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我肺不好請換一種熏香
鋒利的眸子眯了眯,滿是探究的盯著她。
這女人,真是深不可測。那涼昇輕輕勾著嘴角,舉起紅酒朝她示意。
柒月笑,“合作共贏,北雲是我的家人,而你才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我選擇的合作人。”說著她放下橙汁,美眸中盡是清然,淡淡的笑,“但有一點,要委屈那先生了。”
委屈?
那涼昇一挑眉,“盡管說。”
“我不喜歡拋頭露麵。”她依舊是清淡的神色,清靈的目光微微挑遠。
她的確不喜歡拋頭露麵,就算已經名震四方,都沒有任何一個節目,領導演終身成就獎還是北雲奇代領,也所以,那天在機場,粉絲連一張她的照片都沒有,舉的《罪愛》海報。
“所以,”她接著道:“你我合作的事彼此知道就可以,那先生也要隱在背後了。”
那涼昇聽懂了,她不想讓人知道她跟他的關係,“原因呢?”
她淡淡的笑,轉回視線,“別誤會,柒月並沒有行業歧視的意思,不過,您在華爾街畢竟勢力雄厚,在別人眼裏,與您合作,勢必是要沾到那些東西的,這對我的事業不利。”
哦,那涼昇挑眉,說不好了,他就是黑道沾邊,而她是個清白人,傳出去的確不太好。
聽罷,那涼昇絲毫不介意,還淡淡的笑著,“你作勢一向如此節節寸寸,周到不已?”
柒月淺笑,坦然的搖頭,“不是,否則也不會變成今天的柒月。”
那涼昇看著她淡然的臉,卻皺了一下眉,滿是歉意,“對不起,沒有刻意提起的意思。”
她倒是不在意,搖了搖頭。
那涼昇其實沒有具體的合作項目,但他一直就想見她,想跟她說說話,交流交流,日後金融界有了她,是否所向披靡他並不在乎。
倚在床邊,看似漫不經心的的看著窗戶,可他看的是從窗戶上倒映出的她,安靜的坐著,絕美的臉略微垂下,似乎思慮深遠,又好像在放空。
好一會兒,他忽然從倒影裏見了她微微捂著胸口,眉頭一擰轉頭看了她,“怎麽了?”
柒月放開了手,笑了笑,“沒事,”然後看著房間,問:“你這兒是不是放了什麽熏香?”
那涼昇眉頭又緊了些,那是真真切切的緊張,“檀香?”
她才閉了閉眼,擰著眉,“對不起,我肺不好,不能聞太多這個味……”
那涼昇已經放下酒杯,猝然幾步到了床頭把東西扔了,想了想,還是不妥,直接把仍有熏香的垃圾桶撇到了房間外邊,方才急忙走到她跟前,看著臉色略微蒼白的人。
“怎麽樣了?”
柒月微微彎著腰,怪他這味不濃,聞了半天,她才察覺過來。
那涼昇大步走過去將窗戶全部敞開,又意欲請她到陽台。
但是轉過頭,發現那邊的她正靜靜的看著他,清然的眼底帶了幾分納悶和探究。
果然,聽她清雅的聲音問:“那先生,你好像很緊張?”
正常人,哪怕她出現不適,也不會著急成這樣,從扔檀香到撇垃圾桶,又去開窗戶,他一直處於焦急狀態。
聽了她的話,那涼昇似乎才猛然醒悟過來,略微愣了一下,然後對著她一如既往慵懶又頗為幽淡的笑,“看柒導說的,雖然那涼昇是個資本家,金融界裏吃人不吐骨頭,不過也是個紳士,這點品格還是有的。”
她最終是笑了一下,“謝謝。”
說完話,她從座椅上站起來,意欲告別了,現在都快九點了,還有一個會麵等著她。
那涼昇卻忽然問了一句:“你知道一會兒要見的是誰麽?”
柒月略微轉身,略微蒼白的柔唇不影響她清淡的視線,“不知道,無非也是和那先生一樣,不是德高望重就是陰狠毒辣的角色?”
那涼昇忽然笑,“後者才是你想形容我的吧?”
“不會,別人說你如何陰戾,我看不見得。”至少對著她,他就是個紳士,溫和的紳士。
那涼昇不說了,淡淡的笑著,也沒告訴她一會兒要見的人是誰,隻是把她送到了房間門口,“女人當導演或金融家都很累,保重身體。”末了還勾了勾嘴角,“作為新合作者的友好關切!”
柒月柔眉輕輕一挑,“多謝。”
那涼昇就站在房間門口看著她慢慢走遠,走廊鋪著名貴的地毯,聽不到她腳下八厘米高跟鞋的清脆敲擊,隻有身影逐漸變小,然後轉彎,徹底消失,他才低眉,看著門邊的垃圾桶,微微一蹙,轉身回房。
“請給我房間換一種熏香。”那涼昇給前台打電話。
而他如果沒記錯,檀香是傅宮淩常年使用,亦是最喜歡的味道。
柒月從那涼昇的樓層往上走,直達頂樓,立在總統套房門外,按了一下門鈴。
房間裏沒有聲響,她隻好安靜的等著。
良久,她又按了一次。
這一次,門“滴”一聲響,大概是從裏邊解鎖,隱約聽到了一個低沉磁性的嗓音:“請進。”
柒月沒有猶豫,抬手握住門把推門而入。
房間裏竟然沒開燈,隻有陽台的燈微微暈開來,而她隻能看到男人似乎從浴室那頭走來,剛換上睡袍,一陣沐浴露的清香讓她皺了一下眉。
她立在門口不遠處,等著主人開燈。
但男人似乎不打算開燈,已然拿了酒往陽台走,背對著光衝她看過來,終於一句:“請到陽台。”
柒月神色自然,隻有昏暗裏的手心緊了一下,坦然往前走。
陽台燈光昏黃,男人潮濕的黑發隨著他低垂眉眼而垂下,倒了一杯酒,再倒一杯。
才聽他低啞性感,卻溫度平平的聲音道:“柒導挺難約。”
柒月柔唇微微抿著,片刻才一句:“事務繁忙,並非刻意推脫。”
短短幾個字,男人倒酒的動作卻猝然頓住,那一灣清雅溫淡的聲音激在心口,一收縮,酒瓶“哐”一聲落回桌麵上。
那一聲之後,安靜了許久,男人捏著瓶子的手緊了又緊,又努力平息某種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