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天下,十全十美(一更)【三十三】
女帝天下,十全十美(一更)【三十三】
「陛下一定喜歡這份禮物。」雋喆笑著拍了拍手,慢步走向小十。
於靡手握住刀柄,橫跨一步,低聲說:「小汗王何不趕緊揭開謎底,讓我們開開眼界。」
「請陛下親自揭開,更有意思。」雋喆笑容更濃,側身讓出通往大籠子的路。
「是嗎,是什麼好東西?」小十呼吸有點緊,生平第一次遇上厲害的對手,不是她的幾支袖箭能夠對付的。父王母后還沒有趕到,也不知道能不能捉住雋喆墮。
「陛下請。」雋喆下巴抬了抬,眼中戲謔的光泛動。
「我來吧,看看小汗王到底送什麼東西!」於靡拔腿就往鐵籠邊走去。
雋喆也不阻止,雙手背在身後,興緻盎然地看著於靡的背影。
黑色絨布掀開,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裡面是用碧玉盆栽種的碧玉樹,樹上停駐著數只血玉雀。
這是公然告訴小十,他就是那個奪寶惡賊?小十往前走了幾步,深深看他一眼,面無表情地問:「果然好禮物,還有嗎?」
雋喆輕笑,朝第二隻籠子呶了呶嘴。
「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於靡一把拽下黑絨布,人群里頓時發出陣陣驚呼聲。
裡面是一隻木架,架子鋪著一幅畫,畫上小十正在浴池裡趴著,長發隨水浮動,如海藻般散開。眉目嬌俏慵懶,面頰泛著嫵媚的紅,長睫輕合,嬌態十足。從窗子看出去,是浮在屋檐上的月,以及坐在屋頂上的男子,他就看著小十……
小十頓時呼吸一緊,又羞又怒,猛地轉身看向了雋喆。
眾人皆變了臉色,大聲指責雋喆。
「混帳……」
「你好大的膽……」
「小汗王,你們珠璃人還沒本事在我們大元猖狂!」
雋喆笑聲漸大,身子往前微俯,一字一頓地說:「有沒有本事,我們走著瞧。還有,我不僅看了,還親吻過你。若以這兩件不能為聘禮,全天下人都會知道你與我醉池共樂。」
小十氣得想一耳光甩過去,忍了片刻,冷冷地說:「小汗王這算是求愛?」
「哈,正是。」雋喆點點頭,一揮手,又說:「來人,打開第三隻籠子,讓陛下高興高興。」
小十呼吸一緊,匆匆轉頭看向第三隻籠子,她實在猜不出這可惡的人到底還有什麼詭計。
黑布扯開,裡面的東西呈現在眾人眼中。
數十隻火雷堆積著,火線正慢慢往上燃去……
「不好。」眾人驚呼,飛奔著往四處逃開。
小十在眾人的保護下,往大殿里沖。雋喆的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張狂,刺耳極了。
「還有第四個籠子,你們不看了嗎?」他一把扯下了第四隻籠子上的黑布,大笑道:「陛下出來看一眼如何?」
小十從窗子看出去,頓時熱血湧上頭頂。這無恥之人居然在籠子里關了三個小娃娃!
「雋喆,你太可惡了。」小十圓眸怒瞪,不顧眾人阻攔,大步跑了出來,「快放開這些孩子。」
「當然會放,你跟我走就成。」他笑吟吟地站籠子邊,對引線越燃越短的火藥視而不見。
「小子,你也太狂了吧。」阿九清泠泠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雋喆緩緩轉身,看著阿九,嘴角緩緩彎起,「太后,您來晚了。」
「怎麼,活得不耐煩了,所以弄了幾包炸藥,想給自己腦袋搬搬家?」阿九慢步走近他,笑吟吟地問:「你的愛好還挺特別的嘛。」
「太后很有趣。」雋喆輕輕點頭,眉目漸涼,視線直直地投到她身後,身子也明顯緊繃起來。
焱殤和衛長風來了。
「怎麼著,是自己跪下來換腦袋,還是我幫你換?」阿九扭頭看了一眼,笑著問道:「你這麼愛財,居然肯拿出血玉雀當陪葬,也真難為你了。你們珠璃國的王子,都像你這樣奇特嗎?」
「大概只有我吧。」雋喆眯了眯眼睛,沉聲道:「至於換腦袋之事,就不麻煩太后動手了。」
「雋喆,你在幹什麼?」薩雷米匆匆趕到,怒聲斥責,「你是不是抽風了?居然干出這樣的事!」
「哈,王叔,你也太膽小了,這些大元的人,哪有資格與我們珠璃相提並論呢?他們想找我的麻煩,我不過是還擊而已,我已送信給父王,大元對我無禮,就是對珠璃國無禮……到時候免不了兵戎相見。」雋喆慢吞吞地說完,轉頭看向焱殤,笑了笑,「大元王若能把公主嫁於我,這件事也就算了。我會替你們好好看管江山,讓大元永世昌盛。」
「你這人,腦構造還真是奇特……你以為你走得掉嗎?還有,你們珠璃的王子眾多,死你一個又算什麼?你的兄弟們只會拍手叫好,少了一個競爭對手。」阿九掩唇笑,毫不留情地說:「世間最不值錢的命,不是百姓的
,是你們這樣的人的命。你們的兄弟姐妹,恨不能你屍骨無存,化成粉末,誰會為你起兵?快別說笑了,免得惹人笑話。」
雋喆也不生氣,安靜地等她說完,聳了聳肩,扭頭看鐵籠子,炸藥引線只剩下三寸……
「哎。」阿九搖頭,退了兩步,輕聲說:「自己帶來的炸藥,自己忍痛享受吧。」
話音剛落,從雋喆站的四周落下了幾塊厚厚的鐵板,把他困在了裡面,把其餘的籠子擋在了鐵板外面。
這地方本來就裝得有機關,是當時天燼君鴻鎮還在的時候所建的,用來防備前來朝拜的使節中會有人對他不利。
「好好享受。」阿九捂著耳朵,脆聲說道。
焱殤和衛長風慢步過來,低聲說:「和他說這麼多幹什麼?」
「可是……」薩雷米很為難,大步往鐵籠子跑了幾步,被裡面傳出的巨大聲音震得停下了腳步。
「哎,這要怎麼交待?」他連連搖頭,錘胸頓足,「這小子是不是燒壞腦子,怎麼突然如此張狂,做出這樣的糊塗事?」
「可是,你真確定他就是雋喆?」小十跑到阿九身後,抱著她的手臂,疑惑地說:「為什麼我感覺他來的時候和現在,有點不同?」
「什麼意思?」薩雷米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雙眼紅紅的,根本無心思考小十的話。
鐵板里很快就安靜了。
焱殤眉頭微擰,和衛長風對視一眼,雙雙飛身掠起,落進了鐵板裡面,緊接著就發出了陣陣咳嗽聲。
「怎麼回事?」阿九拍了拍鐵板,愕然說道:「不是火藥!快,撤起鐵板。」
「不要。」衛長風先出來,一手掩鼻,眉頭緊皺,「裡面是毒藥。」
「毒藥?」阿九立刻把小十往後推,手往衛長風的胳膊上一摁,另一手拋出一根頭髮絲一樣細的鋼鏈,纏上了鐵板上方的大樹,鬆開衛長風的手,鋼鏈迅速往上升起,把她甩進了鐵板之中。
地上橫卧著雋喆,焱殤正蹲在地上,掐他的人中。
「死了。」他放下捂鼻的帕子,緩緩站起。
「害人害已。」阿九擰眉,仔細看了看鐵籠里炸碎的陶罐,不悅地說:「太毒辣了,怕火藥不行,還要加上毒藥。」
「先出去。」焱殤將帕子丟到雋喆的身上,一手攬住她的腰,離開鐵籠。
小十等人正在外面焦急地等待,見二人安然無恙地出來,這才放鬆。
「爹,娘,你們沒事吧?」她皺皺眉,用袖子給焱殤擦臉上的黑灰。
「先退散,再撤去鐵板。」阿九安排完,讓人把那幾個孩子帶過來。小傢伙們早嚇呆了,連哭都不敢,縮在一起,驚恐未定地看著阿九。
阿九牽著一們小姑娘的手,小聲說:「看他們的衣裳,應當就是城中大給他們洗洗乾淨,吃點東西,讓他們的爹娘來接回去。」
「那個壞人,臉卡通會變色。」小姑娘突然扭頭,指著鐵板的方向說道。
「嗯?」阿九蹲下來,疑惑地問:「怎麼變的?」
「一下變青了,一下變白了。」小姑娘又說。
「可能是戴了面具。」於靡低聲說道。
「阿九,雋喆一定是受人利用,其中定有蹊蹺,若不弄清,我如何向他父母交待?」薩雷米大步進來,痛心疾首地說道:「我看,或者是想爭奪太子位的人下毒手!」
「你先別著急,等查明之後你再回去。今日之事,先封鎖消息。」阿九安撫道。
「如何封鎖,這麼多人,這麼大動靜!」薩雷米頭看了看,又連連跺腳,「哎,真是……真是愁死我了!早知會發生這樣的事,我就不帶他來這裡了。他雖狂傲,但絕對能分清輕重,怎麼可能用這樣的手段要挾小十成婚?」
「哈,就是他,死得好!」焱子權幸災樂禍的聲音響了起來。
眾人轉身看,他坐在幾名侍衛抬的藤椅上,正伸長脖子朝前張望,揮著手大笑,「暗算我,自己先死了,都不用我動手。看這死的賴皮狗一般,真是解氣。」
「你什麼意思?」薩雷米正傷心中,聽他如此諷刺,不免怒火中燒,指著他就罵,「聽你這樣說,一定是你在背後暗算。」
「我巴不得是我動手,來人,去買鞭炮,我得慶祝慶祝。」
焱子權恨得牙癢,被雋喆暗算,受了那樣的罪,恨不能親手捅他
十刀才解恨。今日突然聽聞雋喆在這裡鬧事,連一身巨痛都顧不上了,趕來看熱鬧。若雋喆贏了,他會立刻帶人起事,打著為王復仇的旗幟,奪取大元帝位。如果雋喆輸了,他就會痛打落水狗,絕不讓他了過。
「你……」薩雷米怒不可遏,揮手就要打。
「行了,子權你回去養傷。」焱殤眉頭微皺,打發他先走。
焱子權固執地讓人把他抬到雋喆面前,吐了口唾沫才走。
薩雷米又恨又怒,也不顧情面,強行讓人抬走了雋喆的屍骨
。
焱殤與他多年舊交,當年又多得他的相助,所以此刻也不好阻攔。
「反正人都死了,算了。」阿九拍拍他的手臂,輕聲說道:「收拾一下這裡,我們得給小十解決相思的事了。」
眾人扭頭看,只見小十獨自站在鐵籠的前方,若有所思地抬頭看著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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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帝宮裡四處懸起了彩燈。
小十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會讓人把走馬燈全都掛上,坐在院中的搖椅上看燈影,一隻只活靈活現的影子從眼前跑過,一圈又一圈。她用腳輕蹬,椅子吱呀吱呀的晃。
「這孩子怎麼了?」阿九擔憂地問。
「想必還在為那畫兒的事不高興。」焱殤眉頭緊鎖,居然有人如此輕
薄女兒,讓他痛恨極了。若不是那人已死,他一定會親手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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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加更,剩下一更晚上再更吧,嘿嘿,我還在成都,我要去打豆子了,豆子她就是我們中的一個姑娘,煮熟了撒上辣椒末兒……還有成都的,都來讓我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