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絕不可能

  「好說，一切都好說！」很快庄衛國就從愣神中回過神來，像是餓死鬼盯上了香噴噴的五花肉一般，盯著高文手中的支票。對於庄衛國來說他是魚與熊掌都想兼得，為了當下全廠近萬職工的福祉，他不僅要儘快落袋為安，還想想方設法將眼前這尊財神請到自家廟裡。

  而作為多年的老朋友，李澤民又豈會不知道庄衛國的老底，這會兒在打什麼鬼主意。說句不客氣地話，庄衛國即便不脫褲子，他都能知道庄衛國要放什麼屁。

  此時的李澤民一看老友這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雖然李澤民也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年輕人是什麼來路，但他只要知道一條就是，那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是來幫他的，他決不能讓他受了自己的牽連而吃了大虧。

  想到這兒他便一個閃身，擋在了庄衛國和高文之間，阻斷了支票遞出去的通道。

  「小夥子，你的美意老頭子我心領了。你只要能提供辦法，老頭子我就感激不盡了，至於支票那就不必。這事畢竟是我們研究所自己的事，我不能讓你跟著受牽連，承受這無妄的損失。」

  「您老就是李澤民李所長吧？我可總算找到您老了。」高文熱情似火地伸出手，握住李澤民的手，對著眼前和藹可親的老者勸慰道，「您老不必擔心，貴所的問題我百分之百有把握給解決掉，這五百萬美元您就權當是暫時存在庄老那兒的保證金。」

  另一邊正要伸手去接那五百萬支票的庄衛國，被李澤民這一阻，只能尷尬地在一旁看著財神爺和李澤民打得火熱。如同是心愛的玩具被人搶走了一般的頑童，年紀一大把的庄衛國心下不由有些不高興。在聽了高文對李澤民說的這番話后，生怕給繼續無視的他，不等李澤民開口，便接著高文的話茬插話道：

  「我說李老頭，人家小夥子自己都說了百分之百的能解決問題，你瞎擔心個啥。」

  李澤民扭頭朝庄衛國瞪了一眼，這才重新回過頭來，和藹地對高文道：

  「小夥子，你叫什麼，哪裡人，怎麼跑到我們研究所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高文當即自我介紹道：「我叫高文，來自香江，是香江九龍集團的董事長，我這次來是為了……」

  還沒等高文把話說完，庄衛國突然發出一聲驚喜的叫聲，將其給打斷。

  只見他一手指著高文，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

  「是你，那個因為提出信息化變革而上了內參的香江富商！」

  高文笑著點了點頭，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下來。

  庄衛國在知道了高文的身份后，不由長舒了一口氣，最後的那一點擔憂也全數盡消。

  「那我就更加放心了，你是香江人，一定有途徑買到那些和那些報廢工件一樣材料，在香江或者是找到能加工出同樣異形件的三軸、四軸機床。」

  高文先是點頭，而後又是搖頭，笑著反問道：

  「庄老，這找是能找到。可國內能解決的問題，為什麼要到香江又或者是國外什麼地方找你說的三軸、四軸機床？只要買來材料自己加工就是，何必那麼費勁。」

  庄衛國聽了，卻是苦笑不已，道：「你大概還不知道國內的現狀，我們雖說對數控機床有過不少的研究，可到目前為止也只解決了機械部分的問題，依舊還受限於沒有成熟的數控系統，沒有能力生產實用化的數控機床。

  再加上西方巴統條約的限制，現如今國內別說是四軸機床，就是三軸機床，都稀缺得跟寶貝似的。你就是買來材料，也沒有機床來可以用來加工異形件。」

  「庄老，這可未必。」高文對庄衛國神秘一笑，「雖然我們沒有成熟的數控系統，但我們有PLC。」

  庄衛國卻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朝高文吹鬍子瞪眼道：「PLC？！後生你可別以為我不知道什麼是PLC，就那玩意能用來替代數控系統？」

  高文微微一笑，自信滿滿地點了點頭，回應道：「當然。」

  「不信。」庄衛國卻是將頭直搖，是壓根就不信。一個用來取代繼電器的小玩意，雖然內置了一枚晶元，實現了所謂的數字化，可它本質上不還是個繼電器。用這樣本質是個繼電器的小玩意來取代數控系統，這未免有些太過天方夜譚了。

  庄衛國話剛落，李澤民忽然開口道：「也許還真有可能，王策在研究PLC技術時，就曾在這方面進行過技術探討。」

  即便有了李澤民這一說，庄衛國還是不肯相信。他狐疑地看了看李澤民，又看了看高文，總覺得這一老一少之間存在著見不得人的默契。

  越想他越覺得自己有這種可能，當即對著李澤民和高文這一老一少冷笑道：

  「你們休想騙過我，論對數控機床的了解，我才是專業的。」

  李澤民哭笑不得地望著庄衛國道：「庄老頭，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我還能騙你不成？」

  庄衛國這時卻是一副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人心的樣子，對李澤民嚴防死守道：「呵呵，這又有誰說得准呢。老實人要麼不騙人，要是騙人肯定是一騙一個準。」

  可此時的高文，心思完全不在李老和庄老身上。他此刻腦海里只有一個疑惑，那就是被李老和庄老多次多次提及的王策到底是誰？是他要找到PLC人才嗎？

  聽李老剛才所說的話，那王策還真有可能就是他正在尋找的PLC人才。

  「你們一直在說的王策是誰？是不是一個年級將近三十，在PLC領域有著很高造詣，曾經參與過國內第一代PLC的研發，並且提及過將網路技術引入到PLC領域，使得PLC更加多功能、更加數字化、更加智能化的年輕專家？」

  庄衛國一聽，卻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譏諷道：

  「專家？那小子也配稱專家，不怕被人笑掉大牙。我看他除了吹牛的本事不小外，其它方面不過爾爾。

  就他主持開發的那款PLC，推介給我們的時候那是誇得天花亂墜。可實際用起來小毛病不斷不說，這次更是給我捅了這麼大的簍子。

  現在我找上門來，這小子更是給我來了個一走了之。」

  說到這兒他看了一眼正要開口為王策辯解的李澤民，對其不客氣道：

  「李老頭，你也別護短。我可已經打聽清楚了，那小子為了躲我，都已經把機票給買好了，是一刻也不耽擱，今天就要飛國外去。

  嚯，真是夠可以的。看來以往是我小瞧了他，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有這魄力！」

  高文聽庄衛國這麼一說，心下也不由有些動搖，難道說那王策真不是他要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