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說話的藝術
林放本以為婁曉娥是個多嘴的，自己會做菜的小秘密保密不了幾天。
終究他還是料錯了。
婁曉娥起初咋咋呼呼的，一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的模樣，
沒想到還挺能沉住氣，到現在這事兒都還控制在很小的範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放沒想在這種事上裝逼，索性樂得裝傻。
遇到需要做菜，直接把何雨柱拉來頂上。
一方面也能讓何雨柱還他點人情，
另一方面也能讓老太太樂呵樂呵。
林放沒來四合院之前，老太太其實是把何雨柱當親孫子看待的，
只是這貨不被逼上一把，腦子壓根就不轉圈，
平時沒事兒壓根就不來後院看上一眼，只顧著跟別人逗悶子。
也就是林放來了，老太太才沒那麼孤獨。
如今有機會，林放就抓何雨柱的壯丁，也讓老太太房裡熱鬧熱鬧。 ……
布先讓何雨水拿回家去，兩人騎著自行車抬腳就走。
走到半道，林放捏住剎車停了下來，
後面跟著的何雨柱也是一個急剎：「嘛呢，放子！」
林放問道：「柱子哥，今天周末，街道辦上不上班？」
何雨柱愣了一下，道：「那誰知道？嗐，甭管上不上班，咱都過去看一眼！」
林放便道：「那你可想好了，要是王主任沒上班，
咱們可就得提著點東西，登門拜訪了！」
「提什麼東西呀？」
何雨柱不解道：「咱又不是求人辦事兒！」
林放樂了：「那行，反正也不是我想娶媳婦兒，不提就不提。」
「別！別！別！」
何雨柱反應過來，連忙道：「嗐！我這不是一時沒想到嗎？
那……咱們這會兒就買點東西提過去？」
「現在不成。」
林放搖頭道：「萬一人街道還在上班，咱們提著東西上門像話嗎？
東西王主任是收還是不收？收，那不是逼著人犯錯誤嗎？
不收，那你會不會覺得別人不想幫忙？」
「嘿！還真是這個理兒！」
何雨柱點頭同意：「那咱先不提，回頭打聽一下王主任住哪兒！」
交道口街道辦，
林放領著何雨柱一頭扎了進去。
上回兩人來的時候，街道里還比較清閑，
今天周末，人居然還不少，
辦事員大都行色匆匆，臉上表情肅穆，
又為街道辦增添了幾分緊張氣息。
「看見沒？」
何雨柱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林放道：「我來幾次，他們都是這麼嚴肅，
換成是你，你好意思問那事兒？」
『我好意思！』
林放壓根就不接何雨柱的話頭，他是憨的，壓根就不知道怎麼回事，
要是何雨柱真開口問，指不定王主任有多高興呢。
熟門熟路的，林放兩人很快來到王主任的辦公室門前，
何雨柱推門就要進去，被林放一把拉住。
「請進！」
他先敲了敲門，等裡面傳來王主任的聲音，
林放這才推門而入。
王主任放下茶杯，收起愁眉，
一看進來的是林放和何雨柱兩個，她不由得一樂：「怎麼是你們呀？
快坐下！我給你們倒茶！」
「王主任您不用忙活，我們自己來！」
林放可不像何雨柱那麼沒眼色，大大咧咧的直接就坐下了，
他自己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杯子，倒了兩杯水放在待客茶几上，
問道：「怎麼周末您還加班呀？」
「誰說不是呢？」
王主任嘆了口氣，顯然是又想到了最近的麻煩事兒，
她道：「哎……不對啊，你們兩個明明是沖我來的，
我要是不加班，你們也見不著我呀！」
「嗐！」
林放笑著解釋道：「我本來以為您不在的，就沒想今天過來，
是我柱子哥非要我來，我就想著看看有沒有人值班，
問問您住哪兒，再過去麻煩您。沒想到過來一問，您居然在！」
「哦？那你倒是說說！」
王主任沒想到林放居然還真不是順道，而是專門來找自己的，
她來了興趣，問道：「沖著你的面子，甭管什麼事兒，
我都幫你給辦咯！」
林放哪裡有什麼面子，王主任分明是沖的他身後的聾老太太。
不過這人情嘛，攢著也只能用個一兩回，
有來有往，才能來的長久。
何雨柱心裡這事兒，表面上是他林放求王主任幫忙，
其實卻是在幫王主任解決難題。
真要是解決的好，那可就是王主任倒過來欠林放的人情了。
林放也不解釋，他笑著道：「王主任，是這麼回事，
我聽說，最近南邊有不少人北上，沒壓住，
城裡最近多了不少人要吃飯？」
「呵呵……」
王主任端起茶杯，掩飾似的輕輕喝了一口，
好一會兒她才放下杯子，道：「話也不能這麼說，確實有一部分投親，
也有一部分是想要向有關部門反應情況。你是聽誰說的，他又是怎麼說的？」
林放一聽王主任這態度，知道自己莽撞了。
擱在他上一世那個開放年代，許多事都能拿出來討論，
但在這個時代，風氣相對還是比較保守的，
更何況新朝取得勝利才十年出頭，對岸可還是有不少散兵游勇潛伏著，伺機破壞，
各個階層都還是很有覺悟的，對於類似事件警惕性很高。
也就是王主任知道林放的底細，再加上他剛剛通過政審，
身份各方面沒有問題，要不然就沖他剛剛那番話，
屋裡就要再多上幾個人，才好繼續往下聊。
「嗐！」
林放解釋道：「我上周去了趟紅星農場，在下面的村子里見到不少南邊來的，
就是從他們嘴裡聽到了一些情況。我是這麼想的，大的方面，我們能力有限，
幫不了太多忙，但是小的方面，還是能出點力氣的。」
王主任微微鬆了口氣，語氣也緩和下來，
她笑著道：「小林啊，你也別緊張，我只是隨便問問！
你想幫忙，這個出發點是好的，可是，你們家的定量我也是知道的，
以前老太太吃的是百家飯，倒是能剩下那麼一點兒，
現在你來照顧她，也剩不了多少東西吧？」
林放一聽，就知道王主任這是又誤會了，
乾脆，他也不繞圈子了，直接道：「王主任，是這麼回事，
我聽說，南邊來的有些拖家帶口的，負擔很重，
親戚朋友家也住不下那麼多人，正好，我柱子哥單身，
我就想著，乾脆給他找個媳婦兒，他自己解決了婚姻問題不說，
也能順帶著幫助一下岳父、岳母家，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王主任眼睛一亮，她的思路一下子被打開了，
以前不是沒有過組織幫忙解決對象的先例，
不過，那都是剛剛解放，針對於國有功之人的單身問題，
組織上特事特辦，這才持續了一段時間，
如今已經十來年過去，基層需要處理的雞毛蒜皮的事那麼多，
再加上新朝新氣象，講究自由戀愛，這個傳統已經有些日子沒人提了。
「還真是……」
王主任站起來走了幾圈，她對林放道：「小林同志，你這個提議非常好！
首先，這在組織上也是有先例的。另外，在這個非常時期，它確實也能解決一部分問題。
當然，最後呢，對小何同志本人也是有好處的，這件事……我原則上是同意的！」
林放聽的直嘬牙花子，他感覺自己可能小看了王主任這個街道辦主任。
她家裡要是沒有個足夠級別的領導，她都說不出這麼有水平的話。
林放要不是前世信息爆炸，各方面接受的信息足夠多，
他都聽不出來王主任這話里話外的意思。
旁邊的何雨柱就聽的一臉懵圈，嘴裡小聲嘀咕著，也不知道念叨個什麼。
林放也站起來，他笑道：「王主任，有您的肯定，這事兒就好辦了。
我柱子哥這人吧，他好面兒，我們大院里幾個跟他同齡的，
都娶了漂亮媳婦，他也不想落了面子，就想娶個長得好看的，
最好還能是知書達理的……」
「好你個何雨柱！」
王主任愣了一下，指著何雨柱笑罵道：「我說怎麼回事！婦聯的同志，
前兩年就沒少跟我嘀咕，說你何雨柱是個老大難問題，
滿口的自由戀愛，很排斥街坊鄰居提供的相親機會，搞的婦聯的工作不好開展。
感情，根子在這兒，你倒是早說呀！」
何雨柱一臉的訕訕，他道：「領導，您言重了！言重了！
我這……嗐，我給領導添麻煩了！」
林放瞥了何雨柱一眼，想給這貨一腳。
他這四合院戰神就會沖著平民百姓窮橫，在領導面前比誰都老實，
平時跟誰都能嘚啵幾句，這會兒承認錯誤倒是挺快。
「小林同志！」
王主任轉對林放道：「這事兒我知道了，我先整理一下手頭的情況，
過兩天街道上會派人帶小何去和有意願的女同志接觸接觸，
不過，醜話我可先說在前頭，首先，不得違背女同志的意願，
其次，如果雙方同意，以後不能因為女同志的家庭問題嫌棄對方，
否則，我這一關，先就過不去！」
「嗐！領導，您儘管放心！」
何雨柱這會兒倒是精明了起來，
他眼睛亮晶晶的連連保證：「違背女同志的意願，那不成耍流氓了嗎？
我自個家就是三代僱農，我怎麼可能嫌棄女同志家庭有問題？」
「行吧，那就先這樣……」
王主任端起茶杯，作勢抿了一口。
林放見狀，連忙拉著何雨柱起來告辭：「王主任，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出了辦公室，何雨柱忍不住埋怨林放：「這麼急離開幹嘛？
咱們不是跟王主任聊的挺好的嗎？你之前還說咱們是求人辦事，得提點東西，
咱們總得問問人住哪兒呀！」
「要問也不能當面兒問！你那不是明白告訴人家想幹嘛嗎？」
林放反問道：「你要是王主任，你是說，還是不說？」
「嘖……嗐！」
何雨柱忍不住撓頭，他望著林放道：「奇怪，你也沒怎麼讀書啊，
這些彎彎繞，你都是跟誰學的？」
「讀書學不來這些。」
林放自嘲道：「我都是被毒打的多了，自己悟的。」
他不等何雨柱發問，帶著何雨柱找到傳達室，遞了根煙過去，
幾句話問出了王主任的地址。
等出了街道辦，何雨柱還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他問道：「放子，你怎麼知道這事兒應該問傳達室看大門的？」
「什麼叫看大門的？」
林放瞪了何雨柱一眼，道：「要叫門房大爺！能給單位看大門，能是什麼簡單人物？
不是有什麼特殊本領，那也得是個包打聽。」
何雨柱仔細一想，不由得點頭道：「別說，還真有幾分道理，
咱們軋鋼廠的錢大爺那就是個八卦簍子，東家長、西家短，
就沒有他不知道的，比七大姑八大姨還能嚼老婆舌。」
林放虛著眼看向何雨柱沒說話。
要說嚼老婆舌，誰又能比得上眼前這位。 ……
再回到四合院，林放跟何雨柱兩人一人推著一輛自行車進院，
可是驚動了不少人。
早先何雨柱跟三大爺顯擺，把老頭給氣了個夠嗆，
人正在外面擇菜，直接回屋把門都給關上了。
以至於』何雨柱居然買了輛自行車』這麼大的瓜都沒人吃。
這會兒可倒好，林放、何雨柱兩個人進院，
一人手裡推著一輛嶄新的自行車，頓時就吸引了許多人圍觀。
那盛況，約等於八十年代有鄰居買了輛小四輪，
約等於九十年代有鄰居買了輛小汽車，
誰都想上前過來摸兩把，尤其是各家各戶的熊孩子。
「嘛呢？嘛呢？」
何雨柱一邊趕，一邊呵斥：「邊兒去，手洗了嗎就摸我車？
沒看到新買的嗎，弄髒了你洗啊？」
另一邊，林放就沒那麼計較，誰愛摸就摸兩把，
還能摸個零件走是怎麼著？
就是各家的大姑娘、小媳婦兒也往跟前湊，搞的林放很是吃不消。
佔便宜也沒這麼占的，哪有往他身上摸的道理？
林放進了中院，乾脆把自行車往空地上一支，
他道：「車子我沒上鎖，大傢伙想騎就騎兩圈，
摔壞了也沒關係，回頭我找人修修就是。
我還有事，就不陪著大家了。」
他話一說完，就先去了何雨水那屋去敲門，
他買的布都還在小姑娘那裡呢。
林放這一走，地上支著的永久加重車周圍反倒一空，
也沒誰當真坐上去騎兩圈，這要是磕了、碰了，
那不得賠個好幾塊錢？那不得心疼死！
於是，街坊鄰居圍著閑聊了一會兒，反倒都散了。
有熊孩子還想看熱鬧，直接就被他媽提溜著耳朵扯了回去，
膽敢反抗，那就得再加上一頓』竹筍炒肉絲』，把熊孩子屁股打的開花。
這年頭，打孩子么，閑著也是閑著。
等林放敲開何雨水的房門，包著幾塊布帶著小姑娘一起出來，
院里已經沒什麼閑人了，就剩下何雨柱跨坐在自行車上，意猶未盡。
小寡婦倒是也還站在林放的永久加重車旁邊，左右比劃著，
臉上的表情帶著點幽怨，可能是覺得這車有點大，她承受不住。
棒梗也在她跟前，看著車子眼睛發直，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當也在，她就單純了許多，繞著車子跑來跑去，時不時的發出清脆的笑聲，
她還招呼棒梗：「嘻嘻……哥哥追我呀！追我呀！」
林放領著何雨水來到秦淮茹面前，笑著道：「秦姐，正說去找你呢，
布都在這兒了，柱子哥給雨水買了一身，我看著那匹布剩下沒多少了，
就都給要了，嗞當是給你的辛苦費！」
秦淮茹的注意力頓時就落在了幾塊布上：「這布顏色還真不錯！誰挑的呀？」
「還能有誰？」
何雨水氣哼哼的道：「當然是林哥哥，明明大藍色更好看！」
『小姑娘懂個屁！』
選布的時候，何雨水居然想要和工裝一樣的大藍色，這事兒林放能同意？
女人當然還是應該有點女人的模樣，當然應該穿的俏麗一些。
林放選的這塊碎花，顏色已經很接近現代了，
他下單的時候，營業員還確定了好幾次，
說是瑕疵布，比正常布可是便宜了許多。
就因為這個何雨水老不滿意了，要不是林放下的決定，她早就造反了。
「這布料做連衣裙很好看的！」
秦淮茹雖然沒怎麼讀過書，審美還是不錯的，
當然主要還是她長得好看，當姑娘的時候沒少臭美，多少培養出來了，
她道：「做棉襖的料子就要差上一點兒！雨水，你是要做襖，還是做連衣裙？」
「我做連衣裙！秦姐，連衣裙你也會呀？」
何雨水一聽說好看，立馬叛變，她親熱的挽著秦淮茹道：「怎麼沒聽你說過呀？」
「那能有多難？」
秦淮茹抿嘴一笑，在線發糖：「結構很簡單的，就是這樣……再這樣……
我看兩眼比劃一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學霸給學渣講題，學渣何雨水完全聽不懂，反正喊「6」就對了：「秦姐，你真厲害！」
確定好樣式，接著就要量尺寸。
給何雨水量很簡單，她那平板身材，正反兩面都一樣，
秦淮茹用手都能摸出個大概。
給林放量尺寸，就要麻煩不少。
他看起來高高瘦瘦的，遠不如何雨柱魁梧，
可衣服一脫，裡面全是肉，精壯的要命。
秦淮茹手一搭上去，身子就有些發軟。
要不是賈張氏虎視眈眈的還在旁邊看著，何雨水也在眼前，
小寡婦真就忍不住想撲上去，一口把他給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