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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原來,她是女子。

  入眼之處,連城腰間與胸間皆是纏著白色布條,遮擋了半個身子,似是想隱藏一個秘密……這一刻,君墨白似是明了什麼,又似是更不明什麼。 

  良久,怔怔回過神級。 

  懷著心下猜測,手上帶著微顫覆了過去,一圈一圈解下白色布條……逐漸的,印證了他的猜想,一副青.澀.身子,呈現在了面前。 

  纖瘦勻稱,膚若凝脂,傾城絕色。 

  如畫顏上,遂染上一許微紅,君墨白不由避過了目光。 

  「主子……噸」 

  察覺君墨白有了異樣,浮萍有心走上前來。 

  「別過來!」 

  見她過來,君墨白呵斥阻止上。 

  凌厲語氣,比之以往更甚,令人心生畏懼,不敢靠近半分。 

  意識言行有所失常,君墨白斂了斂神色,手上迅速拿過床上錦被,覆在連城整個身上,遮住了無人窺.見的秘密。 

  接著在浮萍、飄絮與宮廷畫師,三人緊張注視之下,君墨白緩緩起身:「你們退下,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寢宮。」 

  「可是,春.宮圖……」 

  「沒有春.宮圖!」 

  浮萍試探話語還未落下,君墨白冷冷打斷回上。 

  雖然不明,君墨白為何突兀轉了態度,三人還是依言一一退出寢宮。 

  飄絮心下鬆了口氣,幸而主子並未當真畫了上官公子春.宮圖,否則可是無法向上官丞相交待……雖然,聖上極為寵愛主子,到時自然為之袒護下來。 

  但是,袒護得了一時,袒護不了一世……而且,也怕上官公子心懷報復,做出什麼不利主子之事。 

  至於宮廷畫師,能夠避免這一禍事,自然是求之不得……在不需畫春.宮圖之後,匆匆離開了寢宮。 

  唯有浮萍,因著主子突然改了主意,整個人深感不平。 

  瞥了浮萍一眼,飄絮看似無意,實則有意道上:「浮萍,你我算是姐妹,我這個當姐姐的,有些話不得不提醒你:有些人,不是我們能夠高攀的。」 

  聞言,浮萍臉上一僵,呈現一絲蒼白。 

  似是明了什麼,逐漸沉默下去。 

  她是清楚的,她何嘗不夠清楚! 

  只是,對於主子產生感情這回事,她實在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不過,她從未奢望過什麼,只求陪在他身邊,像現在這樣,便已是此生所願。 

  與往常一樣,浮萍與飄絮靜守寢宮門口。 

  依著主子所吩咐,不容任何人進去打擾。 

  而寢宮裡面,則是另一番景象。 

  在所有人退下之後,君墨白站在那裡負手而立,背對著床邊怔了許久,眸里流光溢彩……心下紛亂,因著適才所看到的悸動,久久無法平靜如常。 

  上官連城,相府唯一嫡子?呵,未想你欺瞞了世人所有人……從來不知,你身上藏著這麼大的一個秘密! 

  你是女子,呵……原來,你竟是女子! 

  腦海之間,思緒翻飛。 

  終是,君墨白重新轉身,朝著床邊一步一步走去,伸手掀去錦被,露出之前看到的身.體……不得不說,她實在過於美好,讓他不得不產生了一絲克制! 

  他早已嘗過情.愛滋味,身邊赤.裸女子在著手邊,觸手可得……而且碰了她,她不會因此出事,無疑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心下與身體,皆是被一種名為欲.望的東西,充斥了整個心理與生理。 

  俯身避過連城的身子,將著白色布條重新纏上腰間與胸間,接著為她穿上內衫與外衫……只這簡單的一系列動作,卻教他額上涔出一層薄汗。 

  待一切恢復如初,再望向床上之人,君墨白目光已經不似往常。 

  「上官連城,你超出了本王的想象。」 

  君墨白低喃著,朝著床上人兒垂下了頭去。 

  就在吻上連城那一刻,整個人突兀停了下來……這是怎麼了?即便上官連城是女子,他何故如斯行為! 

  思及至此,君墨白愈加感到煩亂, 

  向來平靜的心湖,儼然被攪動了一池春水。 

  為她蓋上錦被,君墨白久望著她的睡顏。 

  最終還是放下床幔,起身朝著門邊走去。 

  打開.房門,一輪皓月當空。 

  皎潔月色,正從夜空當中,傾灑下來,照拂了整個世上。 

  浮萍與飄絮見著主子出來,渾身上下滿懷心事,心有靈犀保持安靜,不想擾了主子清靜。 

  君墨白緩緩走下台階,來到桃樹之下。 

  滿樹桃枝,茂盛緊緊挨著,桃花一朵接一朵,綻放出淡淡粉紅色……君墨白抬手,折下其間一枝,不期然腦海浮現,寢宮裡床上的女子。 

  如同手上桃花一樣,燦爛盛放著光芒。 

  唇邊,漾起一道不明笑容。 

  復在石桌邊坐下,將著桃枝放在古琴邊上,十指翩然撫上古琴……很快,寢宮琴音流淌,曠世動聽的琴曲,無不昭示著彈琴之人心情頗佳。 

  遠遠地,夜色之下,一樹桃花開放,桃瓣飛舞之間。 

  緋色男子坐在那裡,靜靜撫著琴弦……隱隱間,折射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一曲終了,君墨白緩緩閉上眼,回想著那些過往記憶。 

  今晚,註定是個無眠之夜。 

  *** 

  長夜漫漫,連城無意識陷入遊離狀態。 

  恍然間,似是身陷在一個夢境……夢裡,她再一次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人身邊。 

  漫天清雪飛舞,師父清冷容顏一點一點,逐漸呈現在眼前……他就在那裡,懷裡抱著心臟處插了匕首,正在鮮血流淌的女子:「丫頭,師父錯了……回來吧,回來師父身邊!」 

  回到他的身邊,多麼讓她心動的話語。 

  她朝那裡抬步走去,想上前伸手觸摸到他,卻突兀發現他們之間,距離遙不可及……眼見,他一臉悲戚慘然,遍布著她從未見過的失魂落魄。 

  他似是哭了,淚水遍布在他的臉上。 

  心下一疼,不由朝著他遠遠一語:「師父,別哭……我這就回到你的身邊。」 

  一語落,夢境剎那間渙散,一切的一切瞬時化為碎片,隨著漫天清雪消逝在了眼前。 

  「不要!」 

  連城驚叫一聲,緊緊皺起眉頭,額頭上布滿汗水。 

  君墨白在石桌前,怔怔坐了一夜。 

  臨在天明時刻,才伏在琴上閉上了眼。 

  浮萍與飄絮,取來了禦寒之物,輕柔蓋在君墨白身上……然,還未有過多久,隨著一道驚叫,從著裡面驀然傳出。 

  當即,君墨白清醒了過來,緊接起身推門走向寢宮裡面。 

  來到床邊,正見連城眼邊一滴清淚划落……做惡夢了嗎?君墨白這般想著,不由伸出手指,為她溫柔拂去淚水。 

  卻在此時,聽得她唇邊淡淡呢喃:「師父……」 

  師父? 

  君墨白心有疑惑,還未來及思索什麼。 

  手上倏然被連城一把抓住,正是為她拂去淚水,還未來及收回的手掌……君墨白微微一僵,一時只覺抽.出不是,不抽.出也不是。 

  正逢此時,連城緩緩睜開雙眼,悠悠醒轉過來。 

  一時,四目相對。 

  半晌,君墨白微咳一下,先行別開了目光……只是,連城仍舊握著他的手掌,讓他久久未有動作。 

  連城眨了眨眼,蝶羽般睫毛輕輕顫動……望著近在眼前之人,忽而蹙眉嘆上:「君墨白,你怎麼出現在我夢裡?實在討厭!」 

  一言出,君墨白臉上一沉。 

  下一刻,顧不得什麼,抽.出被連城握著的手掌……俯身向前,雙臂撐在她兩邊床上,將她以一種全攬的姿勢,困在身下之處。 

  雙眸緊盯驚疑不定的連城,清冷詢問與她:「本王那麼讓你討厭?」 

  剎那間,連城清醒過來。 

  望著上方俊彥如畫,夾雜著極大壓迫之感 

  ,席捲天地而來。 

  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似乎這並非身處夢境。 

  驚慌瞪了雙眼,猛然推開上方君墨白,抱著被子瑟縮在床頭處……環顧四周,並不陌生的布局,連城心下暗自一驚:「這裡是……」 

  尚未說完,又像是想到什麼般,趕忙垂頭檢查身上……在見到,衣裳無缺在身時,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倏然不知,君墨白將著她這一系列動作,悉數盡收眼底。 

  然後,唇角悄然微揚。 

  「七王爺,您這是何意?!」 

  整理衣裳下床,連城滿是防備看向君墨白。 

  她明明該在相府,怎會一覺醒來,身在君墨白寢宮?這其間,必有什麼蹊蹺! 

  由著前世生存本能,她今生一向保持極淺睡眠,一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能夠醒來……因此沒有理由,半夜被帶到宮裡,自己尚不自知。 

  除非,用了特殊手段! 

  就像:迷煙之類。 

  連城神色冷了下來,抿唇看向君墨白。 

  之於連城投來的目光,君墨白視而不見般,起身去到桌前……背對連城,伸出手指有一下沒一下,輕叩在桌面上:「你莫非忘了?在春風閣時,怎麼對待本王的……」 

  話落,察覺連城微微一僵,接著道:「你羞辱了本王,那麼你猜依著本王性子,該當如何?」 

  「如何?」 

  連城追問上,心下懷了緊張之感。 

  「如何?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一語落,如願得到連城死一樣的沉寂。 

  心情愈加愉悅,並不想去點破:「原本,請來宮廷畫師,想為上官公子畫上一幅春.宮圖的,可惜啊可惜……」 

  連城臉上血色褪盡,隨著君墨白一字一句,整個人有些搖搖欲墜……依他所言,可是發現自己的秘密了么?! 

  思及至此,還是咬唇接下他的話語:「可惜什麼……」 

  君墨白猜得到,此刻身後之人定是慌了心神。 

  這般想著,故作嘆息一句:「可惜,春.宮圖需得入畫之人醒著狀態,才能畫出神韻與生動!你睡得太沉,一直叫不醒,只能暫且作罷……」 

  「這麼說,還沒有畫?!」 

  連城心下一喜,一掃適才的胸悶。 

  「哦?看不出,你似乎很是期待……」 

  君墨白側身看向連城,朝她一步一步走來……連城不由防備起來,他璀璨眸里透著笑意:「現在,你可是醒了!那麼,不如喚來畫師重新開始……」 

  開始什麼,連城心知肚明。 

  「七王爺,之前在春風閣,不過是玩笑一場!若是中間一不小心,惹了七王爺不悅,我在這裡賠個不是……願七王爺大人有大量,別同在下計較!」 

  連城言語間,帶了一絲討好。 

  畢竟,正身處君墨白寢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個淺顯易懂的道理,她還是時刻銘記的。 

  只是,君墨白一直望著自己不語,讓連城心下隱有犯怵。 

  不經意的,視線遺落在外面。 

  這才發覺,已是天明時刻,有著細碎陽光灑落,投在遠方地上成了影。 

  望著面前君墨白,想到半夜被他帶到這裡。 

  幸而,他沒有在在此期間,褪了她的衣裳……否則,若是被他得知了身份,此刻該當如何?! 

  愈想心下愈是慌亂,此刻再不想待在他的身邊。 

  父親之前說過,他便是害了景王爺心上人,他心愛的女子無憂郡主……當時,還有心覺得他可憐來著,現在想來,她真是思想有問題! 

  君墨白可憐?可憐的,該是被他害了的人! 

  思及至此,垂首憤憤落下一語:「七王爺,我一夜未歸,怕是家人多有擔憂,先行退下。」 

  一語畢,不待君墨白回答,連城徑直走向門外。 

  望著連城逃也似的離去 

  ,君墨白並未出言阻攔。 

  他想,她終會回來的,並且還是主動回來……暗衛在將她帶來之前,釋放了軟骨散,才使其陷入昏睡! 

  沒有他的解藥,怕是七天之內,她無法施展武功。 

  這般想著,君墨白臉上浮現出饒有趣味……上官連城,你比之常人,當真有趣太多太多! 

  有趣到,本王越來越不想讓你離開。 

  只是,除了明明是女子,卻用男子身份生存之外……你的身上,還隱藏著什麼秘密? 

  就像,你對待夏侯淵……為何,那麼的不顧一切? 

  不知為何,想到連城之於夏侯淵一次次袒護,甚至不惜賠上自身,君墨白心下起了一絲不悅。 

  她是他的,男子也好,女子也罷……在她碰上他無事起,在他有生之年,她便只能為他存在! 

  心有所思間,緩步走到門邊,望向前方滿樹繁華盛開,良久淡淡道:「備膳,還有……備葯。」 

  那些葯,需得一日三次。 

  以前,他從來認為那些葯,並沒有什麼用……而且,即便有用,那又如何?他這樣的人,死去還是活著,並未有什麼區別。 

  原以為,此生徘徊於孤獨與病痛之間,靜等死亡到來……未想,命里出現了一個「他」,或者該說是一個「她」! 

  也許,這便是人們常說的註定……無可厚非,他喜歡這個註定。 

  上官連城,你我註定,永世糾纏,不眠不休。 

  之於君墨白要求備葯,浮萍與飄絮不由面面相覷。 

  雖說,自從上官公子來過之後,主子是一日三次喝葯,頓頓不再落下……但是,需得每次小心送來,在他面帶不喜喝下。 

  像這樣,心平氣和主動備葯,似乎還是第一次。 

  隱隱之間,她們感受得到。 

  似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主子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 

  從著君墨白寢宮,匆匆走了出來。 

  心有餘悸,連城平復下滿心不安。 

  她實在不敢想象,若是君墨白髮現了她的身份,她現在該當如何?她出生時,娘親不得已騙了爺爺,再後來不得已設計父親納了二娘。 

  但是,父親從來不喜二娘,鮮少在二娘那裡留夜……那時,母親整日滿面擔憂,恐怕因她的緣故,使得相府後繼無人。 

  從著那時起,她暗自決定,此生皆以男裝示人,以男子身份生活在世上! 

  看來,以後得小心,再小心! 

  這般想著,連城緊握手掌,暗自提醒著自己。 

  只是錯覺還是怎麼,身體之間滿是虛弱,使不上什麼力氣……想來,該是之前被下了葯,還未恢復過來的緣故! 

  不由得,心下之於君墨白,增添了一絲厭惡。 

  想著一夜未歸,碧瑤若是見她未在房間,前去稟告爺爺,怕是爺爺寢食難安……爺爺許是上了年紀,一直視孫如命,連城得顧著他的情緒。 

  雖然,剛才是為了逃離君墨白身邊,才言府上之人擔憂……但是,這也不無真實,確實涉及到這個原因。 

  那麼,她是親自回趟相府?還是差人替她到相府報信。 

  通常早膳之後,便得入宮去往上書房,她現在正置身皇宮……若是回了相府之後,再來到皇宮,一來一往間,多少有些繁瑣。 

  並且,她現在有氣無力,實在不想來回奔波。 

  「上官公子……」 

  就在連城猶豫不定間,有人出聲喚了她。 

  此時,正值最清早,還未有什麼人來往。 

  因此,這一道聲音,不由顯出一些突兀。 

  連城不由循聲望去,正見前方一襲黑衣男子,正朝她這裡走了過來。 

  清晨的細碎陽光,打落在他身上,為之增添了溫和光芒。 

  有那麼一刻,令著連城起了一絲暈眩之感。 

  熟悉的臉龐,熟悉的眉眼,熟 

  悉的身姿……他的唇邊含著溫柔笑意,逐漸與記憶當中那人重合,似是那人同在這個世上。 

  遙遙而來,他彷彿攜著三千凡塵,跨過了前世今生,出現在她面前……怔忪之間,連城想到了之前所做的夢,心下起了些不安。 

  莫名的,她意外想逃,逃得越遠越好。 

  眼見,他已經來了身前,腳下不覺連連退卻……終是,猛然開口制止上:「別過來!你別過來……」 

  聞言,夏侯淵停下了腳步,眸里深處有著暗光浮動。 

  見他應聲站在那兒,連城匆匆轉過了身……在著他出言之前,淡淡丟下一語:「你不是他!所以,別再打擾我的世界……」 

  語畢,連城帶著些狼狽抬步離去,神色慌亂之間,似是後面有著猛水野獸追趕……見他這番言行,夏侯淵暗自握緊了拳,隱忍再隱忍,才未抬步追上去。 

  上官連城,你從一開始,便不該……招惹我! 

  忘不了,忘不了初見時。 

  他雖身為丞相之子,毅然為他擋下利劍的決絕……忘不了,在君墨白以他性命要挾時,她坦然賭上性命的勇敢! 

  也忘不了,在他身為刺客入了相府,被他發現身份,有心殺他之時……他卻是奪過他的劍,準確無誤刺傷自己,催促他藏起的堅定。 

  一切一切,讓他心下起了層層漣漪,逐漸想對他交付信任。 

  可是,如今偏偏……恍然間,只覺心房裡充斥著滿滿不甘。 

  連城無有意識,無有方向行走在皇宮到處,身心皆是俱憊……終是,在經過一個走廊轉彎時,與著一人撞了個滿懷:「我……」 

  「姐姐!」 

  未待她言語,被撞之人先是驚喜開口。 

  抬眸,正是一個面帶笑容的明媚女子,天真間帶著一絲痴傻……片刻微怔,終是將她認出:「九公主?」 

  「姐姐,你還記得我!」 

  君綺羅仰著小臉,滿是欣喜看向連城:「姐姐,你怎麼在這裡?」 

  「這……」 

  「你剛從七皇兄寢宮出來嗎?我聽他們說,你是七皇兄的伴讀……」 

  連城還未解釋,君綺羅已是自顧自猜了出來。 

  聞此,連城只得點了點頭。 

  隨之,向後看了眼,在未見到夏侯淵追來時,這才舒了口氣……原本,見到夏侯淵不該這麼有情緒,偏偏在不久之前,做了那麼一個關於前世的夢。 

  因此,突兀見到夏侯淵,心有疼痛……一時間,不知該用什麼心態面對,這才漫無目的逃避出來。 

  「姐姐,你陪我玩,好不好?她們都不願陪我玩……」 

  君綺羅臉帶希冀,小心翼翼問上連城。 

  回過神,連城看向君綺羅。 

  長長青絲,灑落在身後,頭上未有什麼珠釵裝飾,著了一襲樸素衣裳……與之上次相比,臉上不再髒兮兮,乾淨容顏呈現人前。 

  這等容貌雖算不上絕色,但絕對稱得上清秀,是那種耐看類型。 

  「九公主,我得先回相府一趟……」 

  連城伸手揉上她的髮絲,言行間帶著安撫意味。 

  未想因著這個動作,君綺羅順手握上她的:「姐姐的手掌,就像嵐姑姑一樣溫暖!姐姐,你陪我玩一會兒,就一會兒……」 

  之於她這番模樣,連城一時犯了難。 

  九公主自打出生,便智商不同常人,一直有些痴傻……初次見她,從著君逸塵所言,與她的反應當中,便已得到證實。 

  哪怕如此,連城並未不喜她。 

  許是在她身上,帶著一種天真,一種常人失去了的寶貴……正是如此,連城此刻有些不忍拒絕:「九公主,我……」 

  「九公主……」 

  驀然,一道呼喚傳了過來。 

  聞此,君綺羅一臉笑靨如花,回望那個方向:「嵐姑姑,我在這裡……」 

  很快,一個嬤嬤行色匆匆過來,應是君綺羅口中的嵐姑姑:「九公主,一大清早,你又在 

  到處亂跑……」 

  嵐姑埋怨說著,卻是帶著明顯關懷。 

  在見到連城存在之後,嵐姑姑先是微怔了下……接著,目光落在她們相握手上,趕忙上了前:「你是誰?怎可對九公主無禮!」 

  連城臉上一僵,剛想抽出手掌,卻被君綺羅握得更緊:「嵐姑姑,這是上官姐姐!我之前同你說過的……」 

  只「上官」二字,便讓嵐姑猜到了連城身份。 

  「可是上官公子?」 

  試探一問,在得到連城肯定之後,嵐姑作了個請勢:「上官公子,請隨老奴來……」 

  連城心下明白,她是怕有來往之人,撞見九公主與她拉扯不清,從而傳出懷了名聲。 

  原想推拒了君綺羅回府,卻見她眨巴著清眸:「姐姐,你不是說過,我們是朋友嗎?九兒不想你走……」 

  雖是豆蔻年紀,還是如孩童一般,連城心下不由一軟。 

  之後,隨在嵐姑身後,去到君綺羅所住地方。 

  此間,同著嵐姑道明心事,有心讓其幫著尋個宮人,替她去趟相府……嵐姑當即應下,先行離開前去尋了人,為連城達成所願。 

  連城無了後顧之憂,安心陪著君綺羅去了寢宮。 

  許是由著,君綺羅生母出身宮女,加上其天性痴傻,不得君龍澤喜歡……因此,她所住地方與別的皇子公主相比,明顯偏上不少。 

  甚至是與太.監宮女所住地方,尤為相近。 

  踏入院落,入眼到處簡陋無比,不過不乏乾淨整潔。 

  在連城打量著四周同時,君綺羅跑到房間捧出心愛的珍藏……紙鳶、風車、蹴鞠等,明明破舊不堪,卻被她視若珍寶。 

  她一臉獻寶神情,遞在了連城面前。 

  於此,連城不由想到上官安然……與著上官長樂,雖同是二娘所出,性格卻是絲毫不像二娘。 

  在連城眼裡,此刻君綺羅,無疑與上官安然一樣。 

  人與人之間,緣分許是這麼奇妙。 

  有些人,第一眼看到,便有喜歡她的心思……但是,有些人相處多久,還是無法改了不喜的初衷。 

  前者,便是所指君綺羅,後者……姑且是指君逸塵與君子軒,甚至還有……君墨白! 

  陪著君綺羅一直玩樂,直至到了去往上書房時辰,才起身同她別過。 

  臨走前,君綺羅滿是依依不捨,扯著她的衣裳:「姐姐,你會不會……嫌我是個痴兒?以後不再同我玩了……」 

  聞言,連城撫上她的臉頰,定定落下一語:「九兒不是傻子,九兒在姐姐眼裡,可是最聰明的!」 

  不過是一語安慰,但是聽在君綺羅耳里,無疑是世上最美的話語,明.媚笑著目送連城離去。 

  剛一出了院落,遇上守在外面的嵐姑。 

  「上官公子,老奴照您所說,讓人去了相府報信。」 

  嵐姑微微彎身,朝著連城恭敬回道。 

  「如此,有勞嵐姑姑。」 

  連城點頭示意,掠過她走向前方。 

  「上官公子,多謝您肯善待九公主。」 

  遠遠地,嵐姑道上一句。 

  聞言,連城只是笑了笑,並未再回些什麼。 

  她善待君綺羅,不過是緣分遇上,真的心疼與她,並不需誰來感謝。 

  離了君綺羅寢宮,緊挨便是太.監們所住之地……此時時辰,太.監們出去各司其職,住處冷冷清清。 

  「嘭……嘭……嘭……」 

  在連城經過入口時,有著劇烈撞門聲突兀傳來。 

  連城下意識退回一步,抬眸望去一眼,正是裡面偏處一個房間,房門被人撞得一顫一顫……原想不予理會,偏在此時有著兩個太監,從著邊上走了出來。 

  見此,連城心下一凜,側身躲藏了下,避開他們的視線。 

  「已經關了三天三夜,還這麼有脾氣……」 

  一個太.監望了眼被撞房門, 

  壓低聲音道上句。 

  另一個笑了笑,接過同伴話語:「不過垂死掙扎,等會兒李公公到來,狠狠蹂.躪他一頓,看他還有什麼脾氣……」 

  話落間,夾雜著猥.瑣意味,似在傳遞著什麼信息。 

  兩人相視一笑,最先開口那個不勝唏噓道:「裡面這個,真是長了幅好皮囊,李公公可真是艷福不淺!就是年紀小了些,不知能否經得起李公公褻.玩……」 

  「在宮裡這麼多年,你又不是不懂!李公公偏愛這口……」 

  …… 

  兩人三言兩語議論著,走了出來去向前方,並未注意到連城的存在。 

  聽著這些不堪話語,連城不由蹙起眉,裡面會是何人?他們口中的李公公,懷著什麼目的! 

  顯而易見,並非是什麼好事。 

  皇宮深處,人心險惡,想不到的事情時有發生……此事與她無關,她只當未有看到聽到,直接走過便可! 

  可是,那撞門聲還在繼續,似是撞在了連城心房上。 

  垂死掙扎……蹂.躪.褻.玩……年紀尚小…… 

  腦海回想著這些不善信息,連城終是返了過去,有心上前一看……似是重生南涼之後,她的心性便不再像前世一樣,對待事不關己的事情,持以淡漠態度。 

  那兩個太.監,顯然是看管之人……因為除了他們,並未有別的太.監在住處。 

  即便如此,連城每走一步皆是小心,直至到了門前。 

  門上用門閂插.著,除非從外面去掉門.閂,否則裡面之人,無法打開.房門。 

  裡面之人似是累及,停止了撞門。 

  連城遲疑,輕叩上房門:「誰在裡面?」 

  「李公公來了……」 

  出乎意料,裡面很快回上。 

  聞言,連城怔了下,正想回些什麼……突兀的,一語接著傳來:「李公公,我想通了,願意當您的孌.童。」 

  只這一語,瞬時讓連城到了嘴邊的話語,生生咽了回去。 

  孌.童…… 

  剎那間,連城明了兩個太.監所言的話語,心下驚起了一絲波瀾……曾經耳聞,太.監與宮女為了彌補空.虛,從而相互撫.慰,私下結為挂名夫妻。 

  這種情況,稱之為對.食。 

  但是孌.童,卻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太監,用來折磨取.樂的手段。 

  「我不是李公公……」 

  連城解釋了下,思慮片刻,隔著房門問上:「你是什麼人?怎麼到了這裡……」 

  長久的,裡面沉默下來。 

  思及隨時有人到來,連城直接卸下門閂,緩緩推開.房門……入眼之處,皆是散亂一團,各種物件撞在了地上。 

  「你……」 

  連城察看一周,未有看到有人。 

  剛想開口喚他,身側驀然有著動靜傳來。 

  連城心下一凜,剛想伸手抵擋……意外發覺,內力似是被封住一樣,根本無法使出半點武功。 

  也是因此,硬生生挨了來人狠狠一撞,差點狼狽跌在地上。 

  「我是來帶你出去的……」 

  為免他繼續撞上來,連城先行道上一語。 

  接著,有心無力站穩了身體,平靜過心下,回眸看向面前之人。 

  這一望,不免有些訝然。 

  站在那裡,赫然是一個少年,與上官長樂與上官安然相比,年紀還得小上一些……周身上下被繩子捆綁著,墨發散落著,神情間透出一絲倔強。 

  他的額上,有著一點硃砂,鮮紅引人注目。 

  與那兩個太.監所言一樣,的確長了幅上等容顏……雖是小小年紀,卻似謫仙一樣,讓人心生驚嘆。 

  不過,適才聽他的聲音,分明不像孩子。 

  思及至此,上前在他滿是戒備當中,替他解了身上繩子……入眼發覺,繩子將他身上勒出一道道紅痕,頗為觸目驚心 

  。 

  「別怕!我們走……」 

  連城有心安撫一句,徑直牽上他的手。 

  久未與人這麼親密觸碰,顏千塵先是僵了下,最終並未拒絕下來……此後,連城牽著他剛想踏出門檻,遠遠有人朝著這裡走了過來。 

  心下一凜,反手一舉關上房門,望著身邊的顏千塵:「有人來了……」 

  房間狹小,根本無有地方躲藏! 

  眼見,來人已到門前,連城下定決心看向顏千塵:「記住,等下不管我說什麼,你只需應下!」 

  「嘭——」 

  未待顏千塵回答,房門被人驀然撞開。 

  見到顏千塵還在這裡時,李公公心下鬆了口氣……適才來到,見到著閂掉地,以為人已逃走,著實驚了下! 

  滿是皺紋臉上,袒露出猥.褻笑容:「這麼多天,可是……」 

  「想通」二字,尚未說出口。 

  這才發覺,在他身邊還有一人,不由抬眸望去。 

  這一望,李公公臉上瞬間變了色:「上官公子?!」 

  連城同樣驚異,雖然聽到太監口中所言為「李公公」……但卻從未敢想,會是入宮那天宣旨的李公公,君龍澤身邊的老人。 

  氣氛,一時陷入僵局。 

  在此期間,誰也未有開口講話。 

  半晌,還是李公公額上冷汗涔涔開了口:「上官公子,您怎麼在這裡?!」 

  「我……」 

  連城剛想回上,思及到李公公的目的。 

  側眸望了眼顏千塵,思慮了個來回道:「前些天,我帶一個遠方表弟,前來宮裡開個眼界,未想他半路迷了路……暗下一直尋他,不想在這裡發現了他!李公公,你說巧不巧?」 

  李公公染.指孌.童這一行為,連城心底滿是深痛惡絕。 

  但是,連城同時想了個明白,這事怕不是一天兩天……從那兩個太.監言語間,猜出這已經存在多年的事情。 

  李公公是君龍澤身邊的老人,聽聞在君龍澤尚未登基時,便伺候在其左右……若是,她將這事傳了出去,怕是君龍澤臉上無光。 

  而且,李公公在宮裡有些勢力,怕是僅僅憑這一事,剷除不了! 

  因此,連城暫且不願同他撕破臉皮……但是,身邊這個少年,她一定不能讓他遭到毒手! 

  「巧!真是巧……」 

  李公公訕訕一笑,順下連城的話語。 

  但是,在垂頭那一剎那,眼底卻是閃過一絲狠毒。 

  在此之後,李公公一邊帶著賠笑,一邊伸手關上了房門……連城心下一驚,表面仍是鎮定自若:「李公公,您這是何意?莫非,不願放了我這遠方表弟……」 

  「上官公子,奴才豈敢……」 

  李公公心下來回思量,滿面笑容附了上去。 

  連城心下滿是不安,若是換做平時,早已帶著身邊之人出去……只是,現在武功使不出,身體還滿是乏力,儼然沒有絲毫把握! 

  哪怕如此,心下還是清楚得很,此地怕是不宜久留。 

  「李公公,今日一事便當未曾發生過,我與表弟先行告辭!」 

  話落,連城牽著顏千塵,快速朝著門邊走了去。 

  原本以為,在她此番言語之後,李公公會有所考慮……畢竟,她已給了李公公退路,李公公若是聰明人,該是明白她的意思。 

  但是她沒有考慮到,李公公身為宮裡老人,豈能容許這麼一個把柄,落在連城的手裡……這樣,無異於身邊存在著危險,隨時取他性命的危險! 

  因此在連城抬步同時,臉上布了一絲狠戾:「上官公子,您可怪不得奴才!」 

  言語間,猛然上前按下牆上一處凸起。 

  下一刻,連城只覺腳下面一空。 

  所處之地,下方赫然深不見底。 

  登時,連帶著顏千塵,兩人一同掉落了下去……與此同時,耳邊傳入冰冷一語:「奴才還 

  是覺得,只有死人才能永遠守住秘密!」 

  *** 

  有親留言說,連城暴露快了些!阿夏想說,你們得相信阿夏,這樣情節更精彩……連城遇險,誰來英雄救美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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