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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出手,夏東籬也就能稍稍喘了口氣。躲在人群之後,夏東籬隔空與楚雲逸四目相對,詭異冷漠的揚起嘴角,露出一抹讓人厭惡至極的笑容來。
「傳話下去,一切準備就緒,請徐夫人作法吧。」徐夫人三個字一出,祁悠然立馬就警覺了起來。想到雲瑞希的一句話,祁悠然恍然大悟。難道今天,就是那個特殊的日子?那她現在身處這裡,會不會受到影響,真的回到從前的世界去闕?
夏東籬說完話后,楚雲逸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些。擺脫掉那些阻礙,楚雲逸徑直朝著夏東籬而去。夏東籬此時只顧著閃躲,因為看也看得出來,楚雲逸身上的殺氣,可是很嚇人的。
夏東籬遠離楚雲逸,讓自己的手下將他拖住,然後下令,讓那些侍衛用手中的弓箭,試圖亂箭射死楚雲逸。夏東籬壓根就不理會這麼做會不會讓他那些忠心耿耿的奴才也一起跟著斃命,祁悠然在那些人里看到一個眼熟的人,是楓樺,這個從多年前就一直呆在夏東籬身邊為他出生入死的男子,這個縱使知道明白,自己對夏東籬而言只是一顆棋子,卻還是義無反顧的留在他的身邊,想要憑一己之力保護他,愛著他的男子,他在聽到夏東籬的命令時,不知心裡會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呢?
夏東籬既然都不怕自己的手下死,那楚雲逸就更加不怕了。用夏東籬手下給自己當作擋箭牌,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一個個倒下去,他好像故意拖延時間,就為了讓那些人多死上幾個似的孤。
祁悠然看了幾眼后就沒心情再留在這裡了,跟蹤夏東籬的人,她想去看看,徐夫人所謂的作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楚雲逸是無路可退的,他今天要麼把「擒賊先擒王」這句話發揮到極致,直接把夏東籬給抓住了。要麼就灰溜溜的逃走,不過那對於楚雲逸而言也就算是輸了。他既然都來了這裡,可能打著輸的念頭回去嗎?
不會,這是楚雲逸和夏東籬兩人心中都清楚明白的事,所以夏東籬不敢怠慢鬆懈,一有機會,就離楚雲逸遠遠的。
楚雲逸等身邊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倒下一半了的時候,發現夏東籬打算徹底逃了,於是就轉移了目標,追了上去。完全沒把中間那些阻攔的人放在眼裡,他縱身前行,身上凜冽的寒氣,如同冬日裡的烈風,在經過人身邊時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打起寒顫。
夏東籬是個聰明的人,和楚雲逸交了手,再在看了那麼一會兒之後,他也就明白,自己打不過楚雲逸。雖然這是他萬般不願承認的,可這也的確就是事實。
對於一個皇上而言,尊嚴是什麼?想讓一個皇帝丟掉這份尊嚴和臉面,又應該怎麼辦?
楚雲逸在夏東籬剛剛騎上馬背的一瞬間,反手奪過擋在他面前一人手中的長劍。那劍從楚雲逸的手中飛了出去,隨後,人們聽到了馬匹慘痛的嚎叫聲,緊接著,那寶馬的身子便失去了平衡,而馬背上的人自然也就坐不住了。
夏東籬從馬背上穩穩落地,但是雙腳剛剛站穩,楚雲逸就已經到達了他的面前。突如其來的近距離接觸,讓夏東籬的眼底鮮少的劃過一抹不安,楚雲逸渾身被殺氣所覆蓋,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抓住想要逃離的夏東籬,簡短有力的兩招過後,直接將夏東籬踩在了腳下。
楚雲逸的這一舉動讓人們又驚又怒,包括夏東籬。多少年來的高高在上,豈容楚雲逸如此作為?
夏東籬很迅速的就展開了反擊,有些狼狽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這是他活了那麼多年,最糟心的一天。
「一直以來,你的那些小動作我都不做理會。不是因為年少不敢,而是因為不屑。」楚雲逸目光直直的看向夏東籬,朝著他走去,他一字一句的說道:「北齊兩國之間的鬥爭,既然你執意要分出個高低,那麼我就讓你得償所願。人心不足蛇吞象,我齊墓王朝的國土,斷然不會讓你這種貪心的人奪去一分一毫。」
楚雲逸和夏東籬四目相對,旁邊所站的全部是夏東籬的手下。楚雲逸臨危不懼,波瀾不驚,他身子筆直的站在那裡,目光輕瞥一眼夏東籬剛剛派走奴才的方向,轉念之間已經下了決定。
「話說的再好聽,做不到也是白費。別忘了,你如今是在朕的國家。這兒,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真的嗎?」楚雲逸邪佞一笑,他的笑容里,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種自信。「你真以為我楚雲逸那麼愚笨,會隻身一人來你這兒赴約?」
夏東籬眸光一閃,因為據他所知楚雲逸的確是一個人來這兒的。那麼楚雲逸這話又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祁悠然跟蹤夏東籬的人到
了目的地,遠遠的看到了夏黎笙。環視了一下這裡的環境布陣,果然有一種作法的氣氛。那女人什麼時候學會這一招了?他們家祖傳都是巫婆嗎?
祁悠然莫名的有些急躁,因為不知夏黎笙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葯,她一旦行動起來,對自己又究竟有什麼危害。
夏黎笙在得到夏東籬的口信之後,點了點頭,然後抬頭看了看天。
一輪圓月掛在空中,繁星點點,今天的天氣,好的很。
祁悠然咬緊牙關,緊盯著夏黎笙的一舉一動。八卦陣已經被她布下,一個有兩米寬的火盆,放在了陣中。夏黎笙身上穿著的衣服和平時也不一樣,想想她一個三四十歲的女人,穿了那麼一身的紅色衣裳,在這黑夜之中,八卦陣之中,若說是一點都不讓人覺得詭異,那是騙人的。
火光映在夏黎笙的臉上,有種說出來的怪異。祁悠然看著她先是往火堆里扔了一些類似符咒的東西,然後走上台階上面,坐到了案桌之後,低頭寫起了字來。
祁悠然緊緊地握著雙拳,接下來到底應該怎麼做,她還是有點迷糊。而這時,楚雲逸也早就已經匆匆趕往這裡,至於夏東籬那兒,則是被楚雲逸早就已經安排好,得到暗號趕來的手下給鎮住了。
逍遙閣,又是逍遙閣!當夏東籬再次見到逍遙閣的那些人時,氣憤的有些咬牙切齒。一群江湖人士,為何會如此心甘情願的當朝廷、做楚雲逸的狗?!
目送著楚雲逸遠去的背影,夏東籬目光陰冷不堪。不管怎麼樣,楚雲逸今日都不會完好的離開。儀式一旦啟動,就沒有人能夠再阻止了。楚雲逸今天為什麼會不顧一切,冒那麼大的危險的跑過來?因為他不來,祁悠然就必死無疑。
今天的儀式,是十年之中唯一的一次能夠讓天女離開的這個世界,回到原本屬於她的那個空間的機會。但,倘若天女不在,而照常作法舉行儀式,再在其中做些手腳的話,那麼天女極有可能會命喪黃泉。除非,這現場有人能夠為她擋去血光之災。
人,當然不是誰都可以的。夏東籬就是認準了這一點,才會那麼明目張胆的做這種事。能為天女擋去血光之災的,自然也就只有天子。為何楚雲逸不把夏東籬帶去,讓夏東籬做這差事?答案只有一個,就是夏東籬不合適。
夏家,是一個古老的家族。關於天女的一切,沒人比他們家族的人更加清楚。楚雲逸已經查明了一切,所以他才不得不來。
祁悠然蹲在暗處,看著夏黎笙做了許許多多古怪的事情,有點摸不著頭腦。當所有的火把全部燃起,一個人高的木偶娃娃被奴才們搬了上來的時候,祁悠然定眼一看,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因為那木偶的眉眼,是和她有幾分相似的……
木偶被抬上來之後,直接走向火堆旁。奏樂響起,有類似巫女的人上前跳舞。曲舞統統結束之後,祁悠然見那些人作勢要把木偶扔進火中。
雖然祁悠然不知道夏黎笙她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可是明眼一看也知道,這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那木偶應該就是她吧?她一個大活人明明活的好好的,就這麼被燒了,什麼意思啊?
祁悠然屏住呼吸,打算上前阻攔,破壞這場儀式。而就在她還沒行動,剛剛動了動身子的時候,一道黑影就忽然間沖了過來,下一瞬間,火堆被踢散,那個可憐的人形木偶,也被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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