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宋玉丟臉
邱子嫻環看眾人一眼,將事實經過,娓娓道來。
“當時大夫斷言,我父親活不過半個時辰,是我夫君帶著秋月白秋神醫出現,才將我父親救回過來。隻是不知道怎麽傳的,竟是宋玉成了我邱家的救命恩人!”
邱夫人渾身一震:“嫻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邱子嫻道:“母親若是不信,大可去問夫君和父親!”
邱敬在江陵城的聲望極高,素來光明磊落,鐵骨錚錚。
而程子揚是程家長子,不說九龍城,在整個東雲洲都是有口皆碑的清雋公子。
這兩個人,是決計不可能說謊的。
邱子嫻的話音落下,大家心裏全都有數了。
先前那個想要讓宋玉替她兒子看病的婦人,立馬離宋玉遠了一些。
宋玉緊緊掐著指甲,卻不覺得痛,一口老血憋在胸口,憋得她心慌意亂,焦躁不已。
柳扶音偷偷問宋輕:“輕兒,那邱大小姐,說的可是真的?”
宋輕徐徐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柳扶音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頭。
也是,若真是宋玉差點害了邱城主的性命,也就難怪邱大小姐會這般不客氣,竟當著一眾賓客的麵質問她了。
宋合誌跟錢氏被人指指點點,也有些慌亂起來。
強作鎮定,宋合誌道:“少城主呢?讓少城主出來!當初少城主去我家的時候可不是那麽說的!”
錢氏想到這裏,也來了勁兒:“沒錯!他還送來一對鐲子,說是邱大小姐你特意給的,這你可不能賴賬吧?”
邱子嫻早就等著了,就怕他們不提這茬兒呢:“我弟弟當時急匆匆從宋家趕回來的時候,並未見到秋神醫,便誤以為是宋玉的藥起了作用。”
“至於那對鐲子,”邱子嫻道,“是我讓他拿的,卻是拿去送給宋家大小姐的!”
“什……什麽?”錢氏不敢相信,“既然是送給宋輕的,那又怎麽會送給玉兒?”
邱子嫻道:“我與宋輕一見如故,那鐲子不過是我送給她的禮物。可我那傻弟弟卻誤會了我的意思,以為我讓他去宋家,是為了答謝宋玉,竟將那鐲子送錯
了人!”
說著,目光淡淡在宋玉手腕上掃過,她冷冷一笑。
“想來宋二小姐也不是那等不講理的人,既是誤收了旁人的東西,定然會主動還回來的對吧?”
還回去?
他們竟然要他們將那些禮物還回去?!
宋合誌急得跳腳:“你們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分明是我女兒救了邱城主,你們卻不想承認!我要見少城主,少城主呢?少城主!”
邱景州扒開人群,從後麵走了出來。
宋合誌跟錢氏一喜,還沒來得及靠過去,就聽他冷冰冰的口吻:“確實是我誤解了我姐姐的意思,才造成了不必要的誤會。”
這就是,承認搞錯了?
宋合誌跟錢氏,呆愣在原地。¥愛奇文學iqiwxm!最快更新
宋玉隻覺得一張臉燒得慌,燒得她渾身發燙,仿佛站在火山岩口上一樣。
她將手上的鐲子褪了下來,交給邱子嫻的丫鬟:“剩下的東西,我會讓人收拾好,送回城主府來的。”
邱子嫻道:“就不勞煩宋二小姐了,一會兒我自會派人去取。”
宋玉牙根緊咬,一低頭,就要離開。
恰逢路過宋輕麵前,她抬頭,看了宋輕一眼,咬著牙道:“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
看了她那麽大一個笑話!
宋輕淡淡道:“我有什麽好得意的。”
她依舊是那副沒有什麽情緒的表情,好像什麽事都與她無關一般。
宋玉恨恨地看著她,下唇已經被咬出了血。
錢氏跟宋合誌還在那邊撒潑耍橫,她轉過頭從牙縫裏擠出字語:“爹娘,走了!”
還嫌不夠丟人嗎?
宋合誌跟錢氏見自家女兒離開,也連忙地跟了上去。
一家人在眾人的注目之中離開,隻是他們來時趾高氣昂,去時卻灰溜溜的倉皇不堪,叫人唏噓不已。
邱子嫻笑著拉過宋輕跟柳扶音:“我們進去說話,別為了她們影響了心情。”
那親昵態度,跟對待宋玉完全不同。
大家小聲議論:“難道邱家看上的,不是宋玉,而是宋輕?”
“高家嫂子,你平日裏不是話最多嗎?怎麽
自從那宋輕母女來了之後,你就不說話了?”
那被人喚做“高家嬸子”的女子笑著應和了幾句,目光卻仍舊不自主地朝柳扶音的方向望過去。
十八年前,她見過柳扶音一麵。
沒想到十八年以後,她竟沒怎麽改變,還是那麽漂亮。
要是讓他們家那位二叔知道,柳扶音又回來了,不知道會有什麽好戲發生……
……
書房外的八角涼亭裏。
程子揚親自給麵前的兩人斟滿了酒:“我竟現在才知道,三爺跟幼卿在江陵城。”
江幼卿擺了擺手:“別說了,都是逼不得已。不過我們在這兒的事沒幾個人知道,你回去之後,可別說漏了。”
逼著程子揚發了誓,江幼卿這才作罷。
程子揚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隻若有若無地瞥向一旁的白影。
他向來看不懂這位爺在想些什麽,做些什麽,自然也不知道他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不過他識趣,從不會去主動問自己不該知道的事。
鳳玄墨手裏握著酒杯,卻不喝,神色淡淡的,很是隨意。
江幼卿丟了兩顆花生米到嘴裏,道:“聽說邱家老爺子的命是秋月白救回來的?你擱哪兒找到人的?”
程子揚笑道:“也是我運氣好,找了明月樓幫忙,這才找到了秋神醫。若不是如此,我嶽父大人恐怕已經性命不保。”
江幼卿心道:可不是運氣好麽?你四弟可找了兩年了都沒找到,你說找到就找到了。
他身體往前一傾,好奇地道:“那秋月白長什麽模樣?男的女的?年紀多大?有什麽特點?脾氣好不好?”
程子揚為難了一下:“這……我已答應了明月樓,將此事保密,不會告訴任何人。”
江幼卿聽到這話撇了撇嘴,就知道沒戲了。
程子揚跟程子瀟不同,他是端方君子,既然答應了不說,那就定然不會說的。
鳳玄墨的眸光卻微微一動,抬手沾著杯中酒水,在白玉石桌上寫下一字。
程子揚坐得靠右手邊,看得分明,一時眼眸睜大,震驚不能言語。
他寫的是,一個“輕”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