第一百四十八章：新事如舊
考核開始的第一天，三百六十二人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並且開始鑽研解決方案，卻僅僅隻有蝙蝠破解了這個謎團。
考核第二天，又有一批人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開始進入廚房摸爬滾打，最終依然一無所獲。
三天過去，米小白在連續失敗三萬多次後，終於想要歇一口氣，他久違的來了一次沐浴，躺在浴缸裏，昏沉的睡了一覺。
醒來後，又繼續投入了製作中。
露露女傭每天過來打掃的時候，都會帶走整整十袋子的廚餘垃圾，今天也不例外。
露露女傭離開時，還跟王令說了一句：“請加油，目前為止隻有一個人破解了這個考題。”
王令抹去額頭的汗珠，他當然知道那個人是誰。
第四天，就連舒允都累趴下了，王令端出第五萬份美食雞蛋羹時，幾乎是脫力端出來的，即便是樂觀的王令，此刻也難露笑顏，隻是幹燥的對其他兩人說：“嚐嚐這個，我試著將鹽稀釋了，這次將蛋清和蛋白的比例調配了……”
米小白再也不想吃到雞蛋羹了，四天來，他們都吃了四萬九千九百九十九份雞蛋羹了，他們的生活每天就是廚房浴室廁所，三點一線，可能吃了太多雞蛋羹，就連出恭都是蛋黃色的，估計再吃幾天，米小白就能蛋出個鳥來。
但米小白還是得強迫自己吃下第五萬份，剛準備動勺子，舒允便靠著牆，舉起手，提醒道：“王令，你說的這種做法，不是做過了嗎？”
王令敲敲自己的腦袋，看上去很昏，“唉，做了太多了，已經記不起來哪種作法做過，哪種沒做過了。”
米小白放下勺子，明知無用還要去試，那不就是傻子嗎，他看看自己手邊燒壞的鍋子和蒸籠，歎了口氣：“這幾天，我們用壞的廚具都夠我們砸死一隻大象了，這樣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可能我們必須想辦法做出那種帶有帶有法式濃香味道的雞蛋羹。”舒允歎了口氣。
“法式濃香味？不是山珍的味道嗎？”王令大叫。
“山珍？應該是肉味吧！”米小白更是直接嗷了出來。
三種不同的味道？什麽情況？
誰也不知道什麽情況啊。
舒允陰著臉，似乎在反思什麽，他抬頭看著另外兩人，問：“是不是我們的方向錯了？”
這句話說出來，在場三人全都沉默了。
之後，舒允首先站起身，他脫掉上衣，露出自己的肌肉，拿起自己的刀具包，直接朝門外走，嘴裏說著：“我們都逼得太緊了，我想應該不止我一個已經完全忘記了雞蛋的原本味道了吧，明明最開始我們還記得一點，現在已經漸行漸遠了，可能我們應該休息一下。”
舒允不是個死腦筋的人，王令也覺得是該換個方向了。
米小白深吸一口氣，他站起身，也脫掉了自己那一身衣服，“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也對，我們該出去走走了，一直悶在屋子裏也不太好。”
王令作為中年大叔，實在沒有年輕人的豪氣，他隻是解開了上衣的兩顆扣子，然後叼住一根煙，也跟上了舒允。
……
出門沒多久，米小白就發現了和自己一樣的人，他們在走廊裏到處遊蕩，似乎也毫無頭緒，但是和米小白不同，他們似乎已經開始陷入絕望，畢竟人一直都是害怕失去的，當你發現自己可能完全失去身體上的某樣東西時，你就會開始畏懼，這就是這場考核最惡心的地方，折磨，不斷地折磨，折磨到你意誌消沉，而你發現自己無計可施。
米小白啐了口唾沫，然後問王令：“這裏有健身房嗎？我想好好舒展舒展筋骨。”
“有，我記得在四層。”
“我也去。”舒允陰著臉。
在路上，米小白撞見了那兩個小百曉生，他們兩個身上倒是幹淨，而且表情也不算太糟，隻是男生的手上有著大量的血液，這血液顯然不是他的。
米小白雖然不想過多的關心別人的事情，但這兩個小百曉生除外，再怎麽說也有些淵源，關心點總好。
“沒事吧？”他問。
小男孩看看自己的手，想要表達些什麽，但是說不出來。
小女孩卻清楚，她閉著眼睛，清秀的笑臉笑著對米小白說道：“多謝米先生關心，我們很好。”
“可是他手上的血……”
“那是剛才一個挑釁我們的人的血，請放心，我們沒有下殺手。”小女孩笑著說。
“也對，你們很強，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並不多餘，感謝您的關心。”這麽說著，女孩抬頭聞了聞米小白身上的味道，她笑著說：“米先生，看來您連第一關都沒過去呢。”
“我想再給我一點時間應該就能過去了。”
小女孩眉頭一皺，她對米小白多多少少有一些好感，這個時候索性就幫米小白一把吧。
“以您的本事，不該這麽慢的，您應該快點發現，其實這就是個普通的雞蛋羹，而我們味覺失衡的道理也很簡單，就像您重複寫一個字後，就會發現自己不認識這個字了一樣，您該停一停。”
“你知道？”
“是的，但是我們還不能找到解決的方法，但是我相信就快了，隻需要再找到合適的食材。”
說完，女孩便從那幾人身邊走過，隨即笑道：“祝您好運，對了，您給的聖泉蒸餾水很正宗，有時間，我希望我們能談談後續收購的事情，您應該會再賣給我一點吧。”
有了女孩剛才那番話，米小白就像是頓悟了一樣，他點點頭，猛地說：“談什麽收購！我白送你五十噸！有機會我就送貨上門！放心吧！”
米小白直接對王令和舒允說道：“我知道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麽黃泉煲，而是舊事如新。”
“舊事如新？”王令從沒聽過。
米小白露出了長久時間來的第一次笑容，“你們肯定有的，明明是第一次遇到，但是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想在夢裏見過一樣，這是記憶障礙的特殊表現形式，在學術上屬於再認知錯誤，是指人對於過去從來沒有認知或體驗過的人和事物，竟會認為是曾經感知甚至熟悉的事物。”
“你說的東西我有過，但是好像和我們現在的情況完全相反啊。”舒允捏著下巴。
米小白露出勝利的微笑：“恩，不是舊事如新，而是新事如舊，其實我們都沒有吃過所謂的雞蛋羹，那隻是我們的想象！”
舒允皺眉，他不太相信米小白說的，“怎麽可能？你是說所有人都想象到了一樣的東西？”
“我也不明白，可能是琅青山幹的吧，你們還有誰記得琅青山長什麽樣子嗎？”米小白提問。
“是個很強壯的壯漢。”這是舒允看見的。
王令嘟囔著嘴，“是個年過七旬的老先生吧。”
“看，每個人看見的東西都不一樣，我看見的是一個年輕和藹的男人，之前也是，當提起那道雞蛋羹的味道時，每個人說出來的都不一樣。”
王令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每個人的想法不同，想象出來的東西也不一樣，也就更沒辦法還原自己想象出來的東西！”
“但是我們是什麽時候開始進入這種狀態的？”舒允捏住下巴。
王令想了想:“大該是琅青山出現之前的幾分鍾吧，那個時侯我們不是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嗎？據我所知，的確有一種迷幻物質是這樣的。”
米小白虎牙一亮，雙拳一握，頗有幹淨的說，“明白了這一點，問題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