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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只是同情與可憐

  「你這是什麼意思?慕風,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說呀,你這是什麼意思?」段櫻離從未如此的失態過,她像個失去理智的潑婦般,向他撲去,「你這個混蛋!你居然說出這種話,你忘了你曾經是如何對我的,你什麼都忘了……或者,失憶根本就是你的借口,你根本從未愛過我,你騙了我,你騙了我!!」 

  「或許你說的對,孤真的從未愛過你,否則我為何會忘記了你。孤相信,如果孤真的愛上一個人,是不會忘記的。」慕風的話像一柄鋒利的刀,快、狠、准地刺向段櫻離心臟,段櫻離啊地叫了聲,雙手成爪抓向他。 

  官紅俏站在門口並沒有離開,這時聽到裡頭桌子被撞的聲音,又聽到葯碗的碎裂聲,以為出了什麼事,推開門就走了進來。 

  便見到慕風的裸~露的脖頸上,被抓出了幾條血口子,而段櫻離也跌倒在桌子旁,手掌撐在地上,葯碗的碎片扎破了她的手,鮮血流出來,她卻並不覺得疼似的,氣瘋了般將地上的碎片撿走來向慕風扔去。 

  慕風站了走來,罵了句,「潑婦!」就大踏步要離開。 

  官紅俏錯愕地看著這一切,擋在慕風的身後,將段櫻離扔過來的碎片都扔在手中,冷冷地道:「孟御侍,你要刺殺聖上嗎?你可知這是死罪!肝」 

  「好,就讓他判我死罪好了!」段櫻離依舊失去理智般的冷冷言道。 

  慕風冷哼一聲,離開了。 

  官紅俏並不知道孟御侍就是段櫻離,只覺得她竟然大膽到想要傷害慕風,實在是腦子有問題了,不過慕風沒開口懲罰她,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將長劍拾在她的脖子上,「聽著,你不要以為聖上寵著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若你再敢傷害聖上,我立刻殺了你!」 

  「你殺了我吧!」段櫻離自嘲地笑了聲。 

  官紅俏發現她神情很是不對,又見她雙掌上都是鮮血,猶豫了下,還是叫人進來收拾了碎片,她拿來藥箱,親自替段櫻離裹傷。 

  當晚,段櫻離做了個夢。 

  夢見了從前的慕風,他趕著一輛馬車,笑得那麼燦爛,邀她去西壁涯一游。可是到了西壁涯,他又玩以前玩過的遊戲,他忽然不見了,讓她以為他掉下了懸涯,內心焦急得不得了,到處找青藤,想要下涯去找他……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青藤總是剛剛搭到涯下,就寸寸斷裂…… 

  段櫻離被夢魘折磨,整晚在焦急和悲傷中度過,醒來的時候,便覺得頭很痛,紅官俏送了早膳進來,冷冷地道:「吃飯吧。」 

  段櫻離搖搖頭道:「我沒味口。」 

  「你不要再這樣了,你昨天那麼不恭敬,若是別人,早已經被處死了。現在他還不捨得懲罰你,你應該感到慶幸了。你再這樣,我也不管你了。」 

  「不用管我,你們都不用管我。」 

  段櫻離戴著人皮面具,沒有人能發現,她面色的蒼白,若是官紅俏看到她真實的面色,恐怕也不忍心這樣說。但她沒看到,所以又道:「你不要不識抬舉了,聖上是天子,他可以為所欲為,寵你的時候你就該珍惜,像你這麼胡鬧,肯定是要失寵的呀。」 

  段櫻離忽然想到了什麼,淡淡地問,「紅俏,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問吧。」 

  「聽說,蝴蝶皇后曾經是聖上的救命恩人,在深谷的時候,拼了命的要救聖上,既然如此,聖上卻為何將她扔在鳳澡宮不聞不問呢?」 

  「這有什麼奇怪,我早就知道她逍遙不了多久,因為感激和同情並不代表愛情,她救了聖上的命,聖上自然是對她感激,又見她孤苦無依,一心只想與他在一起,於是便可憐可憐她,封她為後了,可是她想要得到他的愛情,那真是痴心妄想,愛情是很自私的,特別是帝王的愛情,更是很欠奉的。」 

  段櫻離的淚水,又一串串地落下來,這話猶如晴天霹靂般,激得她腦中陣陣空白,「原來,原來只是感激,同情,可憐……原來只是這樣……」 

  「你在哭什麼啊?我說的是蝴蝶皇后,又不是你。」 

  官紅俏皺皺眉頭,又道:「還有,你要記得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個女官唉,不是妃嬪,你連與妃嬪爭寵的資格都沒有,你還在這裡哭什麼啊!」 

  是啊,她連妃嬪都不是,跟皇帝吵架不是太奇怪了嗎? 

  她只是一個女官,一個他們的奴隸…… 

  果然,是她太有野心,要求的太多了呢,果然,他說的一點都沒錯。想到自己重生一世,已經是侈奢了,怎麼還能要求他愛她呢? 

  段櫻離想了很久很久,最後似乎想通了,眼淚漸漸地沒有了。 

  再過了一日,段櫻離已經如常行走在宮內,她甚至還幫助徐微言懲罰了一個留在她宮中的耳目。又奉召去見了靜妃娘娘賀蘭蘭,二人已經算是熟悉了,賀蘭蘭叫她來,是因為聽說她也會醫術,因此想向她請教一個能夠瘦下去的方子。 

  段櫻離打量著這位靜妃娘娘,好半晌才道:「娘娘面如滿月,耳有雙珠 

  ,乃是天生富貴之相,要是瘦下去反而要掩了這富貴。按照下官看來,娘娘的問題不在於肥瘦,而在於膚色。」 

  她將自己那張寡淡的臉與靜妃的臉貼在一處,看向銅鏡內,這下高下立見,就見段櫻離的臉即使再寡淡再普通,卻勝在膚色極白,居然也比靜妃更顯出幾分高貴與可人,靜妃似乎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居然這麼——黃黑,是的,她倒像是在鄉下長大的小子,又黑又黃又胖,她一直以為自己太胖了,卻原來胖並不是最重要的問題。 

  段櫻離又道:「如果這樣不直觀,下官願意為靜妃畫一幅畫。」 

  靜妃還有點不想承認自己判斷失誤,便坐在那裡讓段櫻離給她畫相,段櫻離邊畫邊道:「娘娘,您的父親臣相大人真是好福氣,聽說又娶了第八任小妾,而且只十七歲,又漂亮又年輕,身世又極好……」 

  靜妃嗯了聲,「這個老頭兒,我沒法說他了,不過自古以來,男子皆可三妻四妾,男子也以風~流為傲,所以大家也不敢說什麼,這是上天對他好,一般的老頭到他這年齡,便是想娶妾,也沒有那個能力啊。」 

  段櫻離又道:「那小妾好像是國師在玉郡的侄女?」 

  靜妃笑道:「孟御史消息倒是靈通的很,正是呢。現在人人都在巴結國師,誰能想到國師卻來巴結我父親呢!」 

  她提起這件事似是很驕傲,段櫻離的眼眸卻冷了幾分。 

  國師與鳳羽現在是父子了,鳳羽的朋友,便是她的敵人。 

  她太了解鳳羽的脾性,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一定會有刀兵之戰,兼之他有改天換地之能,實在令人不得不擔憂。 

  慕風若是沒有失去記憶,自該對他有所防備,但是他失去了記憶后,對所有這些人都不甚了解,謠言中鳳羽卻頗有良好風評,畢竟男子為自己爭取河山是很正當的事,雖然失敗了,卻也有落魄貴族子弟的名號,使外人或同情他,可憐他,欣賞他,卻沒有人會否定他。 

  在所有的故事中,反而那位段皇后,才是真正的禍國妖姬。 

  慕風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也相信關尚的事,甚至相信鳳羽,但他不信她,因為她連和她一起長大的顧采芹都殺了。 

  或許他還知道了些別的…… 

  不過,現在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了,她自那天夜裡,在幽靜的街道上,聽到那些秘密,便不受控制地決定進宮時,已經決定好了自己要走的道路。不管別人怎麼走,她的路都會按照即定的方向前進,不會再受任何人的影響,包括慕風。 

  靜妃娘娘又怎麼能猜到這位孟御侍的想法?依舊說著自己怕父親及家裡的事情,她在宮裡呆的時間久了,沒有可信的人與她聊天,她早就憋壞了,這位孟御侍的身上,卻透著一股子令人信任的東西,她不由自主地就說了出來。 

  便聽得段櫻離又道:「靜妃娘娘的眼睛是桃花眼,雙眼皮,這眼睛生的是極完美的,還有唇,上下唇薄厚相間,稜角分明,真正兒是好看,便是這張臉,也只有富貴人家的女子才會生成這樣……」 

  這時候,畫像已經差不多了,便將此畫放到靜妃的面前,果然是一個非常美的嫂子,那眉間,嘴巴臉型可不就是與靜妃一模一樣?畫像中的女子看起來膚色白嫩,神態嫵媚,姿態卻又端莊高貴,倒像是唐楊貴妃在世般,連靜妃自己看了,也甚覺喜歡。 

  「原來,原來我可以這樣漂亮?」 

  「靜妃娘娘,您本來就這樣的漂亮,只是這膚色嗎……」 

  「求你告訴我,如何才能變得白?」 

  段櫻離道:「若是一般脂膏,也有讓人的臉色變得白嫩的,但是時效短,治標不治本,最重要的是,脂膏在陽光下便會變成油光,融化,從而現出本來的膚色,夏天外出遊園非常的令人擔憂不快,而且脂膏只能讓人的臉變白,從脖頸以下的身體膚色卻難以改變,如此一來,有時候稍不注意,就會露出渭徑分明的膚色狀態,會引人嘲笑。」 

  「那我該怎麼辦呢?這膚色是父母給的,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辦法是有的,只是此法兇險,萬一搞不好,會要命的。」段櫻離搖搖頭,「還是莫要用此法得好。靜妃娘娘若無其他事,下官就先告辭了。」 

  「別走,別走……」靜妃急了,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便下榻將她扯住,「孟御侍,你別走啊,現在我都已經快要絕望了,每次去到皇后那裡請安,都會遭到其他妃嬪的嘲笑,我自個常常對鏡,亦覺得如是男子,必不會喜歡上我這樣的女子,你便幫幫我吧,只要能將我變得漂亮,便是沒命也在所不惜。」 

  段櫻離顯得很猶豫,在靜妃的再三哀求下,才在她的耳邊悄悄地說了個法子。 

  「砒霜?這,這不是要我的命嗎?」靜妃錯愕道。 

  「娘娘此言差矣,這砒霜原本也與其它普通的藥物一樣可以入葯治病,很多煉丹的藥丸中就含有它,只要是一次極少量的,不會要人命的。而且它可以改善人身體所有的膚色,讓人變白。只是,也不可服食過久,若 

  是長期服食,還是有損生命的,讓人少活十幾年……」 

  靜妃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可她還是害怕自己被毒死了,進爾道:「這樣吧,你先下一幅葯,讓我的丫頭和水服下,若她沒死,那麼我便可服食。」 

  段櫻離從懷中取出一包砒霜,拿出一根普通的縫衣針,用針鼻挑了一點粉末在旁邊的宣紙上,「每次,只可服食這麼一些,一天一次,一個月後就會有改善。方子給娘娘了,娘娘要找誰試藥,或者是要如何服食,都是娘娘的事,下官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下官告辭。」 

  段櫻離不再多說,便出了宮。 

  走到半路的時候,忽然聽得哪裡有笑鬧聲,這在宮中可是少見得緊,如此爽郎的大笑聲……她尋著聲音走過去,最後在一片花叢後面停住,只見在一片空地上,陸婉儀正在大笑著瘋跑,而慕風正在後面追打她。 

  果然慕風是真的寵愛陸婉儀,他可以與陸婉儀玩得這麼開心。 

  而自己,卻還在默默地受著情傷。 

  她想了想,忽然,露出婉爾一笑。 

  或許,自己也應該洒脫些。 

  回到宮裡,便見官紅俏也正鬱悶地留在屋子裡,若是平時,定是去保護在慕風的周圍了,想必也是看到慕風與陸婉儀親密無間,所以不想看下去才跑回琉璃宮的。段櫻離於是提醒道:「皇帝愛什麼,那麼那件東西便可以成為他的弱點,如今他與陸婉儀在一片空地上玩耍,若是此時出現刺客,恐怕麻煩得很,又或者那陸婉儀便是刺客,皇帝不是死定了?」 

  官紅俏冷冷地道:「你不要危言聳聽了,那陸婉儀是昌平候之女,他們一家對聖上衷心耿耿,才不會對聖上動壞心眼子。」 

  段櫻離只是輕輕地哦了聲,「有個好的家庭背景,果然容易取得任何人的信任。」 

  哪像她段櫻離,因為背負著禍國妖姬的名譽,因為是庶女為後,便是她對誰掏心掏肺,也不會被人信任,只會讓人懷疑她有陰謀詭計。 

  不過這時候,鳳羽已經去了玉郡,她總算放心了些。 

  反而官紅俏,到底還是害怕被段櫻離這烏鴉嘴給說中了,於是鬱郁地跑去保護慕風。 

  段櫻離回到房間里,見采蝶和月蘢正在拿些花樣與桌上的花樣比對,見她進來齊齊跪下,「奴婢該死!」 

  「你們在做什麼?」段櫻離淡聲問著,拿起桌上的花樣看了眼,這是她自己閑來無事繡的,一對戲水鴛鴦。 

  「奴婢們只是覺得,大人的綉工很是奇特,所以前來學習一下。」 

  段櫻離點點頭,「你們起來吧。」 

  「我來教你們。」 

  「謝謝大人!」二人都是一般的興高采烈。 

  段櫻離很仔細地教她們針法。其實這針法,是前世之時,她跟隨鳳羽經過蘇洲,請教蘇洲第一綉娘才學會的不傳之秘。那綉娘本不給教,肯定是鳳羽用了什麼法子逼得她不得不教,可是段櫻離學會後,倒是很少用到。 

  起先,是沒有時間,再後來,進了冷宮,什麼東西都缺,能餓不死已經是很好了,還哪有什麼東西可以做綉活的。 

  重生之後,她又覺得女子為了男子,而在燈下細細密密地織就情絲,是件很傻的事。沒想到最近她晚上睡不著時,竟也開始綉這東西,不過綉也不綉也沒有區別,只當是消磨時間罷了。 

  這針法甚是奇怪,看起來極簡單,可是輪到自己操作時,卻總是操作不好,采蝶和月蘢學了好半晌也沒學會,不敢多打擾,只好說明天再繼續學。 

  傍晚的時候,月蘢悄悄地來到了甘泉殿。 

  關靜沒有阻攔,將她放了進去。 

  慕風撫著自己頸上的抓痕,正在想著什麼。見她進來,便沉了臉問道:「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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