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到達耀明,見皇后。
白洛詭異的出現,並且說是來找祁悠然的。先不論是他如何準確找到祁悠然位置的,就說他來這裡的目的,也讓祁悠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都已經回到了耀明,又突然跑出來找自己。如果不是這孩子腦子進水了,那就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過的還湊合吧。」祁悠然笑了笑,說道:「找我有什麼事情?煎」
「你這個樣子還叫湊合?」白洛可沒心情和她開玩笑。「那你的要求和過去比起來,可是低太多了。」
祁悠然聳了下肩膀,不準備再和他繼續這個話題。「你還沒會回答我剛才的話呢,找我幹什麼?戒」
祁悠然歪著頭看他,戲謔問他,「不會是想我了,所以專程跑出來的吧?」
白洛的眸光閃了閃,似乎祁悠然的話說到了他心裡去,這讓祁悠然的心也抖了一下。趕緊做了一番自我檢討,祁悠然告誡自己以後萬萬不可再和白洛開這種玩笑。
「是我國皇後派我前來接你的。」白洛深吸一口氣,給了祁悠然她想要的答案。「沒想到會在這裡發現你的蹤跡。不過也好,省的我再跑一趟齊墓了,那種地方我也不想再去第二次的。」
白洛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祁悠然,問她:「話說回來,你在這裡幹什麼?」
耀明的皇后想要見自己……祁悠然想到那個名義上應該是自己姐姐的女人,對於她的邀請,還是覺得有點奇怪的。她竟然還派了白洛前來接自己過去,她就那麼想要見自己嗎?原因呢?
「閑著無事就出來走走溜溜,沒想到會和你碰上。」祁悠然快速的想了想,反正她現在也無處可去,耀明王朝似乎也是個不錯的去處。「既然碰上了,那就走吧。正好我也想見見我那個飛上了枝頭當上了鳳凰的姐姐到底長得和我是有多像。」
白洛欲言又止,好像還想和祁悠然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被他咽回了肚子里。兩人馬上出發,祁悠然才不管蘇安的屍體是不是還在那屋子裡,在祁悠然看來,死無葬身之地對於蘇安那種人而言,才是最好的選擇!
祁悠然的不對勁,白洛是不可能感覺不到的。把疑問收回,他默默地跟在祁悠然的身邊,兩人並肩朝著耀明王朝的國土前行著。
走了很久,兩人都沒有話說。彼此都感覺到了這種氣氛似乎是有些尷尬的,於是白洛想了想,打破了這份沉默,問了祁悠然一個問題。
「你要不要告訴楚雲逸,你是來我們耀明了?」
「不急,會讓他知道的。」祁悠然心不在焉的回答,可心裡想的卻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她才不要楚雲逸知道她的動向行蹤呢,如果說幾年前的那次離開是她被逼走的話,那麼這一次,就是她自己的選擇了。不光是楚雲逸,所有在齊墓的那些人,她都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在哪裡。這樣就算自己最後死在外面,也會死的好看一點不是?
祁悠然記得,楚雲逸曾經和自己說過,他有暗中和那個耀明王朝的皇后聯絡過。所以自己去見皇后的事情,估計用不了多久也會被楚雲逸知道的。所以祁悠然必須在他之前並且派人趕到這裡之前,就轉移陣地,從這兒離開。
在心裡做好了一切計劃和準備,祁悠然就這樣跟著白洛來到了北冥和耀明的國界。在這裡,她再一次見到了白洛的那些手下。他們看著白洛這麼快就把祁悠然給帶回來了,臉上毫無例外的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主子,怎麼這麼快就……」鄭遠和鄭峰兄弟兩人目光有些複雜的看了看祁悠然,然後低聲問著白洛。
「嗯,她正巧人在北冥,所以就節省了一些時間。」白洛也沒掩飾真相,和幾人說完原因之後,他們就登上了船,前往耀明那邊了。
坐在船上,吹著海風,祁悠然不由自主的就想到自己在這一片混跡的那段時光。想想她這輩子也算沒有白活了,殺手做過,海盜也做過。以後就算死了到地下去和別人吹牛,她這也算是有資本的人了。
「給你。」
身後傳來了白洛的聲音,祁悠然回頭一看,只見他的手上正拿著一件外袍。
「謝謝。」祁悠然接過來披在了身上,和白洛並肩站著,半晌沒有說話。然後過了很久,她又把剛剛說出的那兩個字,重複了一遍。
「謝謝。」祁悠然轉頭看著白洛,和他對視。「之前沒有機會和你好好的說,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謝謝你。」
「你也知道我想聽到的,絕對不會是這兩個字。」白洛看了看
她之後,轉移了視線看向了海平面。「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也不想再說。只要你覺得自己現在過的好,那……就是好的吧。」
聽了白洛的話,祁悠然覺得有點幸福。為什麼這麼說?因為她不是什麼好人,這一輩子雖然也遇到了很多像蘇安那樣的混蛋,可是也有像楚小白像白洛這樣願意幫她的「好人」在。或許是臭味相投的原因,或者是因為其他。總之祁悠然覺得,當你在有難的時候,真的有人願意伸手幫你一把,那就是極為難得的。
「你現在應該已經是將軍了吧?」祁悠然轉移話題,「齊墓和北冥的情況基本就已經定下來了,我想近幾年裡都不會再有戰火重現了。至於你們耀明,應該也沒有機會會和這邊打起來吧?畢竟中間還隔著這麼一大片海域呢。」
「希望如此吧,不過有些事情,誰又能說的清楚呢。」白洛輕嘆一口氣,他也不是個喜歡戰爭的人。「不過我這個將軍,也就是掛個名的而已,朝中的人全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是什麼人都能戴上高帽的。」祁悠然攏了攏身上的衣服,眉頭不著痕迹的一皺之後,她對白洛說:「我有點累了,回去休息,有什麼事的話就找我。」
「好,有什麼需要的就跟奴才說,不要客氣。」
祁悠然點了點頭,轉身離開。走進房間,她用力的錘了兩下自己的胸口位置。拜蘇安那個死人所賜,她現在還真是不得安寧了。
坐在床上,祁悠然用自己研究的方法調整著自己的狀況。雖然不能完全將疼痛驅除,但或多或少也能讓自己好受一些的。
不知過了多久,祁悠然的額頭已經沁出了冷汗。慢慢睜開眼睛,她順著窗戶看向外面的海域,接著身子往後一仰躺到了床上。
又要去耀明了呢……不知道楚雲逸現在在幹什麼。一直沒有自己的消息,他會不會氣的咬牙切齒呢?
祁悠然其實從來沒有見過楚雲逸被氣的火冒三丈的樣子,在祁悠然看來,他似乎也絕對不會變成那樣子的。想著楚雲逸,想著兩個孩子,祁悠然迷迷糊糊就睡著了。一大覺醒來,她發現自己竟然還在船上。
祁悠然以前是坐船去過耀明的,據她所知,那距離應該沒有這麼遠才對。
走出房間,來到甲板上,祁悠然看到了白洛。
「你醒了。」白洛聽到腳步聲后回頭看她,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招呼祁悠然過來坐。「飯菜已經準備好了,一會兒就命人給你送到房間里去。」
「怎麼還沒到地方?」祁悠然看了看四周,還是茫茫一片大海,見不到陸地。
「嗯,我們是沿著國界走的,直接坐船到離京城比較近一點的地方后,再上岸。」
「也好。」祁悠然垂眸說道,「難得坐一次船,多吹吹海風清醒一下,是件好事。」
「悠然。」白洛看著她,終於還是沒忍住,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怎麼這麼說?」祁悠然有點意外的看著他,反問,「我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嗎?」
祁悠然這麼說,就是不打算告訴他真相了。白洛深知這一點,心裡有點難受。看著祁悠然清瘦的樣子,比他上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簡直是瘦了一圈。下巴變尖了,眼睛顯得也更大了一些。如果真的是過的好的話,她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子呢?如果真的只是想著出來散散心,那怎麼會不帶上兩個孩子呢?要知道那兩個小鬼是離不開她的。還有,祁悠然身邊沒有楚雲逸的人,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白洛其實是可以暗中派人去楚雲逸那兒問問原因,或者是到齊墓去暗中打探的。但他不想這麼做,因為知道祁悠然知道了的話一定會不高興。還有一點,則是因為她現在就在他的身邊。所以不管發生了什麼,在白洛看來也就不是那麼重要的了。
白洛看著祁悠然發獃,沒有及時回答她的問題。祁悠然就以為他是還在等自己的回答,於是組織了一下語言,又說:「我以前不是就瞞了你很多事情嗎,你難道還沒習慣嗎?」
「也對,事到如今我也分辨不出,你口中說的到底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話是假。」白洛自嘲的一笑,說道。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話來,然後一起進了船艙去吃了飯。時間就這樣緩緩流逝,祁悠然不知道現在齊墓已經亂成了什麼樣子,她只管拍拍屁股走人,因為她的離開,而讓楚雲逸產生的怒火則就讓那些無辜的人去承受了……
平時的楚雲逸就
讓人覺得有點難以靠近,而最近的楚雲逸,更是如此。只要你站在他幾米開外的地方,看上他幾眼,就肯定能感受得到他身上凜冽的寒氣。
蘇墨瞳被蕭子緗帶回蕭府住了幾天,可她心裏面記掛著祁悠然和楚雲逸的事情,所以過了幾天之後,她就又不請自來的進了宮。不過在進宮見到了楚雲逸之後,她就有點後悔自己的舉動了。
這是怎麼回事?蘇墨瞳望著楚雲逸,咽了咽口水。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可是光看著他的樣子,蘇墨瞳就打從心底感到了一種恐懼……
「那個。」蘇墨瞳舔了舔下唇,鼓起勇氣的張了口。「悠然回來了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蘇墨瞳,成功的讓楚雲逸的臉色又陰沉了一些。馬上意識到事情不妙的蘇墨瞳,立刻向後退了一步。「行了不用說了,皇上你忙著,我先走了。」
不等楚雲逸說一句話,蘇墨瞳頭也不轉,飛快的離開了楚雲逸的視線,逃到安全的地方去。在出了房間之後,她還憐憫的看了看站在外面的侍衛奴才,真心覺得他們可憐,竟然要天天面對著楚雲逸那張臭臉。
不用多問什麼,蘇墨瞳就已經能夠確定楚雲逸的反常肯定是和祁悠然有關的了,再加上見了子軒和子涵一面,看到兩個孩子因為有段時間沒能見到祁悠然,而無精打採的樣子之後,蘇墨瞳就更加確認這點了。
祁悠然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呢?她那麼疼兩個孩子,不可能這麼一走了之的啊……
滿腹疑惑的蘇墨瞳從皇宮離開,徑直回到蕭府。等晚上蕭子緗忙完正事回來以後,她拉著蕭子緗不放,問起他這些事情。
蕭子緗一聽她說,她今天進宮去見了楚雲逸,不由得有點冒冷汗了。「皇上說什麼了?」蕭子緗問。
「你覺得他能跟我說點什麼?」蘇墨瞳沒好奇的說道:「我光是看到他那個樣子就嚇的要死了,什麼都不敢問,趕緊跑了回來。」
「算你有自知之明,難道你不知道,最近朝里的那些老臣們都不敢去招惹皇上嗎?」
「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啊?」蘇墨瞳往蕭子緗的身邊靠了靠,她知道蕭子緗肯定是知道內幕的。「太后和悠然一起離開,現在兩人都沒了蹤影。悠然就算恨太后,在外面殺了她,可是也應該回來啊。」
「你知道就好。」蕭子緗也在為這件事發愁。事情現在不妙就不妙在祁悠然沒了消息,就連楚雲逸都不知道到她去了哪裡。「總之,在祁悠然沒有出現之前你都不要進宮去招惹皇上,否則到時候就算是我,也沒辦法保你,知道嗎?」
「知道。」蘇墨瞳乖巧的點點頭,她是真心害怕楚雲逸的。雖然平時和楚雲逸說話她都表現的硬氣一點,但那都是仗著楚雲逸心情好,不和自己一般見識的份上,這點蘇墨瞳心裏面比誰都清楚。
蘇安不見了,楚雲逸一點兒都不關心。可是祁悠然不見了,楚雲逸卻是比誰都難受。只不過他的感受無人可以體會的到就是了……
郁靜還是住在楚雲逸的寢宮,不過因為兩個孩子也在的緣故,所以人們只是一頭霧水,而沒有人去敢懷疑楚雲逸和郁靜之間究竟發生過了什麼。
郁靜隔三差五的就要因為祁悠然的關係而備受折磨,一段日子下來,她整個人也是被折磨的瘦了一圈,不成人樣。
沒有人在的時候郁靜只能對自己苦笑,本以為在北冥的日子過的就已經很不好了,誰料到,好不容易逃離了那裡,竟然還要受這樣的苦……
「你又不舒服了嗎?」祁子涵正和子軒坐在一起玩,不經意的抬頭看了郁靜一眼,發現她的表情有點怪。已經習慣了郁靜時常「病發」的她,很自然的和郁靜對著話。「要不要去叫太醫來?」
「不必了。」郁靜敷衍的笑笑,走到他們兩個的身邊,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在意身體上的不適。
她坐在祁子涵的身邊,看著他們正在下著棋。摸了摸子涵柔順的頭髮,她誇讚說道:「真是聰明的孩子。」
「嗯,我知道。」祁子涵一點兒都不客氣的點了點頭,「你不是第一個說我和哥哥聰明的人了。」
郁靜無聲一笑,然後她聽到了祁子軒的聲音。
「父皇為什麼會讓你住在這裡?」祁子軒手裡握著棋子,他很認真的看著郁靜問道:「你真的是我娘的朋友嗎?我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呢?」
不知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郁靜只好說:「我的
確是你娘的朋友,皇上是看在你娘的份上才讓我住在這裡的。你們也知道我身體不好,所以他要時常盯著我,不然我一不小心就死了,等你娘回來以後,他也沒辦法和你娘交代,對不對?」
祁子軒和祁子涵對視了一下,覺得她的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在他們看來,楚雲逸是和他們一樣,有點害怕祁悠然的……
「嗯,對!」祁子涵用力的點了下頭,說:「父皇很聽我娘的話!所以你不要打我父皇的主意哦!被我發現你對我父皇圖謀不軌的話,我就讓我哥哥殺了你!」
郁靜哭笑不得,覺得自己的處境還真是難到了一定的地步。被兩個小孩子目不轉睛的看著,警告著,沒辦法,她只好和他們保證,他們擔心的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祁悠然在海上漂了兩天之後,總算是到了地方。雙腳站在陸地上的那一刻,祁悠然覺得踏實了不少。在這裡也有接應白洛的人,騎上早已備好的馬,祁悠然等人朝著京城奔去。
中間休息了幾次,終於到達了京城,祁悠然在來到皇宮外的時候,心情有點沉重。
三個國家的三個皇宮,她都已經進過了。不知道這一次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呢?那個女人,真的只是單純的想見見自己而已嗎?
跟在白洛的身後,祁悠然走在陌生的地方,然後見到了那個想要見她的女人。
兩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皇后,微臣已經將人帶了回來。」白洛輕聲說道。
「辛苦白大將軍了,本宮有些話想要單獨和她說,請白大將軍出去等候吧。」
白洛馬上退出了房間,把空間留給了祁悠然兩人。等白洛走後,祁悠然屈膝,跪在了地上。她很少跪見別人,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則是個例外。
「草民祁悠然,參見皇后。」
「草民?」座位上的女人聽到這兩個字之後笑了出來,「本宮怎麼不知道,你是個草民呢?」
她站起身來,幾步走到祁悠然的面前然後將她扶了起來,看著她的容貌,說:「果然,比本宮聽到的傳言要更漂亮一些。也怪不得齊墓的皇上會對你一心一意。」
祁悠然和她四目相對,看著這個樣貌和自己真的有些相似的女人,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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