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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緻勃勃找肉吃(一更)【152】

  「怎麼回事?」 

  被吵鬧聲驚醒,青鳶一個激靈,用力一個翻身,腦殼重重地碰在了桌子腿上,頓時痛得眼冒金星。 

  「阿九,好像出事了,君耀然他們跑了……」 

  傾華焦急的聲音從馬車外面傳來。 

  青鳶又是一個用力,想坐起來,卻苦於手腳被這樣綁著已經麻木,又摔了個綠光滿眸肝。 

  「奸商,看我不咬死你。」她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沖著外面大喊,「傾華你趕緊上來,幫我解開繩子。」 

  原本也能叫侍衛,但是總覺得這樣太丟臉了,讓別的男人看到這種樣子。冷柔這幾天照顧冷陽,沒在她這裡,就算在這裡,她也不想讓傾華以外的人看到她這副傻缺樣子妝。 

  傾華爬了進來,一看她這模樣,立刻就掩唇驚呼,「阿九,你這是怎麼了?王去哪裡了?你惹王生氣了嗎?」 

  「先解開。」青鳶懶得解釋,連聲催她過來。 

  傾華剛到她身邊,拽著繩頭拉扯。外面又響起了吵鬧聲,比剛剛更加厲害。青鳶剛解開了一邊手腿,推開馬車窗子往外看。 

  「又怎麼了?」 

  「回娘娘的話,好像有人受傷了。」 

  侍衛站在馬車上往人聲嘈雜的方向張望一眼,大聲回話。出這樣的亂子,前行的隊伍有點亂了,馬嘶鳴,駝鈴響,小娃娃在啼哭,擾得人心神不寧。 

  「王妃,出什麼事了?」芸桃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沒事。」青鳶大聲說,撐起半邊身子看,芸桃站在兩步之遠的地方,正往馬車裡張望。一名侍婢捧著一隻火盆子從她身後快步過來,向她福身行禮,「王妃,貞怡夫人讓奴婢問問王妃,晚上要不要加個炭爐子。」 

  「不用。」青鳶直截了當地拒絕。 

  「晚上挺冷的,王妃加一個吧。」芸桃扭著腰往前走了兩步,貝齒輕咬紅唇,沖著趕車的侍衛遞了個媚眼,晃了晃肩膀,高song的胸 

  部隨著她的動作顫微微地抖,「劉侍衛,趕車要小心哦,別顛到了王妃。」 

  侍衛趕緊轉開了頭。 

  芸桃又掩唇笑,往馬兒前面走,手往馬兒的脖子上輕輕拍了兩下,扭著水蛇腰往回走。 

  婢女把火盆子放進來了,小聲說:「王妃加一個好,今兒晚上格外冷。」 

  許貞怡是示好? 

  青鳶心裡有些不詳的預感,催著傾華趕緊解繩子。但焱殤不知道怎麼系的,傾華越扯越緊,讓她的手和胳膊越捆越結實。 

  「錯了……傾華,你的手是腳嗎?趕緊拿刀去。」青鳶傻眼了,傾華的笨手笨腳真到了一定的程度! 

  傾華漲紅著臉,囁嚅著道歉,又往馬車外面爬。青鳶百般無奈,現在這姿勢比之前更傻了! 

  這麼長時間以同一個姿勢蜷縮著,肌肉酸痛,四腳麻木,難受得死。 

  砰……砰…… 

  傾華才爬出去一半,外面接連響起幾聲碰撞聲,拉著馬車的兩匹馬兒突然暴躁地跳了起來,一隻往東,一隻往西,疾奔往前。 

  傾華驚呼一聲,被慣性拋回了車裡,直接壓到青鳶的身上。 

  「馬受驚了,快保護王妃!」侍衛們大呼起來,跟著馬車疾追。 

  青鳶被傾華壓得是魂飛魄散,尤其是酸麻的手腳就有如萬蟻鑽心。 

  傾華嚇到了,趕緊從她身上翻滾開,臉色蒼白地問:「我弄傷你了嗎?」 

  青鳶貼著馬車倒著,盡量勾著腦袋,去咬手腕上的繩子,傾華又爬過來,拔下頭上的髮釵,用力地挑。 

  突然,一個女人尖銳而突兀的叫聲響起來,「是沙暴,沙暴……」 

  「糟糕。」青鳶心裡不好的預感越發地濃重,不怕人禍,就怕天災,大自然要給你過不去,你擋也擋不住,只能硬生生扛著。哪怕你武功再高,再威武雄壯,你也得乖乖地等沙塵暴從你頭頂上刮過去,鑽你滿頭滿身的沙子。而且,若有人趁機使壞,就更麻煩了! 

  馬越跑越快,踏傷了好多人,往黃沙之中奔去。 

  青鳶還是沒能解開繩子,急得滿頭大汗。侍衛們雖然奮起直追,但苦於人太多了,馬車沖亂了人群,場面太過混亂,眼睜睜看著馬車拖著青鳶遠離了他們的視線。 

  馬兒一路狂奔,青鳶和傾華在裡面被拋來拋去,活像關在罐子里的兩顆肉丸子,撞了滿頭的包。 

  突然,馬兒猛地往下一截,馬車廂整個往前甩去,車駕斷裂,活像槓桿,把車廂往前彈飛。 

  「阿九。」傾華撲過來,把青鳶緊緊地抱住,大聲說:「沒事,我抱著你。」 

  馬車又是幾個撞擊,傾華把青鳶的腦袋緊緊地護在懷裡,重擊之時,痛得她連聲尖叫。青鳶愣住了,倒真沒想到傾華會來替她擋著。 

  馬車終於反扣在黃沙上,停了下來。 

  青鳶長長地吸氣,小聲說:「趕緊放開我,我們出去。」 

  傾華忍痛點頭,摸到了簪 

  子,用力給青鳶弄手上的繩子。小珍珠也被撞得七葷八縈,倒在一邊,咕咕地叫。 

  馬車外面有低低地咆哮聲,傾華往外看了一眼,頓時臉色煞白。 

  「怎麼了?」青鳶小聲問。 

  「是狼。」傾華怕得渾身發抖,手下的動作更快了。 

  青鳶臉也白了,她聞到了血腥味兒,但她身並無痛處。 

  「你受傷了?」她輕聲問。 

  傾華點頭,哭喪著臉說:「簪子扎我自己的腿了。」 

  「好,沒事,它們不敢鑽進來,你快點。」青鳶連聲催促她。 

  「嗯……沒事,我沒事……」傾華嘴裡應著,但手抖得越來越厲害。 

  一隻毛茸茸的嘴巴從半敞的馬車窗子里探進來,一咧開,露出一排森白的牙。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青鳶突然聞到了空氣中有焦糊的味道!炭盆被砸開了,紅通通的木炭引燃了傾華的袍角。 

  「哎!」她順著青鳶的視線看,嚇得把簪子一丟,抄起枕頭往袍子上連連拍打。 

  探進來的狼嘴巴飛快地縮了回去,但轉瞬間立刻就再次用力地往裡面鑽來,這一回它鑽進了整個狼腦袋!綠幽幽的眼睛緊盯著青鳶,一張嘴,滿口的利牙磨得咯咯響。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乖,好好磨牙……」青鳶往後縮著,手摸到了傾華丟在馬車裡的簪子。 

  「你在說什麼呀?」傾華哭兮兮地轉頭看她。 

  「我在說,有人想我死。」青鳶冷笑,趁著焱殤不在,出手又准又狠。這個人還真不肯放過她了! 

  「誰?是誰?」傾華縮到馬車角落裡,哭著看那隻已經鑽進來大半的狼。 

  青鳶一隻手撈起了身邊的錦被,往狼的腦袋上一丟,抬起腳就往狼腦袋上狠狠踹。 

  「幫忙啊。」見傾華不動,她大喝一聲。 

  傾華如夢初醒,飛快爬過來,左右看看,脫下了綉小靴子往狼身上砸,「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青鳶扭頭看她,撲哧一聲笑了。 

  「怎麼了?」傾華轉過頭來,滿臉淚滿臉汗,神色惶恐不安。 

  「你凶起來也挺凶的。」青鳶笑笑,用往狼身上一倒,任它在被子里繼續拱,奮力往後退,「來,我們把它壓住,後面的狼就進不來了。」 

  傾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壓到了狼身上,她還在抖個不停,臉色難看極了,不時掩唇,分明是想吐了。 

  「別啊,別臭死我了。」青鳶苦笑著看她,讓她繼續給自己弄開繩子。 

  傾華忍著胃裡的翻騰,想了想,從馬車角落裡撿到拔火炭用的鐵鉗,夾起一塊火炭,往她手上的繩子上小心的燒。 

  一點、一點,黑煙冒起,繩子終於灼得只剩下一點相連,傾華把炭放回炭盆里,扯開了繩子。 

  青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又往下狠狠碾了幾下,忿忿地說:「我和你沒完。」 

  「阿九,他們都欺負你!」傾華漲紅了臉,忿忿不平地說:「怎麼能傷你性命呢?上回是把你引到巷子里去,今天是把你趕到狼群里來,他們太壞了。」 

  「嗯,這回一定捉住他!」青鳶點頭。 

  到了這時候,並沒看到沙塵暴的影子,說明剛剛那一聲驚呼是有人搗亂,這麼多人,總有人看到是誰叫喊的吧?明明有侍衛趕車,馬兒怎麼會驚跑?她的目光投向那隻火盆,陷入沉思…… 

  狼群圍著馬車繞,不時用爪子撓木板,用腦袋在馬車上亂拱。 

  傾華嚇得又哭了起來,聲音輕輕細細,抽泣不停。 

  「天啦,傾華,你如果不哭,我會更喜歡你的。」青鳶翻了個白眼,用力往身下的還在亂拱的狼身上拍打幾下,「你看,這傢伙根本進不來,它卡住了!」 

  馬車窗子斷開,一半支在另一半上面,狼強壯的身體就卡在窗子中間。 

  「可是……如果它鑽進來怎麼辦?」傾華雙手掩唇,眉頭緊皺,眯著眼睛看身下亂動的被子。 

  「鑽進來先吃我,我肉 

  嫩!」青鳶又賞她一記白眼。 

  傾華抽泣幾聲,弱弱地說:「那還是先吃我好了。」 

  「哎。」青鳶拍她的腦袋,小聲說:「傾華,你強悍一點,你我姐妹也就沒人敢欺負了。」 

  傾華眼睛睜了睜,又緩緩眯上,「哦,我會努力的。」 

  「他們怎麼還不來救我們。」青鳶又在身邊亂摸,她的糕點和油爆花生米拋得到處都是,隨手摸了一把,一顆一顆地拋起來,用嘴巴去接。 

  夜明珠在角落,堪堪照亮她的動作,傾華怔怔地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怎麼什麼都不怕呀。」 

  「怎麼不怕?但是怕也得這樣躺著,不如吃點東西,免得當餓死鬼。」青鳶瞟她一眼,繼續在地上摸,這回摸到了半隻上午吃剩下的醬豬蹄,因為一直在炭爐上暖著,所以還是溫熱的。 

  「哈哈……饞死 

  你!」她大笑幾聲,有滋有味地啃了起來。 

  這香味兒,弄得身下的狼拱得更厲害了,咆哮嘶吼,就是掙不出去。 

  「傻孩子,別掙了,小心掙出去的時候,皮在車窗上掛著,你興緻勃勃地來找肉吃,luo奔回去就不好了。」青鳶用背在狼背上蹭。 

  傾華撲哧笑了,終於膽子大了一點,學著她的樣子往狼背上打,「打死你,壞東西,敢來咬我們,你吃不到我們兩個,阿九會把你烤了吃掉。」 

  「對了,就這樣。」青鳶又大笑起來。 

  「阿九,你真厲害。」傾華貼著她躺下來,也從地上摸東西吃。 

  「嗯,有我呢,不過,我是豹子王啊,它們怎麼不怕豹子王?我叫一聲試試……嗷嗷……嗷嗷……」 

  「嗷嗷……」傾華好笑,也跟著她叫。 

  一行人追來,只見二十多頭沙漠悍狼圍著馬車,又刨沙子又用爪子撓木板,一個個急得抓耳撓腮就是進不了馬車,而馬車裡還傳出了嗷嗷嗷嗷的叫聲和笑聲,聽上去格外快活。 

  「這、這……」許鎮南見過多少大場面啊,頭一回遇上這樣的!他擰擰眉,小聲問:「是不是嚇傻了?」 

  「先把狼趕開吧。」許承毅大步過去,飛快地驅開狼群。 

  頭狼被他一箭射殺,群狼無主,拖著頭狼的屍骨逃了。 

  讓眾人更意外的一幕就在他們眼前,半截狼身子露在馬車窗子外面,大尾巴焦躁地甩來甩去,不停地咆哮,但就是出不來。 

  裡面的人倒是快活,不時傳出拍打的聲音……撲、撲…… 

  「還真是服了這女子。」許承毅眯了眯眼睛,唇角勾起,自言自語,扯著狼尾巴往外用力拽,狼被他硬拽出去,身上被窗子尖銳的斷木劃出道道血痕。 

  侍衛們一涌而上,把馬車廂抬起來。 

  「承毅郡王,多謝了。」青鳶從馬車裡鑽出來,拍著身上的花生殼,笑著向他道謝。 

  傾華比她后出來,受了點傷,袍子被燒了一角,緊張兮兮地看著許承毅。許承毅盯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說:「傾華姑娘也在啊。」 

  「嗯。」傾華往青鳶身後躲,垂著長睫不理他。 

  「既然沒事,趕緊回去吧。」許鎮南擰眉,轉身就走。 

  「咦,老爺子怎麼親自來了?」青鳶好奇地問。 

  「擔心王妃。」許承毅笑笑,給她拈開了頭髮上沾著的豬蹄上的肉皮屑,放到指尖上聞一下,笑道:「王妃居然還能吃下豬蹄。」 

  「不行嗎?」青鳶反問。 

  「行。」許承毅眼中桃花光更亮了,微彎了腰,去聞她發上的香,「王妃越特立獨行,小王就越……佩服。」 

  「你乾脆說仰慕吧,本妃最喜歡別人仰慕本妃了。」青鳶呵呵地笑,拉著傾華就走,揮揮手,沖著侍衛們下令,「來人,把這馬車和馬都帶回去,本王今晚要好好查查,到底哪裡來的牛鬼蛇神,要和本妃作對。」 

  許承毅盯著她的背影,眸子中涼光閃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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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邊無際的荒漠上,幾道黑影顯得渺小至極。他們戴著面罩,只露出一雙雙烏黑的眼睛,警惕地看著四周。其中一人背上還背著一個昏睡過去的人。 

  「怎麼現在才來?」從沙丘下方傳來了動靜,幾道人影快速跑了上來,小聲責備他們。 

  「人給你們。」黑衣人把背上的人拋出去,冷冷地說。 

  「哈,還抓不住你們!」幾人接住了拋過來的身影,突然就變了臉,一個個拉下了蒙布巾,沖著幾人大笑,「來人,把他們拿下。」 

  四周亮起了火把,數十支火光衝天。領頭的人是尉遲容,那個主辦雪櫻被傷案的禁衛軍頭領,老爺子的得意門生。 

  幾人被圍在中間,互相看了看,緩緩扯取下了面罩。 

  「怎麼會這樣?」尉遲容臉色一變,看著冷嘯,連退了兩大步,再匆匆低頭往地上的人看,那人正睜開眼睛,慢吞吞地坐起來,是冷衫。 

  「怎麼是你們?」 

  「你們又怎麼會來這裡?」冷嘯緊盯著他問。 

  「我接到密報,有人晚上要接走君耀然,你們不能回幽州,就一定往雲羅的方向走,所以我們就在這裡等著,想把你們一網打盡。」尉遲容臉色鐵青,大聲說:「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也接到密報,說劫走君耀然的人會和探子在此相會,所以前來會會。」冷嘯手扶腰上彎刀,冷冷地說。 

  尉遲容臉色大變,連連擺手說:「冷統領,我們可不是探子,此事你可問老爺子,一問便清楚了。」 

  「看來,我們被人耍了。」冷衫拍了拍身上的黃沙,轉身往回走,「真他 

  媽的慪氣,居然 

  還有這種事。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竄來竄去。」 

  「收隊了。」尉遲容也惱火地揮了揮手,帶著人往回走。 

  火把漸行漸遠,沙丘下方慢吞吞地走上來一人,盯著他們的背影冷笑。他身披黑色斗篷,露出一雙妖冶的紅眸,大風吹得黑袍亂舞。 

  「鳳芹先生。」突然,焱殤的身影從一堆小小沙丘後站起來,神色冷竣地看著他,「想見你一面,還真是難哪。」 

  鳳芹一震,飛快地轉身看向焱殤,「你?」 

  「鳳芹先生,又幫著內奸逃過去了,我很好奇,風芹先生到底在幫誰,替誰賣命,是雲羅皇嗎?」焱殤緩步走向他,胸有成竹地盯著他問。 

  「大元王果然名不虛傳。」鳳芹笑了,緩緩揭下了斗篷帽子,清矍的臉頰上抹著一絲傲然的笑,「不過,我只為自己,不為任何人賣命,誰出得起銀子,我就替誰跑腿。」 

  「既然愛財,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你開個數目,把內奸交給我。」焱殤唇角輕揚,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大元國別的不多,寶石多,鳳芹公子可以用寶石給自己做一件華美的衣裳,也配得上你這雙抹了紅胭脂的眼睛。」 

  「呵,大元王挺會諷刺人。」 

  鳳芹笑笑,毫不介意焱殤笑他,還索性把斗篷整個脫了,往地上一丟。他裡面穿著一件大紅色的長袍,風一吹,像憑空潑來的一簾血,妖冶至極。 

  「血咒。」焱殤眉一擰,飛快地退了幾步。 

  「大元王真是見多識廣,這也知道。」鳳芹笑了起來,肩膀一抖一抖地,緩緩展開了雙臂。 

  焱殤武功高強,世間難有其敵,鳳芹已渾身繃緊,分明是準備誓死一拼。 

  「漢儀中箭了,可能會死。」焱殤突然說。 

  「與我何干?」鳳芹還是笑。 

  「你不是她哥哥嗎?」 

  焱殤盯著他的紅眸,想從他臉上找到蛛絲馬跡。 

  「笑話,哥哥?大元王不僅會擺譜,還會想像。」 

  鳳芹笑聲更大了,雙臂突然一振,血色的袖子彈出了無數血珠,往焱殤的身上撲來。 

  焱殤飛身躲過,那些紅色的珠子落在黃沙里,爆裂出淡淡紅霧,異香馥郁。焱殤屏住呼吸,一雙彎刀出手,直劈鳳芹的面門。 

  鳳芹紅衣翩飛,像團冰涼的火焰,在月光下燃燒。焱殤的彎刀已經連續四次從他的臉頰邊削過,刀鋒在他臉上劃出了兩道血痕。 

  他的腳步有些亂了,一咬牙,又是一袖血珠擊向焱殤。 

  焱殤彎刀劈去,血珠居然被他盡悉劈成兩半,和彎刀一起往鳳芹的臉上飛去。他專打鳳芹的臉,鳳芹突然明白過來,雙袖往臉前一攏,飛身後撤,大喝一聲,「焱殤,你不想要顧阿九的命了嗎?」 

  「怎麼,你還能傷得到她?」焱殤嘲諷道。 

  「你往後面看看,那裡出不事了……」鳳芹一指他身後的方向,大聲說。 

  焱殤不想信,但心裡頭突然一顫,揪得有些難受,於是飛快扭頭看了一眼,就這一眼,鳳芹撒腿就跑。焱殤回過頭來,鳳芹已經飛奔下了高高的沙丘。 

  他沒追,因為他看到那邊真的出事了! 

  「王。」冷嘯他們折返回來,焦急地說:「王妃的馬車驚了。」 

  「怎麼回事,不是留著人看著嗎?」焱殤臉色驟變,拔腿就走。 

  衛長風和洛川來這裡,大家都以為他要用這兩個人引內奸出來,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那個內奸又怎麼猜不到、去故意陷害衛長風呢? 

  所以韶華玉笳是他讓人拿的,君耀然的傷太重了,比那小妾更需要這東西。給君耀然的布條也是他讓人給的,目的是放君耀然和漢儀一條生路,他就算是大元人的王,也不能不顧忌大元百姓的意願,放走仇人的親孫子,君耀然若不走,遲早死在這裡。漢儀因此負傷,非他本意。 

  所以說,內奸並不會上當,因為有焱殤同行,他絕不敢輕舉妄動,怕露出半分破綻。那聯絡之人不知此處情況,探知此處的異動,便會為內奸著急,想讓他繼續隱藏下去,會主動出手,幫著內奸躲過這一次。 

  鳳芹並非真心幫天燼,又來大元攪和,除了雲羅,還有誰會費盡心機做這些事呢? 

  隊伍已經恢復了秩序,先前喊沙塵暴的女子被摁在眾人面前,但讓青鳶始料未及的是,這女人是個瘋子,已瘋了有七八年了,她相公是在為大元人找水的過程中死去的,所以她瘋了之後,就由大元城官府供養。 

  【ps:今日一萬五千字大更,稍後第二更,寶貝姑娘們明天白天看吧,二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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