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盼他,免她一世淒苦
瞧見是方才在門口碰見的那個八字胡,柳扶音側過身,微微頷首:“一件小事,閣下不必掛懷。”
金世興頓時笑道:“夫人大人大量,實乃宰相胸懷,讓金某歎服啊。也不知,夫人該如何稱呼?”
柳扶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青草微微上前,將自家夫人擋了一半,回答的聲音隱約提了幾分警惕:“我家夫人姓柳。”
姓柳?
金世興心頭吃了一驚。
曾經河源附近確實有一姓柳的家族,煊赫一時,隻可惜樹大招風,被很多人覬覦家中珍寶,還害死了柳家家主的兩個兒子。
柳家家族心灰意冷之下,幹脆帶領全家上下隱世不出,消失在了眾人視野裏。
難道,是那個柳家?
金世興不確定,又問道:“不知柳夫人家在何處,金某好叫人備幾分厚禮送上門去,聊表金某歉意。”
青草越發肯定這家夥不懷好意了,
隻是這是在鳳家,對方又是鳳家的客人,她也沒魯莽到在鳳家的地盤上撒野的地步。
隻隨口敷衍著:“我們家住在一個小山村裏,離九龍城很遠,說了你也不知道。”
金世興一聽,卻越發篤定心中猜想。
小山村,怕是什麽世外桃源吧?
“閣下若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們要走了。”
青草可沒忘記這人在編排她們的那些話,不客氣地道。
金世興看著柳扶音要離開,忙上前一步:“柳夫人……”
可話才剛說出口,他就被青草給攔了回去。
“這是在鳳家,還請閣下自重!”
金世興抬起頭,驚疑地看著眼前的小丫頭片子。
他方才隻被這小丫頭擋了一下,竟震得他手臂隱隱發麻,也不知道對方用了多大力氣!
那柳夫人身邊連個小丫頭都這麽厲害,看來當真是隱世家族?
……
一離開,他便忙給鳳二爺他們遞了消息過去,將試探結果告訴了他們。
鳳少墉聽著這些,急得踱來踱去:“老三要真有這麽一個強大外家,我們該怎麽是好?”
鳳老夫人卻有些懷疑:“方才我與那柳夫人吃飯,看她一點靈力全無,也不像是隱世家族的人。”
鳳少墉急道:“那母親當時怎麽不試探試探?”
鳳老夫人瞥了他一眼:“老三的事,你父親從不讓我插手,當著他的麵,我敢問?”
鳳少墉噎住。
他又回頭,去問金世興:“老三這次找你來,可說是為了什麽事?”
金世興無奈地搖了搖頭:“還不知。”
這不是給這柳夫人的事耽擱了嗎?
鳳少墉擺了擺手,讓他退下,隻說有什麽消息,要他第一時間遣人來匯報。
金世興行了禮退下,鳳老夫人喝了口茶,擰著眉心問自家兒子:“我讓你查的事,還沒任何進展?”
鳳少墉搖頭:“誰也不知道父親是從哪裏把老三抱回來的,也不知道老三的娘親是誰。”
同樣是兒子,老爺子卻從小到大如此偏愛老三,歸根結底,定然是出在老三的親生娘親身上。
可叫人意外的是,他們竟查了那麽久,都查不到老三身世的蛛絲馬跡!
“這事得加緊些,現在老三開始活躍起來,我們若是再不拿捏一點厲害的東西,恐怕這鳳家,真就要落在老三手裏了。”
鳳老夫人隻要一想到鳳玄墨,心頭就糟心得厲害。
她原想著設法把老三的那些東西占為己有,不曾想那老三竟沒讓那一條街的珍寶入鳳家,而是直接送到了梨園去!
她試著給老爺子提了幾句,想要從鳳家公庫裏拿出一些貼補自家兒子,也不算厚此薄彼。
老爺子卻說,那些東西是旁人送給老三的,根本不是鳳家所出,若是要分給老二一份,就必須也得分給老三一份,她至此之後便不敢再提這事兒。
連自家丈夫都信不過,她跟自己兒子日後的前程,也隻有他們自己來搏一搏了!
……
書房裏。
鳳玄墨大步邁了進去,問道:“您找我有事?”
老爺子拿出一個錦盒出來,遞給他:“親家母今個兒還沒入門就在我鳳家受了委屈,我這心裏屬實有些過意不去,你把這個東西拿過去,就算是我的賠禮了。”
鳳玄墨看了一眼,便將錦盒收了,正準備走,又突地轉過頭。
“父親方才怎麽不說這事?”
偏偏在他們已經在離開的路上了才想起來。
鳳老爺子抬頭道:“啊,是你母親提醒我,莫要怠慢了親家母,我才想起來的。”
平常這禮節來往都有專人負責,他一時也沒想到這些,若不是鄧氏提醒,他恐怕還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呢。
鳳玄墨一聽這話,頓時眸色一寒,出門的速度也不禁快了幾分。
直到到外門瞧見柳扶音她們都還好好地在那裏,他才鬆了口氣。
“可有人來過了?”他邊走便問。
阿右從旁邊出來,跟上他的腳步道:“金世興來過,跟柳夫人說了幾句話。”
都是試探的語氣,顯然是想試探出些什麽。
鳳玄墨淡淡吩咐:“金世興跟老二必然還會派人過去,全
部解決了,一個活口都不必留。”
阿右想說,這不是跟明月樓搶飯吃嗎?
不必他們出手,明月樓的那些人就定然會把那些宵小之輩,收拾得幹幹淨淨利利索索的。
自從他們把柳夫人搞丟一次之後,可是痛定思痛,一刻也不放鬆警惕了!
“柳姨,久等了。”鳳玄墨走了過去,唇上也換了溫和的笑意。
柳扶音笑道:“也沒等多久。”
鳳玄墨將自家老爹送的東西交給柳扶音。
一個玉色的靈珀,足有拳頭那麽大,這樣的成色跟大小,別說在東雲洲,就是在五洲大陸也找不到第二塊。
看得出來,老爺子也是挺舍得了。
柳扶音推辭不下,也隻好收了。
不過在回去的途中,她忍了忍,似有些欲言又止。
鳳玄墨見此,不由問道:“柳夫人有話,但說無妨。”
柳扶音覺得自己說那些話有些不太好,可想了想,還是斟酌著用詞,道:“您母親,好像不太喜歡我家輕兒。”
雖然隻在飯局上短短地接觸,但是女人對這方麵是十分敏感的。
鳳老夫人雖然對她客氣萬分,卻一次也未提過她的女兒。
鳳玄墨還以為是什麽事,聽到這話,笑了笑,解釋道:“倒是忘了跟柳姨說清楚我的情況了,老夫人並非我生身母親,自小我也未曾養在她身邊,而且從我十三歲起,便已一個人搬去了梨園,並不再這邊住。屆時成了婚,輕兒也會跟我去梨園的。”
也就是說,除了逢年過節必須過來的場合,宋輕是不必跟這邊打交道的。
“啊?那我家小姐,豈不是不用伺候公婆了?”青草高興地拍手。
她可是聽說,有好多婆婆不喜歡媳婦兒,晨昏定省,各種刁難的。
自家夫人特意地來鳳家,不也是擔心自家小姐嫁了個不好的人家,以後受苦嗎?
“青草!”柳扶音斥了一句。
這小丫頭,怎麽能當著人家的麵說這些話?
這叫人聽到,隻怕要覺得她女兒不孝順了。
鳳玄墨聽了,卻不甚在意地道:“青草說的沒錯,家中傭人萬千,自有人伺候。而且二老被他們伺候慣了,我們去,隻怕還要被嫌棄礙手礙腳的。”
柳扶音聽著他還給找台階下,處處都是維護自家女兒的話語,不由拉過他的手,欣慰地拍了拍:“好孩子。”
輕兒一身病症,從小清苦,長大了也沒個消停的日子,麻煩事總是一件接著一件。
隻盼著日後,他能給自家女兒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免她驚、免她辱、免她一世淒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