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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四章 復仇之心

  蘇唐在千奇峰逗留了一個星期,隨後宣布自己要閉關。 

  夜晚,蘇唐當著眾人的面,走入密道,這密道是以前懷家人修造的,懷家的大小姐在失去千奇峰后,還曾經利用密道襲擊過蘇唐等人,後來,蘇唐命人把城中的密道填死,並且在山下挖了一條溝,把密道截斷,又讓天武者聯盟的武士看守。 

  不過在千奇峰內部的密道,一直保持完好,蘇唐選擇在這裡閉關,只是為了瞞過大家。 

  到了夜半,蘇唐和習小茹的身影出現在海邊,月色下,一條小船慢悠悠的向這邊駛來。 

  「反正我也沒別的事,你走了后,我會在這裡呆上半年左右吧。」習小茹道。 

  「會不會耽誤你的修行?」蘇唐立即明白了習小茹的意思,他去『閉關』了,習小茹不走,會給人一種等蘇唐出關的假象,這樣做具有很強的欺騙性。 

  「不會的,這裡的靈氣比魔神壇更濃郁,加上有小不點,我的進境只會更快。」習小茹道。 

  「如果我有什麼事,會讓胡憶晴給你帶信的。」蘇唐道。 

  「好。」習小茹點了點頭。 

  「那我走了。」蘇唐道。 

  「去吧,自己小心些。」習小茹輕聲道。 

  蘇唐縱身而起,貼著海面向前飛掠,片刻間,已接近那條小船,隨後落在船頭上,回身向習小茹招了招手。 

  划船的人就是胡憶晴。她調轉船身,向大海的深處駛去,差不多半個小時后,前方出現了一條中型商船,商船看到了胡憶晴的小船。急忙靠了過來。 

  蘇唐釋放出魔裝,周身上下被無數黑色的氣旋包圍,凝出的披風,鋪滿方圓數百米之內的海面,商船上的武士們雖然看不出蘇唐的實力,但能感應到驚人的氣勢,都露出驚懼之色。 

  胡憶晴把蘇唐引入一間船艙。隨後把一卷文案放在蘇唐面前。低聲道:「大人,您要的都在這裡了。」 

  「嗯。」蘇唐坐在椅子上,伸手接過了文案。 

  胡憶晴嘴角露出笑意:「大人,恐怕瞞不過雷老了,是不是應該告訴他?」 

  「怎麼?」蘇唐問道。 

  「雷老可是千奇峰的看家長老呢,以前又是怒海圖的締造者,在這片海面上擁有極高的聲望。」胡憶晴道:「那些傢伙表面上聽我的。但看到我帶著一個不明身份的人上船,十有八九會向雷老告密。」 

  「那就告訴他,免得他懷疑你,正好小茹還在,他心有存疑,可以到小茹那裡找個答案。」蘇唐頓了頓:「胡憶晴,你和何平是怎麼回事?」 

  胡憶晴的笑容當即變得僵硬了,額頭滲出了冷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何平是門徒之首,以後要支撐門戶的。」蘇唐輕聲道:「如果你只是為了找個助力。大可不必,這次我能讓你幫我,想來也可以證明我對你的信任了。如果你們真的是兩情相悅,那我祝福你們。」 

  「大人,我確實……確實有些喜歡他。」胡憶晴吃力的回道。 

  「哦。」蘇唐點了點頭,仔細翻看起文案來,過了良久。他又突然問道:「在他們十個人里,你認為誰最有前景?」 

  「應該是……」胡憶晴沉吟了一下:「宗秀兒吧。」 

  「宗秀兒?」蘇唐訝然:「你喜歡何平,為什麼不看好他?」 

  「他太謹慎了,喜歡循規守序。」胡憶晴道:「而宗秀兒心思最為靈動,她能想、也敢想,經常質疑權威,經常把顧長老問得啞口無言呢,所以啊,她挨打挨得最多了。」 

  「呵呵……」蘇唐笑了起來。 

  「他們十個人里,何平應該是第一個突破瓶頸、晉陞為大祖的。」胡憶晴道:「但是……如果有一天,他們之中會出現大尊級的修行者……十有八九是宗秀兒。」 

  「這麼肯定?」蘇唐道。 

  「我感覺會是這樣。」胡憶晴道:「然後,何平就會遇到平生最大的危機。」 

  「為什麼?」蘇唐更感興趣了,索性合上了案卷。 

  「因為何平的自尊心極強,他是大人您的首徒,平日又肩負著督促師弟師妹們修行的責任,所以在他心裡,他理所當然就應該是最強的,否則對不起您的信重和欣賞。」胡憶晴道:「宗秀兒晉陞為大尊,他會真心誠意的為宗秀兒道賀,可等到夜深人靜,他一定會感到痛苦不堪,對修行的態度,也有可能走上另一個極端,他會離開千奇峰,去一個又一個絕地歷練,用死亡來考驗自己、逼迫自己。」 

  蘇唐變得肅然,不止是為胡憶晴說得這些吃驚,也在為胡憶晴這個人吃驚。 

  「其實,何平已經這樣起伏過一次了,我說的……只是過去的又一次重演罷了。」胡憶晴道:「在懷家老爺子還在的時候,何平並不算太出名,當您發布了積分制之後,何平才異軍突起,進入了您的視野,我想啊……他是認為自己遇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所以不惜一切,拼了命的接任務,現在他已經成了您的首徒,心態自然放鬆了,又變得謹小慎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我猜他能第一個晉陞為大祖,是因為他的基礎非常非常紮實,但想晉陞為大尊……需要的可不止是基礎,還有意志、悟性、勇氣、進取心等等。」 

  「胡憶晴……你確實很聰明。」蘇唐輕聲道。 

  「哪有……」胡憶晴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只是因為喜歡他,所以在沒事時經常揣摩他罷了。」 

  「其實啊,男人與女人合在一起過日子。就是一場沒有刀光劍影的廝殺。」蘇唐道:「不過通常輸的都是男人。」 

  「大人,為什麼呢?」胡憶晴不解的問道。 

  「從行為心理學的角度說,男人擁有一雙強大的臂膀,一顆征服世界的野心,所以男人的視線註定要看著外面。他們要觀察風雨會在什麼時候來臨,要找出所有潛在的危險,但他們不知道,有一雙眼睛,在時刻盯著他們的背影,揣摩著他們、分析著他們,你說……這場廝殺最後誰會贏?」蘇唐笑道:「就說你和何平……他絕對想象不到。你已經這樣了解他了。」 

  「才不是您說得那樣……」胡憶晴臉色有些發紅:「我只是想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多幫一幫他。」 

  「胡憶晴,你確實很聰明,但,你要把自己的聰明用對地方。」蘇唐道:「至於你和何平……將來誰能把誰操控在股掌之間,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我不干涉,可是……你就不要再揣摩我的心思了。」 

  「大人的意思是……」胡憶晴一愣。她有些緊張,但蘇唐的語氣很柔和,似乎不是在責怪她。 

  「多去看看小璐吧。」蘇唐道:「最開始把小璐留在千奇峰,也是為了讓你安心,你會這樣想,我已經把唯一的妹妹送上千奇峰當做人質了,你總不會再對我下毒手了吧?」 

  「沒……沒有的事……」胡憶晴更緊張了。 

  「真的沒有?」蘇唐笑道。 

  「我……」胡憶晴顯得非常尷尬。 

  「只是……時過境遷,你在千奇峰呆了差不多一年,也喜歡上這裡了吧?我從這本案卷上能看得出來,你非常用心。」蘇唐用手在案卷上拍了拍:「所以。你我之間不用再存有顧忌了,想小璐的時候,多去走走,也免得小璐每一次看到我,都象看到仇人一樣,死死盯著我不放……對了,給你一個任務!」 

  「什麼任務?」 

  「你要在小璐面前拚命說我的好話。在我下一次回山的時候,我要看到小璐沖著我笑。」蘇唐笑道:「否則的話……我不好難為你,但給何平下幾個絆子,還是很輕鬆的。」 

  「大人,您可是他的師尊呢!」胡憶晴叫道。 

  「就因為是他的師尊,我才能輕鬆收拾他啊。」蘇唐道。 

  「一點道理都不講……」胡憶晴不滿的嘀咕著,她表面上很不滿,但心中浮現出了一股暖流,因為她知道,已經真正贏得了蘇唐的認可,從今天開始,她真正成為千奇峰核心中的一員。 

  **** 

  中型商船的速度比不上怒海團的戰船,到了第九天,船兒才接近驚濤城的碼頭,蘇唐於夜間上岸,繞過驚濤城,直奔白龍渡。 

  藉助魔之翼,蘇唐已經擁有了日行千里的能力,當然,他需要多次停下來休憩、調息。 

  一路疾飛,在第四天夜晚,蘇唐終於趕到了飛鹿城。 

  一間小院內,方以哲正皺眉思索著什麼,他突然抬起頭,雙眼浮起一層濃濃的血氣,臉頰上也出現了一道道彎彎曲曲的紫線,那是毛細血管快速膨脹的結果。 

  「誰?!」方以哲低聲喝道。 

  蘇唐從小徑里緩步走出,用狐疑的目光看著方以哲。 

  看到是蘇唐,方以哲的神色逐漸放鬆了,瞳孔中的血氣、還有臉上猙獰的紫線,都開始緩緩消散。 

  「真是巧了。」方以哲笑道:「我昨天剛剛接到從驚濤城傳來的消息,誅奇之戰以你千奇峰的大勝而告終,今天,你就到了。」 

  「我居然往驚濤城派探子?居心不良啊!」蘇唐一邊說一邊坐了下來。 

  「多知道一些你那邊的消息,我才好多幫你啊。」方以哲道。 

  「我用得著你幫?」蘇唐上下打量著方以哲,突然道:「小方,你修行的是什麼靈訣?」 

  「是烈血訣。」方以哲很自然的回道。 

  「這種靈訣有些邪氣啊。」蘇唐道。 

  「只要能讓我多出幾分自保之力,邪氣一些又有何妨?」方以哲緩緩說道。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蘇唐思索了片刻:「不過,我有些擔心你在修行中迷失了本心。」蘇唐很清楚魔裝對心智的侵蝕能力。幸好他擁有遠古命運之樹的神魄,有小不點的滋潤,還有習小茹、聞香、賀蘭遠征等等朋友,讓他經常想到一些美好的事情,所以他能抗拒魔裝的侵蝕。 

  方以哲和他不一樣。心中充滿了仇恨,加上這種古怪的靈訣,有可能讓方以哲變成一個極其偏激的人。 

  「我早已沒有了心,又哪裡來的迷失?」方以哲輕輕嘆了口氣,隨後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吧,你來找我……又有什麼事?」 

  「陳言怎麼樣?」蘇唐道:「他在你這裡呆了差不多快一年了。你應該能摸清他的品性了吧?」 

  「他成不了大人物。大祖之境……對他而言已經是絕頂了。」方以哲一陣見血的說道:「他愛惜已身,不願為心中的堅持而死戰,又故作清高,容易猶豫不決、進退失據,簡單些說,他當不了好人,也做不成壞人。能保守一些小節氣,做一些小壞事,中庸而已。」 

  「哦?」蘇唐忍不住笑了。 

  「你放心吧,就算他日後要背叛你,也翻不出多大浪花。」方以哲撇嘴道:「別的不說,只說十祖會,現在的十祖會已成昨日之黃花,宗門只剩一位大祖,我已經和他說起過十幾次了,準備打下十祖會。就算我們不動手,其他宗門也有可能動手的。可是……唉,真是扶不上牆頭的爛泥,他屢屢找借口推諉,看得出來,他不願意對同宗再下殺手。」 

  「這證明他的心地還是不錯的。」蘇唐道。 

  「屁!」方以哲在蘇唐面前是不掩飾自己的:「心地不錯有什麼用?當初,飛霞……」話沒說完。方以哲的喉頭哽動了一下,再說不下去了。 

  「小方,你過於糾結往事了!」蘇唐輕聲道。 

  「糾結?」方以哲搖了搖頭:「蘇唐,說一句誅心的話,如果當時出事的是小茹,你今天真的能放得下?!」 

  蘇唐當即默然,是啊,如果習小茹在那場****中死去,他現在會做些什麼?! 

  「好吧,我沒有資格對你說教。」蘇唐苦笑道,他的視線落在桌上,桌上擺著幾張地圖,還寫滿些字,都是方以哲的字跡:「這是什麼?」 

  「這個月,我準備完成兩件事,都和你有關。」方以哲道。 

  「哦?是什麼事?」蘇唐問道。 

  「第七總社被你們毀了,總壇準備重建第七總社,而總社的社首劉成浩因失職之罪,被打入空谷,新任的總社首,只能在兩個人之中選拔出來。」方以哲道:「一個是我,一個是黃金北封社的社首杜青衣。」 

  「這是你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蘇唐道。 

  「你能不能有點耐心?」方以哲無奈的說道:「兩年多前,在一線峽發生的事情,你總該記得吧?」 

  「當然記得。」蘇唐道。 

  「那就是杜青衣謀划的。」方以哲道:「魔蠱宗總社,分為靈派和蠱派,常年一直爭鬥不休,杜青衣就是靈派的,但他在那次事情里,動用的卻是蠱派藏在綠海的內應,取得就是借刀殺人之意。」 

  「哦?」 

  「事情成了,三大天門產生矛盾,相互廝殺,他固然立下大功,事情未成,死得又不是靈派的人,他可以笑著看熱鬧。」方以哲道:「那次是有落櫻祖出頭,為平息事端東奔西走,落櫻祖的師父又是大魔神花西爵,各門派多少要給些面子,否則,真不知道最後會鬧成什麼樣。」 

  「已經鬧得很大了。」蘇唐嘆道,確實鬧得很大,紅葉城都受到了牽連,方以哲的遭遇、路飛霞的死,都和那次事情有脫不開的關係。 

  「如果沒有落櫻祖,只會鬧得更大。」方以哲道:「之前,我並沒有把杜青衣放在眼裡,因為我有宮長老的支持,我以為……那杜青衣絕地沒有資格和我爭,誰知道,最近才發現宮長老一直在對我虛與委蛇,呵呵呵……」 

  「然後呢?」蘇唐問道。 

  「我殺了宮長老,那杜青衣么……我也不能讓他繼續活下去了。」方以哲道:「雲水澤好像誕生了什麼奇寶,杜青衣已經到了紅葉城,我讓陳言過去打前站,只要他進了雲水澤,就再別想活著出來了!」 

  「用不用我幫你?」蘇唐道。 

  「你自然要來,這也是你的事。」方以哲道。 

  「另一件事呢?也與我有關?」蘇唐又問道。 

  「是十祖會的事。」方以哲道:「我剛才說過,十祖會已成昨日之黃花,我們不動手,也會有別人動手,果然……真的有人搶在了我們前面,呵呵呵,這是在老虎嘴裡奪食啊!」 

  「誰幹的?」 

  「其他宗門,都不敢明目張胆的佔便宜,只有一個……歷來都是無所顧忌的。」方以哲道。 

  「往……生……殿?」蘇唐一字一句的說道。 

  「就是他們。」方以哲點了點頭:「幸好我早就有了準備,在十祖會周圍布下了不少探子,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眼裡。這幾張圖都是莫干山的地圖,因為他們進入莫干山之後,再沒出來過,我猜……那裡一定有他們的窩點。」 

  「真是巧……」蘇唐露出冷笑:「我對外說,準備閉上幾年死關,再不出頭,就是為了要大開殺戒啊……」 

  「確實巧。」方以哲道:「不過,還是先解決了杜青衣吧,莫干山就在那裡,他們跑不掉的!」(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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