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情:做個交易

  正常的與人相處,正常的向外出行,正常的與著喜歡的人……長相廝守。 

  否則,喜歡上一個人,有什麼用,他能拿什麼……給予她,想要的未來。 

  眼看,君墨白沉默了下來,仿若承認了她的話語慌。 

  笑意瀲灧,手掌接著適才貼上了君墨白,緊接蠱蟲從著其間,鑽出附上身體……隱隱,似是吞噬了君墨白,身上一些血跡,凝聚著詭異的光芒犯。 

  偏在此時,疼入骨髓之感,隨之平靜了下來。 

  很快,身體恢復如初。 

  連帶著,長久以來,一直存在的不適之感,同樣消失了些許……剎那間,整個身體,似是經歷了大病初癒,如獲輕鬆,透著力量。 

  「墨白,你感覺怎麼樣?」 

  將著蠱蟲,緩緩收回,華素相問一句。 

  話落,目光定格在一處,那裡血跡斑斑,隱藏在紅裳之間,頗為不易察覺……素手觸上,欲要查看一番,卻被著一隻手掌,倏然攔了下來。 

  「無事。」 

  君墨白阻止了下,眉眼淡然一片。 

  「可是,你在流血……」 

  「華素……」 

  打斷華素言語,君墨白浮上肅然……月色之下,容顏精緻如蓮:「身上的毒,當真可解?」 

  微微一怔,未想君墨白,突然這麼一問。 

  沉吟一二,心下有著什麼形成,臉上有著確定:「當然,不過蠱毒伴隨你,已經這麼些年。所以得需時間,長久一些。」 

  這麼說著同時,帶了一許試探問上:「墨白,你別太急。我們有的是時間,有我在,你不會有性命之憂……」 

  隨著話語,手掌微微向前,小心嘗試著握上,君墨白的手掌。 

  察覺,他掌心微微一僵,似是有心拒絕……心下一冷,還是執意握上:「墨白,不是說過了?喚我素素……」 

  清風拂過,吹過了身上汗水,帶起一絲微涼。 

  目光,望向遠方,有著一輪明月,在著天際灑落清輝……恍神之間,聽得見,口中淡淡二字喚上:「素素……」 

  「墨白,我喜歡你,喚我素素。」 

  華素仰起頭,握著君墨白手掌,笑得一臉滿足……而後,踮起腳尖,攀著君墨白雙肩,一個吻輕然落上:「墨白……」 

  她這麼喚著,君墨白卻是偏過了頭,讓她的吻落了空。 

  儘管這樣,還是落在了臉上,輕柔的如同羽毛,漂浮而過……眸里,有些失望,卻是笑得燦爛:「墨白,我在等,等你愛上我的那一天。」 

  她如此說著,未見君墨白,眼裡有著暗光浮現。 

  愛上華素,怕是不能,心下已經在她之前,住進了一個人……那個人,面為男裝,實為女子,性子不夠溫順,甚至帶了一許倔強。 

  可是,時時牽絆著他的心神,讓他無法忘懷。 

  那人,名喚上官連城。 

  從始至終,佔據在他心上,一點一點,如同蠱毒一樣,深邃入骨……不是未想過,去將她戒掉,可是,怎麼戒得掉,她是以著那樣絢爛的方式。 

  入駐,他的生命。 

  城,對不起,華素,我不能捨棄,更不能,讓她離開身邊……只因她,必須在,只有她在,終有一天,才能達成所需。 

  *** 

  夜色清朗,月舒清影。 

  站在桌邊,聽著身後之人,逐漸沒了動靜。 

  君墨白,怕是已經走了罷? 

  畢竟,他向來高傲如塵,而她,適才一再與他爭執,不隨他意……想來可笑,他半夜而來,訴說著情意,最終以著這樣的方式,告終。 

  他所認為的喜歡,說到底,不過是一場笑夢。 

  身心疲倦,緩緩轉過身子。 

  果然,如她所想,身後已經了無蹤跡,唇邊微微一扯……君墨白,誠如所言,你根本不懂什麼是喜歡,或許懂過,不過是對於若桃。 

  想著,與著君墨白相識以來,經歷 

  過太多事情。 

  如今的自己,每當與著君墨白相處,當真變得不像自己……不該是這樣,她該是活得自在一些,洒脫一些,而非悲天憫人,惹人厭煩! 

  這麼想著,嘴裡殘留著之前,鮮血的味道,不由從著桌上,倒了一杯清茶……一飲而盡,感覺有著絲絲涼意,順著流落而下。 

  了無困意,點亮了燈光,燃燒過了黑暗,房間滿是通明。 

  在著邊上一處,正是擱置著鳳求凰,一直疏於修理,當真是埋沒了名琴……也許,該是尋個時間,將之修理一下,彈琴能使人淡然,琴音能夠凈化心靈。 

  「叩叩——」 

  就在此時,有著敲門之音傳來。 

  很快,碧瑤的聲音,在著外面響起:「公子,您還好嗎?這麼晚了,奴婢見您房間還在亮著,可是出了什麼事……」 

  起身,開了房門,碧瑤呈現在眼前,布了擔憂之色。 

  見她無事,這才鬆了口氣道:「公子,您沒事就好……」 

  「進來吧。」 

  像是想到什麼,連城言語一句。 

  而後,轉身走回桌邊,在她身後,碧瑤心有不明,還是跟了進來……在此之後,連城才回了身,面對著她:「碧瑤,你這回回府的情形,想必不曾忘卻罷?」 

  這麼一言,來得過於突兀。 

  想到,被著薛如玉折磨種種,近乎衣不蔽體,回到了府上……碧瑤臉上血色褪盡,滿是蒼白之色,當時是連城認了此事,將她保了下來。 

  「奴婢記得……」 

  碧瑤咬緊下唇,應了下來……而後,垂眸面向連城,忐忑不安:「當時,多虧了公子,才得讓奴婢無事。」 

  猶記,當時還是,顧清之將之救了出來,薛如玉纏住了顧清之……雖然,顧清之最終無事,但是想來,過程並非那麼簡單。 

  而她,名義之上,還是公子的侍妾。 

  偏卻表面,做出這等有辱之事,公子雖一直未提,還贈以傷葯……但自己心裡,實在是記著的,不僅是寬恕,還是一份恩惠。 

  這麼想著,聽著耳邊連城,緩緩接著道:「碧瑤,我想與你做個交易……」 

  倏然的,抬眸有些不明,迎上連城的。 

  見她這樣緊張,連城不覺笑了笑,伸手倒了杯茶,遞與她。 

  在她接過之後,才繼續道:「在名義上,你是我的人。但,我對於你,並無有男女之情,不過爺爺,有心讓我納了你。所以,你懂我的意思么?」 

  緊握茶盞,聽著連城這麼一言,碧瑤有些似懂非懂。 

  但,來回之後,還是明了些許。 

  遂,帶了一絲試探問上:「公子的意思,讓奴婢假裝您的侍妾?」 

  「聰明!」 

  連城伸手打了個響指,認同點了點頭。 

  而後,去到碧瑤身邊,將著她扯過,坐在凳上:「表面上,你是我的侍妾,實際上,並未任何真正關係。我會每月,付你銀兩,就當雇傭了你……」 

  望著眼前,連城說得一臉認真。 

  近乎,沒有猶疑,碧瑤點了點頭來。 

  事實上,之於公子,她向來除了敬重,她別無他想,當真成了侍妾,反而無所適從……現在,公子所言,當真符了她的心意,只是假裝的親密關係。 

  她自知,她已配不上公子,儘管薛如玉並非,當真侵.犯她……可是,公子配得上更好的人,她現在只有一腔恨意,恨不得薛如玉。 

  死無,葬身之地。 

  「公子,奴婢全聽您的。至於銀兩,便是不必,您命顧公子救了奴婢,還留了奴婢在身邊。以後,奴婢的命,就是您的。」 

  碧瑤起了身,拱手一字一句道上,眉眼間皆是堅定。 

  眼見,心下所期許,已然達到。 

  連城應了下,目光打量著碧瑤,附上道:「看你,以前也是大戶人家出身,無需以奴婢相稱。至於銀兩,還是收下,否則不知情之人,還當我虧待與你……」 

  公子已然這麼言語,碧瑤自 

  是應了下來。 

  而在,碧瑤之後,連城在著床上,靜躺了許久,不知不覺之間,已然天色微涼……盛夏之日,天色總歸,亮起早上一些,還是頗為涼意。 

  想到林詩涵,連城起了身,去到娘親院里。 

  清晨,有著涼意,撲面而來,甚為愜意些。 

  連城來到之時,已然見到,原本地上狼藉,已然被人清理過……遠遠地,冬晴守在門邊,似是有人在裡面,當見到連城來到。 

  迎了上來,微帶愁容:「小公子,來得這麼早……」 

  「爹在裡面?」 

  不覺得,連城問上一語。 

  如期所至,得到冬晴肯定點了頭,心下微微一嘆,不覺靠近門邊些許……聽著裡面,有著低泣聲,一點一點傳了過來,心下一緊。 

  不覺,推門而入。 

  映入眼帘,倒是與之所想,不甚一樣,原本以為,定是還是昨夜情形……未想,卻是林詩涵伏在上官明懷裡,顫巍巍哭著。 

  上官明動作溫柔,為她擦拭著眼淚。 

  見此情況,連城僵在原地,進去也不是,退後也不是。 

  果然,夫妻沒有隔夜的仇,整個一床頭打架床尾和,自己所到不是時候……正逢此時,林詩涵看到了連城到來,從著上官明懷裡退出。 

  「城兒來了……」 

  隨著這麼一語,連城不覺挪步上前……不去看,上官明什麼神情,討好喚上:「娘,您現在怎麼樣……」 

  「我沒事,倒是你,可是沒有休息好?怎麼眼裡通紅……」 

  瞥見連城眼珠碌碌,有著血絲遍布其間,林詩涵不覺關心一問。 

  聞言,連城笑意微僵。 

  原本,昨天便由著娘親一事,久久無有睡意,還不容易,半夜睡著了些許……可,還未睡上多久,君墨白突然來襲,還來了那麼一出。 

  之後,同著碧瑤交待過後,便再也未曾入眠。 

  眼睛通紅,實屬正常。 

  這麼想著,還是笑著應了下:「娘都沒事,我自然也沒事……」 

  如此一言,逗得林詩涵,破涕為笑,緊接交待了連城一些話語,無非是注意身體……近乎回回見她,都得交待,頗讓連城有些無奈,而看這情形。 

  想來,娘親與父親,已然和好。 

  然,最終孩子,留下還是打掉,怕是現在相問,多有不適……留了會兒,在著上官明遲遲不曾開言間,連城自覺不能再當電燈泡。 

  尋了個借口,離了房間。 

  便是,在著連城,離了房間之時,林詩涵笑容微斂……朝著上官明望了一眼,微微嗔道:「你呀,都嚇到城兒了……」 

  上官明這才有了表情,將著林詩涵望著:「那小子,才不會容易嚇到!倒是你,當真嚇到了我……」 

  在著昨夜,連城離去之後,上官明便折了回來。 

  最終,還是妥了協,原因無他,不過是林詩涵以命威脅,他還能有什麼辦法?尋了郎中,落胎同樣傷害過大,之於性命,倒是能夠保住。 

  至於生下,雖然有著危險,但注意調養,還是能夠確定安全的。 

  他原本想著,想法勸了詩涵,或者不知不覺當中,讓她飲了落胎葯……但,他還是低估了林詩涵,對於他的了解,在他來到之時。 

  她以著利刃,抵在脖上,讓他不得不隨了她。 

  「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決絕……」 

  上官明微嘆了口氣,只覺敗在了林詩涵手裡……而後,伸手撫上她的脖頸,那裡有著一處細微傷口,是利刃所致:「以後,別這樣了!你明知,我最怕你有危險……」 

  「阿明!我明白,我都明白……」 

  林詩涵伸手,捂上上官明的唇,臉上帶了一許為難。 

  而後,依靠在他懷裡,微微垂了眼眸:「可是,我不想,這麼自私!阿明,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也知道,你在想著什麼……可是,我真想留下這個孩子,你就答應了我?好么……」 

  話已到此, 

  還能再說什麼。 

  只能,緊緊攬著林詩涵雙肩,撫慰上她的心:「我答應你,可是,你也答應我。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於我而言,你比孩子更重要……」 

  滿是感動的,林詩涵流下了淚,卻是無關之前痛苦。 

  她知道,上官明之所以,那麼決絕,是為了她的性命……而她,同樣清楚,以命威脅,他會很快從了她的意,一如現在。 

  可是,哪怕冒著生命危險,她也得做這樣決定。 

  當年一事,她無法言說。 

  連城只當,她是因著,將她當成男子來養,從而滿腹愧疚之心……倏然不知,還有別的秘密,而她的身體,在生下連城之後。 

  郎中言說,斷不能要第二個孩子。 

  當時,便是心下無望,可上官明,偏偏不甚在意,以著最好的方式,教導連城……可是,倏然不明,他愈是這樣,她心下的愧疚,愈深。 

  甚至於,上官明不解,他一向都有避免她懷孕可能,最終還是有孕……原因無他,而是她刻意為之,幸而上天不負所望,給予了她希望。 

  拼盡全力,生下這個孩子。 

  只有這樣,才能安然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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