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散
042.曲終人散
「這一個月以來，我嘗試靜下心來，想過很多事情。」
宣美望著擋風玻璃外的漢江，語氣也變得異常低落，「從我們的第一次相遇開始，再到後來我們在首爾的重逢，認識你，我真的很開心，歐巴——」
「我也是……」
「歐巴，先聽說我說完，好么？」
魏一生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和歐巴在一起的日子，我真的感覺到很快樂。」
愈發輕柔和縹緲的聲音從宣美嘴裡發出，同時，也讓魏一生的心，不由得一緊。
「無論是歐巴在家裡給我做飯，還是我們偶爾一起出去遊玩，每一次和歐巴見面以後，我都覺得自己似乎是重新充滿了面對一切的勇氣。」
宣美雙手搭在方向盤頂上，上身前傾，下巴枕在手背上，「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間也會有爭吵，有分歧和衝突。」
「我知道的，我也明白的。哪怕是我的感情經歷不多，但我也明白兩個人在一起，哪裡可能不會有爭吵呢？」
「大多數時候，甚至每一次的爭吵，都是歐巴包容著我，在爭吵升級前主動退後一步。是歐巴的溫柔與寬容，才讓我們的感情好好地走到了今天。」
聽著宣美的訴說，魏一生其實也感慨良多。難道他就沒有脾氣嗎？
不，曾經的他也是心比天高的青年，遑論他最大的秘密是他曾兩世為人，擁有遠比普通人更有遠見的見識。
自然，這種見識不全是好處，在當初，帶來的副作用也是很明顯的：他總覺得全世界只有他才是最清醒的！其他人，都會困於當前時代，或多或少因為眼界的緣故，想法會比較淺薄和短視。
但經歷了洪真珠的離去，以及女兒魏櫻的成長，他的脾氣也慢慢地被消磨殆盡。尤其是在陪伴女兒成長的最初幾年，那小小的人兒，讓他的一腔壞脾氣通通消失，只留下了數不清的溫柔與寵溺。
對他與宣美的感情，魏一生始終是覺得自己或許是有所虧欠，好歹是宣美在自己人生中最美的年華，和自己談戀愛，所以，在兩個人感情里，他總是會像對待女兒魏櫻一般的寬容和寵溺宣美。
可現在看來，似乎是他做錯了。
一味的寬容和寵溺，對於他們的感情，並未起到特別多正面的效果。哪怕是將這段感情延續至今，可，似乎也將在今天這個夜晚，迎來感情的終結。
「歐巴，米啊內！」
宣美轉頭看著魏一生，「我想清楚了歐巴，現在的我，心裡或許只有自己的事業和工作，和歐巴的感情，也許也是到了應該結束的時候了。」
「如果，是因為我在那天晚上和你說的話，而給你帶來了不小的壓力的話……」
魏一生伸出左手撫摸著宣美的臉龐，「那麼，宣美，我向你道歉。」
「並不是因為這個，歐巴！」
宣美略有些激動地抓住自己臉蛋上溫暖的手掌，「其實，我也有想過和歐巴更進一步的發展，甚至是對外宣布我們的戀情，又甚至是和歐巴結婚等等。」
「可是歐巴，在數個夜裡，我都時輾轉反側，對於我們未來的模樣，我根本想象不出來！」
「相反，歐巴，你知道我這段時間裡，有夢見多少次我們的爭執嗎？」
「無論是我自己solo的歌曲，還是舞蹈、曲風、服裝等等，你有多少次提出過對於我過於性感的路線的不滿，你還記得嗎？」
「還有，關於車賢勝的事情，我也是無數次曾給你解釋過，他僅僅只是自己的合作夥伴而已。」
「什麼夥伴！哪有伴舞和你那麼親密的！！！」
一說到這人，魏一生的怨念也是瞬間上涌，對於這個人，要不是宣美的阻止，他早就安排人收拾去了！
明明他才是宣美的正牌男友，可你看看外面的網路上，巧克力牛奶cp？我可去你大爺的！
而且，宣美和車賢勝這伴舞之間，除了舞台合作以後，甚至還一起有拍攝過相當親密的cp畫報，這要是魏一生一點想法都沒有，他還是個男人么？！
「你瞧，你的這反應。」
宣美嘆了口氣，「真的，歐巴，我和他只是合作關係關係罷了。」
「合作個……」魏一生強行忍住了已經到嘴邊的髒話，「算了算了，不提這個，你繼續說吧。」
「所以，歐巴，米啊內，我想我們的關係，或許到現在就應該告一段落了。」宣美深吸一口氣，眼眶泛紅，些許晶瑩已經可見，「非常感謝歐巴這兩年多以來對我的照顧，給了我最美好的一段感情經歷，我想，這可能會成為我人生當中，最不可磨滅的一段回憶。」
「但，或許真的是我們之間欠缺了那麼一絲緣分，我想……」
再也忍不住淚水的宣美泣不成聲，嘴裡的言語也哽住了喉，只是雙手顏面，止不住地開始啜泣。
「唉——」
哪怕是早已有了心理準備的魏一生，看著哭泣地宣美，心底的柔軟也被觸動。伸出雙手抱住宣美的頭，輕輕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也並不言語，只是一手順著她的發梢。
這幾年下來，魏一生對於宣美的感情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楚。只是一次次的爭吵和衝突，然後一次次的退讓與容忍，他對她的感情，也早已沒有當初那般的熾熱。
『也許，就此放開手，對彼此都是最好的選擇。』
安靜地車廂內，除了宣美低聲啜泣外，也只有微不可聞地江水與行進地船隻鳴笛聲。
良久，魏一生抱住宣美的雙肩，柔聲說道：「那就這樣吧！我尊重你的選擇，宣美，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歐巴——」
魏一生雙手抱住宣美的頭，在她額間一吻，「不管未來如何，宣美，記得一定要幸福啊！」
剛止住了眼淚的宣美，瞬間淚如雨下。一段感情走到終點，尤其並不是因為其中誰愛上了其他人，只是時移世易，彼此不再合適繼續往下交往，說再見的時候，總不是那般容易的一件事情。
輕輕推開了宣美，魏一生最後好好看了一眼宣美的模樣，想要把她的樣子深深地刻畫在自己內心最深處，哪怕現在宣美哭泣的模樣並不美麗。
轉身推開車門，魏一生單腳觸地，頭也不回地說：「米啊內，宣美。或許是我不夠好，才讓我們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但是，歐巴希望你未來的日子裡，臉上永遠掛著最燦爛的笑容。」
「再見，宣美，撒浪嘿喲。」
不管身後人的反應，魏一生下車關車門，迅速上了自己的車，點火啟動離開了這片停車場。
回家的路上，不知道為什麼，魏一生特別想要聽兩個姓張的歌手唱的歌，尤其是張信哲的《過火》與張宇的《曲終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