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相愛相殺
北雲奇掛了電話,班若銘已經帶著鳳月醫到了門口。
“我送你們倆?”他收了手機,英俊的臉上一抹淡笑。
兩人都沒開車,自然得由他送了。路上班若銘不時看看開車的人,總覺得,這件事到底誰在背後操縱,北雲奇是知道的。
鳳月醫一直沉默不語,一手無意識的摩挲著打過針水的手背,腦子裏卻總是傅宮淩那張冷峻的臉,一點憐憫,又一點擔憂,擾得心煩,抬手就開了窗戶透氣。
北雲奇從後視鏡看了她絕美的臉,冬末的風冷颼颼的,她竟一個眉頭都不皺。
“小心著涼了。”他低低的一句,自然是對她說的。
可惜鳳月醫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旁的班若銘是了解她,隻拿了外套往她身上裹,並沒打算讓她關窗戶。
大概是快入春了,好端端的,居然開始下起雨。
北雲奇終於抬手按下按鈕將窗戶關上,班若銘轉頭看了她。
鳳月醫沒說話,卻是安靜了這麽久,忽而篤定的看向北雲奇,“這事顯然是衝我來的,到目前沒有警方介入,你知道幕後是誰,對吧?”
北雲奇愣了一下,然後略微挑眉,幾不可聞的笑,“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
“及時趕到的是你,如果一般人,早就報警了。”她淡淡的一句。也不是十幾歲的女孩了,有些事情,一想就能明白。
可她依舊沒猜透,到底誰是背後的人?如果沒記錯,從年前就開始惦記她了。
良久,北雲奇略微蹙眉,卻也沒說出真相。
她淡淡的扯了嘴角,也是,人家又不是你的什麽人,為什麽要告訴你?
車子到了班若銘的公寓門前停下,班若銘自是一貫的紳士,大衣依舊裹在她身上,也整個將她攬過去要往家裏走,並不避諱一旁的北雲奇。
倒是弄得北雲奇眉尖一挑,並非吃醋,隻略有意味,果然,女人還是最防備不了儒雅的男人,哪怕早有欽慕,也用紳士風格搪塞過去,等女人回過神,隻怕已經成為紳士的囊中物了?
“不進去坐坐?”班若銘走了兩步,發現他沒跟上,略微側身一句。
北雲奇這才淡笑跟上。
進了屋,鳳月醫拿下身上的外套,臉色淡淡的,卻也徑直拿了手機。
班若銘微蹙眉,“月醫,怎麽了?”
她終於淡然一笑,“我悶不住事,你們不是不知道幕後是誰麽?我問問。”
一聽這話,北雲奇也跟著皺了眉,不免一絲焦急,說實話,他不想讓她知道那是老爺子的黑手,以她這性子,連帶他也恨了也說不定。
“月醫。”班若銘再次開口,試圖讓她多休息,“這也不急在一時,事後北雲會去查……”
他的話沒說完,她卻一抿唇,揚了揚手機,“也許有個人知道得最清楚,查都不必查。”說罷,她勉強一笑,“你放心,我沒那麽脆弱,又不是真的車禍,我這不好著麽?”
班若銘沒說話,隻是微皺的眉頭沒鬆。
看著她兀自去了陽台,北雲奇才看著班若銘若有所思。
“你們倆交情這麽好?”他忽然說。
班若銘往客廳走,並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等坐在了沙發上,作勢給自己倒杯水,卻被北雲奇搶先,親自給他倒了杯水。
“哪裏看出交情好了?”班若銘也才悠悠的一句。
北雲奇一笑,“眼神。”
很簡單的兩個字,可班若銘眉眼的確微微一動,腦子裏是昨晚出事前一刹那的親近。
眼神?他對她吧。月醫是自我管理極好的人,北雲奇都不會看出什麽。
“如果……”北雲奇忽然盯著他,“如果兄弟我當仁不讓,你該不會怪我吧?”
端著水杯的男人挑眼看向陽台,淡淡的一句,“感情,不是靠搶的。”
北雲奇可不這麽認為,有魅力的女人,那就得搶,何況,他這會讓也沒打算隱瞞,道:“想要她安全,有我在她身邊,比你合適。”
什麽事,北雲奇都可能有手段,或而陰狠或而精明,但對於感情,他是例外的,可以放得很明白,很坦誠,不愛玩那些陰損的手段,麵對他老父也是,絲毫沒隱瞞他心底剛起的愛慕。
這讓班若銘陷入沉默,摩挲著杯沿。他在想,對她,有多少疼愛?多少情?能否擲此一賭?
可是他們這麽多年了,她依舊走到了今天,可見他不是最好的守護者。商場的身份、資產都不能成為最好的愛情傘。何況,他這個人素來謹慎,極度沉穩,沒有十足把握,怕傷了她。
“不一定。”良久,他終於這樣一句。不是他有把握,是覺得北雲奇的情,不定。
陽台上的人卻對他們的話毫無知覺,更不會有所在意。
電話響了很久,那邊的男人才終於接起。
“月醫。”依舊的低醇,聽起來極其舒服,她卻一臉淡漠。
“看來你沒把我當陌生人。”她這樣一句,暫時不提自己幾次對他的冷言冷語,隻問:“那就麻煩傅軍長如實相告,那晚的事,是不是你?”
傅宮淩還在車上,聽到她這樣莫名的一句,不免蹙了眉,英冷之餘略微的痛,“為什麽這麽問?”
“我不該這麽問麽?”她以為他的回避是心虛,語氣不免淩然,“現在這整個酈都不是你傅軍長的天下麽?離婚沒把我弄得徹底沒落,如今我在荊金與你搶生意,你當然要出手,不是麽?”
“我在你眼裏,是這樣的小人?”男人低低的聲音,深沉不已。
她卻冷冷的笑,“小人?能捏造遺產書,弄出所謂筆跡鑒定的人,怎麽能是小人?”她頓了一下,貝齒微咬,“簡直不是人。”
電話裏的男人沉默了,捏著手機的指節微緊,鷹眸幽暗的盯著一處,沒有焦距。
良久,他終於低低的一句:“兩個月,頂多兩個月,我會去看你,大概那時,你會離開荊金。”
鳳月醫隻是冷笑,“別這麽自信,我也許會讓荊金成為下一個滇英!也讓你知道跌尊貴的一跤有多痛!”
她狠狠說完,扣了電話。心口微疼,卻忽然想到‘相愛相殺’四個字,自嘲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