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有人歡喜,便有人愁
“什麽意思這是?我怎麽有點轉不過彎來呢?”
“也就是說,院長他們早就知道會有人打這《化妖譜》的主意,所以在上麵留下了能夠追查到的證據?”
“而現在,一切證據都指向杜珊珊……所以她才是換書的那個!”
“好一出自導自演的大戲!”
在一眾大長老、大導師的麵前,明目張膽地動手腳、汙蔑他人,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啊!
杜珊珊低著頭,看著身上的粉末,隻覺得張了張嘴,卻無從辯解。
她從沒有想到,這竟會是個局,而她,竟一腳便深陷進去!
杜生也踉蹌了兩步,眼前仿佛一片灰暗,連身子都刹那涼了一大截。
完了。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青山長老也被眼前的情形給驚訝到了,他忍不住地看了宇文忌一眼,微微皺起了眉。
這件事,他竟從不知道……
這是要瞞著他啊。
丁思思他們幾個喜不自禁,上官慧的臉色變了又變。
在場的人,有人歡喜,便有人愁。
眼瞧著事情已經鬧成了這副模樣,封印儀式也隻能取消,連帶著進太虛境的時間也跟著退後。
正陽殿中。
宇文忌看著杜生跟杜珊珊,深深地歎了口氣,著實地有些恨鐵不成鋼。
“糊塗啊,糊塗啊!”
杜珊珊目光呆滯,仿佛已經認命。
杜生看著自家女兒,又心痛又悔恨。
他咬著牙,下了狠心:“此事不關小女的事,皆是我一手促成,如果要處罰,就請院長處罰我吧!”
宋輕在一旁聽到這話,倒是略略揚了下眸。
宇文忌負著手,來回地踱步,並未言語。
一回眸,瞥見宋輕,他便抬手指著她道:“你來,你來說,這事兒該怎麽辦?”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宋輕身上。
青山長老他們聞言,連忙站出來道:“院長,此舉有些不妥吧?杜生畢竟是大導師,即便宋輕是您的徒弟,但以她的身份來處置一名大導師……”
大長老跟大導師都是支撐帝師學院的中流砥柱,每一個都是經過層層選拔上來,要處置也該經由眾人討論之後決定。
就這樣貿然把處決權交給宋輕……
怎麽也說不過去。
宇文忌眉毛一豎,冷聲道:“怎麽不行?你們別忘了,她這次可不光我徒弟的身份,還是受害人!”
如果他們沒有提前布置,那今日她可就百口莫辯了。
在他們那麽多人的聯合逼壓之下,她會有什麽後果,他們不知道嗎?
“是。”青山大長老聞言不再言語,隻饒有深意地看了眼宋輕。
讓她處置說不定也不是什麽壞事,若是處置重了,難免有公報私仇之嫌,處置輕了,隻怕不能服眾、她心裏也會不服。
倒是考驗她的時候到了。
宋輕一下子又被宇文忌推上了風口浪尖。
她現在想的是,攤上這麽一個不安分的師父,自己現在甩擔子不幹還來得及麽?
頓了頓,她道:“杜珊珊擅闖玄機閣,偷換魔書,汙蔑同窗,按照帝師學院第七條、第九十六條、第三百二十二條規則,需於刑室領三十鞭條,而後逐出帝師學院!”
“大導師杜生,包庇愛女,有瀆職之嫌,按照帝師學院第二百一十三條,需於刑室領雷刑鞭十鞭,擇禁閉室閉關半年,改過自新!”
帝師學院院規上千條,條條框框多不勝數,除了學監堂的人比較熟悉這些條律之外,其它學子可能就記著比較重要的那幾條。
宇文忌決意讓宋輕來處理杜家父女,也是為了考驗一下她的能力,日後身居高位,能否能夠應對眼下這種情形。
畢竟他這個徒弟任性得很,他還沒太摸得準脾性,逮著機會當然得試探一番。
而試探結果,顯然令他十分滿意。
他捋著胡須,笑眯眯地問:“對於她說的處罰,你們可有異議?”
青山長老認真地想了想,確實合情合理,想挑刺兒都挑不出來,隻好一拱手道:“無異議。”
其餘眾人皆是如此。
杜生也恭敬地道:“杜生願意領罰。”
杜珊珊聽到這話,驟然回過頭來,看著自家父親,一直憋著的眼淚,終於忍不住“簌簌”地掉落下來。
雷刑鞭十鞭,能毀人十年修為。
禁閉室閉關半年,所受苦楚不說,隻怕日後在帝師學院再無威望。
而一切,皆是因為她
一時頭腦發熱、行差就錯!
宇文忌垂下眼眸問她:“杜珊珊,你可認罰?”
杜珊珊咬著唇角,道:“我認罰。”
她知道她不能再胡鬧了,她鬧得越厲害,她的父親隻會被他牽連得越深。
“那就下去領罰吧。”
宇文忌擺了擺手,讓人把他們帶走。
青山長老他們也沒再多待,起身離開。
此事說來倒算是解決了,但是原訂好的計劃卻被破壞得一幹二淨。
一想到這裏,宇文忌就覺得宋輕處罰輕了:“那姓杜的丫頭那麽對你,你就這麽輕易放過她了?”
按照處罰,杜珊珊需得被逐出帝師學院,可她們之前不是還有賭約嗎?那豈不是兩罰並一罪,白白便宜人家了?
宋輕聽著,撐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道:“那我叫人把她重新帶進來,先大卸八塊、再抽筋拔骨、然後再放進煉丹爐裏燒化,挫骨揚灰?”
宇文忌差點沒跳起來:“你就非得氣死我!”
她要真這麽處罰,隻怕杜生這會兒直接反了都有可能。
宋輕聳了聳肩:“怎麽處理你都不滿意,那我真是沒辦法了。”
宇文忌:“……”
日常被徒弟氣死的一天。
他歎出一口氣,仰起頭,神情有些凝重地道:“此次計劃敗露,再想引人上鉤可就難了。”
對方知道他們在《化妖譜》上做了手腳,哪兒還會再輕易露麵?
“那倒不一定。”
一道清潤聲音從門外傳來,師徒二人聽到這熟悉的語調,頓時抬頭望去。
鳳玄墨緩步而來,微微逆光,挺拔的身形被光勾勒出一個輪廓。
宇文忌一樂:“你小子鬼點子最多,快說說,可是有想法了?”
鳳玄墨卻沒先回答,而是走到宋輕麵前,仔細看她有沒有事。
“我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
宋輕搖了搖頭:“沒有。”
她都沒把這事兒往心上去,能受什麽委屈?
宇文忌:“……”
勞煩看一看,旁邊還有個孤寡老頭兒好嗎!
他故意地“咳咳”兩聲:“到底什麽法子?”
鳳玄墨緩緩道:“自然是讓杜生父女,將功折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