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主意是好,就是有點損
翌日一早,宇文忌就叫人傳來了催命符,讓宋輕趕緊地、麻溜地滾回帝師學院去。
鳳玄墨叫阿右準備馬車,送宋輕出門。
剛要走,就見阿左疾步匆匆地過來,給二人行了禮:“爺,宋姑娘。”
宋輕回頭頷了頷首,就聽鳳玄墨問:“審的怎麽樣了?”
阿左回稟道:“沈竹溪一個字也不肯說,就算說了,我們去查證過後,也全都是些假消息。”
說到這裏,他臉上露出一絲嚴峻神色。
他審過的犯人很多,如金世興那種,一開始咬死了不開口,到最後也隻能乖乖地老實交代。
可像沈竹溪這般難審的,還真是頭一個。
鳳玄墨聞言,眯了眼。
宋輕聽到這話,卻並不感到意外:“不管你們用什麽法子,他若是不想說,就不會說的。”
她跟他交過手,這個男人的心智,遠非常人能及,威逼利誘,對他無用。
鳳玄墨便對阿左擺了擺手:“那便好生關押著,等他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是。”
阿左離開之後,馬車啟動,往帝師學院趕。
一路上,鳳玄墨難得地沉默著,一言不發。
這倒叫宋輕有些不習慣了,有些不解地問他:“你怎麽了?”
鳳玄墨若有所指地道:“你倒是真了解沈竹溪。”
就,為這個?
宋輕眼眸清明,明白了什麽:“你在吃醋。”
鳳玄墨倒也沒否認:“是,我在吃醋。我在意的是,那日我讓你不去找他,可你最終還是去了。”
她好像對沈竹溪,有些在意過頭了。
宋輕愣了愣,手指用力地曲起,竟難得地沉默了好一會兒。
鳳玄墨原也不是真生氣,隻盼著她解釋兩句,說兩句好話,他也就過去了。
他何時跟她計較過?
可看宋輕這樣子,竟是打算不解釋、任由他吃醋誤會了?
少頃,宋輕才收起目光,將懷中的信封,拿出來給鳳玄墨看。
“那日,他叫人送來了這個東西。”
鳳玄墨伸手,接了過去。
信封、信紙都沒什麽稀奇,裏麵隻寫著一個地址。
唯
有信封表麵,印著一朵花的圖案,花瓣錦簇,團團榮榮,看起來就像是盛開的火焰一樣。
鳳玄墨似乎明白了什麽。
這種花叫雪焰花,隻生長在魔域雪山之巔,是魔宮的徽記圖騰。
所以當宋輕看到這封信之後,無論對方是誰,她都會去的。
“沈竹溪,怎麽會知道這個?”鳳玄墨心頭湧出一絲疑惑。
知道原來魔宮的徽記圖騰是雪焰花不出奇,出奇的是,他為什麽會把這個寄給宋輕?
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宋輕原來的身份了?
宋輕搖了搖頭,眼神如霧地道:“我不知道他為什麽知道,也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但是我知道,他知道的,絕對比我們預想得還要多。”
那個家夥,甚至連轉生丹的事情都知道,還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呢?
她之所以在意,是因為不確定。
這個家夥就像是一顆不知道什麽時候發作的毒藥,不提起萬分警惕,就會被他毒死。
由不得她不在意。
……
正陽殿裏。
宋輕跟鳳玄墨一進去,就見不光院長他們在,連杜生父女也在。
金家被一網打盡,宇文忌便站出來做了澄清,連帶著杜珊珊偷換《化妖譜》栽贓嫁禍給她的事兒,也一並說成了權宜之計,還恢複了杜生跟杜珊珊的地位身份跟名譽。
——這是一開始鳳玄墨跟宇文忌商議之後,給杜生做出的承諾。
見宋輕進來,宇文忌招了招手,讓她過去:“來得正好,杜生大導師要搬去畢和山峰閉關修煉,杜珊珊也要跟著去,他手裏原來負責的一些事宜,我打算交接到你手裏……”
“……”
宋輕沒說話,可滿臉寫著拒絕。
宇文忌看著她的表情,就有些心梗不已。
旁的人都恨不得把權利大包大攬,就她恨不得全推出去。
他嚴肅地道:“這事兒沒得商量,怎麽交接,你自己看著辦吧。”
宋輕:“……”
早知道就不回來了。
鳳玄墨微微歪頭,給她出了主意:“杜生大長老主要負責的便是院風院紀,是學監堂的直隸管事。”
“學監堂裏,徐俞庭是個能辦實事的人
,你有什麽事可以交給他去辦,不用事事親力親為。”
“但學監堂的格局已經定了,很多人不一定會服氣你,你設法把宇文澤塞進去,他會給你意外驚喜。”
宋輕聽著鳳玄墨出的主意,眼睛忍不住發亮。
這主意,簡直妙!
學監堂如今由徐俞庭跟上官慧掌管,底下自然都是他們的人。
就算徐俞庭能為她所用,但是上官慧那一派係的人絕對不會。
這時候把宇文澤塞進學監堂,他是個事事要強的人,又頂著院長親孫的身份,勢必會將已經固定的格局全盤打亂,重新洗牌。
隻是……
方法好歸好,就是有些陰損。
要是宇文忌知道他們已經打起了他孫子的注意……
鳳玄墨低聲地笑:“不能叫他覺得你太好擺布了。”
要不然隻怕要不了多久,這整個帝師學院的事務都得交給她了。
宋輕深以為然。
宇文忌皺著眉道:“你們倆,嘀嘀咕咕什麽呢?”
宋輕回眸,應了:“弟子,謹遵師命。”
這就,答應了?
宇文忌看著宋輕答應得太過爽快,心裏都開始犯嘀咕了。
這小丫頭跟鳳家老三又準備鬧什麽幺蛾子?
不過隻要宋輕答應,這事兒就成了一大半兒。
杜生很快將該交接的東西,都跟她進行了交接。
看到宋輕有條不紊、從容不迫的模樣,杜生不由感歎道:“我從前總覺得,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成得了什麽事?但是現在我才知道,院長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才選擇了你。”
這帝師學院,就像是人到暮年,已經垂垂老矣,若是傳到青山長老他們手中,也不知道能苟延殘喘幾年。
是需要,注入新鮮的血液了。
宋輕原來答應當院長的首席弟子,本就是被逼的。
可如今拿著那些印章手劄,隻感覺到沉甸甸的。
這一刻,帝師學院的所有學生,都成了她的責任。
交接完畢,她從屋內出來,就感覺到一道人影在旁邊探頭探腦的,見她出門來,反倒是躲起來了。
她走了幾步,見對方一直跟著,便停了下來:“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