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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嫁天下最強之人

  她的舞還沒有跳完,而這支舞,原本就是以表現情緒為上的,所以段櫻離沒有抗拒,反而隨著這琴音,舞的更加美了。 

  眾人看在眼裡,只覺得她忽而憤怒,忽而憂傷,雙眸中布滿淚霧,肢體卻那樣柔和,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詮釋著這支舞蹈妝。 

  剛才還沒有什麼反應的眾人,這時候都被段芙蓉的舞姿吸引,陣陣驚嘆,「跳得真好!跳得真好呀!」 

  段櫻離覺得這曲子很熟,但又與記憶中的有所偏差。微微一思索,已經明白自己在哪裡聽過了,那是慕風的傷還沒有好的時候,有一次便彈了這樣的一首曲子,結果使玉銘悲傷哭泣,不能自己,而她似乎也被他撥動心弦,雖然表面沒有什麼反應,內心裡卻也陣陣翻滾。 

  當時她覺得這曲子,還是少聽得好,因為它太能探入人的內心。 

  真是沒有想到,今日又聽到這曲子,可惜的是彈曲之人功夫沒到家,不能將所有人的情緒牽入到其中,似乎只有段芙蓉及一些比較多愁善感的小丫頭受到影響,但也都沒有流淚哭泣,只是表現得很憂傷,心緒起伏大而已。 

  她注意到,明帝也漸漸地平靜下來,眸中卻閃過一抹憤怒。 

  也就在這時,段芙蓉的舞蹈結束,隨之曲子也結束。 

  眾人拍掌叫道:「好!」 

  段櫻離輕拂額角的汗珠,鬱郁向明帝施了一禮,就準備退下肝。 

  明帝卻道:「果然琴瑟和弦,配合得益。」 

  眾人還滿頭霧水,就聽明帝道:「剛才是誰彈的琴,出來吧。」 

  只見三皇子鳳羽,從陰影處走出來,一襲寬大飄逸的暗青色雲紋長袍,頭髮沒有像平日那樣箍起來,而隨便披在身後,再加上俊朗的容顏,的確有如謫仙降臨。他走到明帝面前,跪了下去,「兒臣參見父皇。」 

  「你即是受了傷,就好好養病,為什麼忽然想起彈琴?」 

  「兒臣實在無法相信,大家真的忘了四弟,所以我才……」 

  眾人從明帝與三皇子的對話中,才明白剛剛彈琴的人乃是三皇子。 

  明帝漠然道:「怎麼說?」 

  「父皇,去年今日,正是四弟出事的日子,若他在世,必不會讓父皇在這裡空等,若已經不在世,那麼今日便是他的忌日。我們在這裡圍獵,慶賀,開開心心的過著我們自己的日子,卻已經忘了四弟,兒臣實不能忍受此等情況,所以才彈了四弟當年彈的曲子,以憫懷我們的兄弟之情。」 

  明帝哦了聲,即不喜,也不怒,只道:「憫懷兄弟之情?」 

  「正是!父皇若要因此而懲罰兒臣,兒臣也認了!」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凝在明帝身上,明帝陰鬱地看著三皇子鳳羽好一會兒,才忽然露出一抹傷感,「今日的確是老四的忌日,難得你還記著。朕只有慶幸自己有個有情有義的兒子,來人呀!給我兒賜座,坐到朕的旁邊來。」 

  馬上有人搬上一把寬大的黃木椅,上鋪獸皮,三皇子本擬拒絕,但見明帝又向他招手道:「來吧,我兒。」 

  鳳羽的眸中閃過一抹驚喜,緩緩地走到明帝身邊,被明帝拉著他的手,坐在了身邊。 

  ……鳳羽不由自主地向段櫻離看了眼,今日此舉,得宜於她,而且得到的效果遠遠出乎他意料之外,段擎蒼等大臣,眼見坐在明帝身邊的居然是三皇子鳳羽,此時心裡又開始活動,向來奪謫之爭,風雲變幻,不到最後實不知道最後的結果如何? 

  一念之間,一個動作之間,一個呼吸之間,任何一個小事,都會導致所有的風向改變。此時很明顯,鳳羽已經坐在最有利的位置。 

  他目含微笑,向著眾臣們緩緩看過去,隱現威嚴。 

  段芙蓉還沉浸在剛才的情緒中,沒有完全的清醒過來。事實上,鳳羽的曲子雖然不錯,但要想達到傳說中,鳳沐的《神仙曲》那樣的效果,還是不可能的。只因段芙蓉跳舞期間需要調動情緒,再加上曲子與她的舞蹈契合,才會不知不覺的被曲子所影響。 

  明帝看著場中憂鬱的女子,道:「芙蓉小姐果然是好技藝,段將軍,段家女子果然不凡。」 

  段擎蒼站起來道:「謝陛下誇獎。」 

  段芙蓉又施一禮,就準備退下。 

  三皇子鳳羽忽道:「父皇,上次因兒臣之事,連累芙蓉小姐失去貴籍,兒臣一直感到很愧疚,不知父皇有沒有考慮將芙蓉小姐的貴籍恢復呢?」 

  明帝的心情似乎很好,道:「好,今日就恢復段氏之女芙蓉的貴籍。朕在此宣布,立刻生效。」 

  段芙蓉這才恍然醒悟般,跪了下去喜及而泣,「感謝我主隆恩!」 

  段擎蒼及大夫人秦氏,也都一起跪下道:「謝陛下隆恩!」 

  ……就這樣,段芙蓉恢復了貴籍。 

  而三皇子鳳羽更是大出風頭,不但坐在了明帝的身邊,而且提出的要求也當即被明帝滿足,果然給了他極大的面子。群臣們私下裡討論是否要轉風向這些話題 

  略過不表,只說當晚,明帝再也沒有心思讓篝火晚宴繼續下去,而是在高台之上擺上香火祭品,帶領群臣遙祭已經逝去的四皇子鳳沐。 

  之後便各自入營帳休息。 

  段芙蓉笑語嫣嫣地鑽進了段櫻離的營帳,因為這笑容,她看起來更加的美麗,她微笑走段櫻離的面前,道:「三妹,我又恢復貴籍了。」 

  「恭喜大姐。」段櫻離道。 

  「從今往後,依舊還是我代表段家,也只有我才能代表段家,而你……哈哈哈,一時的僥倖,最終還是要敗給我的。」 

  「我從未想過跟大姐爭奪什麼,何來輸贏?」 

  「是嗎?但願如此。」 

  段芙蓉說完話后,就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段櫻離的帳蓬。那晚,卻並不是個平靜的夜晚,或許是晚上的風太大,或許真的人死之後有靈魂,總之,那神仙曲在夜風中,似有若無的響了整晚。 

  明帝被驚喜,驀然坐了起來,側耳細聽,神情陰鬱。 

  二皇子鳳青鸞也起身,披衣走到帳外,他能聽到那琴聲,雖然若有似無,但的確存在,他在清冷的夜色中,站了整整一夜。 

  而那琴聲,也響了整整一夜。 

  有些在睡夢中沒有被吵醒的,則做了很多古怪的夢。 

  三皇子鳳羽,因為白天練了整日的琴,費了好大的精神力,晚上又取得了好的成果,反而是心滿意足沉沉睡去,竟然絲毫未受到琴音***擾。 

  段櫻離也悄悄地起身,走到帳外,明眸看向虛空處,一片幽幽暗暗…… 

  與眾人不同的是,段櫻離卻因為這琴音,坐立不安,哭泣不止,而且一直在找東西,帳子里被她翻得一塌糊塗,一片狼籍,丫頭們問她在找什麼,她卻又不出聲。直到鬧到二天清晨,她忽然從帳子里跑出來,發現二皇子鳳青鸞和三皇子鳳羽及段擎蒼三人,剛好經過她的帳前。 

  三人見到她這模樣,頓時都嚇了一跳,紅腫的眼泡,凌亂的頭髮,還有迷茫恐懼的神情,似乎都在昭示著她昨晚受到了怎樣的折磨,段擎蒼忙問,「芙蓉,你怎麼了?」 

  「爹,我在找東西,我丟了一個東西……」 

  「你丟了什麼啊,很重要嗎?」 

  「爹,我不能說,不能說……」 

  鳳青鸞忽然想到什麼,道:「段將軍,恐怕大小姐是受到昨晚琴音的侵撓,沒有休息好。」 

  段擎蒼當然也聽到昨晚的琴音,不過他對音律向來不怎麼通,只覺得這琴音聽在耳內令人憂傷,他想起自己出生入死參與大大小小的戰役上百場,可是如今還是只能小心翼翼做人,明明是南昭最大的功臣,卻不敢肯定自己的功跡,生怕功高蓋主而惹來禍事。 

  就在這時,一個很清冷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大姐,你是不是在找四皇子送給你的禮物?」 

  段芙蓉的眼睛微微一亮,喜道:「是啊是啊!」 

  眾人齊齊轉頭,看著清晨的陽光下,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段櫻離,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此時向段芙蓉道:「那禮物,是不是一隻箭?」 

  段芙蓉又道:「是啊是啊!是一隻箭!」 

  可是她馬上又想到了什麼,驚慌失措地說:「不是,不是,我不能說!」 

  只是,有這幾句話,已經足夠了。 

  段芙蓉收藏了四皇子鳳沐送給她的一隻箭,現在這隻箭,找不到了。 

  在場的皆為聰明之人,此時都想到了什麼,段擎蒼臉色大變,連忙向小雀道:「把大小姐送回帳中!」 

  可惜,此時的段芙蓉就像瘋了似的,「不,不,我要找到它~!我要我的箭!」 

  段櫻離從正好經過身邊的士兵身上,取得了一隻箭,走到段芙蓉面前,將那隻箭放在她的手中,「大姐,箭不是在這裡嗎?你拿了箭就回帳中休息吧,切莫讓別人再知道這隻箭的存在,因為,你可是利用這隻箭,做了一件很大的壞事哦!」 

  「是啊是啊!我得把它藏起來。」 

  段芙蓉非常緊張地向眾人看一眼,把箭緊緊地抱在懷中,沖入了帳中。 

  段擎蒼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堂堂大將軍,第一次說話也結巴了,「這,這……芙蓉,她是瘋了嗎?!」 

  鳳青鸞道:「我倒更關心那隻箭的事情。」 

  段擎蒼這才如夢初醒般,發現三皇子鳳羽不知道為什麼滿臉憤慨,而二皇子鳳青鸞則目光平靜,唇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驀然向二位皇子跪下,「剛才的事,一定有所誤會,請二位皇子給我時間,讓我好好查探!」 

  鳳羽與鳳青鸞同時虛扶一把,沒讓段擎蒼跪下去。 

  莫了,還是鳳青鸞嘆了句,「一曲《神仙曲》,忘盡世事沉浮,了斷紅塵幾許。呵呵,四哥的琴藝,果然令人嘆為觀止,段將軍,還是趕緊找大夫給大小姐瞧瞧吧。」 

  段擎蒼實際上只是忌憚二皇子鳳青鸞罷了,對於鳳羽想一直拉攏他的心他是知道的 

  ,他相信鳳羽不會為難他。因此得了鳳青鸞的話,段擎蒼道了聲謝謝,就也隨之進入帳內,同時聽他大喊請大夫來的聲音。 

  三皇子鳳羽驀地將目光投在他的身上,「二哥,這關《神仙曲》什麼事?」 

  「沒什麼意思,哈哈哈……我只是在想,段大小姐定是昨晚受了琴音影響,才至如此。」 

  「昨晚有琴音嗎?誰彈的?」 

  「怎麼三弟你沒有聽見嗎?」 

  鳳羽默然地搖了搖頭,他昨晚取得了一個大勝利,睡得太安心,太沉。 

  鳳青鸞道:「其實我也沒聽到,可能是做了夢吧?或許是三弟你在篝火宴上彈得太好,以至於影響如此深刻。」 

  鳳青鸞說到這裡,向面色平靜的段櫻離道:「昨晚你聽到什麼沒?」 

  段櫻聞回答的很肯定,「我什麼都沒聽到。」 

  鳳羽疑惑地望著這二人,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 

  雖然鳳青鸞不知道全部的事實,但是他已經清楚的知道,原來段芙蓉的心裡,竟然還住著個四皇子鳳沐,否則怎麼會將他贈予她的箭,寶貝似的藏著? 

  他同時卻又想到,只是鳳沐已經死了,所以段芙蓉就用他們曾經的定情物——一隻狩獵用的箭,做為兇器,射向不知道什麼原因,使她厭惡著的唐心苑身上。 

  一時間,鳳羽對段芙蓉的看法,又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一個女子,竟然大膽到可以隨便殺人,這可不是男子希望的啊! 

  當然,三皇子鳳羽能夠想到的,二皇子鳳青鸞也能想到,段櫻離更是早就參透了其中秘密的人,唯一不同的是,段櫻離知道,段芙蓉想射殺的,其實是她段櫻離。 

  ……不管怎麼樣,鳳羽還是要做出擔心段芙蓉的樣子來,親自去請太醫來為段芙蓉診治,帳外只剩餘鳳青鸞和段櫻離。 

  鳳青鸞道:「有空嗎?我們去那邊走走。」 

  「好。」 

  清晨的營帳,處處炊煙,空氣里有朝露被點燃的潮濕煙火氣,聞到這種味道,讓段櫻離更加確定自己的生。與鳳青鸞走上山坡,再回眸,所有的營帳已經在眼底,遠遠地看到明帝正帶著柳宸妃與七皇子鳳星辰,在與他們相反方向的小路上散步。 

  鳳青鸞忽然道:「其實我能理解你,我想段將軍的確是過於偏心你大姐了,這次的事,明明就是她——」 

  「我不難過。」段櫻離清澈的眸子坦然看向鳳青鸞。 

  他微怔了下,之後卻覺得的確是自己瞎擔憂了,段櫻離看起來根本不是那麼容易被傷害的人,或許她早已經習慣了承受傷害並且忽略它。 

  二人站了會兒,又繼續向前走。 

  鳳青鸞道:「櫻離,這是我送給你的。」 

  他把一隻釵遞到段櫻離的面前,那是一隻雕工很古拙的青玉釵,看起來並不是值多少錢,可貴在這定是家族傳承下來的東西。 

  其實他已經考慮了很久,也用足夠的時間使自己鼓起勇氣,才將這隻釵拿出來,「櫻離,這隻釵,是我母親當年戴過的釵,她說,是她的母親後來又送給了她……她沒有女兒,這釵自然應該送給她未來的兒媳婦。」 

  段櫻離盯著那釵看了半晌才道:「也就是說,你把它送給了我,我便要做你的妻子?」她抬眸問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裡帶著淡淡的調皮和天真,讓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執著他的衣袖,說話時的神態…… 

  那時候他就為她心動過,此時,更為心動。 

  「你不願意嗎?」 

  段櫻離微笑著將釵推開,「我要嫁的男子,必是這天下最強之人。」 

  「你——你是認真的嗎?」鳳青鸞的面色有些變了。 

  上世,段芙蓉向鳳羽說,她要嫁就要嫁給天下之主。當時,鳳羽也如現在的鳳青鸞一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日子裡,他都記得這件事,說段芙蓉是在污辱他!看輕他!然而等到他大業終成的時候,他最感謝的依然是段芙蓉,他說,如果沒有她的激厲,就不會有後來他的成功。 

  男人啊,都是這麼賤的嗎?他完全忘記了,陪他拼搏的人到底是誰?而那人,也期待著,他成功后,可以與她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悅。 

  鳳青鸞不知前事,無法理解段櫻離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而段櫻離還淡淡地說出幾個字,「我是認真的。」 

  鳳青鸞將那隻釵握在手中很久,幾乎就要折斷的樣子,段櫻離及時地牽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很生氣,可是這隻釵既然對你那麼重要,千萬不要將它毀了,否則你母親也會難過的。而且,為了我,不值得。」 

  「櫻離,為什麼……」鳳青鸞的眸子裡布滿憂傷,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認識鳳青鸞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神情。 

  「每個女子,都希望自己的男人,足夠強大。」 

  鳳青鸞的手終於鬆了下來 

  ,那隻釵保了下來。 

  段櫻離將釵拿過來,輕輕地放下他腰前,「世事無常,或許有一天,你會找到更合適它的主人,也或許,有一天我會後悔今日的決定。無論如何,請你善侍自己,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鳳青鸞咬咬牙,眸光里有些漠然,「我明白,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鳳青鸞再冷冷地瞥了眼段櫻了,就扔下她,自個走開了。 

  ……段櫻離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神情卻始終漠然。 

  她知道,今日,她傷了他的心。 

  「唉……」 

  一聲嘆息聲,讓段櫻離嚇了一跳。 

  扭過頭,卻發現是慕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她的身邊,此時將雙臂抱在胸前,輕輕地搖著頭,一幅興災樂禍的樣子。 

  「慕風,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在散步啊!只不過正好讓我看到一幕我最不想看到的情景。」 

  見段櫻離不說話,他忽然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你這個壞女人,怎麼可以背著我勾~引別的男人啊!你知道不知道,他真的會為了你的話,改變自己的一生的!到時候你要怎麼拒絕他?你要怎麼拒絕他?」 

  她知道慕風不是認真在說這些話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感覺到慕風的冰涼,他的身體似乎是在微微地發著抖,像很生氣,又像很恐懼。 

  「慕風……」她固執地將他推開,「我的事不用你管吧!況且我和你是什麼關係呢?你不過是個戴著面具永遠都不能見人的男人而已,如果真如你所說,他因我的話而改變,並且再來求娶我的話,我不會拒絕的。」 

  慕風愣愣地看著她半晌,因為他戴著面具,她因此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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