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天下,十全十美【三十一】
女帝天下,十全十美【三十一】
「娘不要嗎。」小十笑眯眯地把花遞到阿九的面前。
「白白的,戴在頭上有什麼好看。」阿九又看南彥。
南彥趕緊放下長勾,跑去一邊折了朵艷麗的芍藥回來,殷勤地說:「太后,芍藥正襯太后。」
伺侯好岳母大人,才有希望早日抱到小嬌人啊戒。
小梨子在一邊捂嘴笑,阿九有些過意不去了,這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自己挑的女婿,總不能因為女兒喜歡上了,就覺得他面目可憎了吧。
「行了,你還有傷,坐你的轎子去吧。」她接過花,往髮髻上綰緊,拎起裝滿白玉蘭的籃子,緩步往前走。
「我傷已經大好了。」南彥跟過來,畢恭畢敬地回話。
「南彥啊,以後好好照顧小十,不許欺負她。」阿九看他一眼,幽幽地說。
「絕對不會的,這一輩子會寵她如寶。」南彥長舒一口氣,和小十對視一眼。
阿九把花籃遞給小梨子,一手拉住一個孩子,把他們的手疊在一起,感概地說:「當時小十的爹怕我受罪,堅持只要了小十一個孩子。所以小十這些年來,身邊一直是你陪他。我擔心你們會成為兄妹之情,那樣的感情,做不了夫妻。有朝一日,你們會遇上真心想要的那個人,一場婚姻演變成傷心事。你們想好,是不是要在一起。」
「要。」二人同時點頭,又相視一笑。
「嗯,那就在一起,」阿九握了握二人的手,緩緩放開,「我給你們籌備大婚。」
「謝謝娘。」小十撲過把,把她緊緊地抱住,「娘和爹要是不走就好了。」
「雙雪樽比你嬌氣,一旦它的光芒黯淡,我們就得離開,去另一處能滋養它的地方。」阿九無奈地撫過小十的臉,輕聲說:「原諒爹和娘吧,如今我們已經摸透了雙雪樽的脾性,不像當年那樣手忙腳亂,所以會時常回來看你們的。」
「嗯。」小十乖巧地點頭。
「走吧,我教你做玉蘭花湯。喝了皮膚好。」阿九拉著小十的手,快步往廚房走,「南彥去見你岳父大人吧,他有事交待你。」
好吧,又要去伺候岳丈大人了,那個一板著臉,南彥就渾身緊繃……
他擦把冷汗,暗自感嘆,要娶這天下第一尊貴的女子,還真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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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得不見一絲光亮的宮殿中,焱殤正在與衛長風下棋。
花梨花的貴妃榻,中間擱著棋盤,二人盤腿坐於兩邊。高腳架上放著小瓷盅,裡面冰鎮著茉莉花茶,因為放了蜂蜜,滿室甜香。
南彥進去,恭敬地作揖行禮,「岳父大人,攝政王。」
「坐吧。」焱殤手拈一棋,轉頭看他。
南彥規矩地坐下,敬待他的訓話。
「南彥的棋藝不錯,我已經下不過他了。」衛長風笑著看他,低聲說:「過來陪你岳父下一局。」
南彥哪敢,若贏了焱殤,他面子上過不去,給他臉色看怎麼辦?
「哦,這麼厲害了。」焱殤又看了一眼南彥,面無表情地說:「過來下一局。」
雖說這小子不錯,但想著女兒心裡從此把這小子放在第一,把老爹放在第二,頓時心肝腸肚都絞得難受起來。
「不敢。」南彥看了看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在他對面坐下來。
衛長風往後一歪,端起了茶碗輕抿,「阿九就是會做這些新鮮東西,她小時候就會用極簡單的花草煮出花茶。」
焱殤最煩他動不動提阿九小時候,瞟他一眼,不客氣地說:「一大把年紀了,還小時候。花茶民間早已有之,你這鄉巴佬。」
「焱殤,你別以為在外面轉了一圈兒就長見識了,那湖畔小屋可是我建的,你給我交租了嗎?」衛長風把茶碗往桌上一頓,給他頂了回去。
南彥乾咳,一棋下到了焱殤未注意的地方,把他給困住了。
「一大把年紀了,下不過年輕人了吧。」衛長風幸災樂禍地笑。
焱殤手腕一甩,一枚棋子沖衛長風的額頭打去。
衛長風側臉躲過,那棋子深深嵌入木架中。
「哈,本事見長啊。」衛長風冷笑,又躺了下去,「反正砸壞的是你的東西,自便。」
南彥又乾咳,指了指棋盤,焱殤明顯已經輸了。臉色微微難看,伸手端茶,寬大的袖子直接掃過了棋盤,一局棋直接被掃了個面目全非。
「哎呀,焱殤,你如今還會這一招了。」衛長風啞然失笑。
「沒事,沒事,我擺好就行。」南彥趕緊把棋子擺回去,與弄亂之前只子不差。
「這老實孩子。」衛長風一口茶噴出來,笑得肚子快疼了。
南彥
這才反應這來,臉一紅,趕緊雙手往棋盤上亂抹兩把,尷尬地看著焱殤,不知道說什麼好。小時候焱殤常抱他,但他那時畢竟是王,氣勢威嚴霸道,所有人都得給他下跪,所以無形之中就有距離。如今又想著把人家女兒抱回來,更矮了半截兒。
等了半天,焱殤也沒發脾氣,端著茶,和衛長風說話。
他長抒了一口氣,小聲說:「岳父大人,小婿請命,去捉拿詭劫宮宮主。」
「你傷好了嗎?」焱殤轉頭看他,沉聲問。
「無礙了,泠澗大人妙手回春。」南彥趕緊說。
「你今年……十八?」焱殤突然問。
「是。」南彥低聲回道。
「結婚生子是早了點,本想讓你們再晚兩年,看你們也等不急了……」焱殤擰眉,有些不情願地說:「就這個月底,把婚事辦了吧。」
「太好了。」南彥站起來,本來疼痛不已的骨頭們突然間一點都不疼了,撲通一聲跪下去經,給他連磕三個頭,「謝岳父大人成全。」
「不是成全你,是成全將軍府。」衛長風坐正,正顏道:「將軍府下面的門人,我已清理了一遍。你父親會去邊境駐守,以免再有人借你將軍府說事。你們夫妻的婚姻,不是小事。小十要看穩江山,你就得毫無羈絆地輔佐他。我已與你父親談過,願意遷去永成郡。」
南彥很明白,這兄弟二人是怕他們百年之後,無人給小十撐腰,將軍府會對小十不利。只是……從此與家人分隔天涯,確實難受。他靜默了會兒,點頭道:「小婿會用一生時光,證明對小十的感情,哪怕付出一切。」
「好,你明白就好。這也是對你家人的保護,你父親征戰一生,遠離權力去享享福也好。」焱殤這才點頭,起身走到他面前,扶起了他。
權欲這東西十分可怕,沒有人能想像到在這魔鬼的驅使下,人會做出什麼樣可怕的舉動。現在他們年輕,愛得正好。以後年紀漸長,誰也不能保證不生出二心。作為父親,他必須盡一切努力,斬斷這種可能性,盡一切努力,保護女兒不受傷害。
「是不是,我成婚之後,家人就得離開?」南彥小聲問。
「對。」焱殤點頭,沉聲說:「你這些天,多陪家人吧,以後一兩年才見得上一面。」
「是。」南彥抱拳,猶豫了一下,又問:「還有一事,既然雙雪樽能解毒,為何不給小十解了相思?」
焱殤和衛長風對看一眼,眉頭緊鎖。這秘密,只有他們夫妻和衛長風,三個人知道。當年大漠那場生死之戰,時空大門被撕開,雙雪樽魔性被喚醒。他們這些年來不僅是為了延續生命而四處奪波,更重要的是,要尋找純潔純性的東西,壓制雙雪樽的魔性。所以,他們找的寶貝里才會有新開的花,晨時清涼的露水……
「你先下去吧,小十的相思,我會想辦法的。」焱殤擺擺手,讓他下去。
「這孩子品行不錯。」衛長風盤腿坐好,重新擺棋。
「嗯。」焱殤坐回原處,低聲說:「但願他真能體會我的苦心。」
「不理解還能與你打一架不成?」衛長風笑著說。
「只怕來打的,不止他一個人。」焱殤嘴角輕抽,悶悶不樂地說:「小十丫頭會幫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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