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物,看誰整誰【270】
「快抱下來。」傾心太后看著看著就著急了,孩子太小,要是掉下來怎麼辦?
「沒事,讓她玩吧。她幾個月的時候,高陵熠就常把她放在懸在半空的魚網上面晃,她喜歡。」青鳶隨口說。
這不是一家和睦的情景嗎?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群婦人都不出聲了,安靜地看著焱殤。
青鳶迅速明白說錯了話,她坦然地笑笑,朝小十招手。
「下來,我們吃好吃的去。歧」
小十胖乎乎的小身子搖了搖,撒手就往鞦韆下面跳。
「小心哪。」傾心太后急了,顫微微地往前撲驁。
焱殤動作更快,箭步上前,接住了從鞦韆上掉下來的小十。
「好玩。」小十興奮地笑著,摟著他的脖子大叫,「還要玩。」
「不可以了,要吃飯了,你再玩就沒飯吃嘍。」青鳶走過去,用帕子給小十擦汗。
「那吃了飯能玩嗎?」小十期待地問。
「不可以,明天才能玩。」青鳶搖頭,認真地說:「你答應過娘,要聽話,不能說話不算數。」
小十擰擰小眉毛,嘟著嘴說:「好吧。」
「她想玩就讓她玩。」焱殤把她頂在肩頭,笑道:「難不成我的小公主想玩鞦韆也不行?」
「不行,要有規矩,不聽話就要打屁
屁。」青鳶堅定地搖頭。
「我要找爹爹去玩。」小十不高興地說。
「你爹就在這裡。」青鳶擰她的小臉,微笑著說。
「爹爹在船上……」小十扭頭看宮牆的方向,小臉上全是傷心的神情,「要找爹爹……」
傾心太后終於聽出了些名堂,奇怪地問:「這是怎麼回事?她叫誰爹呢?」
「沒事。」焱殤笑道:「走,爹帶小十吃小魚乾去。」
「應該改口,叫父皇。」有名朝臣命婦笑著接話。
「一樣,隨她吧。」焱殤寵溺地把小十舉高了,仰著看著她笑。
「好玩,好玩。」小十蹬著小胖腿,又笑起來了。
「對了,雪櫻呢?」傾心太后往人群里找了一會兒,奇怪地問:「還有長風呢?他們兩個沒一起回來?」
「雪櫻回來了,長風走了。」焱殤平靜地說。
「這孩子又跑哪裡去啊?哎喲,我這一家人怎麼就總不得團圓。」傾心太后急了,連聲讓人去把衛長風找回來。
「太后,四哥喜歡自由,你讓他一個人去安靜安靜吧。他想我們了,就會回來看看的。」青鳶勸道。
「那得到什麼時候,再說了,他要想,也不是想我們哪……」傾心太后心急如焚,催著焱殤趕緊把侍衛們都打發出去找人。
「找回來也好,雪櫻挺傷心的。」焱殤低聲說。
「不過,雪櫻也做了一年多王后……」傾心太后吞吞吐吐地說,
「母后!」焱殤擰眉,打斷了她的話。
「我的意思是,給天下一個交待,不然雪櫻以後不好做人。」傾心太后嘆息道。
青鳶其實也想過這一點,雪櫻這回更難嫁人了!若衛長風不開竅,總不能讓她孤苦伶仃,孑然一身一輩子吧?
「那把衛長風抓回來,往他茶里加一把葯,生米煮成熟飯如何?」她扯扯焱殤的袖子,小聲獻計。
焱殤嘴角輕抽,抽回手,「你是想雪櫻跟你拚命,還是想衛長風跟你拚命?」
青鳶乾笑,挽住了他的手臂,小聲說:「都不想。」
她才不想再橫生枝節,如今天下已定,一家安好,多好啊!感情的事強迫不來,雪櫻和衛長風若有緣份,哪怕天長日久,也終會走到一走。若沒有緣份,這些人操碎了心,也不會佳偶成雙。
伴駕的朝臣命婦們慢吞吞跟在一家人後面,有人終於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
「孤男寡
女關在島上,若真沒苟且之事,誰信呢?」
「是啊,小公主方才不是說,一直同住一室嗎?奇怪了,說是高陵熠曾經訓練殺手的地方,怎麼會只有一間房?」
「少嚼了,小心被人聽到。」
「聽到又如何,不就是這麼回事嗎?高陵熠既然把她抓去,難道就是擺著看?我看這小公主……一點都不像王,誰知道……」
「快別說了,真會被剪掉舌頭的。」有人害怕了,縮了縮脖子,飛快地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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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青鳶把睡熟的小十放到床上,掖好單獨為她縫製的小被子,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一歲半了,第一回睡這麼柔軟,這麼好的床!
她撫著小東西的臉,悲喜交加。
雖說生活好不好,不全以物質來衡量,但是哪會有人不想給孩子
最好的一切呢?想想小十被高陵熠掐著喉嚨的那一幕,她都會渾身發涼。
「怎麼不睡?」焱殤舉著燭台過來,輕手輕腳地放到了一邊的小几上。
「你也睡這裡?」青鳶扭頭看他,見他長發披散,只著中衣,於是好奇地問。
「那我睡哪兒?」焱殤好笑地問。
青鳶笑著指一邊的貴妃榻,「去那裡獨自委屈去,別擠著她了。」
「我睡這一頭不行嗎?我怎麼就擠著她了。」焱殤有些鬱悶,直接躺到了另一頭。
青鳶無奈,只好挨著小十躺下。
他的手摸到了她的小腿上,緩緩磨挲,掌心裡的繭磨
擦得她很舒服。她輕輕動了動腿,小聲說:「你知道嗎?高陵熠騙我說,給小十吃了毒藥。」
「啊?」焱殤猛地坐了起來。
「我知道他是騙我的。」青鳶腦子裡閃過高陵熠那天在雨里用雙臂抱著腦袋讓她打,紅著雙眸,又怒又複雜的眼神,小聲說:「高陵熠那人真古怪,心狠手辣,永遠讓人摸不透心思。」
焱殤有些吃味,盯著她說:「你和他相處這麼久……」
「挺害怕他的,我還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一個人,他讓我從骨子裡害怕他。」青鳶盯著頭頂金色的龍鳳帳,幽幽地說:「焱殤,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的功夫可能比以前更加厲害了。」
「沒事,別怕。」焱殤又躺下去,把她的雙腳抱進懷裡。
青鳶歪了歪腦袋,輕聲說:「焱灼還在泗水城嗎?」
「嗯,他鎮守那邊四郡。」焱殤點頭。
「泠澗陪著他呢?」青鳶又問。
「哦……」焱殤抱著她的腳,慢慢地往他這邊拖。
「你幹什麼……」青鳶小聲驚呼,趕緊抖了抖腳。
「過來。」焱殤繼續拖,把她拖進了被子里。
被子里黑乎乎的,青鳶掙了幾下,焱殤的手已經夠到了她的腰上,突然就坐起來,發力把她抱到了身上。
「幹什麼……」青鳶吃吃地笑,跨
坐在他的腿上,握著拳頭打他,「別鬧。」
「想鬧。」他拉開她的中衣,把臉埋到了她的胸口上。
青鳶胸口一涼,隨即被他滾燙的唇舌給咬住,顫了一下,抱住了他的頭。
「你好香。」焱殤親夠了,抬起灼灼的雙眸,沙啞地說。
「小十在呢。」青鳶不好意思地說。
「我們去那邊。」焱殤向貴妃榻那裡呶嘴。
「討厭……」青鳶蒙住他的眼睛,小聲說:「小十醒了怎麼辦?」
「醒了就再哄她睡。」焱殤抱著她的腰,把她高高頂起來,跳下榻,大步往貴妃榻走去。
青鳶落在柔軟絲滑的被面上,月光從窗子處漏下,柔柔地籠罩在她光潔的小臉上。
「看我再把你喂胖。」焱殤低喃著,高大的身子壓
下來。
幾乎不需要多餘的語言,也不需要多餘的動作,全都化成了最簡單直接的一切。只是親吻和擁抱,就喚醒了青鳶體內塵封的激
情,暖流如潮,衝擊著他強悍的感官。
他不停起伏,不停進攻,不停親吻,從她的眉心,到她的肚臍,再到她的腳背,彷彿在膜拜一件珍寶。
青鳶渾身都成了明媚的粉色,一個個吻
痕烙下,如同媚
肌之上盛開的薔薇花。
腳指勾起,再鬆開。
喚他的名字,隨著他的動作沉迷。
如此契合,好像從未分開過一樣……
「娘。」
小十突然叫了一聲,嚇得二人趕緊停下,小心地往那邊張望了一眼,帳子輕合,裡面的光影安靜,不見小十爬起來。
「明兒還是讓娘帶她睡吧。」焱殤忍得滿頭是汗,小聲說。
「偏不,就整你。」青鳶好笑地說。
「看誰整誰。」焱殤咬牙切齒,一記重擊。
青鳶的玩笑話全在這力量里被擊碎,再沒力氣笑他。她緊合雙眼,雙手掩在唇上,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身體誠實地跟著他的進攻,一點一點地融化到極致……
在眩暈之時,腦子裡一陣陣空白,耳邊響起他溫柔的聲音,「阿九,我的阿九……」
她喃喃地應了一聲,「嗯,我的焱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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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他上朝去了。
青鳶帶小十齣宮看佳煙冷柔生了個兒子,還沒出月子。
「南月將軍不回泗水城了嗎?」青鳶看著面前的將軍府問,這裡以前是華桐的大宅。那些故人,現在不知道去了哪裡?
「不回了,南月將軍被封為鎮國大將軍,統率京畿防務。」冷青從馬上跳下來,笑著說。
「哎,其實挺想冷陽的。」青鳶笑著說。
冷
衫抱著小十下馬車,大笑著說:「哈哈,這話可別被柔柔聽見。柔柔很厲害,幾個月前,有人給冷陽送了個舞姬,那舞姬美貌無雙,又嬌滴滴的,纏得冷陽很緊。那天,柔柔看到舞姬又粘冷陽,她挺著大肚子過去,拎著舞姬的肩膀,直接丟出了王府。」
「嘖嘖,冷陽還想泡
妞呢。」青鳶感嘆道。
「他哪有那膽子,就是和柔柔賭氣。舞姬丟出去了,他又屁顛顛給冷柔揉腿去了。」冷青哈哈地笑,一副不屑模樣,「他就是個懼內的東西。不過,聽說王后和公主回來了,我想沒幾日他就會出現了。你不見了,他急得不行。柔柔為這事也吃了好久的醋,說就算你回來了,也要把你丟回去。」
青鳶掩唇笑了一會兒,冷柔一定是這性格!接過小十,微笑著問:「你們兩個呢,沒中意的?」
冷衫拍著胸膛說:「我如此陽剛瀟洒,自有美人無數,每晚紅袖添香。」
「吹牛,你和你的蠟燭一起陽光瀟洒吧。」冷青的神情寂了寂,嘿嘿笑了幾聲,拔腿過向站在門口的小奴才傳話去了。
「難道還記著飛飛?」青鳶壓低聲音問冷衫。
「這小子長情得很,一根筋,不知道醉過多少回了,現在還偶爾去打探打探穆飛飛的消息。我想,他可能是想問個清楚明白吧。」冷衫同情地說。
青鳶喟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品德好的人才能成為朋友。重情長情,就是一種美好的品德啊。朝三暮四,轉頭即忘,那還叫感情嗎?不管穆飛飛是好是壞,冷青就是喜歡她,這也沒有錯。
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錯的是,那個人其實不是他喜歡的樣子。
「佳煙。」推開門,她歡快地叫了一聲。
榻上立刻鑽出一個小腦袋,一頭長發糾纏著,紅通通的小圓臉,紅通通的圓眼睛。
「姐姐啊,我昨天要去接你,他們都不肯……」佳煙拖著哭腔,大喊了一聲姐姐。
青鳶的眼眶立刻就紅了。
「你為我去送死,我都不能去接你。他們好混帳……」佳煙的眼淚湧出來,伸長雙手拉她。
青鳶趕緊把手遞過去,笑著坐到榻沿上,「哭什麼,坐月子呢,別哭壞身子了。我看看小傢伙。」
「喏,又是個胖子。」佳煙哭著把孩子抱給她看,淚水漣漣地看小十,「這是小公主吧?好漂亮啊。」
她抹著眼淚,匆匆地大叫:「快,把禮物拿來。」
婢女們慌忙過去,大大小小的盒子捧上了十多個。
「我一聽相公說找著你們了,小公主也生下來了,就準備了這些。想想,你們是王上和王后,也不稀罕好東西。但我總得送啊,這些衣服是我親手做的,你看看大小。這吉祥玉佩是我讓相公去買的,上面的纓絡也是我自己打上去的,給小公主帶著。還有這個……」
佳煙跪坐在榻上,把盒子全打開,一件件的擺開給青鳶看。說著說著,又哭了,抱著青鳶說:「姐姐,你幸好回來了,不然讓我怎麼辦……」
「傻瓜,我又不是為你一個人。」青鳶眼眶也紅了。
「怎麼不是呢?浮燈主持為了我,也中了好幾劍,他去找你,還一直沒回來呢。」佳煙抽泣著說:「就我沒用,生孩子也不會,給大家添麻煩。」
「說哪裡去了。」青鳶抱住她,給她擦眼淚。
「姨姨哭得好醜哦。」小十站在一邊看了會兒,大笑了起來。
佳煙的抽泣聲低了,隨即又大哭起來,「看吧看吧,我就知道生了兩個一定更丑了。只有將軍哄我,說生了更漂亮。我說了不生吧,非說要生要生吧……我丑了,他就這麼高興嗎?」
滿屋子的婢女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冷青和冷衫站在外面,也跟著大笑。
「好好的,怎麼又哭了,你哭聲能小點嗎,我在外面都聽到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南月滿頭大汗地跳過門檻,尷尬地問。
「小公主都說我好醜,就你哄我多吃多吃多吃,多生多生多生……你這是養豬嗎?」佳煙抹著眼睛,哇地哭得更大聲了。
外面的笑聲更大了。
青鳶往外看,焱殤他們都來了。
「咦,不上朝嗎?」青鳶奇怪地問。
「昨兒太后不是下過旨,滿朝文武今日都歇一天嗎,王只是與我們議議幾件緊要的事而已。」落愷在外面笑道。
「喲,落愷將軍回來了。」青鳶驚喜地跑向門口。
可不是嗎?不僅落愷,冷陽也到了!
紫薇樹下,一眾男子正笑吟吟著看著她,這個大難之時,獨自站出來,衝進了敵軍大營的王后,早已收服了這些熱血男兒的心。
「哈,冷陽。」青鳶奔出去,一拳打在他的肩上,笑著說:「還以為要過幾天才能看到你呢,你是插著翅膀飛來的?」
「也差不多了。」冷陽笑笑,眼眶有些泛紅。
「大
男人,可不許紅眼睛。」青鳶環顧眾男子,伸出雙手說:「來見我家小公主,可有帶禮物?」
「呃……」冷陽汗顏。
「滋,什麼人哪,光著手來。不行,從身上給我
脫。」青鳶轉動烏溜溜的眼珠,往眾人身上瞟。
「快放快放。」冷青端來佳煙的金玉洗手盆,沖著眾人吆喝。
大家互相看看,開始從手上,腰上,脖子上解東西。戒指,玉佩,瑪瑙,金鎖……咚咚咚地往盆子里丟。
「小十,快來謝謝過各位叔叔。」青鳶笑眯眯地招呼小十。
小十抱著冷青的腿,伸長脖子看金盆,大叫:「看看,看看,我看看……」
「喏,都是小公主的。」冷青把盆子放到地上。
小十翻了幾下,拿出一隻小金貓,歡呼道:「小貓貓。」
「真會挑呀。」冷陽蹲下來,笑著撫她的小腦袋,「這小貓的眼睛可是上好的紅寶石。」
「嘖嘖,捨不得了,怕你家柔柔又罰你跪花生殼了?」青鳶打趣道。
眾人又是一陣鬨笑。
冷陽臉紅了紅,嘿嘿地笑了幾聲,「她武功越發高了,你們不知道,百步穿楊都是小事,她能一支箭穿過另一支箭,一起射中百步外的紅棗。」
「看來,娶妻不能娶武功高強的啊!」眾人起鬨道。
「呵,我看你們是討不到老婆。」陰惻惻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
匆匆扭頭,只見冷柔大腹便便地扶著兩個侍女的手進來了!
「啊……」冷陽傻眼了,「你什麼來的?」
「呵,你是見著心上人了,急得我一直在你身後趕都不知道?」冷柔不客氣地說。
「胡說什麼呢。」冷陽拉下臉,捂住了她的嘴。
冷柔打開他的手,扭頭看向青鳶,微笑著點頭,「可惜,人家眼裡可瞧不上你,你就只能和我這武功高強的人混。」
「得了,你們一個棒槌,一個鑼,誰也別笑誰。酸給誰看呢?我們可不想看。」冷暮在一邊大笑,勾著冷潭的肩就走。
「走吧,我們去後面比比箭法,南月在後面弄了個很有意思的靶場。」
「是嗎,走吧。」
眾男子互相吆喝,往後院走。
青鳶走過去,拉著冷柔的手笑道:「得,他們比箭法去了,我們扯八卦去。」
「走啊。」冷柔豪爽地說,拖著她往佳煙的房間走,推開
房門,大嚷道:「顧佳煙,你成天哭哭哭,南月都被你的眼淚給泡腫了,你們夫妻是想當大元第一對胖夫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