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我好像,以前喜歡過一個人
既然三爺有要事要辦,江幼卿也隻好勉為其難地先去處理明安城的事務了。
阿左、阿右也領了命令,去做事了。
而等他們一走,鳳玄墨便優雅從容地邀請宋輕,一並前去,商議要事。
宋輕沒推辭。
許不空瞧著自家老大被鳳三爺叫走,頓時在跟與不跟之間徘徊猶豫了一會兒。
“算了,老大跟鳳三爺在一起,就算是睡著了應該也沒什麽關係的。”
這樣安慰了自己一下,他轉身,就緊跟阿左而去。
他心裏還惦念著鳳家兄弟的寶庫呢。
地牢裏。
阿左喝了口酒,冷眼落在被酷刑折磨得的昏厥過去的鳳家兄弟身上:“潑醒。”
一盆涼水迎麵澆過去,鳳萬倫跟鳳萬山幽幽醒來。
阿左聲音冷冷地逼問:“還是不打算說麽?”
“我們真不知道……你說的護心丹是什麽東西……”
鳳萬倫吐出一口血,奄奄一息。
阿左又問道:“那你們是誰的人?”
“我們,我們是……二爺的人……”
兩兄弟無論分開還是在一起,都是這個答案。
阿左見問不出什麽,便命人道:“把人拖進牢裏關好,不許任何人靠近!”
“是!”
他起身剛剛離開地牢不久,一道黑影便殺死所有護衛,出現在了牢裏。
鳳家兄弟看到來人的瞬間,頓時欣喜地道:“魔使大人,您終於來救我們了嗎?”
“我們可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到您身上!”
“你們幹得不錯,所以,我是來賞你們的。”空靈幽沉的聲音,透過黑色的鬥篷傳出來,壓抑至極。
鳳家兄弟還在高高興興地等著被救出去,卻見黑影一抬手,一道利光一閃,在兩人的脖頸上留下一條幾不可見的細微痕跡。
“你……”
話音在喉嚨口,卻再也說不出來了,鳳家兄弟瞪大眼睛,滿臉帶著驚訝錯愕。
“怎麽回事?怎麽連個把守的人都沒有?”
許不空偷偷溜進地牢裏,還以為得費一番周折,結果卻順暢得讓他
有些意外。
他幾乎毫無阻攔地就到了地牢最裏層,就看到鳳家兄弟瞪大著眼睛,像是在瞪他一般。
“喂,看什麽看?都成階下囚了還敢瞪我!嘿,還瞪,還瞪是吧?信不信我收拾你!”
修煉者一旦淪為階下囚,都是要打鎖靈釘的,所以許不空半點不覷鳳家兄弟,直接將鎖弄開就走了進去。
可就近了看,才發現了不對勁,他皺著眉,輕輕地一推。
“噗——”
鳳萬倫脖子上的那條細縫瞬間裂開,熱血噴湧而出,滋了他一臉。
“我去,死了?”
許不空晦氣得不行,剛伸手抹掉臉上的血,一柄長劍便搭在了他脖子上。
他轉頭看著阿左那張木然的冷臉,心虛地咧開嘴:“那什麽,我要說,不關我的事,你信麽?”
……
荷花池的八角涼亭裏。
宋輕見鳳玄墨半天不提商議之事,有些疑惑地問:“你要跟我說什麽正事?”
鳳玄墨替她夾了菜,一側嘴角微翹:“吃飯不算正事?”
宋輕頓了頓,道:“算。”
就是不知道江幼卿要是知道他們是這樣議事的,會不會被氣死。
秋蟹膏肥,鳳玄墨拿著一套細致工具,替宋輕剝著螃蟹。
他動作輕巧,做這些瑣事瞧著也賞心悅目。
涼亭外,荷花正盛,月兒正圓,正是良辰美景。
鳳玄墨見她目光望著外麵,便笑著道:“這城主府的後院倒是雅致,這個時節還能看到滿池荷花盛開之景,實屬不易。”
宋輕聽著,隨口道:“沒你好看。”
鳳玄墨的動作驀地一滯,隨即緩緩地抬起眸子來,不確定地看著她:“你是說,沒我梨園的梨花好看?”
宋輕搖了搖頭,回過頭來看向他:“不是,我說的是,沒你好看。”
鳳玄墨頓時笑了起來,心情甚是愉悅。
他將剝好的蟹肉推到她的麵前,在水盆裏淨了淨手,又拿白色的手絹擦幹:“我彈琴給你聽吧,想聽什麽?”
宋輕的腦海裏又想起了那時在程家夢中的場景,沒怎麽想就脫口道:“《鳳求凰》。”
鳳玄墨聽到她想聽這首曲子,眉目間笑意越深。
他取出琴,十指似玉,撥弦如語。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宋輕雙手撐著下巴,安靜地聽著
。
直到鳳玄墨彈完了,似乎都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出什麽神?”男人抬起手,彈了下她的腦門。
輕輕一下,不疼,反倒是癢。
宋輕捂著腦門回過神來,道:“我好像,以前喜歡過一個人,但是我不記得他了。那個人,是你嗎?”
鳳玄墨似乎連呼吸都頓了頓,緩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問:“你希望是,還是不是?”
宋輕搖頭:“不是。”
心口像是綁了一塊巨石,一下子就墜了下去。
鳳玄墨竭力地隱忍著,才沒讓自己的聲音顯得異常:“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宋輕轉過頭,看著天上的月:“我既然忘了他,那說明,必然是我不想記起他。一個我連記都記不起來的人,那應該是不怎麽喜歡了吧。”
而且她現在既然已經成了宋輕,那關於月素素的一切前塵舊事,都與她無關了。
鳳玄墨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隻覺得苦澀好像從心底蔓延開,冷意泛濫到四肢百骸。
他握了握拳,很快又笑了起來:“以前種種,忘了也是好事。你現在,隻需要喜歡我就好了。”
喜歡他嗎?
宋輕能感覺到,自己的確是喜歡的。
可是好像心底一直有一種感覺,在無形地抗拒著這種喜歡。
她摸了摸胸口,想起來一件事:“我能,抱一下你嗎?”
“榮幸之至。”鳳玄墨的嘴角止不住地翹了起來,連那目光都好像泛著溫光水波。
這可是她第一次主動說要抱他,他哪有拒絕的道理?
宋輕抱住他,靠在他的胸口。
鳳玄墨張開的雙手小心翼翼地合攏,慢慢地將她摟住。
荷塘月色之下,一對璧人,本該美好如畫卷。
宋輕卻一下子按住鳳玄墨的胸口,問他:“你為什麽沒有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