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吃土
過了一會兒之後，王生滿臉鐵青地從懷裡摸出一個錢袋子遞給牛小聖，「我就只有這麼多，其餘東西我等下讓人給你送過去，要是不成，你就去執事那裡告狀吧。」
「行。」
牛小聖見好就收，很爽快地接過微沉的錢袋子。
凡事不能做絕，要是把對方逼狠了，狗急跳牆，反而會壞事。
他打開錢袋子，將裡面的東西倒出來，當著王生的面就開始數起來。
大部分都是銅錢，只有幾個碎銀子，加起來不超過五兩，不過對於兜里只有二十文的牛小聖來講，已經是一筆巨款了。
看到對方數錢的這一幕，王生只覺得心痛得無法呼吸。
這些銀錢都是他好不容易，才從家中母老虎的手指縫裡，一點一點積攢下來的，每一個銅板都有一段出生入死的故事。
他猛然扭頭返回院子裡面，繼續留在這裡，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
數完之後，牛小聖滿臉歡喜地將錢袋子放進自己衣服內側縫補的口袋裡。
看著心滿意足的牛小聖，旁邊的石磊忍不住提醒道：「王生是廚房的伙頭之一，每天過手的異獸肉超過百斤。」
「異獸肉？」
牛小聖抬頭看著石磊，不懂就問：「什麼是異獸？」
「異獸就是異與尋常野獸的生物，它介於野獸和妖獸之間，血肉中蘊藏的氣血精氣，遠遠高於尋常野獸，長期食用，能夠增強體質，補充氣血。」
儘管石磊語氣很平淡，但是眼中那一抹炙熱和羨慕卻是無法隱藏。
「王生雖然是不敢貪墨武院的異獸肉，但在處理異獸的過程中，難免會留下一些邊邊角角，一天算下來，也有那麼半斤八兩。」
當年，他和王生一起成為武院雜役，兩人實力相差不大，後來王生憑口舌之利，勾搭上了一名教習的妹妹，被安排進了廚房，然後短時間內爬上了伙頭的位置。
前段時間聽說他已經成功練皮，成為了一名武者，而石磊自己依然困在打基礎階段，渾身氣血彷彿到了瓶頸，看不到一絲突破的希望。
對於石磊隱晦的暗示，牛小聖裝作沒有聽出來，對於他來講，異獸肉並不缺，在空間裡面的那些泥鰍，九成就是所謂的異獸。
「叔，你知道哪裡有湖不？」
牛小聖轉移話題。
「湖？你問這個做什麼？」
石磊奇怪地看著牛小聖，「武院這裡就有一個水湖，與城外黑水河相連。」
「那太好了，你能帶我去嗎？」
石磊皺了皺眉，有些嫌麻煩，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最好快點，我不能離開太久。」
「行，我們快走。」
牛小聖催促道。
石磊轉身，默默帶路。
兩人又走了好一陣子之後，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湖泊，天邊霞光倒映在湖面上，一片燦爛。
「前面就是了，你自己過去吧，我先回去了。」
石磊對著前方指了指，也不等牛小聖回應，轉身離開。
牛小聖則加快腳步朝著湖那邊走去。
當靠近湖邊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將兩條大泥鰍放出來，會不會被武院的高手察覺到它們的妖氣？
想到這裡，牛小聖渾身冒出一陣冷汗，當即轉身離開，但凡有一絲的可能性，他都不能冒險。
回到木屋時，發現原本掩蓋的房門被打開了，屋裡堆放著不少東西。
這是一些舊的廚具，乾柴和鹽油醬醋等調味料。
王生的辦事速度還挺快的。
牛小聖抓起一個沾滿油污和銹跡的鐵鍋，眼睛發亮，腦海里已經浮現各種炒菜的名字。
他立刻轉身關上房門，有些迫不及待地將屋裡的那堆東西，一一收進了空間裡面，最後他的身影也消失在木屋裡。
「怎麼回事？」
進入空間之後，牛小聖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原本的水溝和水溝周圍的空地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不規則的大池子。
清澈見底的池子底部，只有兩條小臂粗的泥鰍正在吞食著泥土，裡面除了它們再無任何生物存在。
「住口！」
牛小聖脫口喊道。
正啃得歡快的泥鰍，突然發現有股無形的力量將它們的嘴巴禁錮，怎麼也張不開。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它們一下子就知道是那人族出現了，於是扭動軀體，游上了水面。
看到這兩個傢伙無辜的眼神，牛小聖直接給整無語了，不管怎麼樣，這兩條傢伙絕對不能再留在這裡了！就算身體縮小了也不行！
打定主意之後，牛小聖不再理會那兩條泥鰍，而是轉頭走向菜地。
綠油油的野菜長相極佳，嬌翠欲滴，如藝術品一般。
牛小聖用菜刀割了一些野韭菜，拔了一些野蔥，摘了一點黃鵪菜。
將鐵鍋洗乾淨之後，燒火，放進一點豬油，然後開始炒。
野韭菜又叫壯陽草，味道香，功效更絕，可惜沒有雞蛋，牛小聖有些遺憾，要不然味道肯定更香。
沒過多久，三盤野菜就做好了。
池子里，聞到香味的兩條泥鰍也游曳了過來，直勾勾地看著地面上三盤綠油油的植物，又看了看菜地方向，眼神中充滿渴望。
牛小聖見狀，頓時暗暗警惕，他不得不懷疑這兩個傢伙，是不是開始打自己菜園子的注意了。
三斤野菜下肚，也只讓牛小聖吃了五分飽。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他就開始在空間裡面扎馬步。
今天，那姓方的教習已經說過了，只有將扎馬步這基本功練好了，才會傳授樁功，練不好就一直扎。
在今天的練習中，牛小聖就發現自己的基礎比較差，是所有新生當中，排行倒數的幾個。
其他人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基本都能扎一個小時以上，厲害的能扎兩三個小時，他卻只能堅持半小時左右，這還是他昨天吃過泥鰍肉，身體得到改善的前提下，否則時間只會更短。
苦練！必須苦練，做一個持久的男孩子！
懷著這個信念，牛小聖在沒有藥油幫助的前提下，揮灑著汗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到筋疲力盡，雙腿無法控制之後，才躺下休息，並進入了夢鄉。
看到那小不點人族終於睡過去了，兩條泥鰍立刻迫不及待地靠近過來，再次施展入夢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