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斷我財路不能斷我姻緣

  「我放什麼？」楚小白很清楚祁悠然剛剛是想說什麼，他笑眯眯的湊過去，給祁悠然解了穴道，說：「來，咱們回家。」 

  「不回！」祁悠然立場很堅定的拒絕，「我對太子爺忠心耿耿，是不會跟你走的！磐」 

  楚小白皮笑肉不笑，「數目我增加兩倍，你走還是不走？」 

  他這是要用錢砸死人不償命的節奏，祁悠然盯著他手上的銀票，陷入了痛苦的內心掙扎。偷瞄一眼那邊的楚雲逸，人家正事不關己的坐在那兒，臉上掛著風輕雲淡的笑意，笑的祁悠然心裡發毛。 

  「兩倍我也不跟你走！」祁悠然昂首挺胸，忍痛拒絕候。 

  「三倍！」 

  「當真？」 

  「當然，我楚小白從不拿錢開玩笑。」楚小白一見有效果，揮了揮手上的銀票，晃得祁悠然眼睛跟著直轉。 

  「太子爺，二皇子他這招真是太損了。」祁悠然無奈之下回眸看向楚雲逸抗議，「要不你換個人來試試，看看能受得住這糖衣炮彈不？」 

  祁悠然的話逗樂了楚雲逸身邊的那兩個人，她見那銀票兩眼放光的模樣實在是有趣。 

  楚雲逸淡笑不語，祁悠然深吸一口氣，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 

  這銀子雖好，但恐怕她有命拿沒命花。但是，她現在好歹和楚小白住在一個院子里，不給他點面子，自己日子也不會好過。究竟應該怎麼辦才好？ 

  祁悠然靈光一閃，躲到楚雲逸身邊。 

  「我祁悠然是會被金錢蒙蔽眼睛的人嗎？」她大言不慚的說道：「不是！而且太子爺說了，他給的肯定比你多。」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楚雲逸看著站到他身邊的人，「我怎麼不記得了？」 

  「那是您貴人多忘事。」祁悠然呵呵的傻笑著，覺得給人賣命真的是太難了。 

  「四倍。祁悠然，你過這村兒可沒這店兒了啊！」楚小白扯著嗓子喊道。 

  祁悠然腦子一熱，想都沒想，立刻抬腳往楚小白那兒走，但，楚雲逸沒能讓她如願。 

  「沒出息的東西！」 

  祁悠然只聽到楚雲逸恨鐵不成功的低語了一聲，然後就被楚雲逸扯住了衣領。 

  「放開她。」楚小白臉上笑意消散，「太子你這是斷人財路，做人不能如此。悠然她喜歡銀子我便給她銀子，你……能給她什麼？」 

  「看來，你的腿是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楚雲逸冷笑說道。 

  「多謝太子惦記著，這腿，的確是沒什麼事了。」楚小白眼露殺意，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很不愉快的回憶。 

  楚雲逸不再搭理他，帶著祁悠然往窗邊走去。蕭子緗緊隨其後，至於那雲長卿，則是擋住了楚小白。 

  「沒想到太子手底下的走狗，真是越來越多了。」 

  楚小白嘲諷一笑，祁悠然身子一載，被楚雲逸從窗口推了下去。好在她有準備，不然一定會摔得滿臉是血。 

  被楚雲逸帶走，祁悠然聽著身後傳來打鬥的聲音，無力的嘆了口氣。 

  「太子爺，你不怕雲長卿他打不過楚小白？」祁悠然感覺自己就像是小學生，偷著去了網吧被家長給抓住了一樣，縮著脖子在楚雲逸身邊，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怎麼，你擔心雲長卿他受傷？」 

  「那當然，他們兩個要是兩敗俱傷都成了殘廢，我以後嫁誰去。」祁悠然說的直白，「您斷我財路也就算了，姻緣可不能再給我斷了。月老拿我的紅線織了這麼多年毛衣，最後再把我給忘了，我怎麼辦？」 

  「沒看出來，原來悠然你這麼急著嫁人。」蕭子緗笑著調侃道。 

  「蕭大人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嗎？女人，學得好不如嫁得好，我祁悠然空有一身學問，怎奈生為女兒身無處施展。我可是把希望都寄在以後嫁個好人上面了，你們也不忍心看我孤獨終老吧？」 

  祁悠然滿嘴歪理，時不時往後看上兩眼，還真是有點擔心飄香苑的那兩個人。而且，冷月她們三個也還在那兒……不知會不會被牽連到、 

  「放心，若最後真是沒人娶你，我就勉為其難要了你。」 

  楚雲逸漫不經心說出的這句話，險些讓祁悠然的小 

  心臟跳出來。放慢腳步，祁悠然歪著頭看楚雲逸，無視掉那邊奸笑的蕭子緗，她就目不轉睛的盯著楚雲逸，最後把楚雲逸盯惱了。 

  「看夠沒？」 

  「太子爺今兒喝了多少？」祁悠然又扭頭去看蕭子緗，「怎麼多成這樣？都說胡話了。」 

  「太子爺可是千杯不醉，喝不多的。」蕭子緗微笑回答。 

  「那就是我喝多了。」祁悠然恍然大悟，「太子爺您離我遠點，小心我一會兒吐您一身。」 

  「祁悠然，我還不知你竟如此的伶牙俐齒。」楚雲逸揮了揮手中的扇子，風度翩翩。俊美無暇的臉，勾人魂魄的笑顏，真是迷死人不償命。「既然你這麼不怕死，那我也就不用再插手管你和二皇子之間的事了，想必你一定有辦法說服他，讓他放了你這一馬吧？」 

  「太子爺您宰相肚裡能撐船，千萬別跟我一介草民一般見識。二皇子的事還勞您多多照顧，你們都知道他擅用毒蠱，萬一哪一天我被他下了毒施了蠱，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請太子一定要原諒我，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祁悠然拍馬屁的功力日漸上漲，已經到達一定的高度了。 

  「比如說？」楚雲逸讓她舉個例子，什麼是不該做的事。 

  「比如說……我收了他的銀子，之類的。」 

  祁悠然話音剛落，楚雲逸手中的扇子就啪的一聲打在了她的頭頂。祁悠然馬上閉了嘴，直到回了將軍府，也沒再說一句話。 

  蕭子緗看了場好戲，笑哈哈的跟著楚雲逸走了。祁悠然垂頭喪氣的坐在房間里，過了一會兒后，韓小染三個人回來了。 

  「三姐，到底怎麼回事兒啊？」韓小染驚魂未定，一臉焦急的問著祁悠然。 

  「那兩個人打的怎麼樣了？誰輸誰贏？」祁悠然好奇的問。 

  「不可開交，整個飄香苑都快被他們給拆了。」 

  「和二皇子交手的那人，不知是誰？」冷月開口問道。 

  祁悠然想了想，沒告訴她實話。要是被她和黃芊慧知道了那是她們頂頭上司，還不立刻返回去幫著一起打楚小白？ 

  祁悠然打發了她們回去休息，自己也爬回床上，認真的聽著外面的風吹草動。 

  等了很久，終於聽到了腳步聲走進院子里，然後來到她的房門前。停頓了片刻后，沒敲房門，又離開了。再然後，進了旁邊的房間。 

  祁悠然鬆了口氣，活著回來了就好。今天是二皇子回來后第一次和太子正面交手，看他們的樣子，肯定是誰也不肯後退一步的。祁悠然倒霉的被他們給盯上，註定以後要難做人。祁悠然打算找個時間進宮找太子談一談「以德服人」的道理，讓他偶爾也跟楚小白學學，給自己點甜頭嘗嘗。 

  睡了一覺，第二天早晨起來見到楚小白的時候，他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泰然自若的和祁悠然打著招呼，說說笑笑。 

  越是這樣，祁悠然心裡就越防備。 

  「悠然，今晚回來想吃什麼？我事先買回來等你。」楚小白笑眯眯的說道。 

  「二皇子想吃什麼就吃什麼，草民陪著就好。」祁悠然賠笑說道，然後快速離開府上，出門。 

  離開將軍府，祁悠然到了刑部。一直被蕭子緗用著皮笑肉不笑的眼神盯著，祁悠然渾身上下都不太舒服。 

  半天過去，正午時分，當別人都去吃了午膳回來以後，祁悠然覺得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全變了。周圍的人全是對她指指點點，小聲說著悄悄話，祁悠然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 

  「悠然吶。」蕭子緗好心的告訴了她事實。「現在京城大街小巷都在傳，二皇子為了你和江湖中人結了怨，拼的兩敗俱傷，這事兒你還不知道吧？」 

  「兩敗俱傷？」楚小白早上明明還活蹦亂跳的呢。「誰傳出去的？」 

  「那你就得回去問問二皇子了。」 

  楚小白簡直就是不怕事大，想把京城鬧個天翻地覆才肯罷手。祁悠然覺得這麼下去總是個問題，不想辦法解決，以後會越鬧越大的。 

  太子和逍遙閣聯手，算是強強聯合。不管怎麼說，太子和二皇子都是親兄弟，如果他們能一條心的話，那北冥王朝就不足掛齒了。但話又說回來，如何才能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 

  祁悠 

  然透過蕭子緗之口知道，楚小白以前被太子打斷手腳，幾乎成了個廢人。現在的楚小白功力退了很多，如果昨天的楚小白還是當初的那個，那麼雲長卿便也不會和他打成平手。 

  功力退了很多還能和雲長卿打成平手，那麼在楚小白巔峰之時還能贏得過他的太子爺，究竟厲害到什麼地步？ 

  祁悠然晚上回到家中，楚小白已經備好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正等著她。祁悠然慢騰騰的走過去坐下，「二皇子，街上的流言，不是你散播的吧？」 

  「什麼流言？」 

  祁悠然和他說了一遍，然後楚小白點頭，承認：「是。」 

  「是你還問我什麼流言？耍我？」 

  「悠然比較在意這事嗎？我要娶你的心可是真的，況且，我為了你與江湖中人打了起來這也是事實，沒什麼好隱瞞的。那飄香苑已經毀了一大半，不過不要緊，我已經出了銀子讓他們重建。以後，飄香苑有一半就是我的了，你再想去那兒就提我的名字，沒人敢收你錢。」 

  楚小白體貼周到的，簡直就是個三好男友。 

  祁悠然淺淺一笑，吃著飯菜和他聊著天，不知不覺就聊到太子身上去了。 

  「二皇子和太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勢不兩立的呢？」 

  「時間太久了，不記得了。」楚小白回答的乾脆。 

  「那二皇子可曾想過，你要是能助太子一臂之力，齊墓王朝還有誰敢欺？」 

  楚小白看了看她，滿不在乎的說道：「齊墓王朝的興衰我並不在意，反正我也不是皇上，這事兒還輪不到我來操心。」 

  楚小白一點兒都不擔心隔牆有耳的問題，「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你應該明白，我和他楚雲逸，就是這麼回事兒。」 

  「所以非得拼個你死我活才肯罷手是嗎？」祁悠然不解，「對你有什麼好處呢？我覺得二皇子並不是一心只為皇位的人，想想看，若是讓二皇子整日待在宮中為政事忙碌，好像也很難為你。」 

  「悠然很了解我嗎？」楚小白挑挑眉，「那依你所見，什麼樣的人才是適合當皇帝的？楚雲逸那種？」 

  「二皇子不要套我的話，我只是個女人，朝廷之事不該多說多問。我就是覺得，如果太子能和二皇子聯手的話，再好不過。」 

  「想要我輔佐他楚雲逸也可以。」沒想到楚小白鬆了口，「只要你肯嫁我，我就答應。」 

  祁悠然眉頭緊蹙，不明白為什麼他非得抓住自己不放。「二皇子，我有什麼值得你如此的地方嗎？」祁悠然自嘲說道：「我除了有一副好看點的臭皮囊，還有什麼？」 

  「還有一身的秘密。」楚小白壓低了聲音，眸光閃爍的望著祁悠然，說：「你若是肯把你的秘密說給我聽，我就考慮放過你。」 

  祁悠然的心一沉，他發現了什麼嗎？不應該，她隱藏的很好。 

  「二皇子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非要我把話挑明嗎？」楚小白唇角微揚，「悠然，我很喜歡你直爽的性子，你可千萬不要像其他女人一樣扭扭捏捏，那樣就不好玩兒了。」 

  「我祁悠然生來就是這個模樣，別人喜不喜歡，那是他們的事，和我無關。」祁悠然摸不準楚小白話里的意思，「二皇子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我腦子笨，猜不出二皇子心裡的想法。」 

  「好啊，那我直說便是。」楚小白靠在椅背上，「你以一己之力，擒住北冥國幾十個姦細的事，知道的人應該沒有幾個吧？」 

  祁悠然表情一愣，這事兒他怎麼知道？他那時不是還沒回京城呢嗎？ 

  「你以為我人不在京城，就不知這京城發生的大事小事了？」楚小白緩緩笑道：「北冥那邊的人可是早就聯繫過我了，我楚小白生來賤命一條，生又如何死又何妨？我不過就是想活的有意思一些。雖然，我一直沒答應他們的要求，不過我也一直在想，如果不與他們聯手，我要怎麼樣才能讓楚雲逸敗在我的手上？」 

  楚小白的字裡行間無不透露他是一個極端危險的人，身為皇子，國家的安危卻遠遠比不上他自己的樂子重要。 

  「難得發現楚雲逸他對一個女人如此不薄，竟然安排這麼多人手服侍在你身邊。你說說，這麼有意思的事，讓我怎麼能不感興趣呢？如果你死在我的手上，不知那楚雲逸，臉上會是什麼有趣的表情？」 

  「原來想殺了我才是二皇子真正的意圖。」祁悠然輕笑出聲，「想殺我的人不少，如今能再加上二皇子這麼一位重量級人物，我還真不知該是喜是憂。不過，恐怕要讓二皇子失望了。太子待我沒什麼特別，他對自己身邊其他的奴才，遠要比對我好的多。他選中我，無非是因為我有利用的價值。就如同你挑上我，也是為了和他作對一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都想讓自己活的更痛快一些罷了，何必找那麼多理由呢？」 

  「你一個祁家二小姐，對他能有什麼利用價值？」楚小白聰明的讓人害怕。「難道這將軍府有什麼人什麼事，是他太子爺感興趣的？」 

  「二皇子真想知道的話就自己去查，或者去問太子。」祁悠然放下了筷子，「我吃飽了，二皇子慢慢享用。」 

  和聰明的人說話要浪費很多腦細胞，祁悠然起身走入房中，楚小白微笑著看她離開，一個人坐在那兒，繼續吃著菜，喝著酒，逍遙無邊。 

  祁悠然總覺得，留楚小白這麼個危險人物在自己身邊很耽誤事。他一來，祁悠然就又很難見到楊震天了。於是祁悠然在蕭子緗又一次說，要帶她進宮去見太子的時候，她沒有拒絕。她想要和太子爺聊一聊，如何才能把楚小白徹底趕出京城的方案。 

  祁悠然站在蕭子緗的身後，低頭看著棋盤。 

  「悠然，你現在是我手底下的人，理應幫我才是。你說說看，這盤棋我要如何下，才能贏得了太子？」蕭子緗讓祁悠然幫忙出招。 

  「兩人下棋，最怕的就是有第三人指指點點。蕭大人，恕悠然不能做這種招人煩的人。」祁悠然開口拒絕，她是他手下的人，但他還是太子的奴才呢。這關係，她還是想的過來的。 

  楚雲逸慢慢抬頭，看了看祁悠然。「你覺得這盤棋，他有勝的機會嗎？」 

  「現在看來，是沒有。」祁悠然回答。 

  「那若是換了你呢？」 

  「不好說。」 

  楚雲逸眸中流光微轉，他看向蕭子緗，清聲開口：「換人。」 

  蕭子緗樂不得觀戰，祁悠然為難的站在那兒，想了一下，說：「太子，如果我贏了的話，可否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先說來聽聽。」 

  「幫我讓二皇子離開我家中，他就住在我旁邊的房間，真的很耽誤事。」祁悠然苦著臉說道。 

  「怎麼，他最近沒給你銀子嗎？不討你歡心，所以你就想要他走了？」 

  「太子不要挖苦我了好嘛？自從那日在飄香苑，我和那些銀票擦肩而過之後，我這輩子估計都沒機會能一次賺那麼多錢了。太子也是的，為了一口氣而已，如果那日讓我和他走了，我欠你的萬兩，說不定現在都還上一半了。」 

  「你就這麼著急還我銀子，和我兩清？」 

  「不，祁悠然願誓死追隨太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祁悠然聰明的改了口，見風使舵。楚雲逸剛剛眼中那一閃而過的不悅光芒，她可是看的清楚。「下棋下棋，不要影響了太子下棋的雅緻。二皇子的事，稍後再說也不遲。」 

  祁悠然閉上嘴，開始拯救蕭子緗留下來的殘局。很多路已經被楚雲逸給封住了，想要突破，實屬難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著天色一點一點的暗了，可這兩人還是沒能分出勝負。蕭子緗暗嘆祁悠然的棋藝高深，自己陪著太子下了那麼多年的棋，可是從沒見過太子他露出這樣認真的神情。 

  「不好意思，太子爺，我又贏了你一次。」祁悠然略帶雀躍的聲音響起，楚雲逸無所謂的笑了笑。 

  「能讓我兩次敗在同一個人的手上，的確不易。再來一盤如何？」 

  「太子高興就好，我陪著就是。」 

  兩人都興緻勃勃，蕭子緗抬頭看了看天，輕聲咳嗽了一下，提議到：「時候已經不早了，你們這一局下完，恐怕天都要黑了。不如進屋去下如何？免得眼神不好，下錯了棋。」 

  那兩人都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話，轉戰屋內。這一次，從一開始，祁悠然便步步為營，謹慎的送出每一顆棋子。 

  門房忽然被敲響，外面傳來奴才的聲音。 

  「太子殿下，皇后請您和蕭大人過去一趟。」 

  楚雲逸拿著棋子的手頓了一下，蕭子緗的眉頭也是緊皺了起來。屋內的氣氛好像一下子 

  就降了下去，變得壓抑。 

  「好，我知道了。」 

  楚雲逸起身，看向祁悠然，吩咐：「在這兒等著。」 

  「哦。」祁悠然目送兩人離開，想想那皇后雍容華貴卻不失威嚴的模樣，一看就知十分難搞定。而且再一想，能讓楚小白都害怕的女人，那得有著怎樣的手段？ 

  祁悠然等啊等，等了很久，天都黑了，也不見楚雲逸和蕭子緗回來。無聊的在房間里走走逛逛，最後一屁股坐到軟榻上，拿起太子放在旁邊的書，看了起來。 

  楚雲逸回到東宮，蕭子緗中途離開回家。他輕輕推開門，一眼就看到祁悠然坐在軟榻上，懷中抱著書，睡著了的樣子。 

  靜靜的站在門口看了她半晌，楚雲逸才走進房間，步伐輕盈的來到她面前。祁悠然似乎是聽到動靜了，睡眼惺忪的睜開了眼，抬眸看向了楚雲逸。 

  「你回來了。」帶著幾分睡意的嗓音，聽起來懶懶的。「是被皇後娘娘抓去訓話了嗎？」 

  的確是被訓話了，而且，還是因為她。 

  「只是吃了個飯而已。」楚雲逸敷衍說道。 

  「你和蕭大人怎麼又把我扔下不管？」祁悠然摸了摸肚子，有點不樂意了。「下棋也是需要體力的，太子再這麼虐待我，下次我就不陪你下棋了。楚小白還知道偶爾給我點好處，你倒好，肚子都不讓我填飽。」 

  祁悠然剛剛睡的熟，天氣有些熱，窗子又沒有打開，所以她雙頰有些泛紅。她一本正經的和楚雲逸抗議著，殊不知，美艷的五官在燭火的照耀下，是怎樣的動人心弦。 

  她身上有著淡淡的香氣，很好聞。柔軟的長發用一支簪子挽起，鬆鬆散散的，就如她這個人一樣，慵懶愜意。眉目如畫，她眼神清澈的盯著他看，朱唇輕啟，向他訴說著她的不滿。 

  「惱什麼。」楚雲逸抬手把她抓了起來。「肚子餓了我帶你去吃便是，不過這會兒宮裡也沒什麼好吃的東西了，走吧，出宮。」 

  太子一下子轉性，這麼好說話，祁悠然還有點不適應。回頭看了看那下了一半的棋，她欲言又止。在走出房門的時候，祁悠然煞風景的問了一句：「你帶錢了吧？楚小白上次說帶我去吃飯，結果分文沒帶，還是我……」 

  楚雲逸扭頭看她，祁悠然的聲音一點一點低了下去，最後沒聲了。好在楚雲逸心情不錯，沒和她一般見識。 

  出了宮，楚雲逸在前面帶路。祁悠然看著這條並不熟悉的路，越走越偏，賊心不死的又犯賤問道：「爺，您這是打算要把我賣到哪兒去？」 

  楚雲逸微笑回答：「我怎麼捨得賣你？」 

  他這一說，祁悠然就更不安了。「快別這麼說，我害怕。」 

  「聽說，你想要那奇門賭館？」楚雲逸轉移話題，隨口問道。 

  「哦？哦。」祁悠然也沒掩飾，點點頭，說：「是有這個打算。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很多時候，想要第一時間收集到有用的消息是挺不容易的事情。奇門賭館在京城多年，不論貧賤富貴，只要手上有銀子的賭徒，都喜歡到那兒去玩。是個不錯的地兒，如果能把這地方拿下的話，以後作為收集消息的一個據點，也是不錯的。」 

  「我還以為，你是沖著錢去的。」 

  祁悠然心底最原始的想法被楚雲逸說了出來，祁悠然嘆道：「沒辦法啊，身上背負那麼多債，不時時想著賺錢，我拿什麼還你？」 

  「那賭館，你當真想要？」 

  「怎麼，太子有辦法？」祁悠然眼睛一亮，乾脆停了下來，站在楚雲逸面前，問：「賭館幕後的老闆是誰？我讓人查了很久都沒查到。」 

  楚雲逸和她對視了一下，然後回答：「我。」 

  祁悠然倒吸一口氣，所以她剛剛是在太子面前，說了她想搶他生意的話嗎？！ 

  「沒騙我？」 

  「騙你幹什麼？」 

  「太子爺你聽我解釋，這完全是個誤會。」祁悠然欲哭無淚，虧她剛剛還說的那麼來勁兒，就差告訴楚雲逸她的全部計劃，說她是想如何把那賭館給收入囊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