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些爺,全都轉了性子
清桑院裏。
一大早,裏裏外外就開始忙碌起來。
“這套衣裳怎樣?”
“不怎麽樣,我覺得我拿的這套不錯,穿出來比較有氣勢!”
“什麽花裏胡哨的,穿我這套,更顯得咱們家小姐柔靜婉約……”
青葉跟青草爭論了半天沒爭論出結果,全都齊齊看向宋輕:“小姐你說!”
宋輕頭也沒抬地道:“穿校服。”
“啊?”青草愣了愣。
青葉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倒忘記這事兒了。”
趕緊地取出早就送上家門的校服,伺候著宋輕穿上。
竹枝攢繞,青裙飄逸,外麵罩著一件墨色的透明外衫,襯著宋輕腰肢纖細一握,滿目的落落清輝。
衣服搞定了,柳扶音就開始張羅起吃食:“紅棗糕可帶了?糖蒸酥酪呢?桂花糖蒸栗子粉糕也別忘了……”
青葉反複確認過了:“夫人放心,都帶著呢。”
宋輕:“……”
她就應該繼續蹭丁思思的東西吃,不該回來隨口一提的。
瞧她們這架勢,仿佛恨不得把廚房一並給她搬去學院一樣!
一事完了,一事又起,柳扶音又操心起宋輕的身體來。
“輕兒啊,你們那學院,可不可以去探視啊?每天我就去三次,要不然,去兩次也成?”
宋輕無語了一瞬,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沒事的娘,你就在家裏等著我回來就可以了。”
柳扶音也知道,自家女兒大了,終究得離開自己的。
可免不了還是有些眼酸,拿起帕子來拭了拭眼淚:“娘舍不得你……”
宋輕見此道:“那要不,我不去了?”
她最瞧不得自家娘親傷心難過,大不了進九龍閣的事情,她另想法子。
沒想到柳扶音卻斬釘截鐵地反對:“不行!”
雖說她也不想讓自家女兒一個人出去麵對外麵險惡,可是這幾天的事情,無不證明老爺子說的是對的。
自家女兒終有一日,得靠自己在這人世間立足的。
生怕宋輕產生了退學的念頭,柳扶音趕緊地讓青草跟青葉把人送了出去。
被趕出家門的宋輕:“……”
門口,早有小廝笑盈盈地候著了。
“大小姐,馬車已經備好,您看……”
“不用。”宋輕依舊慢騰騰地步行出門。
剛出門沒多久,就見一道黑影,於來往人群之中,悄無聲息地靠近。
而後,咧開一口大白牙:“老大”
宋輕停頓了一瞬。
許不空笑嘻嘻地道:“怎麽?是不是被我這身新行頭帥到了?”
宋輕才注意到他好像換了身新衣裳,“哦”了一聲:“抱歉,向來都是晚上見你,剛剛那一瞬間,有點沒認出來。”
許不空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摔。
用不用這麽氣人的!
許不空向來不常在白日裏活動,畢竟他這種人,從來都是活在夜晚裏的。
宋輕眉梢微動:“有事?”
許不空笑道:“二當家的怕您在學校裏睡著了出事,所以給您安排了一個人去。”
說完等著她問什麽人,卻等了半天都沒等到。
頓時挫敗不已。
他就知道,他們家老大這人就不能按常理推斷。
卻不料一錠銀子砸在了他腦門上,宋輕慢悠悠地道:“前麵那家酒坊的酒還不錯。”
許不空眼神一亮:“老大懂我!”
不過很快回過神來,自家老大那凡事不關心的性子,怎麽知道那家酒坊的酒不錯的?
直到許不空去了才知道,那家酒館叫不錯酒館。
既然叫不錯酒館,那就應該還不錯吧?
他走進去,叫了小二:“你們這裏最好喝的酒是什麽酒?”
小二連忙殷勤地道:“是咱們掌櫃自家釀的不錯酒。”
不錯酒……敢叫這個名字,看來有些名堂啊。
“拿兩壇來!”
“好嘞”小二很快把酒抱了上來,“客官您請慢用。”
許不空滿心期待地抱起壇子灌了一大口,下一秒,全給噴了出來!
這什麽破玩意兒?!
他有種,被自家老大坑了的感覺……
……
明山學院後山的竹林裏,有一竹屋,名曰:絮煙廬。
因山中起霧之時,嫋嫋繞繞,雲繞其間,遂得此名。
本該是個清淨雅致的地方,卻不料今日不時傳出一陣陣的鬼哭狼嚎——
“三爺,你是怎麽忍心拋棄我,一個人跑到這個地方來逍遙自在的?你告訴我,你是怎麽忍心的?”
“你不知道我在九龍城裏受了什麽苦,遭了什麽難,即便被眾人強行逼問、酷刑拷打,也沒有供出你的行蹤……”
“我對你,肝膽相照,日月可鑒,你怎麽忍心無視我?傷害我?拋棄我?”
阿右瞧著像個小媳婦兒一樣對著他們爺幽怨控訴的年輕男子,忍不住地抽了抽眼角。
幾日不見,江家大少爺真是越來越浮誇了。
江幼卿抹了把莫須有的眼淚,還準備繼續。
鳳玄墨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說重點。”
那眼神仿佛在說,再說廢話就把他丟出去!
江幼卿連忙換上笑臉:“嘿嘿,你在這裏逍遙自在,我也要來逍遙自在。”
“哦?”鳳玄墨若有所思地瞧著他,“你的那些紅顏知己不要了?”
江幼卿想到的春花、翡翠樓的秋月、江東坊的夏竹、南郡閣的冬雪……
忍不住地就是一陣心疼。
他的小美人兒們,不知道何時才能再相見了……
不過很快他就斂起神色,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最近要修身養性,什麽紅顏知己,都是浮雲!”
阿右驚奇地瞄了眼江幼卿。
這些爺都怎麽了?怎麽一個個全都改了性子了?
鳳玄墨知道江幼卿肯定沒對他說實話,卻也沒追問,慢悠悠地道:“留下來也不是不可以……”
江幼卿一喜:“真的?”
“但是得給我當助教。”
“助教是什麽?”江幼卿回頭問阿右。
阿右回道:“爺在明山學院裏當老師……”
這麽一說,江幼卿頓時明白了。
他嘴角抽抽,心情複雜地偷偷瞄向鳳玄墨。
這家夥真是夠了,大爺當夠了,跑這裏來給人上課?
不過想到自己的處境,他咬了咬牙,助教就助教吧。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