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男人的心思(萬字大更)
「真的?」晨瑤轉頭看他。
「真的,你說的事,我一定辦得妥妥噹噹。」御清宏點頭,一臉笑,雙臂一用力,把她抱起來,就這樣在梳台前坐下,脖子一伸,嘴唇往她的臉頰上輕啄。
晨瑤的背僵緊,微微扭頭看向門外,賽彌背對著門站著,頭勾下去,背影似是又瘦了一些。她心中不忍,猶豫了一下,轉回了頭。
「瑤兒,」御清宏順著她的視線看,一臉不屑,「你怎麼帶這麼個廢人在身邊?」
「行了,若他是真男人,你能讓他在我身邊留著?希望你以後對他放尊重些,他是我父親的得意高徒,與我一起長大,是我師兄,也就是你的師兄……肝」
「呵,」御清宏輕聲一笑,不屑之意顯而易見,「好啦,別為個外人生氣,來,看我還給你帶了什麼。」
他說著,拿了只錦盒出來,舉到她眼前打開,露出一隻黃澄澄鏤空的鐲子妝。
「你再如此無禮,不管你為我做什麼,我絕不原諒。」晨瑤的臉色寒下來,用力推開他,起身走到一邊,冷冷地驅趕他,「你回去吧。」
「瑤兒,你我三天後就要成親了,何必拘泥這些,我今晚就留在這裡了,來,讓為夫給你梳頭,那什麼……舉案齊眉,對鏡描花黃,為夫也會。」
御清宏見她不要鐲子,大喇喇地往桌上一丟。從腳邊的碎瓷片中撿起骨梳,走到她身後,要給她梳頭髮。
「不要碰我。」晨瑤躲了一下,可立刻被他給拉了回去。
「別躲啊,我伺侯你還不成,看看你這氣的臉都紅了,我給你賠不是,師兄,他就是我師兄。」御清宏說著,手開始不規矩,手指從她的發里穿過去,落到她細白的脖頸上。
晨瑤的脖子一僵,攏在袖中的雙手十指緊握著,強忍著一巴掌拍開他的衝動。
見她未躲,御清宏的手越發往下,居然開始往她的領口裡鑽去。
「放手!」晨瑤不依了,手肘往後重重撞去。
御清宏的武功不賴,晨瑤這一招輕鬆被他推開,還順勢拉著著她的手腕,讓她緊靠進自己的懷中,雙臂死死扣住了她,嘴唇肆意往她的耳垂和脖子上襲去,那滿身的酒味兒沖得晨瑤胃裡直翻。
「瑤兒,我真的很喜歡你,從第一眼看到你開始,我就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你放開我……」
晨瑤急了,正和他慌亂扭打時,外面突然傳來了賽彌的聲音。
「小姐,谷主讓你過去議事。」
「我馬上出來。」
晨瑤趁御清宏扭頭之機,從他的雙掌中掙脫出來,匆匆整理好衣裙,快步出去。
「瑤兒,晨瑤……」
御清宏追出來,惱怒地瞪向賽彌。
賽彌微抬著下巴,面無表情地和他對望著。從他身後繞出一名清秀的小僮,給御清宏磕了個頭,恭敬地說:「郡王,谷主請小姐過去商議城中瘟疫之事。」
「賽彌,走。」晨瑤也不看御清宏,一臉慍怒地往高階下走。
「都楞著幹什麼,備馬,好好伺侯郡王妃過去。」御清宏盯著賽彌,大喝一聲。
「不用了,賽彌,牽馬來。」晨瑤冷冷地說了句,站在了院中。
賽彌的手在腰上的彎刀上握了一把,牽了二人的馬過來,扶起了晨瑤的胳膊,讓她坐到馬上,自己也側身上馬,跟在她身後,疾馳出了臨時的奉孝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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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亥時三刻,因為大雨和瘟疫的緣故,街上看不到一個人影。
「這是去哪裡?不是我父親找我?」晨瑤突然勒住了韁繩,不悅地扭頭看向賽彌。
賽彌嘴唇緊抿著,停到了她的身邊,扭頭看著她說:「你看到了,他是什麼樣的人!」
晨瑤沒出聲。
「我要殺了他。」賽彌臉色一寒,陰冷冷地說。
「那連我一起殺了吧。」晨瑤快速轉過頭,怒瞪著他,「我說過了,不要干涉我的事。」
賽彌牙關緊緊一咬,冷哼一聲,輕輕一抖韁繩,策馬往前。
晨瑤猶豫了一下,小聲問:「喂,你吃了那個,沒事吧?」
賽彌轉頭看她一眼,突然揮起了馬鞭,重重地抽打在馬上,馬兒一聲嘶鳴,往前疾奔而去。
「你去哪兒啊?」晨瑤大聲問。
可賽彌不理會,馬蹄聲很快就遠去了。
「師兄傷心了。」小僮輕嘆,搖了搖頭,看著晨瑤說:「小姐,其實有件事師傅不讓我們告訴你,師兄誤服那種葯,也是為了給你治傷,就是……那年你採藥被七星蝙蝠給咬了。」
晨瑤怔住,好半天才輕輕點頭,「知道了,走吧,去城隍廟裡看看。」
「這麼晚了,為什麼還去那裡?」小僮不解地問。
「能去哪兒?」晨瑤問他。
小僮猶豫
半天,搖了搖頭,「那我跟著小姐吧,谷主進宮了。」
「這麼晚還進宮……」
晨瑤唇角染上几絲苦意,抬起頭,痴痴地看著皇宮的方向。
夜色深沉,巍峨的皇宮在月下靜靜地矗立著,那個人,應該正和漁嫣交頸纏
綿吧?
正難過時,急急的馬蹄聲又折返回來了。
晨瑤驚愕地抬眼,只見賽彌正疾馳回來,到了面前,他粗粗地喘著,直直地盯著晨瑤看。
「怎麼了?」晨瑤突然有些害怕。
「過來。」
賽彌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晨瑤,不由分說地把她拖到了自己的馬背上,雙腿一踢馬肚子,又往前飛奔去。
「師兄,小姐……」小僮趕緊大叫。
「去哪兒?」晨瑤第一次看到賽彌如此失態,在他懷中掙扎幾下,驚慌失措地問他。
「城隍廟。」賽彌急喘著,手臂越攬越緊。
「你掐痛我了。」晨瑤忿然扭頭。
可賽彌卻立刻用手掌把她的腦袋給扳了過來,「別看我。」
他的聲音,有緊繃的痛苦!晨瑤怔了會兒,慢慢地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可是、可是、可是他不是……怎麼會如此強烈的反應?難道是因為那種藥性太猛,讓他這本來不可能的人,也有了感覺?
她腦子裡嗡地一炸,連掙扎都忘了,一直到了一條靜寂的巷子里,他才停下來,拉著她就往一間小院中走去。
「這是哪裡?」晨瑤被他拽得跌跌撞撞,慌亂地問他。
「別怕,沒人來。」
他喘得越發地急,雙手捧住她的臉,死死盯著她看著,一雙眼睛充滿了血絲,像飢餓了萬年的野獸。
「賽彌你別亂來。」
晨瑤從未見過這樣的賽彌,嚇得話都結巴起來。
「我知道,谷主看不起我,絕不會把你嫁給你,你也不能跟著我去江湖上吃那些苦頭,好,你要當郡王妃,我陪著你,但是……我絕不讓他碰你!」
賽彌說著,把唇舌猛地堵了下來……
晨瑤眼睛瞪大,被他突然而至的嘴唇弄得無法呼吸,雙手生硬地抬在半空中,抓了抓,然後用力往他的背上打去。
「打呀,用力打,打我也要這樣做!我快被你弄瘋了,你如果不給我,我現在馬上回去殺了他,你知道的,我殺他輕而易舉,你也當不了郡王妃了。」
賽彌發狂了,摁著她的肩用力搖晃。
晨瑤被他搖得撞到了身後的牆上,碰得後腦勺悶疼,嗚咽一聲就哭了出來,又不敢大聲,只細細地啜泣。
賽彌的聲音漸漸小了,獃獃地看了她一會兒,頹然地垂下了雙臂,臉上的肌肉用力抽搐著,艱難地說:
「小瑤,別哭了,你回去吧。」
「這個葯,為什麼有用?還是你一直在騙我?」晨瑤抬起淚眼看他,哽咽著問。
賽彌苦笑,搖頭道:「不知道,你走吧,我再呆會兒。」
晨瑤往牆上一靠,獃獃地看了他一會兒,小聲說:「罷了,我就給你吧,反正我也不想給御清宏。」
「小瑤……」
賽彌怔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為我做這麼多,我回報你了。」
晨瑤拉起他的手,覆到了自己的臉上,綿軟的觸感頓時讓正熱得快爆炸的賽彌沖
動起來,雙掌一握,人就抵了上去。
「小瑤,我會對你好的,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他喃喃地念著,快速扯開了她的裙角,終於撫上了他想去的地方……
晨瑤難耐地退了一步,隨即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風聲呼呼地從耳畔過去,他的汗水滾燙,就這姿勢,一直維持到最後。她的初元,沒在花前月下,了沒有喜燭慶賀,就在這幽黑的小院中,一株綴滿了花苞的桂花樹下……
她想,她約摸一輩子都不會忘了這一樹的桂花了。
所有的羞
恥都在他近乎原\始的和粗狠的動作里肢離破碎,有的只有那漫無邊際的空虛、還有對御璃驍極度的渴望……
在他身邊近四年,當了一年的瑤夫人,卻依然是完美玉壁,這對女子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恥辱呢?
原來,做女人是這樣一種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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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掩好裙角,羞得滿臉通紅時,只聽到有掌聲響起來。
二人嚇了一大跳,抬頭看,只見圍牆上坐著一人,黑衣黑帽黑頭巾,啞聲地笑。
「真是一場好戲。」
「你是什麼人?」
晨瑤大怒,立刻握住了賽彌放到一邊的彎刀,指向那男人。
「我是你們的朋友。」那男人
從圍牆上跳下來,打量著賽彌和晨瑤,繼續笑道:「郡王妃,原來揭了賢淑的皮,也是如此妖美。」
「去死……」
賽彌立刻出手,可才動手臂,便覺得胸口一陣銳痛,趕緊收回了手。
那人雙手負在身後,得意地指著他說:「你吃的那種葯,叫情痴,情深賽過海,如此情深,鐵樹開花,公公也能重振雄風。不過,很可惜,得在二十四個時辰之後,服下另一種叫痴海的葯,不然,這藥性會每隔幾個時辰發作一次,而且間隔會越來越短,這位公子再威武,只怕也無法撐過去。當然,能在美人裙下死,做鬼也風流,公子可能更加嚮往這樣的歸宿。只是……郡王妃……哈哈……」
他大笑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你是誰?」晨瑤扶住賽彌,秀眉緊擰。
「嗯,做個交易吧,只要你們明天殺死了思聰,我就替你們保密,否則,你知道依著御清宏的脾氣,一定把賽彌千刀萬剮。別追來,他此時只能靜坐,多動一下,發作得越快,郡王妃能不能受得住,那得好好想想。」
他冷笑,大搖大擺地開門出去。
晨瑤和賽彌面對面坐著,一臉愁容。
「怎麼辦?殺了思聰?」她小聲問。
「只能這樣了。」賽彌點頭,別開臉,小聲說:「我又給你帶麻煩了,你生氣了嗎?」
「哎……」晨瑤站起來,看了他一眼,輕輕地說:「事已至此,我也就不欠你什麼了,以後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吧,我明天會給你把解藥拿來。反正,殺了思聰,天漠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到時候把漁嫣交出去,平息兩國干戈,這樣的結局最好不過!
她緩步往外走去,沒再回頭。
賽彌在原地坐著,仰頭看向頭頂的桂花樹,風搖動枝葉,雪色桂花瓣落了他滿頭滿肩,一陣滿足感突然就把他給淹沒了……
「小瑤,我會陪著你。」良久,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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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肆
虐了一天兩夜的暴雨,終於停了。御璃驍在御書房裡熬了一夜,商討城中流
民如何處置最好。
漁嫣就在御書房的裡間睡著,上半夜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下半夜是睡了,可是滿腦子全是碎片的夢,又夢到莫問離一身鮮血淋漓地站在面前,沖她微笑。
「問離。」
她一聲驚呼,猛地坐起來。
陽光從窗口刺入,直落她的眼底,她怔了片刻,環顧了一下四周,博古架上空蕩蕩的,原本擺的古玩瓷器早在御天祁出宮時,被太監奴才們搜刮一空,牆上還掛著一副字,寫的是一首沒聽過的詩,文采平凡。榻前有一張八仙小桌上放著茶壺,茶碗。
她從榻上爬下來,倒了碗茶喝了,隱隱地聽到前面有爭執聲。
輕手輕腳走到門口,悄悄往外張望,只見數名大臣跪於書案前,御璃驍正把一個摺子丟回去,沉聲喝斥幾人。
「這些官的名單,到底是誰的親戚,誰舉薦的?現在在位上的人,到底在做什麼?朕說過了,不許驅趕流\民,把他們趕出去,只會增加暴
亂的可能,有心人一煽
動,城中將更亂,若把瘟病帶出去,更可怕,你們是把朕的話當耳邊風了?」
「流
民之事是秋大人主辦的。」有一大臣怯怯地說了句。
「你不是在籌銀嗎?怎麼又去管這事了?」御璃驍銳利的眼神立刻刺向秋玄靈的父親。
「這都是戶部的事,臣也是想為王上多分擔些……」秋大人趕緊磕頭,顫微微地回話。
御璃驍站了起來,走到幾人面前,盯著幾人冷笑,「你們就是這樣為朕分擔的?有瘟病,趕緊把自己家的人送到山上去,把這些推到翡翠谷的人身上,哪來的詛咒?若有詛咒,先詛咒你們這些拿著俸祿不辦事的人!怎麼,天漠和玄泠的銀子好拿嗎?讓你們來勸朕,把王妃送出去,你們就這麼想幫著外人?」
「王上,臣不敢。」眾人大駭,額頭在地磚上磕得砰砰直響。
「秋大人,這麼想為朕分擔,那朕就讓你去東城那裡盯著,再多有一個發病的,你就住在城隍廟裡去吧。」御璃驍扭頭看他,瞳光一沉。
秋大人不敢多說半字,趕緊磕頭領旨。
「都下去吧,再拿這種名單來應付搪塞,你們就和被你們趕走的流
民一起出城去,走到哪裡算哪裡。」御璃驍一揮手,揮退幾人,扭頭看向從帘子里探出來的小腦袋。
「這麼威風。」漁嫣靠在門上,笑吟吟地看著他。
「你又鬼叫誰的名字呢?」他擰眉,語氣還算溫和。
「聲音很大嗎?」漁嫣抿唇一笑,掀開帘子出來了。
「不大,賽過牛角號。」他眉頭鎖得更緊,手在她的臉上輕撫了一把,沉聲說:「也不給
朕留點顏面!」
「我作夢呢,誰能管得夢裡的東西?你是天王老子,也管不著啊!除非你是妖,鑽我夢裡去,看我夢的人不順眼,你直接掐死他。」
漁嫣嘴角抽抽,推開他的手,走到窗邊往外看。
傅總管就在院子里,正指揮小太監們懸挂新宮燈。
聶雙城此時快步過來,向漁嫣行了個禮,大步進了御書房,對御璃驍說:「王上,思聰和袁騰進宮辭行,在宮門口把朗將軍的隨侍打了,朗將軍不服氣,拉著思聰比試,二人約好生死勿論,現在正在宮門口鬧呢。」
「思聰怎麼總惹事?是嫌脖子長得太牢固了嗎?」漁嫣擰擰眉,轉頭看向聶雙城。
「不怕他惹事,就怕他死在我們這裡,即墨陵也不是個簡單的主,派這麼這個刺頭兒過來,一旦不慎,讓思聰在我們這裡出事,他就有借口了。」聶雙城抹了把額上的汗,一臉忿然。
「不是和你有約定嗎?」漁嫣走過來,看著御璃驍問。
「是有約定,可這事誰說得准,即墨陵性情古怪,為人固執,他想做什麼,可不會提前通知我們。而且天漠國的幾大部落之主也不是省油的燈,並不贊同即墨陵休戰,一心想把我們后青國給吞了。」聶雙城一臉無奈,看向御璃驍,「王上,還是趕緊把他打發走的好。」
「若丟了臉更不會走了,」漁嫣抿抿唇,小聲說:「只怕是天漠國內也有人想他死在這裡,像他這暴脾氣,不知道有多少仇家。」
「王妃,請喝茶。」傅總管端著一壺新茶過來,放到她的面前。
漁嫣端起茶碗,輕抿了一口,笑著說:「這茶不錯,很香。」
「這是貢茶,好東西,王妃多喝點,提神養氣。」傅總管笑吟吟的,走到一邊去站著。
這茶進了嘴裡,兩頰留香,先澀后潤,一直舒服到胃裡,漁嫣忍不住一仰頭,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傅總管輕輕舒了口氣,神情越加柔和。
御璃驍看他一眼,長眉一揚,沉聲道:「傅公公,怎麼沒見給朕來上一碗?」
「王上,這是女人茶。女人喝了氣色好,驅寒散淤,能早早為皇上開枝散葉。」傅總管掩唇笑,小聲說:「這是白城安開的方子,王上若想喝,得白城安另開一個才行,能助王上之雄風大振。」
「你這嘴,還真能說。」御璃驍刺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我能喝那個嗎?」
「王上自然不必,王上雄風無人能及。」傅總管堆了滿臉諂媚的笑。
漁嫣聽著,臉突然就紅透了,匆匆起身,小聲說:「我先出宮,我今日有事。」
「你有什麼事?」御璃驍眼中閃過一絲愕然。
漁嫣手指在桌上撫了兩下,輕聲說:「我去看大馬他們的房子有沒有修好,我雖不能和他們住在一起,但每天去看看,他們也會安心一些。在這裡,他們也只有我一個人可以指望。而且你也有事要忙,總不能時時帶個女人在身邊,讓人笑話你不分輕重,流戀女
色。」
她說著,過來給他福身行了個禮,「我先去了。」
御璃驍嘴角抿抿,看著她姍姍然出去了。
「王妃這是……越發像女俠客了,仗義得很。」傅總管打著哈哈,在一邊笑。
「王上,還去嗎?」聶雙城轉過身,看著御璃驍問。
「她也要經過宮門口,就這麼怕朕拉著她不放?真要拉著她不放,她又能怎麼樣?」御璃驍拿起狼豪筆,低頭在摺子上用力寫了幾個字,這才甩開筆起身。
「王妃是害羞啦。」傅總管笑得眼角都堆滿了褶子。
「傅公公,朕怎麼聽著,你對她關懷過頭了?」御璃驍一記凌厲的眼神刺去。
「王上,奴才年紀大了,就想攀個厲害主子,才不被新晉的欺負。」傅總管趕緊拱著雙手作揖。
「有人能欺負你?」御璃驍反問。
聶雙城聽得好笑,側身在一邊侯著,聽主僕二人打嘴仗。
一隻蜜蜂從窗子里飛進來,落到桌上的一盤朱梅上,傅總管趕緊用手攏了一下,驅趕它出去,那蜜蜂在屋子裡盤桓幾圈,飛了出去,傅總管抬眼看,只見有又有一群蜜蜂飛過來,停在了院中的山茶花樹上,嗡嗡叫個不停。
「怎麼這麼多蜜蜂,王上去辦大事吧,奴才趕蜜蜂去。」傅總管念叨了句,去一邊拿起了拂塵,快步出去趕蜜蜂。
「你還能指揮朕做事了。」御璃驍嘴角抽抽,拂袖而出。
從院中過去的時候,一隻蜜蜂飛過來,落到了聶雙城的袖子上,他一聲驚呼,「這蜜蜂是紅色的。」
傅總管趕緊過來,用力一甩拂塵,掃開了蜜蜂。
御璃驍忍不住多看一眼,這東西有點像當時驍王府里惹禍的那種。他扭頭看了一眼傅總管,眉頭微皺。
傅總管趕緊更加用力地揮舞拂塵,小聲說:「王上放心,奴才現在就把它們全趕出去。」
「悠著點,別把自己也趕出去了。」御璃驍淡淡地說了句,快步走開。
傅總管唇角抿抿,深深地彎下腰,直到御璃驍出去了,才招呼過小太監們,滿院子趕這些不肯離開的蜜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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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嫣到了宮門口,只見圍了好些人在那裡看熱鬧,念安在人群後面不停地跳著,急得抓耳撓腮。她一扭頭,看到了漁嫣,撒腿就跑過來,拉著她的袖子央求。
「王妃,您來得正好,趕緊讓他們住手,別打傷了阿朗將軍。」
「現在誰贏著呢?」漁嫣跟著她走過去。
侍衛們趕緊分開一條道,讓她走到了前面。
只見思聰和阿朗正拳腳相碰,現在各有所傷,臉上都掛了彩,鼻子,嘴巴都在流血。
「真野蠻哪,男人到底怎麼想的,這樣打上一架,難道不痛?」漁嫣搖頭,連聲感嘆。
此時,只見二人拳頭重重打在一起,骨頭碎裂的聲音驚得眾人大呼,隨即二人退開,怒目相視著。
「阿朗將軍。」念安拿出帕子,心疼地跑過去,拉著他的手就擦。
「安溪女人。」思聰轉頭看到漁嫣,眼前一亮,幾大步過來,伸手就要拎她的肩膀。
「小心。」身後一隻大手,把漁嫣往後一拉,拍開了思聰的大掌。
漁嫣轉頭,只見御清安正擋到了她的面前。
見思聰雙目赤紅,還要伸手,御清安刷地一下,拔出了腰上的佩刀,大聲斥責,「思聰,要懂分寸,這是我們后青國的王后,不是你能肆意的人物,你再敢前來,小心刀劍無眼。」
「長郡王,你拔刀作什麼,我只是和王妃打個招呼。」思聰不甘心地後退,一雙眼睛還盯著漁嫣看著。
此時,有幾隻蜜蜂飛過來,在眾人頭頂飛了幾圈,突然就沖著思聰飛去,在他的臉上,脖子上連蜇數下。
「什麼東西!」思聰連連拍打著,蜜蜂從他脖子和臉上落下來,跌到他腳邊,他還不解氣,抬腳狠狠碾著,「一個小小的狗
奴才,也想在爺面前張狂。」
他一面罵,一面扭頭看阿朗。
這兇狠囂張樣子,看在眾人眼中格外刺眼,將士們恨不能圍過來,幾拳揍死他。
「好了,我們是去辭行,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袁騰滿臉鐵青地過來,用力拽住他的手腕往前走。
「帶不回這安溪人,你我回去如何交差?」思聰說完,轉過身,桀驁的眼神死盯著阿朗,用生硬的后青話大喝,「這狗
奴才若不給爺磕頭賠罪,爺就要擰掉他的腦袋。」
挑起事端,再糾纏幾日,又有機會抓漁嫣了!
「你……」阿朗氣得臉色發黑,雙拳一握,骨節悶響。
「阿朗,我們不和惡
狗一般見識。」漁嫣上前去,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輕聲說:「讓他進宮吧。」
阿朗這才垂下手,輕輕點頭。
「這安溪賤
人。」思聰看著她,對袁騰說:「我們不帶她回去,如何向王交待?」
「你帶得回去嗎?」袁騰擰眉,臉色古怪地看著他臉上被蜇過的地方,正一點點地鼓起了大包,紫紅紫紅的,像紫葡萄一般,「你被蜜蜂蜇了,得挑出毒刺,別鬧了。」
「哎,又有蜜蜂。」一個侍衛大叫著,指著遠處飛來的一團蜜蜂大叫。
眾人趕緊伸手扑打,驅趕這些來勢洶洶的蜜蜂。
「不好。」
漁嫣臉色一沉,轉頭看向思聰,這些蜜蜂,雖然也有幾隻在侍衛身上停停,但主要目標就是思聰!
「怎麼回事?」
御璃驍大步到了,大手一揮,背上的披風飛出去,正蒙在思聰的身上,也擊落了正瘋狂襲擊他的蜜蜂。
侍衛們不情不願地把蜜蜂趕走,掀開披風一看,思聰已被蜇得不成人形,整個腦袋腫成了豬頭。
「快抬進宮,讓郝海過來。」御璃驍眉頭緊鎖,用力一揮手。
漁嫣快步到了思聰身邊,拉起他的袖子聞了聞,視線停在他手腕上戴的一串南紅佛珠上,輕輕擰眉,「他身上有種香味,這香有古怪。」
「先抬進去,好好看著,不許任何人接近。」御璃驍蹲下去,撿了只蜜蜂凝神看了會兒,沉聲說。
「有人在衣服上動手腳,那就是故意謀害!」袁騰臉色鐵青,大步過來,盯著御璃驍說:「王上得給我一個交待。」
「袁大人急什麼,還不知動手腳的是什麼人,你的人一個也不許走,來人,把天漠國使節住的驛館圍住,誰都不許進出。」御璃驍掃他一眼,轉身往宮門裡走。
「袁大人不要著急,死了才能急呢,宮中有兩個神醫,死馬也能醫活,到時候不知道誰更著急。」漁嫣補了幾句。
袁騰怒瞪了她一眼,大步跟上了抬著思聰的侍衛。
「長郡
王,剛剛還沒謝你。」漁嫣轉頭看御清安,笑著道謝。
「王妃言重。」御清安拱拱手,笑眯眯地。
二人正說話,御璃驍非常冷硬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漁嫣,過來,今日不許出宮。」
漁嫣叫過念安,咐吩她去大馬那裡跑一趟,然後溫馴地跟了過來。不為別的,思聰被蜇的地方,與莫問離身上的蜂毒格外像!若是同一種蜜蜂,那就有意思了!那蜂不是應該在鎖骨山的密林中嗎,怎麼會出現在宮中?
「王妃,我惹禍了,怎麼辦?」阿朗跟在漁嫣身邊,有些焦急地問。
「惹禍了就承擔哪。」漁嫣笑笑,小聲安慰他,「而且是他挑釁你,不是你主動找他,這蜜蜂的事與你無關。」
「可這思聰若死在我們這裡……」阿朗緊緊擰眉,明顯在後悔。
「所以說,這種比武打鬥,一點好處也沒有,打得自己渾身都疼。」漁嫣輕輕搖頭,小聲感嘆,「以後要比,就比射箭,賽馬。」
說話間,幾人已經進了皇宮大門,大臣們遠遠地看著這邊,思聰被就近抬進了元德殿中。
郝海和白城安奉詔匆匆趕到。
二人面對一身紫腫,像個大紅薯的思聰,有些束手無策。
「怎麼樣,和莫問離的是一樣嗎?」漁嫣拉過白城安,緊張地問。
「似乎相同,怪哉,難道是山民們帶來的?」白城安輕拈著須,說完了,趕緊又向漁嫣擺手說:「我沒有別的意思,王妃莫要誤會。」
「我明白。」漁嫣點點頭,走到桌邊去看,盤子里擱著思聰的衣服鞋襪,還有手上的南紅佛珠,束髮的黑銀小冠,以及豹骨扳指等器物。
幽幽的香一直在鼻尖縈繞不歇。
「到底是什麼香?是這香引來的蜜蜂嗎?他們也信佛?」漁嫣拿起了南紅佛珠,好奇地問。
御璃驍轉過頭來,沉聲道:「不信,他們有圖騰神。」
「那怎麼會戴佛珠?」漁嫣托著南紅珠,這是上好的東西,難得一見!
「這是……臣送的……只是普通的禮節往來……王上,臣絕無二心。他送了臣一些禮,推不掉,便回送了一些禮物。」御清安一臉尷尬,拱拳回話。
「王上,他咽氣了。」聶雙城快步過來,小聲說。
幾人飛快轉身,大步走到了榻邊,只見郝海已經收起了金針,白城安正用白帕蓋住他的臉。
「毒發太快。」郝海濃眉緊鎖,啞聲道:「我生平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能馭蜂殺人,此手段很可怕。」
御璃驍拈起帕子,看了一眼,把帕子蓋回去,沉聲道:「事已至此,查清再說。」
「陛下,我們的人在此遇襲,王上得有個交待。」袁騰紅著眼睛,瞪著御璃驍大聲說。
「自然會給你交待。」御璃驍掃他一眼,凌厲的眼神從屋裡每一個人臉上掃過,在郝海臉上停了停,隨即說:「郝谷主,你與白城安還是去城隍廟那邊,這裡不必管了,百姓要緊,儘快拿出藥方。」
「陛下,這是說我們的人不要緊了?」袁騰大怒,快步攔到了御璃驍前面。
「袁騰,你也有嫌疑,來人,把他帶下去。」御璃驍看他一眼,漠然地說。
【明天,有個秘密揭開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