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玉姬的圈套
果然,關玉姬笑得很是得意,「你當然猜不到了,那是本宮第一次用毒藥殺人,因為害怕殺不死,而用了特別多的量,結果導致上官舞這個紅粉佳人,頃刻間變成一副發黑的骷髏。你一定好奇,我為何殺死她?因為我抄她的相思卷冊上的字句,遞給子悅太子,囑名一直都不是她上官舞,而是我關玉姬的名字。」
段櫻離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靜靜地道:「您為何要告訴下官這些事?」
「你別緊張,這些往事,於現在幾乎沒有意義了,就算你知道又如何?就算你告訴了聖上又如何?本宮可是為了聖上,才做的這些事,一切,都是為了聖上的成功。」
的確,現在這些事說出來,只是進一步證明了關玉姬於復辟之事上的作用而已。
關玉姬接著道,宣帝是個不易動感情的人,雖然那些書信很打動人,但他並沒有愛上她,並且最後調查出了上官舞死亡的真相。但他並沒有把她殺了,反而覺得她用計奇妙,要將她留在地宮裡,為他出謀劃策。
可是宣帝算錯一點,他雖然知道了,上官舞是如何被殺死,卻不知道那些書信都是抄錄上官舞所寫的相思冊上的,所以宣帝以為,關玉姬是愛他成魔,也算得是情有可原,因此沒有立刻將她給殺了,反而例為最信任的盟友肝。
關玉姬說到這裡,又繼續道:「上官舞的死終於還是要被人發現的,所以就有了第三任太子妃,一個商人之女。」
這個沒有什麼好說的,她的確是皇后千挑萬選送給子悅太子的女子,又溫柔,又漂亮,而且成為太子妃沒多久,就懷孕了。然而有一日,這女子卻被子悅太子發現,她有侍衛有染,子悅太子再也不能確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否真的是他的骨血,於是給這女子服了墮胎藥,直到她全身的血都流干,死去……
段櫻離想象著當時的情景,道:「想必,這女子也是被冤枉的吧?子悅太子英俊蕭灑,為人溫柔體貼,她即是得了太子的寵,又如何會再去與侍衛私通?」
關玉姬呵呵一笑,道:「沒錯。我不過是用了一點小小的障眼法,便使這女子蒙冤不白,血盡而亡。」
她說起這件事,不但不覺得這是罪惡,反而很得意,眼眸里都是勝利后的喜悅,即使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想起來依然令她很有成就感。
段櫻離卻有些聽不下去了,「不必說,趙小荷之死,也與你有關。」
關玉姬笑道:「趙小荷成為太子妃后,幸福的過於高調,想整死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不過是稍稍的推波助瀾而已。」
「你為什麼要把她們都殺了?」
「因為,子悅太子的身邊,只要有我就夠了。若不是如此,他又如何能夠聽我擺布,最後竟將皇位讓給聖上?把整個大曆都拱手送給聖上?」
段櫻離斟酌著,半晌道:「的確,東夏復辟不能夠抹去皇后的功勞,只是,就算皇后不出手,聖上還是能夠拿回東夏的。因為東夏復辟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比如對東夏舊主一直很忠誠的賀一過、徐蔚、陳章等文武大臣,都在復辟進程中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而且子悅太子本就是慕氏子孫,這一點無論如何是不能夠改變的,宣帝與聖上,兄弟相認是遲早的事。
幾任太子妃之死,的確起到了分化人心的作用,使赫連氏的舊臣無心侍朝,比如趙相,早就處於半退休狀態……不過,皇后當時即是決定要這麼做了,便是你自己的選擇,那麼,現在應該不會因為這些事讓皇後背負上深重的罪惡感,而責難聖上吧?」
「責難聖上?不,你還沒有明白本宮的意思。本宮告訴你這些事,是想讓你明白,只要本宮想,本宮可以把一切都變成本宮想要變成的樣子,這個後宮就什麼時候都是本宮的,包括聖上,包括這後宮里的一切,都是本宮說了算。」
說到這裡,她忽然五指成爪,向段櫻離的臉上抓來。
段櫻離本能地扭身避過,同時抬手擋住,只覺得手背上一陣刺痛,卻原來是關玉姬那尖尖的甲套劃破了段櫻離的皮膚。
「皇后,您這是做什麼?」
「呵呵呵,可惜了,沒有抓破你的臉……不過你的臉也寡淡得很,實在沒有什麼看頭兒,手倒是修長又漂亮的,聖上一定會注意到,你且瞧聖上會不會因為你,而來責難本宮。」
她這是讓段櫻離知難而退,莫要與她作對。
段櫻離撫著被抓破的手,好半晌都沉默著。
看看更漏,才不過二更而已,這一晚要陪著關玉姬,也算是難熬了。
關玉姬說了這許多往事,彰顯了自己的能力與地位之後,似乎是心滿意足了,斜歪在軟榻上,一幅快要睡著的模樣。段櫻離手上的傷痕火辣辣的癢痛,心裡漸漸地有些躁意。
過了片刻,她悄悄地來到門口,喚道:「紅俏。」
官紅俏回應道:「御侍大人何事?」
「你冷嗎?」
官紅俏道;「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