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一笑:她最想,見到的人(上)【一更】
未想,他突然喚了她。
上官芊芊,不由喜悅更甚,自認為揚了最美的笑臉,羞怯迎上了他……卻是,君墨白聲音冷如天山,不寒而慄:「其實,你的腿,已經沒事……」
聞言,上官芊芊臉上,笑意一僵。
在著發生雪崩時,她的腿上確是砸到,不過算不得嚴重……當時,之所以在地上起不了身,多半因著身體,躲避積雪,流失了力氣犯。
後來,君墨白救了她,到了冰洞。
逐漸的,已是恢復過來,腿上如今,只剩了些余疼猶在……只是,遠還未到,當真下山不得的地步,哪怕這樣,比之連城。
她,才是該被君墨白保護著,不是嗎?
「七王爺,堂弟的腿,才是無事。可你,不還打算,抱了他下山……」
並未正面回上,上官芊芊駁上了一語。
后而,凝望著君墨白,眉梢滿是清冷。
未想,被他一眼瞧出了端倪,不想僵硬了關係……他對於她,本就不曾歡喜:「七王爺,堂弟是男子,我是女子。」
不覺得,提醒這麼一言。
原本想讓,君墨白對於她,有著一絲顧及,一如對待堂弟……不想,君墨白垂了眸,瞥了她一眼,隱隱帶著一絲嘲諷。
她是女子,不曾錯。
但,連城,同是女子,不僅這樣,「城」還是他,擱在心上的女子……同她相提並論?還是那一句,上官芊芊一點不配!
不過,她是連城的堂姐。
加上,剛才正是連城,開言讓他,將她帶下山,心下有些微恙……在她的心上,當真無了他的位置,如此輕易的,將他推與別的女子!
如此想著,終是緩步的,剛上到山路。
經過雪崩,積雪朝著下面,一路蜿蜒下去,留下不少殘雪……原本,靠近山頂的山路,基本結了一層厚冰,混合著這些殘雪。
每一步,需得小心翼翼,防止滑到。
君墨白心上,還是挂念著連城,有著一定把握,快步行了一段距離……原本,想將上官芊芊,擱在所行處,回去接上連城。
便當,將著連城與上官芊芊,依序帶下山。
如今,這個時候,已發生過雪崩。
上官朗定是得知,理應派了人,在雪崩停止時,清理山下積雪,打通上山道路……說不定,他們還未到達山下,已是有人尋了上來。
畢竟,上官朗與上官鷹,心下清楚:他們三人,一同上了天山。
卻是,這麼想著,行至了一段距離。
將著上官芊芊,擱在了這裡。
側眸,看到上面,連城身子單薄,頗是緩慢的,從著上方下來……比之上官芊芊,她自小混跡軍營,懂得一定防身,歷經了一番訓練。
比之尋常女子,身體頗是強健。
連城出身相府,還是唯一的嫡子,單是上官鷹,不時流露的態度……想來,她寵愛於一身,近來中了蠱毒,加之手臂上,受過了傷。
雖,已是痊癒。
但,比起上官芊芊,她才是令人憂心的!
偏偏,置著自身不顧,還一心讓他,來幫上官芊芊……倏然不知,上官芊芊耍了小聰明,有心瞞過了她,不明懷著什麼目的!
「七王爺,你去哪兒?」
眼看,君墨白轉身欲走。
下意識,上官芊芊伸手,抓住了君墨白,臂上一縷衣袖……然,君墨白連著回眸,皆是吝嗇給予,負手一甩,掙脫了她的手上。
眼睜睜,望著君墨白,丟下了她。
「七王爺……」
站起身,上官芊芊上前一個趔趄,跌在了地面……眼看,君墨白尚不止步,微是埋怨:「看來,等下還是讓堂弟,帶我下山……」
僅此一句,預料之間。
望著,君墨白折回了身,俯下身來。
仰望上方,他的容顏,呈現在了眼前,隱是冷芒浮上……心下,不覺得一縮,一語傳入
:「收起你的心思,本王耐心有限。」
心思?
她的心思,不過在他身上。
可,她似乎,用盡法子,還是吸引不了他的注意……愈是這樣,愈是止不住,想到連城,君墨白的態度,完全是天差地別!
「啊——」
突兀的,前方傳來一道慘叫。
聞言,上官芊芊心下一凜,這道聲音出於連城,莫不是遇上了危險?如此想著,剛一回過神,面前一道人影,偏然掠過!
很快,在著目光裡面,愈來愈遠。
那是君墨白,她想,她甚是確定!
跌坐在地上,伸出早已,失了溫度的手,緊緊掐著地上……地上,正是殘雪與厚冰,涔透到骨子裡,連帶著心,隱隱冰冷作疼。
她,上官芊芊,從未被同一個人,無視的如此徹底過!
好,很好!
君墨白,你讓我對你,感到愈來愈有挑戰……輸與連城,男子身份,這一點,她認;輸與連城,得不到眾多的寵愛,這一點,她人!
但,對於男子。
她,輸與同是男子的連城,這一點……她斷是不認!
前方,君墨白抱著上官芊芊,如履平地,下了山路……留下她,存著些許小心,一點一點,隨在他們的後面,朝著下面移動。
逐漸的,相差了不少距離。
心下,沒來由,感到焦急。
可,她不像君墨白,頗有把握,而是步步坎坷,唯恐一個不小心,滾落下面。
微咬著唇,心下微是生出想法。
不是剛說,重新開始。
一轉眼,丟下了她,連著回眸,皆是不曾。
重新開始?這算哪門子的重新開始!
愈想,愈是心煩意亂。
明知,這樣的想法,根本不合情理,出言讓他,幫上官芊芊的人,正是自己……可,儘管這樣,還是控制不住,心下微是難耐。
君墨白,眼看失了蹤跡。
而,她才移動了些距離,位於天山山頂。
茫茫天山,飄來碎碎小雪,扑打在容顏上,帶來寒冷無邊……不覺得,雙手抱緊了懷,小心向下一步步,隱是路面打滑,搖搖晃晃。
她想,開口喚上。
可,他走到那裡,並不容易。
想了想,還是止了口。
微嘆了下,視線在著四周,來回遊弋一遍,初到天山山頂……這裡,一年四季寒冷,飄雪不落,實屬奇觀,天山上還有一種奇花。
似是,小時候,遇上君墨白那回。
採摘過,不過回去時,被爺爺教訓了一通,至於那束花……印象裡面,依稀是還未觀賞,本意是送與爺爺,最終遭了教訓。
那束花,隨手丟了旁處。
花的名字,她本已是不記得,不過由著君墨白,回憶裡面提醒……她記了起來,便在記起的同時,才明與著華素,所言的最後一味藥材,不謀而合。
千尋一笑,正是華素,讓她來尋的藥材。
據聞,七年一開花,到了晚上,大放異彩,讓人心情愉悅……仔細算來,事隔上回,到了現在,可不正是七年,便是不明。
會在今年,第七年裡,哪一天開花。
如此想著,目光不經意一瞥。
下一刻,望到什麼一樣,定格在了一處,微是驚了一下……便是,在著面前,山壁上藏著一株花朵,花朵呈著星星形狀,碎小遍布著。
花是微白夾雜著淡紅,搖曳著花姿,頗是奪目。
「千尋一笑……」
連城微是一喜,只覺命里註定。
前一刻,想著千尋一笑,后一刻,已是親眼看到……而,依著千尋一笑,如此的盛開,無不可能,便是在著今日,它迎來第七年。
認真,一一看過,不止一株
。
形形色色,遍布在天山山壁上,隱隱似是點綴。
猶記,七年之前,她是上到了山腰,約是之前上山時……君墨白停下,回憶的地方,她遇上君墨白時,不過靠上了一點。
千尋一笑,頗多盛開在山頂山。
山腰,甚是稀少,至於山腳,根本不曾有。
她當時,尋了半天,才在山腰上,勉強尋到了一株……不過,記憶之間,並未覺得千尋一笑,有著什麼特別,所謂讓人心情愉悅。
這一點,不曾體會到。
許是,不懂其間奧秘!
因緣巧合,尋到千尋一笑,連城心下微感,這算得上緣分……畢竟,七年之前,她唯一上了天山,遇上了君墨白,正是千尋一笑,盛開之日。
七年之後,便是在著同一日。
第二回,上了天山,還是與著君墨白……若言,這還不是緣分,那麼還有什麼稱得上緣分?!
如此想著,微是心不在焉,注意不到腳下。
猛地,比之剛才,多了一分漫不經心。
「啊……」
正是一腳,踩滑在冰面上。
搖搖欲墜,跌倒在了地上,正是地上結了幾處,突出向上的冰柱……便是,倒地之時,撞在了冰柱上面,腿上泛起尖銳的疼意。
下意識,雙手緊抱著碰到的腿,來回輕揉上下。
在這一刻,翻然感到無助。
「城……」
關鍵之時,一道稱呼,遠遠傳了過來。
以為是錯覺,連城抬了眸,望了前方。
正是,君墨白一襲修長身影,趕了上來,俯身到了她的面前……在她怔忪之下,他已是伸出了手,代替了她的手掌,溫柔撫著腿上。
「怎麼了?傷到了腿?這裡……還是這裡……」
他試探著,捏上每一處,每捏一下,皆是帶了詢問。
在他身上,僅著了禦寒衣物,外衫還罩在她的身上,他裡面的衣衫,正是白色……如今,他的寬大袍子,罩在她的身上,隨著跌坐地上,紅色袍子散落下來。
連城腿上微是痛著,更多的還是想到。
剛才,君墨白抱著上官芊芊,在著面前逐漸失了蹤跡,徒留下了她一人……那樣的感覺,實在很是不好,她清楚地感到,厭惡極了這等感覺。
包括,跌倒那一刻,撞上冰柱時。
整個人,皆是滿滿的無助。
「城,慢點起來!地上涼……」
眼看,連城一直不語。
君墨白伸手將著她,從著地上扶了起來,目光望著冰柱……緩慢的,連城剛一起身,他便坐在了那裡,緊接手上微是一拉。
在著連城,不曾反應過來之下。
一個翻轉,連城跌入了君墨白懷裡,坐在了他的腿上。
很快,他的手掌,微是貼合著,剛才撞到的腿上,一點一點揉捏……許是,她不曾出聲的緣故,他撫過每一處,輕微的力道,緩解了疼痛。
「好點了嗎?」
君墨白一邊揉著,一邊問上一語。
連城不明,該是回上什麼話語,胡亂點了點頭,心頭如同鼓敲……不覺得,嬌小身軀坐在君墨白腿上,手上攀上君墨白肩膀。
望著他,認真擔憂她的模樣。
久久地,恢復不到以往平靜。
不明錯覺,還是怎麼,她只覺君墨白,自從著東陵,回來之後……整個人,變了很多,尤其是對於她,近乎不曾,像以前一樣,變卻過臉色。
察覺到,連城的一直注視。
君墨白一時止住,手上揉捏動作,凝了眸與她望上……許是明了她的身份,明明是男子妝容,還是感到不經意,流露出女子媚態。
雙眸清澈,映出乾淨味道。
容顏青澀,昭顯著年紀尚小,還未完全長開。
微是不自禁的,手上攬了她的肩膀,在著淡雪飄落之下……俯身,微是上了前,映襯著後面,白雪皚皚的天山,為著背景。
眼看,離著女子唇上,不過一寸。
「堂弟,七王爺……」
久等不來,上官芊芊到了上面。
卻是,連城一驚,回過神來,意識到,還在君墨白懷裡……下意識,匆忙起了身,卻被君墨白,緊緊地箍住身體,動彈不得。
君墨白面上,瞬間沉了下來。
「君墨白……」
連城微是焦急,喚上一言。
君墨白不動聲色,攜著她自著地上,緩緩起了身。
便在同時,上官芊芊上了前,視線隔著距離,望了過來……一時,眼底掠過一絲,不明的情緒,還是步步上了前,臉上凝著笑靨。
「堂弟,你們這是……」
「你上來做什麼?」
未待,上官芊芊話語落下,君墨白淡漠附上一言。
連城被著君墨白,擁緊在了懷裡,臉上還泛著微紅,尚未褪去……便在剛才,她與君墨白差一點,做出親密的事情,彷彿被著什麼所蠱惑。
或許,正值身處無助之時。
君墨白,沒有早一刻,沒有晚一刻,出現在她面前……從此,不得不相信,有些人是天生註定的命運!
只是不能想象,剛才一幕落入上官芊芊眼裡……現在,剛當如何?
思及至此,羞意剎那間離去,取之而來……正是如墜冰窖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