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薈萃閣裏。
江幼卿絲毫不顧及形象地大快朵頤,活像是幾輩子沒吃過飯似的。
看得阿右都不忍心了,一邊給他布菜一邊勸道:“江少爺,您慢點兒,這一桌子都是您的。”
江幼卿抬起頭來,動容地道:“阿右你知道嗎?如果你是個女人,在這種時候對我說這種話,我一定會對你心動的!”
阿右:“……”
完蛋了,江少爺被關一段時間,腦袋都被關出毛病來了。
鳳玄墨靠坐在窗邊,目光望著窗外,並沒管江幼卿如何。
直到那街道上出現那一抹俏麗身影,他的眸光才陡然溫和起來。
沒多久,宋輕推門而入。
她跟許不空耽擱了一會兒,所以落後一步。
鳳玄墨起身朝她走了過來,聲音輕柔地詢問:“江家人沒刁難你吧?”
宋輕搖了搖頭:“沒。”
江家那點事兒,還算不得刁難。
鳳玄墨便叫人,另外給宋輕張羅了吃食。
這會兒江幼卿已經吃飽喝足,閑下來了,一看到許不空,他滿腹的疑問頓時就冒了出來。
他老大不客氣地道:“哎,你什麽時候認識我妹妹的?她為什麽叫你恩公?”
許不空吊兒郎當地道:“什麽認識你妹妹?我不認識她,是她認錯人了。”
“認錯人?”江幼卿懷疑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警告道,“不管她認沒認錯人,你都不許打她主意,聽到沒有?”
他家妹妹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萬一被這家夥給誘拐跑了怎麽辦?
許不空本來也沒別的心思,隻當救江靈兒是自己積功德做好事了。
可是一聽江幼卿這話,他心頭卻有些不爽了。
“江大少可真是好大的威風,這會兒記起自己是她哥哥了,那她快要病死的時候,你又在哪兒?”
醉生夢死,酒肉池林。
大把的金錢揮霍拋灑,卻不知道後宅還有個妹妹差點連那個冬天都撐不過去!
江幼卿愣了愣,萬萬沒料到自己竟然被宋輕的一個小跟班訓斥了。
他眨了下眼,緩過神
來,道:“我知道十三妹妹自小身體不好,可是江家府上有府醫,各房每月都有月例,庫房裏各種藥材都有,她若快病死了,那現在怎麽可能還活得好好的?”
許不空快罵娘了:“那是因為我流水一樣的稀缺藥品珍貴藥材供著她!”
江家是有府醫沒錯,但是江家的主子那麽多,怎麽可能日日夜夜都固守著一個不受寵的庶女?
江家是有月例銀子不錯,但是庶女那點銀子夠什麽?塞牙縫麽?
江家庫房裏是有珍貴藥材不錯,但是鑰匙掌管在江夫人手中,她會讓人取那些藥材給一個庶女用麽?
“江大少爺嫡子出生,萬千寵愛於一身,怕是沒體會過,一個無依無靠的庶女,連活著都是奢望的心情。”
何不食肉糜?
怕也隻有他這樣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才能說得出這種話來了。
江幼卿被懟得啞口無言。
宋輕跟鳳玄墨也愣然地看著許不空。
他平日裏吊兒郎當沒個正行,然而此刻卻神情冷肅、認真得叫人有些驚訝。
江幼卿的話,顯然是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許不空冷嗤道:“江大少且放心,我不會對你妹妹有非分之想的,江家,我高攀不上。”
說著,一個縱身,直接離開,速度快得令人心驚。
江幼卿忍不住地摸了摸鼻子,回頭看了宋輕跟鳳玄墨一眼:“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還不是怕,那臭小子把自家妹子給禍害了。
不過說來,從小到大,他姐姐妹妹太多了,有些確實一年也難見幾麵,可能他這個哥哥當的確實不稱職吧。
“不過,他怎麽能那麽快?”
江幼卿想到方才許不空離開的速度,心頭還止不住地吃驚。
阿右奇怪地問:“江少爺不知道他的身份麽?”
這一說,江幼卿更奇怪了:“他不是小輕輕的跟班麽?還能有什麽身份?”
他就知道那家夥好像姓許……
等會兒,姓許,輕功還這麽厲害?
他有些魔幻地轉過頭:“別告訴我,那家夥就是許不空?!”
之前他也不是沒
見過許不空,不過都是蒙著麵的,竟從沒想過,真人就在自己身邊蹦躂了那麽久!
“等會兒,既然他是許不空,那他為什麽要叫小輕輕老大?”
他慢慢地轉過頭來,將視線落在宋輕身上,似乎想到了一件萬分可怕的事情。
廚王對她畢恭畢敬,廚王徒弟是她的婢女。
暗刺堂堂主嶽紅綺,跟在她身邊,隻為了保護她。
天下第一神偷許不空,天天跟在她身邊當小跟班,還叫她老大。
她搬空了明月樓的寶庫,大手筆地送給三爺……
一樁樁,一件件,無一指向一個結論——
“三……三爺!”
江幼卿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連舌頭都開始有些打結起來。
鳳玄墨看著他:“想說什麽?”
江幼卿抬起手指著宋輕,磕磕巴巴地道:“小輕輕,小輕輕,她就是明月樓的新任樓主!”
“嗯。”鳳玄墨淡淡地頷首。
江幼卿:“哎???”
怎麽他們好像一點都不驚訝的?
再轉頭看阿左、阿右,也一臉平靜的樣子。
他有些不可思議地道:“所以你們,早就知道了?”
眾人:“……”
好像就他一個人不知道了。
江幼卿還有滿肚子的疑問,滿肚子的話,隻是鳳玄墨轉頭看向宋輕,直接忽略了他。
“何時動身去開元城?”
宋輕道:“我回學院安排一下,今晚便可動身。”
他聞言立馬湊過來,插話道:“你們去開元城做什麽啊?”
宋輕跟鳳玄墨對視一眼,也沒瞞著,把嶽紅綺的事兒告訴了他。
宋輕去開元城,自然是為了嶽紅綺。
而鳳玄墨是為了追查那軍事防禦圖的下落,看最後落入了誰人手裏。
江幼卿一聽嶽紅綺出了事,頓時呔道:“我說什麽來著?我就說蒙幸那家夥有問題,可當時在明安城的時候,你們誰都不肯信我!”
宋輕:“……”
是,誰會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去相信一個吃醋的男人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