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古碑之謎
趙山抱起干孫女，笑著解釋道：「阿彪你不知道，阿松現在身長九尺有餘，膀大腰圓，是個小巨人了呢！」
「他天生神力，武功也練得很好，他和你一樣，經常喜歡獨自一人上山修鍊，現在山上的虎豹豺狼、妖魔鬼怪見到他都躲著走哩！」
趙虎哈哈大笑道：「真是虎父無犬子，阿松的兩個爹都很厲害，他本人自然也非同尋常！」
說著，趙虎指著嘟起小嘴的鄔柳，安撫一句：「我們家女兒阿柳也是個小美人哩！」
鄔柳這才開心起來，眉開眼笑，將頭點得和小雞啄米似的。
說話間，祖孫三人走到了祠堂門口。
夕陽西下，二大爺卻沒有回屋休息，而是躺在一張黑色藤椅上閉著眼睛曬太陽。
藤椅前後微微搖晃，看得出來老人家心情不錯。
這時候，趙山手中一松，懷裡的小女孩鄔柳跳了下來，一溜小跑到二大爺身邊，甜甜地叫了一聲。
「二大爺，乾爹回來啦！」
二大爺睜開眼睛，笑眯眯的摸了摸鄔柳的小腦袋瓜子，回頭朝趙虎點點頭，微笑道。
「阿彪，你回來了呀。」
趙虎笑嘻嘻地答道：「二大爺安康，阿彪回來看您老人家了。」
二大爺站起身來，看了趙虎肩上的殘破石碑，大笑道。
「好傢夥，你小子居然把這東西都搞到手了，哈哈！」
「這東西可不能讓外人看見，都進祠堂來，咱們關上門說話。」
進了祠堂之後，趙山帶著趙虎和鄔柳先是給祖宗的牌位上了三炷香，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然後磕了九個響頭。
鄔松和鄔柳雖然是鄔大郎的子女，但他們是趙虎的養子養女，從宗法上說，也算是趙氏族人。
自古以來，華夏家族之中宗法最大，血緣次之，是以經常有人絕嗣之後，選擇過繼子女延續香火的案例。
雖然繼子大多數是兄弟的兒子，但是讓沒有血緣關係的養子承嗣，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養父趙虎和兩位族長老太爺同意，鄔松和鄔柳也是可以入祠堂祭祖的。
實際上，考慮到鄔大郎有罪名在身，為了不引起麻煩，鄔松和鄔柳的戶籍就落在了趙虎名下。
如果去到真定縣查詢趙虎的戶籍，就會查到——趙虎其實是趙坤的兒子。
而趙虎名下有一子一女，名字叫做趙松、趙柳！
趙坤無妻，所以他這一家子祖孫三代，子子孫孫全部都是過繼來的。
拜完祖宗之後，二大爺讓趙山帶著鄔柳回家吃飯，只留下趙虎一人。
趙虎將老柴刀取下，還原成龍雀刀的模樣，恭恭敬敬地呈獻到二大爺面前，正色道。
「二大爺請看，這便是祖傳神刀的本來模樣。」
二大爺沒有接刀，反而幽幽地嘆息一聲。
「滄海桑田，萬物變遷，刀皇無主，神兵自晦，傳到你這一代，今日終於開光了！」
「此刀名曰天龍雲雀刀，乃是萬刀之皇，如今傳到你的手中，定當神威再現，重鑄無上輝煌！」
「趙虎，祖宗眷顧於你，賜你神器，你切不可辱沒了刀皇龍雀之名！」
「不過你修為尚淺，萬萬不可泄露此刀本來面貌，也不可將刀名展露給任何人知曉，切記！切記！」
趙虎點點頭，肅然答道：「孫兒知道厲害，此事只有我父子二人和名劍山莊的老莊主謝顯知道。」
「那謝顯老成持重，已經主動將幼子質於我手，孫兒更已經告誡過他，他名劍山莊與謝氏家族之生死榮辱在我一念之間，想必他不敢亂說。」
二大爺點點頭，笑道：「如此甚好！」
「昔年為了這把刀，可當真是血流成海……」
見到趙虎滿臉好奇之色，二大爺搖了搖頭，笑道：「此刀往事頗深，你多知無益，反而危險！」
「你只須明白其中厲害，其餘的事情無須再提。」
說完了刀的事情之後，二大爺又指著地上的古老殘碑，肅然道：「這塊石碑，來歷不凡……」
「太古時期，有神人降世，創出一套【天罡三十六斧】，打遍天下無敵手，於中聖神洲東北部，開創出一代人族皇朝偉業，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老人皇臨終之前，將【天罡三十六斧】的修鍊法門刻錄在六塊石碑之上，作為鎮國之寶，非皇子王孫，不可修鍊！」
「老人皇去世之後，後世子孫不肖，六塊鎮國碑文也下落不明……」
「此後無數年間，陸續有殘碑現世，但是大多無用……」
「因為天罡三十六斧的總綱，也就是配套的血氣修鍊之法，只刻在第一塊石碑之上。」
「你的這塊石碑，殘破不堪，只是第一塊石碑的其中一部分，應該是中間三分之一左右，恰好記錄了前三招和第四招的一半……」
「而你的【血怒狂斬】，就是大魏鎮魔司中的高人依據殘碑刻文，參照借鑒其他血氣修鍊法門，整合而成的簡化版三招半式，威力遠遠不如原版。」
「要想真正發揮出你那三板斧的威力，還得想辦法補齊第一塊石碑，獲得正統的配套血氣功法才行！」
「從太古時期到如今，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歲月，大多數石碑碎片都已經被時光湮沒了。」
「如今能留存下來的十不足一，就算只是想要集齊第一塊石碑的大部分，那也難如大海撈針。」
趙虎這才恍然大悟，他突然想到——親兵王藝的祖上也得過一小塊殘碑，不知道還在不在？
他知道，王藝祖上得到的一小塊殘碑，大概率是自己手中這塊大殘碑的後續某一部分，同樣沒有記錄配套的血氣功法。
甚至趙虎已經完全學會了王藝家族祖傳的亂劈風斧法，不過這石碑可是寶貝，能攢一點是一點。
於是他笑著說：「二大爺，孫兒有一親兵名曰王藝，他祖上曾經得到過一小塊殘碑，從中借鑒出一套亂劈風斧法，似乎與我的半式無名斬有些聯繫……」
「孫兒正想，能不能把王家的石碑殘片也拿過來拼湊一二。」
二大爺點點頭，笑道：「你運氣不錯，居然能夠遇到與天罡三十六斧第四招有關的石碑傳人，真是洪福齊天，祖宗眷顧。」
「如今天色已晚，你先回家休息，三日之後你再來找我，我傳你幾門功夫。」
二大爺出品，定非凡品，趙虎當即大喜過望，連連謝恩。
離開祠堂之後，趙虎先去幾個叔伯和兄弟家串了一遍門，送了點禮物，順手逗了逗族兄趙午家的小子趙阿牛，最後才回到自己家裡。
陪伴小鄔柳玩耍了一陣之後，直到深夜趙虎才離開家中。
月色之下，趙山帶著兒子來到妻子的陵墓前，指著一面無字碑，面帶悲色地說了一句。
「之前你還小，我不忍坦露你母親已經離世的真相，甚至就連碑文我都沒敢刻，只留下一塊無字碑。」
今夜見到父親帶自己來母親墓前，趙虎本以為會有驚喜，但是父親的話卻徹底澆滅了他的一切幻想。
趙虎的臉色瞬間黯然下來，之前他曾經胡思亂想過許多有關母親、舅舅和外公的事情。
「東皇太一帝君是我外公？太陽是我舅舅？月亮是我媽媽？」
「呵呵，我真是想太多了。」
「原來，我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可憐兮兮、沒娘的孩子……」
趙山可不知道，兒子趙虎曾經有過那麼多胡思亂想。
如果他真的得知兒子猜測的內容，肯定會下巴都驚掉了。
「你趙阿彪的腦子是怎麼想的？」
「如此天馬行空，不切實際的妄想——」
「居然……居然猜中了你爹我曾經都不敢相信的事實！」
趙山知道兒子是個聰明的孩子，昔日阿彪暗中跟蹤自己，來到妻子的衣冠冢附近，老獵人趙山是知道的。
趙山這個當爹的更知道，因為自己沒有告訴兒子真相，兒子肯定對他娘親離世之事有所猜疑。
如今兒子前途遠大，不能讓他胡思亂想，耽誤了正事。
趙山嘆了一口氣，用苦澀的聲音對兒子說。
「阿彪，如今你已經長大了，也懂事了，給你娘親磕頭上香吧。」
……
祭奠母親之後，父子倆回到了家中，小鄔柳睡得正香。
但趙虎卻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就連龍雀功也沒心情修鍊。
幼年記憶中母親的音容笑貌，如同鮮活的畫面一般，一幕幕浮現在他的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曾經他還抱有幻想，但是現在他知道，母親已經永遠地離他而去，他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母親了。
趙虎並不知道，這一夜，帝都洛陽也有一名少女徹夜難眠。
這天下午，徐子瑜收到一個包裹，是不知道跑去哪裡鬼混的三哥徐琨派人寄來的。
打開包裹之後，發現是一個她最喜歡的紫色小錦盒。
錦盒裡面是一個小小的金色葫蘆，這葫蘆材質非金非玉，就連侯府千金大小姐徐子瑜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
葫蘆的旁邊有一面白色帛書，上面寫著——常山趙阿彪送徐曦徐子瑜之禮……
徐子瑜當場就驚喜地「呀」了一聲，瞬間就眉開眼笑起來。
她研究了好一會兒之後，發現金色小葫蘆其實是可以打開的。
「這個葫蘆這麼小，只有我的兩個手指那麼大，裡面裝的會是什麼呢？」
下一刻——
「呀！是女孩子最喜歡的金液瓊漿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