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發異能改變形態,變成善於爬樹的猿猴形態,肖凌附在車底一動不動了。
半挂車果然如他預料的那樣駛向了不遠處的高速公路的入口。
入口排滿了警察,燈光照的亮如白晝……
長長的車隊排出了幾百米去。每輛車都要接受最嚴格的檢查。每個人都要對照身份證,駕駛證,載客的每個人都得檢查,運貨的每輛車都要上人看。
偶爾的,甚至會有人拿手電筒掃描車底……
檢查力度空前!
好快的手腳!從半挂車的車底肖凌探頭探腦看著前方的檢查,心中思忖。
冬天天短,現在其實也就六點來鍾吧。看前方路口的意思,這座城市應該已經被完全封鎖了,所有進出車輛行人都要檢查。
這通常是警方已經確定了偵查方向才有的舉動。跟青山大橋那面的封鎖還不一樣。
那是封鎖一條路,從山莊出來外面有公路,一條通向西北,一條通向東南,確認犯罪分子還沒有時間逃逸,將路的兩頭一堵,消耗既少效率也高。
而三大連池這樣的城市,通向外圍的路就多了……想要全部堵住,消耗的警力十分驚人。
假如判斷錯方向,把警力消耗在這兒,而導致罪犯在其他方向狂飆猛進一路脫離了包圍圈,負責指揮的人是要背責任的。
十有八|九河岸邊的X6已經被找到了。並且通過目擊者的證詞,已經確定自己徒步穿過冰河進入了市區,才會有如此針對性的封鎖。
此時此刻,所有三大連池市區的監控應該都已經併入網路,然後由專門的警察不計代價的最快速度調用查閱……當然了,他們應該一無所獲。這不是肖凌手法多高超,實在是超凡者的本能,在某些方面如同作弊。
總之,看著前方的封鎖,肖凌正心中核計著。要不要提前從車底鑽出去,然後步行越過這片封鎖之後到了高速路上再另行扒車?
那樣會有兩個弊端:第一。高速路中間的積雪已經清掃了道路兩邊的積雪可是還在,非常不利於趕路;第二,高速路上的車速度可就快了,限速肯定不是五十六十的了,至少在九十以上,跑到一百一二也是常態。
以自己的爆發力,在這樣的鄉村公路上爬車沒有問題。假如上了高速路,就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可是現在不下車,極有會被警察掃到……
就在肖凌心中猶豫功夫,忽然半挂車一個變道,從受警察指揮排列的整整齊齊的車隊當中拐了出去,竟然駛向了暫時沒有車輛通行的逆行道,向著警察的封鎖就開了過去。
這……這是什麼意思?肖凌都情不自禁緊張起來,這半挂車是要……強行闖關?
自己好死不死的,剛好扒到了一輛犯事的車上?司機見警察這麼多。以為是針對他們的?
不過這也太蠢了吧?這是上高速路,又不是下高速的路,上了高速。那往哪個方向走就一目了然了,哪怕是大貨車。布下路障甚至是布置武警火力,想要拿下也是分分鐘的事。腦子壞了?肚子吃撐了?
然而,事情卻完全不像肖凌胡思亂想的那樣。
人在危險中的時候,難免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事實是,那半挂車就在警察面前,那麼堂而皇之的開了過去。守路的警察們往這個方向瞥了一眼,也就是瞥了一眼,好像完全沒看到一樣,甚至關卡兩向的車。「讓讓,讓讓」。給半挂車臨時開闢了一條通路。
於是不過幾十秒鐘功夫,半挂車就通過了入口,開上了高速路。接下來,風馳電掣,秒速一百。
「誒,憑什麼,那輛車就能直接過去?我們就等在這兒慢慢排隊?」老老實實排隊的人忍不住鼓噪起來。
帶隊的警察瞥了抗議者一眼:「警察執行公務,難道還得樣樣都跟你們解釋?姓名,年齡,戶口本,身份證……都統統拿出來!」
半挂車下,肖凌開始忙碌。
旅行包里他早準備好了繩索,可以讓自己以最省力的方式弔掛在車下,進行這趟將近四百公里的長路旅行。
從這裡出發的長途貨車,目的地十有八|九是省會哈市。
最省力的法子是爬出車的底盤,爬到車的貨箱上面躺著,那真是既舒服又涼快。
可惜高速路是有監控的,除了車底,不管是上面還是側面後面,遲早都會被拍到,除非經過一個攝像頭,就鑽進底盤躲一次……那還不如直接藏在這下面不出去呢。
車輪轉動飛快,帶動渾濁的氣流以及細碎的塵泥,聲音在車底有限的空間中激蕩。這實在不是個很舒服的藏身之地。
就連雪地松鼠,都在背包「吱吱吱」的亂叫,抗議這種嘈雜。
正尋思著,要不要把這背包找一個地方掛了,讓小傢伙清凈一下,反正光一個背包暴露在攝像頭下也不是什麼問題……忽然肖凌停止了動作。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輛大貨車,從三大連池上了高速公路?有多大機會是從雪景山莊里開出來的?
能夠讓戒備森嚴到簡直就處於戰爭狀態的警察包圍圈,想也不想的就抬手放行,究竟是源於上面的壓力,還是覺得這趟車就不可能藏有嫌疑人,還是車上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還是以上三者兼而有之?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事情會這麼巧,連肖凌自己都無法相信,若不是鼻端聞到了那一縷熟悉而又難以排遣的味道的話。
停止了搭軟床的動作,肖凌將背包纏在肚子上,好像壁虎一樣在車底爬行起來,四肢並用,沒有幾下從車兩邊的護欄下翻了出來,沿著車廂壁繼續爬行,行進之間異能之力催發,通體上下絨毛漸生。不過這回不是為了避寒,而是為了遮擋自己的樣貌,所以只生了厘米長的一層就停止了。
等絨毛生成,肖凌也一路攀爬著來到了半挂車的尾巴,整個廂式貨櫃的後門上。
寒風凜冽,一般是氣候就這樣,一半也是貨車速度飛快的原因。
肖凌渾不在意,輕靈如猿猱般拔開了貨櫃的插銷,一個閃身盪了進去。
車廂里亮著燈,一點也不昏暗。
入目就是一排整齊又狹窄的籠子,小籠子里撲騰著海東青,中型籠子里,一隻裝著個尚在幼年期的北極熊,其他十幾隻,則裝著手腳都被銬住,面容麻木,身體倒還健康的人。
雪景山莊密室里的「藏品」竟然就在這兩半挂車上!闊別數個小時,正正的又撞到了肖凌的手裡。
應該是雪景山莊被搗毀,成了兇案現場,這些東西再也沒辦法放在那裡,所以在進行緊急轉移吧?
真不曉得這是天意,還是孽緣……
唉!肖凌早有預料的嘆息一聲,拔開插銷的時候他就拿繩套住了插銷。閃身進門拉住繩子一扯,隨風打開的後門立刻又被扯的關上了,而且因為門中間夾了根繩子,竟然丁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肖凌的闖入可謂突如其來。籠子里的「俘虜」們木然轉向他,眼中猛然綻放難以置信的神采。
就是這隻怪物!就是這隻怪物!雖然看上去毛短了點,身上的衣服也多了點,就是他沒錯,將原本關押他們的那個地方的看守統統殺掉了!
被押上車的時候,他們看的清清楚楚。
「你是什麼……怪物?」車廂里有守衛,還是三個,弔兒郎當坐在籠子一邊的過道里,支了個小桌兒正在鬥地主。完全沒想到肖凌會突然進來。
誰又能想到?好好的行駛在高速路上的大貨車,會突然被人闖入。他們趕緊去摸身上的槍,可是……又哪裡來得及?
盪進門的同時,肖凌已經伸手入懷,捏著弩箭在手,凌空還沒有落地,幾根箭已經閃爍著烏光飛了出去。
對這種泯滅人性的傢伙肖凌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噗!噗!噗!」一根一個人,從嘴巴里穿進去,從後腦透出來,血漿腦漿一塊噴出來,既幹掉了他們,又阻止他們臨死前發出慘叫。
於是一個照面,三個守衛就委頓在地,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籠子里的人們看著肖凌,眸子里閃爍著異樣的微光,但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的表情是麻木,他們的目光是獃滯。
似乎希望,失望,經歷的已經太多了,多到他們已經不敢奢望,因為希望越大,失望越深。
籠子里的人獃獃看著肖凌,肖凌也獃獃回看他們。彼此都詭異的沉默著……
忽然肖凌心思一動,苦笑起來:嘖,竟然一時間犯了文青病了。這些人哪裡是不想說話?哪裡是不願說話?實在是他們的發聲器官已經被破壞了……好像舌頭都沒有了吧?
也是,器官移植者可能需要心、肝、脾、肺、腎,可能需要眼睛角膜或者骨髓之類的,卻沒有需要口條,需要聲帶的。反正也是無用的東西,甚至,正常的聾啞人好曉得用啞語,他們似乎也不會。(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