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舌自盡
祁悠然的臉色在急速的變白,姬千尋發現了這一點,擔心的問,「要不要我去請令婆婆過來?」
姬千尋口中問著,身體已經做出了選擇。
「不必。」祁悠然深深呼吸,拽住了要往外走的姬千尋,「沒什麼大礙。煎」
姬千尋狐疑的看了看她,不太相信她說的話。但祁悠然堅持,他也沒有辦法。
「記住,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祁悠然慢慢鬆開手,扶住額頭,低聲對姬千尋警告道:「包括皇上。戒」
「好,我知道了。」
姬千尋目光深邃的點了下頭,然後走出了房間。祁悠然一個人坐在那裡,四周安靜下來之後,她腦部的疼痛才漸漸消失不見。
就如姬千尋之前所說的那樣,楚雲逸真的直到傍晚才回來。不知他出去是幹了什麼,不過祁悠然猜,十有八/九是做些間/諜類的工作,不然豈不是白來這個國家一趟了。
祁悠然老老實實的呆在房間里,讓楚雲逸很是欣慰。和祁悠然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吃了些東西,楚雲逸又看了會兒書後就躺下休息了,好像很累的樣子。
祁悠然被迫同他一起躺下,可這麼早她根本就睡不著。
「乖,別動。」已經閉上眼睛好半天的楚雲逸突然開了口,嚇的祁悠然身子一怔。把她拉了過來擁入懷裡,楚雲逸發現這人你不管她,她就真的不聽話。「明天還要早起。」
「哦。」祁悠然聽了這話,哪還好意思打擾他睡覺?「好,睡。」點點頭,祁悠然合上眼睛,先不管能不能睡著,總之她是不敢亂動了。
一夜過去,第二天清晨,楚雲逸真的在吃了點東西之後就匆匆離開了。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祁悠然撇撇嘴。心想,這貨肯定不是做什麼好事兒去了,可憐那些被他盯上算計的人了。
本以為一天就又要這麼無聊的過去,但白洛的到來讓祁悠然看到了希望。楚雲逸一直不希望她和白洛有過多的接觸,這點祁悠然自然看的出來。
白洛被姬千尋等人攔在了門外,看著這些對楚雲逸忠心耿耿的奴才,白洛哭笑不得。
「我只是來道個別的,你們馬上就要走了吧?」白洛把祁悠然他們的行程打聽的很清楚,「只是說幾句話而已,很快就出來。」
「讓他進來吧。」就在門外的侍衛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祁悠然從屋裡把門打開了,將白洛迎了進來。不過她沒有關房門,原因無他,只是想讓人少說些閑話。
「找我有什麼事?」兩人落座之後,祁悠然直接詢問。
「你、沒什麼大礙了吧?」白洛把祁悠然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問。
「多謝大將軍關心,如你所見,死是死不了了。」祁悠然微微一笑,說:「不過身子有些虛弱,這是肯定的。想要完全恢復,起碼還得個把月的時間才行。」
「毒蠱,完全除掉了嗎?」
白洛也知道毒蠱的事情,這讓祁悠然有些意外。他不是耀明王朝的將軍嗎?怎麼這種事情他也會知道的?知道這事兒的人到底有多少?
「應該吧。」祁悠然不大在意的說道:「聽說是這樣的。」
祁悠然的回答讓白洛有些迷惑,聽說?毒蠱有沒有除掉,她自己不是應該最清楚的嗎?
「白將軍來找我,就是想說這些的嗎?」看著白洛發獃,祁悠然有點不大好的感覺。這男人看自己的眼神,讓祁悠然不安。
覺得祁悠然有點不大對勁,但白洛一時間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嘆了口氣,他只好起身,說:「嗯,我只是想過來看看你而已,既然沒事,那我就走了。回去的路上記得照顧好自己,你們想順利的就回到大齊,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在暗示自己會有危險嗎?祁悠然凝視著白洛,點了點頭算是給了他回答,白洛有些不舍的轉過身,向房門外走去。
「將軍,不好了!」
白洛還沒走出房間,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喊焦急的喊著他。
「怎麼了?」趕緊走到房外,白洛看著跟自己一起進宮的隨從,問:「這麼慌張,出什麼事了?」
「太子他,好像不行了。」
祁悠然走過來的時候,剛好就聽到這句話。所謂的「不行了」到底是什麼概念,祁悠然和其他人一樣
,都很好奇。她看了眼旁邊的姬千尋幾人,只見他們也正看著自己,那模樣,好像生怕她說什麼或者做什麼,牽扯其中似的。
白洛沒多說什麼,就趕緊奔著東宮去了,甚至沒來得及和祁悠然道別。在他們走後,姬千尋幾人很明顯的鬆了口氣。
「我還真怕娘娘你要趟這灘渾水,跟著一塊兒過去。」林佑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對祁悠然說。
「恐怕就算我不過去,也會有人找上門來吧。」祁悠然倒沒有林佑那麼放鬆,她記得姬千尋之前和自己說過的話。如果那個龍少明受傷是因為自己,那麼他現在真的掛了,自己和楚雲逸肯定也脫不了干係。
太子,那可是這個國家未來的皇上。他死了,這事兒不算小。不知楚雲逸知道了以後,要怎麼應對?
白洛在前往東宮的路上,已經問清了事情的經過。手下會知道這件事,也是因為看到了太醫殿的太醫們慌慌張張的往東宮跑去的畫面。龍少明最近情緒本來就很不穩定,這不單單是不配合治療那麼簡單。他比以前還要狂躁,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腦子似乎比以前還要犯渾。
龍少明這段時間經常會語出驚人,說出一些嚇的人渾身冒冷汗的話。比如他會突然間對楚雲逸和祁悠然破口大罵,還會說出等他登基了以後第一個要殺的人絕對是白洛這種話,甚至,連皇后都難逃一劫。
龍少明形容皇后的那些詞語是極為荒唐和不尊的,而實際上他曾經試圖對皇后動手的這件事,也有很多人心知肚明。
白洛趕到東宮的時候,這裡已經亂成一團了。隨手抓住一個奴才,白洛問:「裡面現在什麼情況?通知皇上了嗎?」
「回大將軍,已經告訴過皇上了。」
白洛鬆了手,讓那奴才離開。走向龍少明的寢宮,他站在門外,順著門縫瞧了瞧裡面的情況。
房間里是死一般的寂靜,那幾個大臣都在床前站著,偶爾低聲言語幾句,聲音很小,白洛聽不到。而床上的人則是一直很安靜的躺在那裡,毫無反應。
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呢?之前就算大喊大叫大鬧,可龍少明看起來還是很有精神的。
龍齊一不一會兒就趕了過來,見到白洛在這裡,也沒意外。
「太子怎麼樣了?」他一邊往前走,一邊詢問白洛情況。
「太醫們都在裡面,臣沒有進去,所以不是太清楚。」
龍齊一進了龍少明的房間,白洛自動的停在了外面。大步來到床前,龍齊一看著臉上已經完全沒有血色的龍少明,悲憤的紅了眼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厲聲問道,嚇的幾位太醫趕緊都跪在了地上。「太子他好端端的,怎麼會昏迷不醒!你們這些庸醫,朕留你們有何用!」
「皇上息怒!」一名大臣聲音顫抖的開了口,「太子他是、是自己咬舌自盡的……」
「你說什麼?!」
龍齊一的身子搖搖欲墜,他晃了晃,然後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才算勉強的站穩了身子。
咬舌自盡,這四個字不是沒有聽過。可是用在龍少明的身上,就讓他難以接受了。
「咬舌自盡……你的意思是說,太子他已經沒有救了?」龍齊一努力的冷靜了一下,問道。太醫給出的答案,讓龍齊一的眼眸一下子就紅了。「你們確定,太子他是咬舌自盡?」
「回皇上,微臣確定。而且據太子身邊的宮女講述,太子從今早醒來之後就有些反常。不吃不喝一直躺在床上,也不說話。等她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這事對龍齊一而言,就不僅僅是悲痛了。還有更多的,是難堪。
他唯一的兒子,不管之前是有多麼荒淫無道。可是自盡而死,這點是龍齊一絕對不能接受的!
龍齊一深深的看了眼龍少明,而後決絕的轉身離開。他沒有說一句話,讓那幾名大臣都面面相覷,猜不透皇上的心思。
他們的對話,讓站在門外的白洛聽的一清二楚。在看到龍齊一滿身怒氣的從自己面前經過的時候,白洛更是擔心,覺得大事不妙。
龍少明突然來這麼一下,楚雲逸和祁悠然想那麼容易就離開,看來是不太可能的了……
不用祁悠然吩咐,姬千尋就已經派人去打探了消息。很快就得
知龍少明那個沒出息的已經咬舌自盡了,姬千尋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祁悠然後,問她:「娘娘對這事怎麼看?」
祁悠然有點心煩,她回:「還能怎麼辦,那老皇上十有八/九會把事情怪到我們身上來,派人先去給皇上透個風,還有盯著龍齊一那邊,如果他想見皇上的話,一定要提前回來通知我。」
祁悠然雖然忘了以前的事情,不過她的行事作風還是和以前一樣。臨危不懼,這點讓姬千尋相當欣賞。
「屬下遵命。」姬千尋意味深長的一笑,去按祁悠然的吩咐行事了。祁悠然絲毫不敢放鬆,她就坐在房間里等著外面的消息,然後,等姬千尋再次來到她的面前,說龍齊一那邊已經派人過來請楚雲逸過去的時候,祁悠然咬了咬牙,站了起來。
「皇上現在在哪裡,你知道嗎?」
「已經派人去通知了,不過就算是趕回來,也得等些時間,不能那麼快。」
「那……就只有我過去了。」祁悠然目光堅定,語氣又有些無奈的說:「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只能這樣了。」姬千尋不大放心的跟在祁悠然的身後,現在就算是讓他易容成楚雲逸的樣子,也來不及了。「娘娘,讓林佑他們先陪你過去,不知道皇上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為了以防萬一,我先易容成皇上的樣子,以備後患。」
「易容?」祁悠然眸光一閃,她還沒見識過那神奇的變臉技能呢。「那好,我就先過去了。」
等了一會兒后,龍齊一的奴才果然就過來了。祁悠然和姬千尋對視了一下,然後走出了房間。徑直來到那太監的面前,祁悠然微笑,說:「皇上現在有要事纏身,就由我先走這一趟吧。」
「這……」那太監沒想到會是這樣,他為難的看著祁悠然,問:「不知皇上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比我們皇上的召見更為重要?」
「召見?」祁悠然冷笑著重複這兩個字,眸光清冷的看著那太監,她問:「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讓你用這兩個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