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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抬著木偶的幾人被踹飛出去,足足有幾米遠。祁悠然看著「自己」孤單可憐的躺在地上,一撇嘴,去看那個突然闖進來的人。
在看清那人的長相時,祁悠然不算很意外。是楚雲逸,不過他是怎麼脫身跑來這裡的?夏東籬不可能會放他來這兒壞事的吧?
夏黎笙在看清楚楚雲逸的臉后,很明顯的倒吸一口氣。看來,對於楚雲逸的出現,她要比祁悠然更加的意外和難以接受擺。
「來人!護住祭壇!」
夏黎笙一聲令下,有數名高手從黑暗之中躥出,一面將楚雲逸團團圍住,一面保護著夏黎笙的安全瓜。
祁悠然耐著性子,繼續觀望著這場混戰。在她看來,楚雲逸來此處破壞現場的原因和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要毀掉自己回去的機會。可好端端的,夏黎笙舉行這場作法又有什麼意義呢?北冥國不是心心念念想著讓自己這個天女幫他們,怎麼突然就想通了,要放自己走了?
祁悠然的視線緊盯在楚雲逸和夏黎笙的身上,楚雲逸的動作乾淨利落,完全不拖泥帶水。他的第一步目標就是那個躺在地上的木偶,他想將木偶毀掉,可夏黎笙那邊的人,想法和做法也很一致,那就是極力要將木偶扔進火堆,將它焚燒乾凈。
場面越來越混亂,祁悠然不知不覺就握緊了拳頭,越來越覺得楚雲逸太胡來了。他真的以為自己能毫髮無傷的離開嗎?
楚雲逸以一己之力,抵抗眾多敵人。雖不容易,但那木偶最終也還是被他用掌力毀壞。當木偶的身子四分五裂的那一瞬間,祁悠然莫名的覺得自己的身上有一股涼氣,而這時,本是明朗的星空,也沒徵兆的起了變化。
烏雲密布,陰風陣陣。這天氣比人的臉變的還要快,讓祁悠然有點接受不能。祁悠然一頭霧水的看著楚雲逸,只見楚雲逸在得手之後,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那笑容祁悠然太熟悉了,因為她曾經在他的臉上見過很多次。就連她每一次不小心著了他的道,上了他的當時,他也會這樣得意洋洋的笑,笑的人心裡痒痒的,想照著他的臉揍上兩巴掌,又無計可施。
祁悠然的替身已毀壞,按理來說這場詭異的儀式也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可是再看夏黎笙,此時的她又好像早就料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似的,似笑非笑的坐在那裡,一身紅衣襯著那張莫名的笑意,讓祁悠然有種不大好的感覺。
轟隆一聲悶雷,打的人心底一顫。電閃雷鳴很快襲來,狂風也跟著湊起了熱鬧,吹的人睜不開眼睛。祁悠然微眯著雙眼,看著夏黎笙從位子上站起。夏黎笙的頭髮已經被風吹亂,現在披在身後,隨著風的吹動而飄散飛揚在空中。
楚雲逸依舊被人圍堵著,讓祁悠然不明白的是,他明明有機會逃走的,可他看起來好像卻並沒有想走的意思。
越來越多的人死在楚雲逸的手上,這是祁悠然第一次如此近距離,也如此認真的看著他迎敵。
無論敵人有多少,無論對手又多強,在楚雲逸的臉上,祁悠然看不到一絲的慌張。他就那樣的波瀾不驚,好像眼前的這些人只是平常普通的,陪著他練武的奴才一樣。他將他們一個個撂倒在地,鮮血的氣味慢慢在空氣中瀰漫開來,讓祁悠然覺得有些熟悉而又陌生。
確實,很久沒見過這種血流成河的場面了。身體里的血液已經開始沸騰,祁悠然身體中不安分的戰鬥因子,此時此刻也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夏黎笙在站起身來之後,很出人意料的拿起了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鮮血從她的手腕上滴下,等裝完了那一個碗之後,她才停下了這個舉動。
這老女人不會是活夠了吧?祁悠然疑惑不解的想著,可就算是活夠了,那點血也不夠她死上一回的啊……
夏黎笙的血被裝進了一個容器內,那容器被夏黎笙放置在了一個機關內,隨後啟動機關,祁悠然仔細觀察發現,布置在周圍的卦陣,也有了微妙的變化。
一切準備就緒,夏黎笙站在那裡嘴裡開始嘀咕起了什麼。風越來越大,這個時候,連祁悠然也有些站不住了,更別說是那些還在風中打鬥的人們。
祁悠然看了看夏黎笙,又看了看楚雲逸,一咬牙,她現了身。
說到底,她還是不希望楚雲逸死在這裡的。這男人就算是死,也該是死在她的手上,而絕非是夏黎笙那個老女人手裡。
祁悠然的出現,讓楚雲逸和夏黎笙臉上的神情都起了變化。不過不相同的是,楚雲逸的是恐懼,夏黎笙的卻是得意。
「幹什麼?來救你還一
副這種表情。」祁悠然在靠近楚雲逸的身邊時,不悅開口說道。「真是不識好人心。」
楚雲逸的薄唇微微一動,他好像想開口說什麼,但卻又生生的給咽下了。他斜睨了一眼夏黎笙的方向,然後抓起祁悠然的衣領,縱身躍起,再不戀戰,匆匆逃離這裡。
「楚雲逸你什麼意思啊?」祁悠然扭頭看他冷若冰霜的臉孔,那模樣簡直不能再嚇人了,就連祁悠然這種自認為見過大世面的人,在看到他這個德性的時候,都忍不住的有點小害怕。「擺張臭臉給誰看?」
楚雲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不輕不重,不咸不淡,讓祁悠然心裏面更加不是滋味。
幹什麼啊?她明明什麼都沒做,怎麼好像做錯了什麼大事一樣?不就是偷偷來看個熱鬧,沒及時出手幫他嗎,那也不至於這樣吧?
祁悠然這麼想著,心中自然委屈。不過也什麼都沒說,擺臭臉發脾氣這事兒誰不會?他擺譜,她也跟著學好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楚雲逸前行的速度很快,而他說話的聲音又很低,在狂風之中,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祁悠然還有點沒聽清楚。
「你說什麼?」祁悠然瞪他一眼,反問。
「你什麼時候來的。」楚雲逸隱忍的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好一會兒了,跟著你從齊墓過來的。」祁悠然老實回答,說:「見你和夏東籬說了會兒話,聽見徐夫人這邊有熱鬧可看,就過來了。不過你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葯?這不知道的還會以為,你是要和夏東籬合夥謀財害命,暗殺我呢。」
祁悠然一臉不高興的說著,可看看楚雲逸的臉,他好像比自己還要更不高興……
「不準回頭,直接回齊墓去。」楚雲逸突然減慢了速度,對祁悠然說:「現在,馬上給我回去!」
「憑什麼啊?」祁悠然一瞪眼睛,「我又不是你奴才,少跟我來這套,你跟我下命令,沒用!」
祁悠然的話把楚雲逸氣的沒話說了,他目光直直的看著祁悠然,眼中的情緒實在是複雜,再加上視線昏暗,所以祁悠然也看不出個究竟來。只是她能確定的是,楚大少現在很生氣,至於原因,她就不清楚了。
「走!!」
楚雲逸低聲怒道,嚇的祁悠然渾身一愣。真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樣子,所以即便是在他面前已經習慣了狐假虎威的祁悠然,也還是被嚇到了。
祁悠然看著楚雲逸轉身,好像打算再回夏黎笙那裡去。心猛地一沉,就算不知道真相,可祁悠然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不管楚雲逸的臉也多臭,祁悠然手疾眼快的把他給抓住了。
「你幹什麼去?」祁悠然冷眼看他,問道:「回去送命?還是想幹什麼?」
「不管你事。」
「放屁!」祁悠然最不願意聽到他這個回答,髒話罵出,她不安的說:「楚雲逸你今天要是不把話給我說明白了,我說什麼都不會放你走的。」
祁悠然的固執,楚雲逸再清楚不過了。不想在這裡和她浪費時間,也不能再浪費。天空中的情況越來越不少,楚雲逸抬頭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祁悠然,他臉上的神情開始變的有點和平常不一樣。
「聽話,就這一次,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命令你。乖乖回齊墓去,好不好?」
楚雲逸的聲音輕柔的讓祁悠然覺得像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