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老友的聯繫

  金滿傑不忍心再勸說，沉默了片刻，他終於點了點頭。 

  其實金滿傑並不知道，李茉洋口中的大事，不單單隻是公司以及商業圈的事情，現在關於怎麼處理劉默涵，才是她心中最在意的孤。 

  屋中的燈光十分柔和，李茉洋一動不動地躺在金滿傑的懷中，再沒有說話闕。 

  房間的門雖然關著，但是在門外，金玉愛卻在偷聽。 

  她輕輕咬著嘴唇，剛才兩人的談話，她聽得清清楚楚。雖然不是十分了解，但是她也能夠猜到，小媽一定是得了非常嚴重的病。難怪這一段時間，她一直覺得小媽怪怪的…… 

  …… 

  金陽雖然是莫孺琛的特別助理，薪水不菲，在莫氏公司里也有著很高的地位，但是他住的地方卻很簡樸，在一處普通的單元樓里。 

  五樓的501室。 

  「這麼晚了，還沒睡啊？是不是工作不順心啊？」一個老太太扶著牆壁，摸索到了金陽的房間里，此刻，金陽正一個人坐著喝酒，在他的面前，擺放著一瓶白酒，還有一些小菜。 

  「媽，您去睡吧。我有些事情要想。」金陽輕輕地說，此刻，他那幾個弟弟妹妹應該睡了。 

  「好吧，別太晚了啊。」老太太說著，又摸著牆壁離開了。金陽的母親眼睛很不好，雖然一直醫治，但始終沒有什麼效果，現在老人的雙眼，也僅僅能模糊地看到物體的輪廓。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金陽眉頭皺了皺眉，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這麼晚了，誰會打電話來呢？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打電話來的，竟然是很久都沒有聯繫過的元朝。 

  匆匆和元朝說了幾句，金陽便急匆匆地披上了衣服，走到客廳里，發現母親的房間已經關掉了燈，老人已經睡下了。他這才小聲地出了門。 

  半個小時后，金陽在墨西哥烤肉店和元朝見了面。 

  依舊是這家烤肉店，依舊是兩位老友，只不過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元朝有了很大的變化。 

  今天的元朝，穿著很樸素的衣服，頭上還戴著一頂鴨舌帽。他已經長出了很長的鬍鬚，但是卻沒有刮，多少顯得有些狼狽。 

  「好久不見，這段時間，你過得怎麼樣？」金陽坐在了元朝的對面。 

  「呵呵……」元朝的笑聲顯得有些無奈。 

  「現在的我，不過是個孤魂野鬼，混日子罷了。」 

  金陽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沒有說什麼，自從元朝被藍朔辭退之後，他幾次想要元朝去莫氏公司工作，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元朝一直沒有答應。 

  「到底怎麼了，你在電話里對我說有要緊的事情商議，是什麼，是不是日子過不下去了？」金陽關心地問。 

  元朝笑了，「金陽，你太小看我了，我雖然離開了藍氏集團，但也不至於這麼快就餓死，我手頭還有不少存款，足夠花一陣子了。你先不要問我，你聽聽這個。」說著，元朝從上衣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mp3,。 

  只見他輕輕打開，按下了播放鍵，很快，裡面便傳出了清晰的聲音，是一段對話。 

  金陽一下子就聽了出來，這個聲音，是藍朔的。而他的旁邊，似乎還有一個人，但是他不知道是誰。 

  這段對話，就是上次藍朔和藍亮在辦公室密謀要從市政府規劃處拉攏人的那段對話。 

  對話不長，只有短短的幾分鐘，但是金陽聽完，卻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過了半天，他才問。 

  「元朝，你……你從什麼地方搞到的這段錄音？」 

  元朝神秘地一笑，迅速將mp3收了起來。 

  「我在離開藍氏集團的時候，偷偷地在藍朔的辦公桌下邊安放了竊聽器，這段時間，我一直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而這段對話，是我最大的收穫。我想你也明白了，藍氏兄弟正在策劃賄賂政府的官員。哼，這個把柄，足夠將藍朔搞垮了！」元朝信心滿滿地說。 

  金陽的表情十分凝重，他晃了晃頭。 

  「我在莫總身邊這麼久了，怎麼一直不知道要在南郊開發大型商業中心的事情……對了！」金陽似乎想起了什麼。 

  「上次在虞城酒店舉辦舞會的第二天，莫總曾經讓我去搜集關於南郊那片土地的所有資料，看來一定跟這件事情有關了。」 

  元朝點了點頭，將面前的白酒一飲而盡。 

  「現在，我報仇的機會終於到了，當初沒有偷出來藍朔的秘密文件，我一直很不甘心！現在，只要等他們真的行賄了政府的官員，我們就可以立刻出手！」元朝惡狠狠地說著，他一直沒有忘記復仇的目標。 

  「你先等等，這個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依我看，還是靜觀其變吧，既然你掌握了這麼重要的資料，那自然就不用著急了，如果我們想要出手的話，就一定要藉助莫總的力量，倘若他問起來，這錄音是怎麼得到的？你們又是怎麼得知南郊商業中心這麼重大的內幕消息的？我們就算實話實說，他也可能會懷疑我們。」金陽冷靜地分析著，一番話語，打消了元朝想要立刻開始行動的想法。 

  「那，你說怎麼辦？」元朝耐著性子問。 

  金陽托著下巴考慮了一陣。 

  「還是那句話，如果我們出手，就一定要在最恰當的時機！否則，只會讓事情更加難辦，我先在莫總身邊察言觀色，而你，則繼續監視著藍氏兄弟，一旦我這裡有什麼消息，我立刻通知你，現在，等待時機是最好的辦法。」 

  元朝聽了金陽的話，覺得有些道理，就打消了將手中的錄音立刻公之於世的念頭。 

  之後，兩個人又討論了很久，當他們離開這家墨西哥烤肉店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 

  …… 

  第二天，楚凡準時來到了莫氏公司。他原本以為休息一夜會將昨天的疲憊一掃而光，但是想不到今天他起床之後，身體上的酸疼比昨天要厲害了很多。 

  「哎……真不知道今天莫總又讓我幹什麼啊！」楚凡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走進了公司大樓，剛進門，便看到莫孺琛正坐在大廳的圓形沙發上喝咖啡。 

  楚凡真覺得有些見鬼了，怎麼這莫孺琛好像幽靈一樣，總隨時出現在他的身邊？ 

  「怎麼樣，昨天的晚飯，吃的還行吧。」莫孺琛看到楚凡后，平淡地問，一旁，公司的迎賓小姐將咖啡杯接了過去。 

  「很好很好，我能夠吃到這麼美味的西餐，還是多虧了您那張金卡。」楚凡回答著，昨天晚上，他確實吃了不少。 

  「好了，閑話就說到這裡，開始工作吧，跟我來。」莫孺琛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而楚凡則早做好了心理準備。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這次，莫孺琛帶著楚凡來到了十層。 

  「莫總，我今天不用再擦車，也不用再印刷宣傳冊了嗎？」楚凡試探地問，但是莫孺琛只是瞪了他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跟著莫孺琛一邊走，楚凡一邊打量著十層里各個部門的門牌，他發現大多部門都是做統計工作的。 

  「進去吧，你今天在這裡工作。」莫孺琛停下了腳步，楚凡抬頭，只見上面巨大的牌子上寫著公司資料庫。 

  剛剛進入房間，便能夠聽到噼里啪啦的鍵盤聲音，與其他的部門不同，其他地方的員工看到莫孺琛后都會主動站起來打招呼，但是這裡的員工們卻一直盯著電腦屏幕，對周圍的事情毫不關心。 

  「莫總，您來啦。」一個個子矮矮的胖女人走了過來，她是這裡和莫孺琛主動說話的第一個人，楚凡看到她帶著一副很誇張的眼鏡，鏡片簡直和玻璃瓶子的底部一樣厚。 

  「嗯，這是我跟你說的楚凡。工作都安排好了吧？」莫孺琛問那個女人。 

  「都已經安排好了。」女人點了點頭。 

  莫孺琛轉過頭來看楚凡，「今天你在這裡工作，我還有事情，先走了，至於你幹什麼，她會告訴你的。」說完，莫孺琛離開了這裡，搞得楚凡莫名其妙。 

  「來，跟我來。」女人完全沒有一點熱情的意思，帶著楚凡來到了一個小房間里，裡面只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放著一台計算機。 

  「請問，這是要我……做什麼？」楚凡忐忑地問，他最怕和數據打交道，因為他的數學一向不好。 

  「你的工作就是數據的錄入工作。」說著，女人好像變魔術一樣，從身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冊子。 

  「這是我們莫氏公司近半年內的經濟數據，你要將這些全都錄入 

  電腦，並且做成文檔，這樣，才能夠存到我們公司的資料庫中，明白了嗎？」 

  楚凡的眼睛瞪得很圓，這本冊子簡直和電話號碼本一樣厚了，把這麼多的數據全部錄入，那得需要多長時間啊！ 

  「全……全部？」楚凡結巴地問。 

  女人笑了笑，將玻璃瓶底一樣的眼鏡向上推了推。 

  「當然不是了，我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二，還剩下最後的三分之一。我已經給你做好了標記，好了，現在開始工作吧，記住，一定不要出錯。」說著，她將厚厚的冊子塞到了楚凡的手裡，然後就離開了這個小房間。 

  「天啊……」楚凡欲哭無淚，雖然說只有三分之一，但是也有一二百頁啊，這麼多的數據，估計忙完，又要整整一天。 

  現在，他真的有些動搖了，甚至有了離開莫氏公司的想法，這簡直就是折磨人啊，如果讓他再選一次，他寧願選擇外面一天兼職五份其他的工作。雖然今天只是他進入莫氏公司的第二天，但是這暗無天日的工作方式，他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媽的，豁出去了……」楚凡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忽然想到了王爍，王爍如果能在這樣的公司里生存下去，那他一定也可以！ 

  楚凡明白，他的性格並不是那種很堅強的，但是這一次，他絕對不能夠輕易放棄，就算莫孺琛給他再困難的事情，他也一定得咬牙挺住，因為他不想一直跟在王爍的後面，更不想只是看著他的背影空自羨慕。 

  按照那個女人做好的書籤，楚凡翻開了數據冊，剛看了一眼，他就感覺到天旋地轉，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數字，簡直像是一個個可惡的小蟲子。 

  耐著性子打開電腦，熟練地打開製作文檔的軟體，楚凡耐著性子輸入著數據，為了不出錯，他的精神高度集中，雖然心中還是不太高興，但是也顧不得再想其他的事情。 

  這一干，又是整整的一天。 

  肚子咕嚕嚕地叫著，楚凡揉了揉乾澀的眼睛，看了看手機，已經晚上的六點了。 

  他摸了摸數據冊，大概還有十幾頁的數據。 

  「再堅持一下……」楚凡咬牙堅持著。 

  隨著電腦屏幕上的數據一行行多了起來，數據冊剩餘的頁數也在一張張減少，越來越薄，楚凡看到了希望，心中一陣狂喜。 

  不知道什麼時候，莫孺琛又出現了這裡，他透過門上的小窗戶，打量著在裡面工作的楚凡。在他的身邊，跟著那個矮矮的女人。 

  「他真的一天都在裡面工作？」莫孺琛輕聲問道。 

  「是的，莫總，他除了上廁所，其餘的時間全呆在裡面錄入數據，中午我讓他去吃飯，他都沒有去。」女人回答著。原來，她也在暗中監視著楚凡的一舉一動。 

  莫孺琛已經在這裡站了很久，但是楚凡的精力全集中在電腦的屏幕上，根本沒有注意到他。 

  「嗯……」莫孺琛的嘴角浮上了一抹笑容，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又過了大概十幾分鐘。 

  楚凡看來終於完成了數據錄入的任務，伸了個懶腰。 

  「我的天啊，總算是弄完了……」楚凡說著，心裏面無比的舒暢，回頭之時，他才發現莫孺琛已經在門口觀察他很長時間了。 

  楚凡急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莫總，不知道您來了……」 

  莫孺琛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是他和楚凡接觸以來，第一次對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聽說你一整天都沒有出去，對吧？」 

  楚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我的工作效率太低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怕根本完不成您交給我的任務。」 

  莫孺琛身邊的那個女人笑了，「楚凡，你太謙虛了，其實，你的工作速度還可以，第一天工作就能夠達到這樣的速度，已經很難得了。」 

  得到這樣的誇獎，楚凡有些不好意思，此刻，他勞累的一天的疲憊已經一掃而光了。 

  「今天的工作就到此位置吧，楚凡，我還有事情，今天就不送你回家了。」說完這句話，莫孺琛就離開了這裡。 

  楚凡和資料庫的 

  那個女人告了別，收拾了收拾東西，之後就離開了莫氏公司。 

  走在回家的路上，清爽的風吹著楚凡的面龐。這短短的兩天，過山車一樣的生活讓他感受到了很多的東西，雖然他還沒有完全理解莫孺琛的用意，但是也猜到了一二。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的時間，就是五日的光景。 

  在這五天之中，楚凡幾乎做遍了莫氏公司里重要部門的所有工作，而他的表現，一直被莫孺琛在暗中觀察著。 

  第六天。 

  楚凡似乎已經適應了這種快節奏的生活方式，這天早上，他依然早早地來到了莫氏公司，剛一進門，就看到莫孺琛坐在大廳里的原型沙發上，看樣子，又在等他。 

  「莫總。」楚凡禮貌地說，短短的五天，他雖然消瘦了一些，但是顯得精神十足，身上的西裝沒有絲毫的凌亂，如同第一天來的時候一樣。 

  「嗯，你沒有遲到，很好，跟我來吧。」莫孺琛的言語依舊是那麼冷淡，不過楚凡已經習以為常了。 

  沒有多問，楚凡跟著他進了電梯，一路向上，來到了二十八層。 

  楚凡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猜測著今天又會遇到什麼樣的難題，不過現在的他，已經充滿了自信，不論莫孺琛再用什麼樣的方式考驗他，他也一定能夠經受得住。 

  跟著莫孺琛左轉右轉，楚凡來到了一個部門前，抬頭看了看門牌，上面寫著三個大字，人事部。 

  「進去吧。」莫孺琛指了指人事部的大門，楚凡點了點頭。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剛剛進門，一片熱烈的掌聲忽然響了起來，好多員工涌了上來，將他和莫孺琛圍在了中間。一個男人笑容滿面地走了過來，先是跟莫孺琛打過招呼，之後對楚凡主動伸出了手。 

  「您好，楚凡先生，我是人事部的部長，姓張，以後，我們就是一個部門的同事了。」 

  楚凡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扭頭看莫孺琛，這隻見莫孺琛正在朝著他微笑，這笑容，如此溫暖，他從來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