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為了大魏，為了陛下！
「噢？信中說了什麼？」
聽到此話，王守元眼前一亮。
雖然現在的龍陽府，看似是他們在主持攤丁入畝。
但實際上，張正明在暗地裡，也下了不少功夫。
比如穩住內閣，還有江南之外的士族。
也就是為何。
龍陽府的事情鬧的這麼大。
可偏偏其他地方，卻沒有多少反應。
可以說，老師用一己之力，幫他們頂住了絕大部分的壓力。
當然，王守元也清楚，在這裡面，起決定性作用的，其實是陛下。
陛下的態度，才是變法能夠施行下去的重點。
不過他還是好奇，老師會說什麼。
「老師說，龍陽府最近的事情，他都聽說了，為你我感到欣慰，知道我們一定會成功的。」宋公文一笑，然後繼續道：「有他在背後斡旋其他士族，叫我們也不要有顧忌，放手去做。」
「好！」王守元頓時大笑，繼續道：「有老師這句話，就可以放心了。」
張正明雖然不入士族，可名望和權勢太大了。
尤其是朝廷及各地，都有他的學生。
影響力可以說非常之大。
斡旋和壓制士族。
完全不在話下。
也為他們推行攤丁入畝，創造了一個良好的條件。
「這些日子，老師的確是辛苦了。」宋公文也笑了，但很快便嘆了口氣，不由道：「只不過，老師還說，趁著攤丁入畝即將施行成功，他過幾日還會去面見陛下。」
「面見陛下.……老師是要？」王守元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知道老師想要在這種關鍵的時候。
面見陛下，反對攤丁入畝。
原因呢？
也是為陛下建立威望。
試想一下，當所有人都敬仰的太傅大人。
卻在如此利國利民的好事，本就對名聲是巨大的打擊。
而陛下卻堅持進行。
然後就在這時候，攤丁入畝施行成功，百姓也感覺得到了巨大的好處。
朝廷的稅收，也得到了改善，兼并之風也被抑制了。
張正明之前積攢的名望，就會被大大削弱。
陛下呢，既得到了明君的美譽。
又能通過否定太傅，從而開始建立屬於自己的威望。
「老師說過，他要以自己為踏腳石的，為陛下建立威望，在變法成功之前的一刻，是最好的時機。」宋公文輕聲道，言語中，滿是敬佩，還帶著一絲嘆息。
王守元沒有說話，知道老師是為了國家，但卻有些傷感。
因為這是賭上了自己的百年身後名啊。
歷來官員們，尤其是有能力的那些。
都很在意史書上的評價。
為此，有的甚至不惜捨生取義。
可老師卻不在意，只是為了陛下，為了這個國家.……
「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將攤丁入畝，還有你的那個法子實施下去，唯有如此，才能不辜負老師！」宋公文深吸一口氣，道。
王守元也點了點頭，眼神也變得堅定。
一切。
都是為了大魏，為了陛下！
而接下來，二人開始商定最後的細節。
那就是如何利用民意，將龍陽士族逼到死角。
然後藉此，給予他們最後一擊。
不過因為一切都在計劃中。
所以二人並未聊太久。
同時決定，明日就是反擊的最好時機。
商議完之後，王守元沒做停留，離開這座偏僻的院落，前去準備了。
而宋公文，則是連夜傳信，給留守在龍陽的東廠負責人，讓他們按照計劃，明日散播消息，扭轉民意。
也就是在這一夜，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就緒! ……
翌日一早。
龍陽士族依舊像往常一樣。
準備買通百姓和手底下的那些佃戶。
繼續去抗議攤丁入畝，對宋公文進行抹黑。
事情，似乎進展的也很順利。
但這種局面並沒有持續多久。
士族們就驚恐的發現。
在百姓中。
忽然有出現了另外一種聲音。
那就是很多人開始理解攤丁入畝的本質，是要對官吏和地主加強稅收，而百姓受到的影響，則是微乎其微，尤其是有百姓知道，人頭稅要被免除的時候，更是歡欣鼓舞。
本來一年都賺不了多少，不僅要交兩份稅，還要給地主和士族一份。
可現在，朝廷要免除丁稅，還要減少地稅。
對於他們來說，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最為重要的。
是百姓們不知從哪聽到的消息。
說攤丁入畝，乃是當今陛下全力支持的，就是要為民謀福。
而且還有一種更可怕的聲音，那就是有傳言，說不久后，官府會為百姓兜底，只要審查通過，就進行借貸，讓農民們和佃戶，有自己的本錢，去耕種，去買牛、去買農具，做更多的事情。
一時之間，整個龍陽府百姓，都開始沸騰了。
轉頭開始支持攤丁入畝，支持朝廷，支持宋公文。
直接和士族站在了對立面。
而這個消息，不知為何傳播的非常快。
一傳十，十傳百。
然後有些百姓，就開始走到街頭，開始大肆宣揚。
不出一天，就連周邊幾縣都被波及到了。
士族和某些官員完全堵不住，從而選擇派人進行驅逐恐嚇，可他們卻發現，那些百姓和平常不一樣，並沒有害怕，依舊站在街頭呼喊。
多年來的剝削、多年來的受苦，讓他們心中早就充滿了憤怒。
只是因為要活下去，不敢聲張，只能忍受。
可現在，有了朝廷的當今陛下的支持。
百姓們終究不害怕了。
甚至有人帶頭，誓要和地主們斗到底。
不過，這種話並不是那些常年受到壓迫的佃戶和農民們能說出來的。
宋公文在得知此消息后，非常高興，同時也知道。
這是東廠發力了。
有時候百姓，就缺一個領頭人。
當即，趁著這個機會，他直接將已經幾近進入停滯階段的攤丁入畝，繼續施行下去。
由於有了民意，有大勢在，士族根本無法阻擋，
因為連手底下的佃戶，都開始響應了。
對於如此情況。
他們實在沒有辦法，總不可能明著和宋公文對抗嗎？對方正好缺一個名頭，把自己送入大牢呢。
無奈之下，龍陽士族們，紛紛找上了四大家族。而四大家族，也非常頭疼，最後決定，在這種時候，能依靠的，只有王守元了。
如此，四大家族的家主，不日便走向了府衙，向王守元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