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二章 師王川
蘇唐沉吟片刻,接著再次給自己倒上一杯龍腦漿,慢慢飲下,在品嘗著酒香的同時,他心中感到有些好笑,缺藥材么?在邪君台秘境中,漫山遍野都是藥材,龍腦漿是用化地龍的精華釀製的?他能隨便找出高數米、長數十米的化地龍,那能釀出多少酒……如果把化地龍拿出來,估計眼前的女孩子能當場暈厥過去。
蘇唐更重視的,是空家的酒可以隨意飲服,剛才那女孩子親口說,只要能買得起、只要酒量足夠好,願意喝多少就可以喝多少。
看來只有丹藥是不夠的,空家的酒能發揮出極大的效果!
蘇唐動起了挖牆腳的念頭,不過,畢竟是第一次見面,他不想表現得太著急,可能會把人嚇壞的。
這時,在一邊沉默了好久的空七水到底忍不住了,低聲叫道:「大人……」
「爹,如果您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那女孩子截道:「大人是不會怪罪您的。」
看起來那女孩說話很有分量,空七水的神色陰晴不定變幻了片刻,輕嘆一聲,轉身向外走去。
「大人,我爹爹年紀大了,有些愚鈍、固執,大人您不要一般見識。」那女孩子陪笑道。
「他是從綠海里走出來的,我不怪他。」蘇唐淡淡說道:「看得出來,他有很多話想說,但,你讓我感到很奇怪,作為綠海的修行者。你就沒有什麼想知道的么?」
「我們這個醉聖樓只能勉強經營,沒有多少藥材,現在最好的酒是鹿胎酒了,我想知道,但我買不起啊。」那女孩低眉順眼的說道。
「真的是因為買不起?」蘇唐道。
「我又不是在綠海出生的。從小承受的是天光地澤,和綠海沒什麼關係,也不太感興趣。」那女孩回道。
蘇唐沉默片刻,又轉移了話題:「你剛才說,佔據摩雲嶺秘境的令祖,大難臨頭了?有聖境級的大修行者趕到了摩雲嶺?」
「嗯。」那女孩點了點頭:「大人,您趕到這北苑鎮。也是為了摩雲嶺的事情吧?呵呵呵……在我看來。您的希望不大,還是謹慎一些好。」
「哦?是哪裡的大修行者趕來了?是蓬山還是綠海?」蘇唐問道。
「大人,您是魔神壇的修行者?」那女孩問道。
「我……算是吧。」蘇唐奇道:「你怎麼知道?」
「大人剛才自己承認的啊,您問他們是蓬山的還是綠海的,唯獨沒提大光明湖,那您肯定是從大光明湖走出來的了。」
「你倒是機靈。」蘇唐笑了笑:「他們到底是什麼地方的?」
「他們不是三大天門的修行者。」那女孩道:「一個叫高默默,是白骨觀的觀主。高默默原本是個散修,不知有什麼機遇,進境一日千里,最後甚至勘破了聖境,他的靈訣很特殊,靈脈全力運轉時,身體會變得有些透明,甚至能看到一根根骨頭,所以他所修行的地方被稱為白骨觀。」
「還有一個人,叫鐘意達。是高默默的朋友。」那女孩又道:「沒人知道鐘意達的來歷,上個月,我還特意拜託空家的使者,讓他去別的醉聖樓問一問那個鐘意達的事情,可是,沒有人知道,好像……他就在突然之間出現了一樣、無父無母、沒有宗門。只有孤家寡人。」
「不過,他肯定是聖境級大修行者,因為高默默對他的態度很客氣。」那女孩道:「他們兩個在上個月月底趕到了摩雲嶺,就等下一次帝流漿再現了。」
「他們現在還在摩雲嶺么?」蘇唐道:「有沒有地圖?」
「現在不在了。」那女孩搖頭道:「他們去了師王川。」
「嗯?你不是說他們在等帝流漿再現么?」蘇唐問道。
「距離月中還有十天,他們不急的。」那女孩道:「何況師王川也有大事發生,他們當然要去湊熱鬧。」
「師王川發生了什麼事?」蘇唐道。
「大人,師王川的事情和摩雲嶺就無關了。」那女孩再次露出狡黠的笑意:「如果您想知道的話,就要再買一壺酒了。」
「好,你要賣我什麼酒?」蘇唐答應得很痛快。
「您要買什麼酒,還得您自己拿主意,不過我這裡有幾種價錢。」那女孩道:「有一語解惑,有徐徐道來,還有知無不言和言無不盡。」
「你這丫頭倒是有意思。」蘇唐無奈的說道。
「大人,我的價錢跟公道的。」那女孩道:「師王川的消息么……有些複雜,一語解惑,我會用幾句話大概告訴您發生了什麼,一壺濁音吧,算您三萬金票;如果您想知道的多一些,那就選徐徐道來,六顆化境丹,一壺千里紅,我會用百息的時間告訴您那些事情,但您不能發問,我也不會回答;如果您想明白前因後果……那就一壺鹿胎吧,算您兩顆神髓丹。」
「言無不盡又是什麼?」蘇唐道。
「言無不儘是我把我所知道全都告訴您,這個就貴了,得十壺鹿胎酒。」那女孩道。
「丫頭,是不是看我好說話?」蘇唐皺眉道:「剛才問你摩雲嶺的事情,你可沒有這麼多講究。」
「摩雲嶺的事情是師王川不一樣。」那女孩道:「在摩雲嶺發生過什麼,很多人都知道,就算您不問我,去向別人打聽,如果運氣好的話,一樣能知道個大概,師王川的前因後果……如果我不說,您去別的醉聖樓,都未必能探聽出裡面的內幕。」
蘇唐沉吟了一會,因為已經產生了挖牆腳的念頭,他不會表現的太過較真的,二十顆神髓丹的代價雖然很大,可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麼。
「好吧,我就選你的言無不盡。」蘇唐道。
「大人,您確定?」那女孩再一次呆住了。
「希望你賣的消息能貨真價實。」蘇唐道。
那女孩愣怔了片刻,開口道:「他們到師王川是去堵兩個人,一個叫牛鎮海,一個叫庄蝶。」
「你說什麼?!」蘇唐當即愕然。
那女孩注意到蘇唐的變化,只不過,她是很有職業素養的,自顧自的說了下去:「牛鎮海還不算什麼,他雖然是蓬山山海聖座的門仆,但山海聖座已敗給冰封聖座,逃出蓬山,所謂牆倒眾人推,這樣的門仆,殺了也就殺了,沒人會在意,但庄蝶的來歷可不一般。」
「庄蝶原本是天眼聖座的弟子,曾經與山海聖座一起被譽為聖門雙驕,資質極佳,進境也極快。」那女孩道:「只可惜,十幾年前,蓬山有一隻靈獸突然之間發了狂,到處傷人,當時年僅九歲的庄蝶為了保護其他孩子,與靈獸死斗,最後受了傷。」
「這些我都知道。」蘇唐道:「你為什麼說……那庄蝶不一般?」
「她曾經與賀蘭飛瓊齊名,當然是不一般了。」那女孩道:「尤其是這一次,牛鎮海和庄蝶在小涼河被人追上,雙方展開大戰,牛鎮海身負重創,本已束手待斃,結果庄蝶突然出手,擊殺了蓬山數十名修行者。」
「我聽說庄蝶已經失憶多年,怎麼可能……」蘇唐露出不解之色。
「呵呵……那麼下面的事情您更不會信了。」那女孩道:「庄蝶釋放的是法身!」
「法身?」
「對,就是法身!」那女孩屏息凝目,等待著蘇唐變得驚駭交加,可等了半天,也不見蘇唐發問,她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
「大人可知道法相?」那女孩又問道。
「知道。」蘇唐肅然,聲音也變得凝重了,他無法忘記大妖初蕾碾壓性的戰力。
「可……」那女孩有些無語,隨後又道:「可法身境在法相境之上啊!」
「你開什麼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那女孩苦笑道:「據倖存者說,當時庄蝶釋放出的氣息,應該是大祖境,至多不會超過大尊境,但她真的用出了法身,蓬山的幾十個修行者只在瞬間便幾乎都被擊殺了。」
「你確定法身境在法相境之上?」蘇唐問道。
那女孩呆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個問題,就像有人在問,你確定一加一等於二?尋常的修行者可能不知道,但稍微有些根底的大修行者,肯定明白法相、法身代表著什麼。
魔神壇的諸位魔神都忽略了,他們倒是和蘇唐談過法相,但法身么,就沒必要提起了,難道能問蘇唐,你知道二加二等於幾么?
法相代表著大聖巔峰和星君境,擁有了君格,而法身代表著小羅星君的巔峰和大星君境。
「法相分為兩種,生相和死相。」那女孩道:「法相本是星君境才能釋放出的靈訣,大聖境靈脈不穩,如果勉強行之,就成了死相,先傷人,后傷己。而星君境釋放出的才是真正的法相,也是生相,不但威能遠遠超過法相,而且也不會傷到自己。」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蘇唐皺眉道。
「因為我叫空嬋。」那女孩子說道。
「嗯?」蘇唐不解。
「大人……」那女孩子極感無奈,她發現蘇唐好像根本不是修行者,很多該知道的東西,他都不知道:「我空家與別的世家是不一樣的……」(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