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章、我也想問你心裡有沒有我
——「真金不怕火煉。我是不是男人,尹同學親身體驗一下不就知道了?」
因為池宗昊這一句透著曖/昧色晴的話,尹靜恩的臉紅了,訕訕地移開視線,輕輕咬唇:池同學,我們這麼熟,你也下得了手?
頭頂上的男人卻又不悅地伸手扳正她的臉,「不敢看我,還是在害羞?」
尹靜恩垂眸,試著掙脫被男人壓住的兩條藕臂,懊惱地低聲抗議,「池宗昊,別鬧了……肝」
池宗昊緊盯著她淡淡緋紅的臉頰,沉默著,「…………」
房間里,一片靜寂。
尹靜恩在久等不見男人有回應之後,緩緩地掀起了眼帘,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池總?」
池宗昊也在看她,神情似笑非笑,「感覺不對,你的心裡還在想著他,對不對?」
聲音里沒有怨懟,溫柔似水,體貼到讓尹靜恩莫名眼熱,「…………」
池宗昊鬆開了她,高大的身軀從床褥上挺直,又捋了一把襯衫袖口,才微微折身,背對著床頭坐到了她身旁的床沿上,修長的臂膀探過去,攬住她的香肩,將她固執的腦袋按在自己渾厚的肩膀上,
「尹同學,雖然你的成績向來比我好,但是人情世故,你一定得跟我多學學。俗話說,『長得好,不如嫁得好。』女人的青春並沒有幾年,像你這麼聰明,沒道理不懂,自己應該趁著還年青的時候,找一個愛你、肯對你好的可靠男人嫁了,小曦將來的幸福才有保障,不是嗎?」
沒想到,外表看起來紈絝不羈的池大少爺,居然也說得出這樣一番感性的話語!
尹靜恩詫異地側眸看向身旁的池宗昊,濃密纖長的眼睫毛不安地輕顫著,「池總,你想說什麼?」
男人溫厚的大掌重又將她的頭按至肩膀上,「乖,聽話。柏氏太複雜,你不要摻雜進去,小曦到了那個家裡也不會開心的。柏君曜,他不適合你。」
病房裡,各懷心思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沉默,再一次在室內蔓延了開來……
好幾分鐘過去,尹靜恩仍伏在他肩上一動也不動,若不是她氤氳迷茫的水眸還是睜著的,池宗昊都以為,她已經睡了過去。
溫熱的大掌愛憐地輕撫上她柔亮的髮絲,戀戀不捨。
池宗昊唇角溢出一抹滿足的笑意,清冷的嗓音在她耳邊低聲問,「在想什麼呢?」
尹靜恩卻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有點困,想睡了。」
池宗昊臉上的笑意僵住:她這是在下逐客令?
可是,尹靜恩已經緩緩閉上了雙眸,看起來很疲倦的樣子。池宗昊也知道服了葯人容易犯困,只當自己是誤會了,輕輕地捏了一把她的小臉,起身,下了床,扶著尹靜恩平躺到床/上,又細心地替她掖好了被子,才輕聲步出了病房……
病房的門被拉開,重又關上……
直到病房裡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安靜得清楚地聽見了一聲輕嘆。
雪白的被褥下,尹靜恩緩緩地睜開了雙眸:其實,池宗昊剛才說的,她都懂,也全都明白。
她唯一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她的心還是忘不了五年前他纏/綿低喑的那一句,「但願你容我接近你更多……想知你,其實心裡有沒有我……」
可是,三少,我也一直想問你,為什麼心裡明明沒有我,卻又一次次曖/昧/蠱/惑地來撩/撥我的心,誘我沉/淪進你灼燙的溫情里,不得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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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靜恩在醫院住了三天。
出院的那天,是池宗昊來辦的手續。柏君曜並沒有出現,事實上,自從那天他在醫院裡看到她和池宗昊「親密擁吻」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醫院。或許,也根本不知道她今天出院?
尹靜恩取出錢夾來付看護的費用時,對方卻說,上次送她來醫院的「男朋友」已經付清了費用。池宗昊去辦出院手續的時候,也被醫院告知,賬單已結清。
這件事,就像一根刺梗在他心裡一樣。他冷著眸吩咐秘書,「去跟柏三少聯繫,就說感謝他幫我女朋友報銷住院費,今晚我和我女朋友在香格里拉大酒店設了飯局,請他務必賞臉。」
柏君曜的手機很快回電過來,是白淼淼拿上司的電話打給尹靜恩的,「尹秘書,真的很不湊巧呢!本來我和君曜是很
想赴你和池總的約,可是,怎麼辦呢?我們現在還在夏威夷渡假……」
尹靜恩面容僵硬地祝白淼淼和上司「玩得開心點」。掛了電話,還能面色自若地笑著對池宗昊說,「走吧,我們一起去接小曦。」她說著,強打起精神,從床沿上站起身來——
心神惚乎,她纖長的身形晃了一下,一隻有力的臂膀已經適時探出來攙住了她,在一室的詭譎氣息中,池宗昊清冷的嗓音格外地容易令人軟弱,「何必逞強呢?女人就應該適度地示弱,才會更叫人寵愛。你打碎了牙把苦往肚子里吞,也沒有人會感激你。」
尹靜恩慌忙地想要躲開他的碰觸,除卻心裡的悲哀以外,還有對這個男人靠近的惶恐。他的眸光太深沉、太犀利,似乎隨時都能把她看穿似的。譏誚的話語更是聲聲灼熾,咄咄逼人!
不顧她的閃躲,池宗昊猛地一個用力,已經將她拉近胸前,她微涼的小臉一下子撞進了他溫熱的胸膛里,她愕然抬頭,他墨色如水的瞳孔里,竟然是一片坦然的清澄,「尹靜恩,其實我什麼都知道,你喜歡他,你愛他,小曦,也是他的……對不對?」
尹靜恩大驚失色!!!
她的臉磣白如紙,手無足措,無意識地喃喃低語,「不……不……池宗昊……不是這樣的……」
纖腰驀地被人一把勾住,男人修長的雙臂環繞至她的身後,將她整個人攏入了懷中,俯首,深深地看進她蒼促的眸子里,薄唇邊噙了一抹溫柔的笑意,「別怕,我不會告訴他。尹靜恩,我喜歡你。所以,我不會做你不喜歡的事,也永遠不會傷害你。相信我嗎?」
他輕輕地擁著她,溫熱的大手在她僵硬的後背上輕輕地摩挲著,耐心地安撫著她的驚恐。
直至尹靜恩顫抖的嬌/軀漸漸地平靜下來,他才鬆開她,牽起她滲涼的手,護著她一起走出病房,一起走向——他所憧憬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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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靜恩銷假回公司上班的那天,上司去渡假還沒有回來。
早上的例會是由杜副總主持的。
尹靜恩推開會議室門時,杜宇彬已經坐在了首位,她平常坐的左下首的位置,現在正由杜宇彬的特助阿誠坐著,右下首依舊坐的還是銷售部的溫經理。其餘座位則是銷售部的各位同仁。
尹靜恩面色平靜地走進來,簡單地向與會的眾人打了個招呼,便自行坐到會議桌後面的空座位上。
阿誠蹙起眉頭看了她一眼,「尹秘書,三少去渡假了,你還出現在這裡不合適吧?」
他的話說得比較露骨,只差沒直接嘲諷出口,怎麼沒跟著上司一起去恩愛渡假?
公司里的同事背地裡都在傳她和三少的緋聞,阿誠亦親眼目睹過三少私底下曾經對她做出的一些親密舉止,更曾因為跟她的一次衝撞,被三少在公司年會上當眾狠狠地奚落過。
所謂打狗看主人。上司現在專寵白淼淼了,阿誠怎麼會不藉機痛打她這條落水狗?
只是,他錯估了她尹靜恩的實力。她可以對三少千依百順,那是因為她的心裡愛著這個男人。可這不代表她就是可以隨意任人欺侮的。
尹靜恩凜眸,淡淡地掃了阿誠一眼,眸光卻是隨即落在他身旁獨坐桌首,一人為大的杜宇彬,不怒反笑,「杜副總,按誠特助這個說法,難道您年薪八百萬、年假休3個月,誠特助也可以享受副總級別的待遇?」
眾人暗笑:那誠特助是不是也得改叫誠副總了?
阿誠被她反將一軍,氣得怒目相對,從座位上嚯地起身,橫過一指,氣勢洶洶地指著尹靜恩,「姓尹的——」
「坐下!」會議室里驀地一記冷喝。
阿誠不敢置信地看向身旁冰冷發令的男人,「副總,可是——她——她——」
杜宇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自薄唇里迸出一絲慍怒,「她什麼?這是公司的例會,不得放肆!」
阿誠被自家主子這麼一吼,頓時也不敢造次了。只是,恨恨地瞪了尹靜恩一眼。也不知道副總今天是怎麼回事,平時他們倆受柏三少和尹秘書的氣還不夠嗎?好不容易尹秘書這隻小白狗今天沒了主人籠罩,副總怎麼也不趁機打壓一下她的囂張氣焰?
杜宇彬墨眸幽深:阿誠這個下屬忠心是忠心,可是,腦子確實不如尹秘書。只可惜他來柏氏的時間太遲,否則,他不會任由尹秘書呆在柏君曜身邊五年這樣久。
他笑吟吟地看了尹靜恩一眼,溫和地開口,「尹秘書過來坐。董事長命我暫時代理三少手頭上的工作,你是他的得力助手,我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請教的。」
他說著,又叫阿誠在他和溫經理身邊添了一把座椅,客客氣氣地請尹靜恩落座。
「……」
杜宇彬突如其來的區別禮遇,讓尹靜恩百思不得其解。
會議的過程中,她不止一次悄悄地打量身旁這張不陌生卻從來沒有正眼看過的冷毅面孔:
與三少那張鬼斧神工般精雕細琢、俊美如儔的深邃五官相比,杜宇彬有著一付更堅硬深刻的輪廓,與其說三少每一絲一毫的線條都完美地詮釋了一種屬於男人的力道,那麼,杜宇彬就是連側臉的弧線,都彷彿是經過刀削般的稜角尖刻,是一張很受女子青萊的硬漢臉型。
造物主對杜宇彬並不算太苛刻,雖然沒有給他天生的尊貴身份,卻讓他擁有了這樣一張會讓女人情不自禁已深陷沉迷的臉孔。
當年,柏家二小姐不是也曾不顧一切地投進他的懷抱里嗎?
因為一心愛著他的二小姐,杜宇彬已經擁有了許多人不能擁有的富貴金錢,可是,為什麼她總是覺得,他並沒有滿足呢?
會議后,尹靜恩被杜宇彬點名留了下來,「尹秘書,君曜休假前,是不是有給過你一份供應商的保密合同?」
尹靜恩愣了愣,這是上司交待她擬制賣場滯銷商品清倉報告時私下透露給她的,杜宇彬又是怎麼知道的?
杜宇彬詭秘地笑了笑,「尹秘書,你是個聰明人,要不要考慮一下,棄暗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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