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扶桑來客
理大，計算機系主任辦公室
高文站在系主任姚青戈辦公室門前，禮貌地敲了敲門。
門內很快便傳來姚青戈那熟悉的聲音：「請進！」
高文打開辦公室門，彬彬有禮地向姚青戈行了個禮：「主任，您找我！」
姚青戈朝高文一招手，一指身前的椅子，熱情地招呼道：「小文，來這裡坐。」
高文依言坐下，姚青戈又立馬端來一杯清茶：「來，喝杯上好的龍井茶。」
高文受寵若驚地站起身來，用雙手恭敬地從姚青戈手中接過茶杯：「謝謝主任。」
姚青戈看著高文恭謹的樣子，越看越是欣賞。有才華，卻不恃才傲物，始終保持著自己謙虛的本色，說是儒將之才也不為過。
「知道我這次找你來所為何事嗎？」
高文搖了搖頭：「不知。」
姚青戈莞爾一笑，打趣高文道：「都已經闖出了『小王安』的名號，我們系許多學生也都視你為科技新貴，王安博士之後新一代華人首富的接班人，你還能不知道我找你有什麼事？」
被姚青戈如此打趣的高文，不由苦笑道：「主任，你就別拿我開涮了。什麼『小王安』，什麼科技新貴，那都是吹捧之詞，當不得真。」
不料這時姚青戈卻收起戲謔，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道：「欸，此言差矣。那些話雖有吹捧之嫌，卻不無一定的道理。你在計算機方面有著驚人的天賦，現在只是缺少時間將這種天賦一一展露出來……」
高文見姚青戈也誇起自己來，一時間既感到受寵若驚，又感到很是無奈。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打斷姚青戈道：「主任，你再說下去我會驕傲的。你還是和我說說，找我來到底是所為何事。」
姚青戈也沒賣關子，清了清嗓子，鄭重地向高文宣佈道：「鑒於你在計算機方面卓越的才華，為華人普及計算機所作出的貢獻，校董事會一致決定聘請你為我校計算機系教授。」
高文一臉愕然：「這.……這不大合適吧！我又沒什麼文憑，貿然聘用我為教授，只怕難以服眾。校董事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就不怕引起社會非議？」
姚青戈走到高文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鬆，別一副要隨時準備投入戰鬥的緊張樣子，沒有人會對他不利。
「你我都是自己人，我在這裡給你交個底。
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有不少擔憂。一是擔心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社會輿情會對你不利；二是擔心你會因此驕傲自滿，有仲永之傷。可現在看到你在創業有所小成后還保持著本色不變，我就徹底放下心來。這錐處囊中，其末立見。該來的總會要來，只要你能保持本色不變，我又何必擔心什麼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至於校董事會為何會有這樣的決定，你一會兒便能知曉。你也不必有任何的顧慮，只要知道將來理大隻會以你為榮，校董事會聘用你為教授，才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沒讓高文等多久，理大校長董啟賢便領著兩個扶桑客人翩躚而至。
在雙方一陣禮貌地招呼過後，董校長當即熱情地把兩個扶桑客人介紹給高文道：
「小文，我給你介紹一下。我身邊的這兩位分別是來自日電機電部的部長小野先生、東京大學的坂村先生。」
在董校長的介紹下，高文和兩個扶桑來客一一熱情的握手道：
「幸會，小野先生。」
「幸會，坂村先生。」
這時讓高文有些措不及防的事發生了，在與來自東京大學的坂村握手時，坂村竟然牢牢地抓著他的手不放，滿是激動地對他道：
「高先生，能在這裡見到您真是三生有幸。」
高文尷尬地應了一句：「嗯，我也是。」
坂村不僅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反而依舊是握著高文的手不放，喋喋不休道：
「我有幸體驗過您的赤龍操作系統，那真是一個了不起的計算機操作系統。
在計算機資源的利用效率上，它只要佔用DOS、Unix那些操作系統所佔用的一半計算機資源，就能發揮出和它們一樣的效果。而在操作便捷性上，它卻要比DOS好上數倍不止。
相比於載入DOS系統的計算機，每一個操作都必須下指令，打上好幾個英文指令單詞才能執行。您創造性的用yes/no來的選擇性指令替代，只要按一下enter鍵就能下指令的操作方式，無疑大大降低了使用門檻，提高個人計算機的市場化普及率。」
面對坂村的盛讚，高文很是謙虛地道：「區區拙作，不值得坂村先生如此誇讚。」
不過高文在謙虛的同時，並沒有被坂村的崇拜與熱情所迷惑。
心下亦在暗暗提高警惕，眼前這個可是號稱集菊與刀的特性於一體的扶桑人，誰知道他這副岸然的外表之下會是一顆怎樣瘋狂的心。
他不得不佩服扶桑人情報工作的高效，他的赤龍操作系統面世不過一個月，目前還只是在以香江為主的華人社會中試水，他們就已經開始注意上了他的赤龍操作系統，對它進行了全面細緻的分析。
如今更是主動找上門，頗有點來者不善的味道呀！
不知自己已經成了高文戒備對象的坂村在聽了高文的話后，卻是搖了搖頭，給高文送上又一頂高帽道：
「高先生實在是太過謙虛了。如此優秀的操作系統，又怎會是什麼拙作。它理應大放光彩，為世人所知，成為所有計算機使用者的福音。」
對於坂村的誇讚，高文笑了笑，也沒放在心上。
實在是在這個信息技術發展一日千里的時代，今天的優秀、先進，到了明日又未嘗不是落伍的代名詞。
再說他也不是個被人帶了高帽，便驕傲得認不清自己的人。
見高文只是禮貌一笑，坂村又接著追問道：
「不知高先生接下來打算如何推廣赤龍操作系統？」
高文一聽坂村這話，不由撇了撇嘴。
心知坂村這是要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了！
他怎麼推廣，結果是好是壞，那都是他自己的事，豈會要坂村一個外人來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只是坂村打著關心的旗號，他也不好直接懟人家，只好笑眯眯地用半真半假的言語對坂村道：
「赤龍操作系統只是我為推廣漢卡，開發出來的贈品，以後當然還是以贈品的形式的存在。」
「啥？！」
坂村一聽錯愕不已。
那神情彷彿是在說，這麼好的操作系統，竟然只被當做贈品，這未免太過暴殄天物了。
不過隨即坂村和小野情不自禁地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均是閃過一道喜意。
既然眼前這個高文如此不重視赤龍操作系統，豈不是意味著他們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