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惡客上門
南瓜粥再好喝,終究是有點寡淡。
吃著吃著,大毛小聲跟小黑嘀咕了句:「要是能有點鹹菜,那就舒服慘了!」
「俺毛哥,我看你是飄了!」小黑白了大毛一眼,「現在的日子,已經很舒服了,你想啥呢!」
「嘿嘿!」大毛撓著大腦門傻笑了幾聲,「我這不是隨便說說嘛,隨便說說!」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也是大毛這一句無心之言提醒了林放。
「大毛倒是提醒了我。」他站起身來,「我腌了一些泡菜,有些日子了,正好拿出來讓大傢伙都嘗嘗。」
林放走到後院,從泡菜罈子里撈了些泡菜出來。
泡豇豆是一定要的。
這種泡菜是川式泡菜里必不可少的存在,無論是當鹹菜下飯,還是和肉沫一起炒,口感都是絕佳的存在。
經過腌制之後,泡豇豆幾乎恆定了爽脆的口感,只要不是丟進燉菜裡面咕嘟上半個小時,無論怎麼炒,它都能保持爽脆的口感。
再撈上一點泡姜。
老話說的好,冬吃蘿蔔夏吃薑。
泡姜它也是姜,不光是口感味道上佳,還帶著點滋補的意思。
泡蘿蔔也要有。
蘿蔔因為腌制的時間不同,做法也各有千秋。
時間短,當鹹菜下飯那是最好。
林放撈的就是最近剛放進去的泡蘿蔔。
時間一長,就成了酸蘿蔔,適合丟進干鍋或是湯鍋里,充當增添酸味的絕佳配菜。
昨晚上也就是沒想起來,要不然林放在做萬州烤魚的時候,也會丟些酸蘿蔔進去,那樣的話,烤魚的味道還會更上層樓。
川菜裡面有道湯菜,酸蘿蔔更是必不可少,這道菜就是:酸蘿蔔老鴨湯。
幾乎是把酸蘿蔔給利用到了極致,那湯喝起來那叫美,酸香可口,鮮美開胃。
林放撈著撈著泡菜就想起了不同做法,頓感口舌生津。
「不能再想了,再想就想弄點別的菜吃了!」
林放止住心猿意馬,趕緊蓋上泡菜罈子。
撈起來的泡菜還是要拌一下的。
撒點味精,放點紅油,再加點糖。
酸香可口的泡菜就會變得益發的勾人食慾。
林放準備了兩碟,讓齊瑞珠往大毛小黑那一桌放上一碟,自己端了一碟放在花姐、臨夏這一桌。
「花姐,嘗嘗我腌的泡菜。」林放自己也坐下,「要不是大毛提醒,我都忘了還有這好東西。」
「那我嘗嘗!」花姐覺得有些好笑,不過還是很給面子的夾了一根泡豇豆。
花姐選擇泡豇豆並不是因為看透了它的美味,僅僅只是泡豇豆切斷之後很小隻。
整碟泡菜裡面,看起來最小巧的就是它。
花姐把泡豇豆塞進嘴裡,輕輕一咬,瞬間就收到了前所未有的酸爽衝擊。
嘎吱!
咀嚼泡豇豆特有的一聲脆響,咬開泡豇豆的同時,酸酸的泡菜汁液隨之蔓延開來。
豇豆並不是汁水很多的那種蔬菜,它更多的是爽脆的口感。
每一下咀嚼,都是同樣的爽脆。
悅耳的聲音伴隨著酸酸的汁液緩慢在口腔里擴散,再加上糖的反襯,味精的提鮮,紅油的點綴,這一抹小小的酸香層次就更加的豐富起來。
「好吃!」花姐眼睛一亮,都不用林放指點,她很自然的就捧起了粥碗,大大的喝上了一口,「舒服!」
花姐不由舒服的嘆了口氣。
泡菜和粥的組合就是這麼神奇。
這頓早餐,也因為有了泡菜的加入,有了更多的可能。
比起花姐偏愛泡豇豆,臨夏對泡姜情有獨鍾。
泡姜通常都會選擇用仔姜。
它的特點就是足夠脆嫩。
輕輕一口下去,酸香爽脆的同時,又比別的泡菜多了一抹特有的姜辣味。
對於沒吃過的人來說,泡姜有點不是很容易入口。
一旦接受了這種特別的味道,那種每一口下去,鼻腔都為之順暢的感覺就會特別讓人著迷。
至於坐在另一桌的大毛小黑兩兄弟,他們不怎麼挑,每一種泡菜他們都很喜歡。
左一口泡菜,右一口南瓜粥,吃的無比痛快。
享用完早餐之後,花姐和臨縣起身告辭。
「小先生,我們就不多留了,以後有空再來看你!」
「花姐,幹嘛這麼急?還沒坐多久就要走?」
「司機還在外面等著呢,不好耽擱太久的。」
「瑞珠,給司機師傅打包一份粥,把鍋盔、泡菜、鴨蛋都給裝上。」
「不用了吧……」花姐有些不好意思,「哪有我們這樣連吃帶拿的?」
「不一樣。」林放從齊瑞珠手裡接過食盒遞過去,「這是給司機師傅的。」
「好吧。」花姐沒再拒絕,「記得看下禮物喜不喜歡!」
花姐不提醒,林放都差點給忘了。
他接過那個木盒,順手就給放在了一邊。
這會兒花姐已經上車離開,林放這才想起把木盒找出來。
打開木盒才露個縫,林放就趕緊把木盒給關上。
千算萬算,他萬萬沒想到木盒裡面裝的會是一桿毛瑟駁殼槍,槍端端正正的擺在一塊紅綢上,下面凹凸不平的,只看勾勒的痕迹,也知道都是子彈。
怪道木盒一直都是臨夏抱著,花姐只是臨交給林放的時候,才從身後吃力的接過來。
她也沒怎麼抱,就懟進了林放懷裡。
也不知道這桿駁殼槍花姐是從什麼渠道入手的,只怕是不便宜。
「東家,什麼好東西啊?」大毛把收好的碗筷全都懟進小黑懷裡讓他去洗,自己湊過來偷瞄。
「沒什麼。」林放抱起木盒往院子里走,「不該打聽的,少打聽!」
小黑看到大毛挨訓,頓時樂的在一旁擠眉弄眼。
「你給我站住!」大毛哪裡受得了這個,立刻跑過去要追打小黑。
兩人一追一逃,全都沒料到這個時候忽然有人進店。
「汪!汪汪!!」
人未至,狗先叫。
啪嗒!噹啷!嘩!
小黑被嚇了一個激靈,沒來得及躲,被大毛狠狠的撞了一下,手裡的碗筷全都撒落在地上,摔了個七零八落,破的破,碎的碎,滿地都是碎茬子。
踏噠!
「喲!這見面禮瞧著不錯呀!」來人穿了一雙打了鞋掌的軍用馬靴,厚厚的馬靴踏在小店的青磚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這一開口,手裡牽著的一條惡犬頓時又狂吠了起來:「汪!汪汪!!汪汪汪!!」
「別愣著,趕緊掃一下!」齊瑞珠推了一把臉色蒼白,還在愣神的大毛、小黑兩兄弟,「對不起客人,我們早上不營業的!」
「營不營業都沒關係。」來人抖了抖肩膀上披著的大衣,笑的分外邪魅狷狂,「我是來討債的!」
「小黑,去叫東家!」齊瑞珠臉色一變,拉起蹲在地上幫著大毛撿碎片的小黑,「跟東家說,找麻煩的來了!」
「小姑娘,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齊瑞珠幾眼,盯的她極不舒服。
齊瑞珠感覺自己就像是沒穿衣服的貨物似的,這種眼神,她曾經在拍花子(職業拐賣者)的身上見到過。
「你是拍花子?」齊瑞珠下意識的說了一句,隨即感覺有些不妥。
看對方的穿著打扮,倒是不像。
「嘖!」來人嘬了嘬牙花子,「小姑娘,你人倒是長得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怎麼說的話這麼難聽呢?我們花船幫可比拍花子高級多了!」
「!!!」齊瑞珠心裡一沉,「你是花船幫的?」
她猛的想起,自己和林放一道去江邊賣豆花的時候,回來的時候,就被兩伙人給盯上。
其中一伙人就是花船幫的!
一段時間過去,齊瑞珠原本以為這事兒已經過去了。
沒想到,該來的躲不掉,花船幫的人,終於找上門了!
「嘿嘿……」來人齜牙笑了笑,眼中閃過一抹邪惡的光芒,「區區在下花船幫白紙扇丁權,哎呀,不好,我的繩子怎麼掉了?」
丁權故意把手裡的狗繩子往地上一丟。
他手裡牽著的惡犬,第一時間都還沒反應過來,獃獃的回頭看了他一眼。
「嗯?」丁權盯著惡犬冷哼了一聲,那狗反應過來,「汪」的大叫一聲,就撲向齊瑞珠。
「啊……」齊瑞珠慘叫一聲,急忙躲避。
可她不過是個女孩子,哪裡有狗來的靈活。
稍微躲了兩下,就不小心摔倒在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惡狗往自己撲過來。
「黑狐,咬準點,把她的小鼻子給我咬掉就行,咱們先收點利息!」丁權大大咧咧的往門口的長凳上一坐,笑的無比張狂,順手從腰間摸出一件物什拍在桌上,「啪!」
眼看著惡狗撲向自己,齊瑞珠只能手足並用,拚命往後逃,可惡狗和她的距離卻是越來越近。
呯!
「哪兒來的惡狗?」林放人到腳到,一腳踹過去,把惡狗踹飛,倒卷著砸在丁權腳邊。
「嗚昂昂……嗚嗚……」惡狗慘叫著倒在丁權身邊,吃力的試圖爬起來,卻又軟倒在地,它只能慘兮兮的望著丁權求助,「嗷嗚嗚……」
「廢物!」丁權瞥了一眼惡狗,滿臉嫌棄,「我天天又是牛奶又是肉,把你喂的膘肥體壯,咬個人都咬不好,要你何用?」
丁權斜了護住齊瑞珠的林放一眼,冷笑一聲,抄起餐桌上的駁殼槍,對準腳下的惡狗就是一槍。
啪!
「昂嗚……」
惡狗只叫了一聲,便渾身抽搐著死去。
大片的鮮血從槍口湧出來,很快就染紅了地面。
「啊!!」??3。
聽到槍響,不光是齊瑞珠,大毛、小黑兩個也被瞎的不輕,三個人都渾身上下亂摸,慘叫出聲。
「你們三個都去後院。」林放拍了拍齊瑞珠,讓她和大毛小黑都去後院躲一下。
丁權連他自己養的狗都能說殺就殺,簡直喪心病狂之極。
林放可不敢保證這人會不會突然對齊瑞珠他們下手。
「東家,你怎麼辦?」
「我沒事,他奈何不了我。」
「可是他有槍啊!」齊瑞珠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害怕,她擔心,她恨自己沒用,不但幫不了林放,反倒成了他的拖累。
「我也有。」林放笑著抓起齊瑞珠的手往自己腰間搭了一下,「放心吧。」
「東家哪兒來的槍,怎麼藏在這種地方?」齊瑞珠臉紅了一下,腦子亂糟糟的,稀里糊塗的就跟著大毛小黑去了後院。
等她回過神來,人都已經在後院發了好一會兒呆。
「嗤……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丁權晃著手裡的駁殼槍,一臉的不在乎,「林老闆,你欠我們花船幫的債,是不是得好好的算一算?你要是還不起,用那個小姑娘抵債,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數三聲,乾淨利落的給我滾出去。」林放淡淡掃了一眼丁權,「要不然,我不介意踏平你們整個花船幫!」
「我沒聽錯吧?」丁權露出一個十分誇張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哈……就憑你?踏平我們花船幫?這種大話,別說鱷魚幫,斧頭幫都不敢這麼說!你當我們花船幫縱橫水上是混假的?」
「一。」
「別說數到三,就算是你數到十,數到一百,你又能奈我何?」丁權不屑的往桌子上一靠,「爺今天還就不走了!」
「二。」
「數快一點,太慢了!」
「三。」
嗖!
林放數到三的同時,眼神一凝,快步上前。
「哼!」丁權看似渾不在意,心裡卻也在默默計數,在林放數到三的同時,他果斷瞄向林放,狠狠的扣動了扳機。
死的林老闆縱然沒有活著的值錢,好歹也是一個交代。
咔!
讓丁權吃驚的是,他扣下去的扳機,卡主了,沒響。
緊接著,他注意到自己眼前多了一道黑影,正是林放!
不知道什麼時候,林放就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還用手指抵住了擊錘。
正是因為擊錘被他給卡主,所以丁權的手指就算再怎麼扣動扳機也沒用,子彈根本就不會被擊發!
「你們這些混幫派的,腦子大概都壞掉了。」林放扣了扣耳朵,「說了讓你滾,你就老老實實滾就好,非要死皮賴臉的留下噁心我。」
啪!
林放隨手一巴掌,把丁權抽翻在地,順手把手裡的駁殼槍給拆了。
丁零噹啷!
駁殼槍的零件散落一地,發出一陣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