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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這玩藝兒 ,從來不講道理【241】

  見花泠萱不動,他伸長雙臂,突然就抱住了花泠萱的纖腰,腦袋靠了上去,深深地吸氣。 

  「皇后,朕安排你走吧,遠走高飛,不要被朕連累了。」 

  「皇上……」花泠萱心中一動,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的肩,手掌撫到他的後腦勺上,哽咽道:「您醉了。闕」 

  君博奕把臉埋在花泠萱的小腹上,喃喃道:「我真怕看不到我們的孩子出生,我真希望能親手照顧他長大。這是我最期盼的一個孩子……你這麼溫柔大方,聰明漂亮,這孩子一定不輸給你……我也想要一個安穩的天下,安穩的家,我想讓我們的孩子生活在一個風平浪靜的地方。你走吧,泠萱,去珠璃國,去重蘭國……不要再回來了。」 

  君博奕渾身酒味兒,聲音沙啞,偏偏說得動情,連眼睛都紅了。 

  都說酒後吐真言,花泠萱被他的話感動,忍不住把他抱得緊緊的,抽泣著說:「皇上,不如……割 

  地求和吧,你我放手,放掉這片河山,我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去度日。」 

  「可以嗎?」君博奕的手慢慢往上,撫到了花泠萱的臉上,慘笑道:「傻女子,我姓君,是大元人的死敵,我走到哪裡,他們都不會放過我。」 

  「會的……我看那顧青鳶並非不講道理之人,我先前就……」花泠萱及時掩住唇,把寫信之事吞了肚中。 

  君博奕眼中銳光一閃,雙手緊握著她的手臂,緩緩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子低下來,額頭和她的額頭輕抵,小聲說:「皇后,你真想和我離開嗎?孤」 

  花泠萱毫不猶豫地點頭,她喜歡君博奕,從她小時候就開始喜歡了,一直以來就希望成為他的皇后。很可惜,願望雖然達成了,但君博奕似乎並不真的喜歡她,常常留她獨守空閨,十天半月不踏進她的寢宮。若他僅僅是因為父親權勢過大而疏遠她,那她真的希望她們能遠離權勢,去山清水秀的安靜小村裡度過於餘生。 

  「泠萱哪……」他雙手捧著她的臉看了看,長嘆道:「那我們就講和,我派使節去談和,你說,派誰去為妙?」 

  花泠萱想了想,小聲說:「華桐?華桐和衛長風有交情,起碼衛長風能護他周全。」 

  「不妥。」君博奕搖頭,低聲說:「衛長風已是大元的大皇子,若讓華桐去和他攀交情,只恐會拖累衛長風。畢竟他才回去不久,不受人重視。我很欣賞衛長風,不想他為我的事為難。」 

  「皇上還想著他的交情呢,他早就背叛您了。」花泠萱也搖頭,嘆道:「臣妾也想不出有何人可以勝任此事了……若是派臣妾的父親,只怕皇上不信任。不如,王爺?」 

  「耀然在那裡吃過苦頭,讓他去,不是讓他又憶起傷心事?再想想吧。」君博奕又搖頭。 

  花泠萱踱了幾步,抬眸看他,堅定地說:「就讓臣妾去吧。」 

  「什麼?這怎麼行?」君博奕連連擺手,連聲道:「你是女子,後宮不得干政。」 

  「正因為臣妾是女子,他們也不能把臣妾怎麼樣。成不成,就看臣妾能不能說服顧青鳶。」花泠萱看著君博奕,嚴肅地說:「皇上,臣妾既為皇后,也要為我們天燼百姓做些事。若能早日平息戰火,那也是功德一件。」 

  「這……這傳出去,世人會恥笑朕,說朕無能,天燼無人。江山大事,居然讓皇后衝鋒陷陣……」君博奕苦笑,跌坐回椅上,搖頭說:「朕絕不允許你去,就算天燼國沒了,就算大元鐵騎踏進皇宮,踩碎每一片瓦礫,朕也要讓你和孩子安全離開。」 

  「皇上……」花泠萱跪坐下去,抱著他的膝蓋,仰著淚眼,哽咽著說:「別這麼灰心,臣妾去試試。」 

  「絕不行。」君博奕大手一揮,突然就往前栽去,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皇上……」花泠萱大驚失色,尖聲叫著,用盡全力把他從地上半抱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快來人啊,傳御醫,皇上暈倒了。」 

  大門匆匆打開,權和帶著太監們跑進來,見此情形,也不敢怠慢,立刻讓人去傳御醫前來伺候。 

  一番忙碌之後,滿殿藥味,讓人心神不寧。 

  輔政大臣和華桐他們都匆匆趕來了,在殿外侯著,等著君博奕蘇醒。 

  花泠萱坐在榻前暗自垂淚。 

  輕輕的腳步聲從窗邊傳來,是御醫開完了方子,交由小太監回醫館拿葯。 

  「皇上到底怎麼樣了?」花泠萱走過去,擔憂地問。 

  「皇上最近憂心操勞,又飲了太多的酒,所以昏倒。」御醫深弓著腰,小心地回話。 

  「朕沒事。」君博奕搖搖晃晃地坐起來了,掀開帳幔要下榻。 

  「皇上還是躺著吧。」花泠萱趕緊回到他的身邊,溫柔地扶住他。 

  「怎麼躺得住,朕大醉這一場,也得振作起來了。」君博奕苦笑,拍了拍她的手臂,小聲說道。 

  「皇上,就讓臣妾為使節,去一趟大元吧。」花泠萱見他滿臉愁意,於是跪到他 

  的面前,央求道:「臣妾與顧青鳶同為女子,說不定能打動她,讓她動了惻隱之心,從而解了我們天燼之難。」 

  「若他們讓朕退位……」 

  「皇上不是說,願意與臣妾去清靜的地方嗎?」花泠萱小聲問。 

  「但朕擔心他們不肯放過你我。」君博奕眉頭緊鎖,猶豫地說道。 

  「臣妾自有辦法。」花泠萱冷靜地說。 

  君博奕扶著她的手站起來,凝視了她片刻,嚴肅地說:「那朕親自送你出城,令華桐護送前去談和。只要他們放過君氏皇族,以及你和華桐他們,便是要朕的腦袋,朕也同意。」 

  「皇上……」花泠萱動容地說:「臣妾會辦妥的。」 

  「筆墨伺候。」君博奕牽著她的手,大步走向桌邊。 

  權和端上了君博奕御用的文房四寶,花泠萱親自磨墨鋪紙。君博奕略一沉吟,落筆疾書,不一會兒就寫了洋洋洒洒的一大篇。花泠萱幫著吹乾墨跡,轉頭一看,他又在寫第二封。 

  「這一封是給衛長風的,我拜託他,若還念及舊情,就多照顧你一些,不要讓他們傷害到你。」君博奕低低地說。 

  「皇上放心,臣妾會照顧好自己。」花泠萱抱住他的肩,小聲說:「皇上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你也是,你是有身孕的人,不要走得太急。」君博奕握緊她的手指,喉結微顫,眼眶又紅了,「是我無能,居然讓你去替我談和。」 

  「這事,臣妾去最合適呀,皇上不必擔心我。」花泠萱溫柔地說。 

  「泠萱……」君博奕長長地吸氣,猛地站了起來,捧著她的臉就吻上了她染著淚味的嘴唇。 

  花泠萱猛地瞪大了眼睛,又緩緩合上。 

  愛情是迷 

  魂 

  葯,讓人暈暈乎乎,分不清天堂地獄。花泠萱小心地捧著她的愛情,義無返顧地替這男人踏上了征程。 

  她傻嗎?不,她只是忠於自己的心罷了。 

  權和站在一邊,眼中充滿了憐憫,他能看透一切,卻無能為力。君博奕不愛任何人,他只愛自己,只愛江山。 

  花泠萱這一去,只怕有去無回。 

  他深勾著頭,生怕被花泠萱看到了自己的表情,毀了君博奕的一番表演。他也忠於自己的心,他曾發誓效忠君博奕,此生再無第二個主子,哪怕為他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人的高貴,不在出生,而在靈魂。花泠萱和權和明知君博奕的敗勢已定,卻依然堅定不移地遵從了最初的約定。 

  一縷清風送入窗中,拂起宣紙飛舞,如赴火的秋蝶,翅膀撲扇出悲壯的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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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泗水河邊。 

  青鳶還跟在衛長風的身後,沿著河堤慢慢往前。有一段河水比較平緩,河畔有垂柳依依,青草葳蕤,大片的野 

  花迎風搖擺。 

  有婦人正在河堤邊洗衣,見有一群男子過來,趕緊收好衣裳避開。 

  衛長風彎腰折了一朵野 

  花,遞給了青鳶。 

  「拿去。」 

  「謝謝。」青鳶把野 

  花湊到鼻下,笑著說: 

  「你小時候,我最愛給你編花環戴著。」衛長風笑笑,撩起長袍,往草地上一坐。 

  「說得像我爹一樣,什麼叫我小時候,你那時候也是……少年。」青鳶看他的白髮,又覺得有些心疼。 

  衛長風微微一笑,小聲說:「沒事,坐下來歇會兒。你說說,今天為什麼跟著我。」 

  青鳶嘻嘻幾聲,隔他三步的距離坐下,把野 

  花往髮髻邊簪住,小聲說:「就你這火眼金晴,我找你是有事兒。」 

  沒事你會找我嗎……衛長風沒把話說出來,凝視了她片刻,收回了視線。 

  「說吧。」 

  「婆婆為了飛飛的事,一直很傷心,都躺了好幾天了。她不待見我,我勸也沒用。但她喜歡你啊,你抽空多去看看她吧。」青鳶認真地說。 

  衛長風眉頭輕擰,淡淡地說:「沒什麼好看的。」 

  雖說有血脈之情,但衛長風總覺得那不是自己的母親。畢竟沒有在一起生活過一天,哪來的感情。再者,看到她對青鳶那般刁難,他更是不喜,不想去看到她對青鳶的冷眉冷眼。 

  「長風,母子之緣,今生有,來世無。你能母子重逢,說明是上天憐惜,不像我……」 

  青鳶鼻子一酸,她只能在夢裡看到頭髮花白、手挽滿是青菜的菜籃呆立於街邊的媽媽,那種痛苦與無奈,才是最折磨人的。 

  衛長風眼波一閃,眉頭輕輕擰起——難道她知道上官薇和她之間的關係? 

  「我媽白養我一場,一天都沒能回報她。四哥,我們編個花環戴著吧。」青鳶從腳邊又采了幾朵野花,又去一邊的柳樹上折了柳條回來,盤腿坐著編花環。 

  「我來。」衛長風從她手裡接過了柳枝,不慌不忙 

  地編著。 

  青鳶托著腮,在一邊看他。 

  陽光正好,落在他的白髮上,晶瑩地跳躍著,映入青鳶的眼中。俊顏白髮,不能說不可惜。但好在衛長風的身子是緩過來了,在朗溪的勸阻下,他已有些日子不給人卜卦了。 

  「怎麼不說話了?」衛長風抬眸看她,溫和地問。 

  「就那事,說多了你也不愛聽。你們男人都這樣,不喜歡女人羅嗦。就算是好事,也懶得聽女人多說幾句。你編吧,我躺會兒。這麼好的太陽,不睡覺真叫虧!以後請叫我顧米蟲。」她嘟囔著,往後一躺,手枕在腦中,呼呼地睡起了大覺。 

  衛長風愕然地看著她,半晌才輕輕一笑,這丫頭,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放鬆下來,就把淑女之儀全丟開了。 

  也好,這樣的丫頭才是他的小阿九。 

  「顧米蟲。」他用一根青草去丟她。 

  青鳶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句什麼,呼吸越加舒緩。 

  「披風。」冷衫遞上了青鳶的披風,讓衛長風給她蓋上。 

  「有孕的人嗜睡,以後讓她少出來。」 

  衛長風給她蓋上的時候,忍不住看了看她的肚子。這孩子一定很強壯,以至於青鳶的肚子比同月份的孕婦都要大一些。焱殤到底上輩子幹了什麼好事,今生能把阿九娶回去。 

  他忍不住有些嫉妒,心煩意亂地走到一邊坐下,繼續編花環。壞情緒,讓他接連折斷了兩根柳條,他索性抓著柳條,走到了青鳶面前,痴痴地盯著她看。 

  「四哥,我又沒睡著,你若不想編,也就別糟蹋柳枝了。」青鳶無奈地睜開眼睛,指著他說:「我還是自己編吧,我準備用這個贏雪櫻的。」 

  「你又欺負許雪櫻。」衛長風的臉刷地紅了,趕緊別開了臉,小聲說。 

  「什麼叫欺負,她嘲笑我是米蟲,所以我就說,我不用焱家一針一線,賺一兩銀子回去。」青鳶水媚的眼珠子轉轉,骨碌一下爬起來,看著在不遠處踏青的女子們說:「四哥,我贏定了。」 

  「你真是閑,我不陪你了。」衛長風乾咳幾聲,丟開了柳枝走開。 

  青鳶秀眉一揚,飛快地拉住了他的袖子,笑道:「不行,我還得請你出出力,你就坐在這裡別動。」 

  「幹什麼?」衛長風不解地問。 

  「你別管。」青鳶找冷衫討了長劍,利落地砍下幾根柳條,再指揮眾侍衛采來野花,一股兒地全塞進衛長風的懷裡。 

  「快編。」她風風火火地催他。 

  衛長風滿頭霧水,見她一臉興奮,也不想掃她的興,於是乖乖地編了個大花環出來。 

  「這才是正常發揮嘛。」青鳶捧著花環,笑著走向那群踏青的女子們。 

  「王后又幹什麼?」朗溪走近來,疑惑地問。 

  冷衫嘴角抽抽,小聲說:「反正不是什麼好主意,王后一天能想一百個鬼點子。」 

  「閑!」衛長風又擰眉,語氣卻是寵得厲害。 

  冷衫也擰眉,盯了衛長風一眼。雖然這是大皇子,但也不能用對青鳶擴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眼神啊。 

  但青鳶命令過他們,不得對衛長風出言不遜,不然統統發配去看城門,看得像冷青一樣,躺在榻上不能動彈。 

  青鳶去了沒多久,那邊傳來陣陣驚呼聲,只見一群女子都伸長了脖子往衛長風這邊張望,用帕子掩著粉面,笑得花枝亂顫。跟著青鳶過去的幾個侍衛,神色都很古怪,也朝衛長風這邊張望起來。 

  眾男子有不詳的預感,但擔心青鳶出岔子,只能硬著頭皮在原地等著。 

  不一會兒,青鳶手捧著錦帕回來了,上面全是銅板,她滿面紅光,興奮地說:「看,我贏了。我一定能不用焱家的一針一線,給泗水城的孤兒們建個收留所。四哥,地方我都選好了,就在東巷裡。惜夫人身子不好,不能長途跋涉,胡木恩要養傷,他們兩個都同意替我打理孤兒所。」 

  誰說能閑住的?分明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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