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來日
而就這份糾纏,她認了。
不是被逼無奈,而是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為他。
心甘情願為他,留在這裡,一生一世瓜。
……
她靜靜的立在他的身邊。
夜凌璟側目而望,竟恍惚的想到當年在破敗的魂殿院中,她立在他身邊的情形。
那時,她是虛,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飄蕩不見。
到頭來,他以為不過是夢一場。
而現在,她是實,實實在在的,就在他的身邊。
袖下的手不由緊握。
雙手糾纏。
十指相扣。
她的手溫是熱的。
她的氣息是馨香如田。
她的眉眼,她的鬢角都鮮活生動。
佛家說,這便是許下了生生世世之諾。
佛家又說,這便是她再也逃不開的禁錮。
抑是這般,看著頭頂上絢麗的煙花,心頭徒然的生出滿足之意。
夜凌璟嘴角勾起。
俊美的面容在那煙火之下,璀璨如芒。
似有感應,容纖月轉頭,腦中晨鼓齊鳴,一個聲音緩緩而起。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
「在看什麼?」
他側目,看著她微微一笑。
但說勾魂奪魄也不能夠。
容纖月撇了撇嘴,正欲敷衍,他臉上的笑意更是濃烈。
攬著她肩膀的手臂用力,下一刻,手臂抬起,「看——」
容纖月順著他的手臂所指。
但見那煙花絢麗的天空之中,星辰河漢渺渺。
當中正有五顆明亮的星辰連成一線。
容纖月瞬時瞪大了眼睛。
這正是所謂,「五星連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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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宮宴,終於結束了。
百官們各自回府。
後宮的美人兒們也都回去了自己的院落。
帝后的駕輦緩緩而行,往鳳儀宮而去。
「五星連珠」的奇觀,沒有幾個人說,可顯然,大部分人都看到了。
因為在宮宴結束的時候,看似不經意瞄向皇後身上的目光偷偷的多了半數。當中那些猜疑不屑的目光不少變成了複雜,疑惑,甚至還有些隱隱的羨佩。
「璟——」
駕輦微晃。
駕輦之上,容纖月的聲音低低的溢出來。
「嗯?」
一聲回應,纏綿悱惻。
驀然而生。
在清靜的宮中長路之上,道不出的親近曖昧。
車攆之內,容纖月靠在夜凌璟的肩膀上,
「真的是大佛寺預兆出來的?」
「不,是欽天監!」
「啊?」
夜凌璟輕輕一笑,「欽天監預測出今日天有異向,朕就碰了碰運氣!」
容纖月有些哭笑不得,「這是賭?」
幸虧了出現的是「五星連珠」的吉兆,要是出現流星雨,那她豈不是天大的罪過了?
「嗯,朕賭對了,不是嗎?」
夜凌璟不以為意,
「……」
容纖月抬頭看向夜凌璟,「這種事情,皇上以後還是不要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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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凌璟嘴角一勾。「放心,這種事,朕也只是偶爾!」
那換句話說,那就是他先前也沒少做。
容纖月無奈搖頭。
頭頂上他的聲音再度傳來,「不過,仔細想想,好像都是因為你——纖纖你欠朕良多啊!」
最後,語重心長,可偏偏人家又在她的腰間掐了一把。
戲謔,調笑意味十足。
容纖月抬眸,視線相交,
對上他眼中的深凝如晦。
容纖月心頭大動。
當年,她說的那些話是激勵了他不錯,可她只是說說而已,他卻是身體力行,終於在那樣的境地里一展風華,問鼎帝位。可一開始,何嘗不是賭?
或許若不是她,他也會意識到,可當時又發生了那麼許多的事情,到頭來這帝位位歸何人,也未可知。
所以,他終歸是賭贏了。
而在他的眼中,正是因為她。
後來,大佛寺主持說了她魂魄不凝,可他偏又照著大佛寺的安排做了那許多事,又如何不是賭?
何況,一賭就這麼多年。
……若是換做是她,未必有這樣的勇氣。
容纖月眼中波光粼動,唇角的笑意漸漸的浮動如眉,入骨。
「那怎麼辦?皇上這可是賠本了呢!」
柔軟的聲音沁入骨髓。
夜凌璟的眼中波涌更盛。
攬著她的臂膀一用力,她的半個身子就靠到了他的身上。
容纖月低呼了聲,
腆起的肚子緊緊相依,他身上的龍涎香蔓延而來。
「不妨,朕就罰纖纖給朕生十個八個的孩兒,那朕也就不虧了——」
他說著,口中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耳後,唇角輕咬,正啃噬在她的耳垂。
悸動,從心底一直蔓延到腳尖,又從腳尖迴轉到頭頂。
神魂都幾乎飛離。
容纖月笑,伸手攬住他的脖頸。
吻過去。
……
從凰牒殿到鳳儀宮,一路上燈火通明。
當皇帝的駕輦到了鳳儀宮門外,更是猶如白晝。
此時已經是亥時三刻,臨近子時。
鳳儀宮中上下的宮婢宮隨盡數到了門外,
跪倒恭迎。
駕輦停靠。
「恭迎皇上,皇後娘娘——」
齊聲恭賀,震耳欲聾。
帝后相攜從車攆內下來,看到為首的宮婢,容纖月微微一愣。
不是春桃。
「怎麼了?」身邊的人問。
「春桃……」
夜凌璟在容纖月的面頰上捏了捏,「除夕之夜,你還想要她在宮裡陪著你?」
容纖月一愣,旋即喜色溢於言表,「皇上是說……」
夜凌璟哼,「朕連你都饒過了……」
春桃也就是無事了!
「是,皇上聖明!」
容纖月笑,拉著夜凌璟的脖頸就又湊過去。
本想在夜凌璟的面頰下巴的位置上留下個痕迹就算了,可那人一扭頭,容纖月這一口直接就親到了他的嘴上。
容纖月面前一紅。眼角所落,下面的宮隨宮婢早就低垂下頭,什麼都沒有看到。
「你……」
「皇后這樣熱情,朕險些要承受不住了……」
夜凌璟低低一笑,渾若無覺把她抱了起來。
容纖月低呼了聲,
惱羞的瞪他。
他垂首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