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煥然一新的家
太陽偏西，下午五點左右，唐師傅帶著兩個徒弟離開了四合院。
兩個徒弟拉著板車，一步三回頭。
大徒弟忍不住對唐師傅道：「師父，要是晚飯也能在這家吃就好了！
中午飯可太香了！我這會兒都感覺那口肉還頂著，半點不餓！」
二徒弟聽的連連點頭：「師父，我是真沒想到，住在大雜院的這家人這麼闊氣！」
唐師傅掃了兩個徒弟一眼，道：「做夢呢！你什麼人啊，晚飯也給你包了？
有一說一，主人家是真沒虧待咱們三個。這兩頓飯，比我過年吃的都好！」
兩個徒弟聽的連連點頭。
豈止是比過年好，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富裕的飯。
唐師傅看著二徒弟道：「你師兄不夠穩重，你是不長記性！
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主人家是軋鋼廠運輸隊的卡車司機。
開卡車的，那能是一般人？人家走南闖北的，什麼沒見過？
隨便出去一趟，帶回來都是咱們買都買不著的好東西！
別的不說，就說中午這一頓，比下館子吃的都好！」
兩個徒弟聽的頻頻點頭。
可不是么？
雞魚肉蛋樣樣不缺，下酒菜都有三道，搞的他們師徒三個，都想喝兩盅了。
要不是擔心趕不上進度，真想好好暈上兩杯。
他們離開不久，於麗也扶著老太太回到了四合院。
老太太一路上笑容就沒斷過，她絮絮叨叨的道：「我給大孫子買了雙鞋，
他腳上就那一雙鞋，連雙替的都沒有。
我還給他買了雙手套，這開車得有雙好點的手套，不然要磨破皮的……」
於麗一臉的無奈。
老太太太精明，她哄著老太太出門沒一會兒，底褲都被套出來了。
林放是怎麼安排的，給了她20塊錢，10斤糧票的事，她也沒能瞞住。
得，最後只能錢票上繳，全聽老太太安排。
林放安排的好好的，讓她給老太太買點東西，
帶著老太太好好逛逛，吃點兒好東西。
最後可倒好，中午兩個人就對付著吃了頓麵條，
老太太倒是沒虧待她，自己吃了碗素麵，
給她要了碗肉絲麵，還給加了根雞腿。
可這飯，吃的於麗特別不是滋味。
她謙讓了半天，硬是沒謙讓成，又擔心浪費，只能自己吃。
老太太還反過來安慰她，說是錢都已經計劃好了，得給林放買點東西，
不敢在吃飯的時候大手大腳花掉太多。
於麗能說什麼呢？她只能服從安排，順便當個行走的工具人，負責拿東西。 ……
後院·正房
林放望著堪稱煥然一新的房間，只覺十分的滿意。
在格局沒辦法大改的情況下，做到這一步，差不多已經是極限。
要不然，一天的工期，也沒辦法做完。
建築廢渣全都被他給丟進了空間，就連房子里揚起的灰塵，不多的異味，
也被他給轉移進了空間，當做肥料用來肥田。
林放還特意采了些果樹上的花，粉碎了成汁，加了點酒，做了一罐粗陋的香水，
在屋裡噴洒了一遍，讓屋子裡充滿了淡雅的花香。
最後，他才把丟進靜止空間里的傢具，一點一點的歸位。
不過這一次，林放是按照自己的審美重新布置了一遍。
整個屋子看起來乾淨又清爽，比起之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做完之後，他看了眼時間，估摸著老太太回來還有一會兒，他便開始做飯。
……
後院·東廂房·二大爺屋
二大媽一邊往桌上布菜，一邊忍不住吸著鼻子抱怨：「林家那小子，這日子真就不過了？
好傢夥，打從一大早開始，這香味就沒斷過！當家的，你說他們家哪兒來的這麼多好東西？」
二大爺看了她一眼，夾了一口雞蛋塞進嘴裡，又端起酒杯吸溜了一口，
這才慢吞吞的道：「老太太是烈士家屬，思想覺悟高，為了不給上級添麻煩，
累積了多少年的撫恤，那是一點都沒領過。
逢年過節，街道上提著東西過來慰問，來的時候手裡帶多少，回去的時候手裡提多少。
姓林的那小子，他可不一樣。思想覺悟都趕不上老太太的指甲縫！
別的不說，就說他一回來，立馬從街道上領回那麼多撫恤金，這就羨慕不來！」
提起林放領撫恤金的事，二大媽忍不住眼睛都紅了。
她道：「那可是好幾千塊錢呢！你說，組織上怎麼考慮的，怎麼就發那麼多？」
「行啦！」
二大爺有點不耐煩了，他道：「你也不想想，老太太男人、兒子都沒了，
這都多少年了？那麼多年累積下來，撫恤金按工資減半領取，上萬塊都不算多！
我估摸著，那林小子說只領了2500塊，那也是往低了在說！」
「上萬塊？」
這下子，劉光天、劉光福兩兄弟都驚住了，
他們一起望著自家老子道：「爸！姓林的真領了這麼多錢？」
「嘿！」
二大爺瞧著自己兩個兒子沒見識的模樣就有點瞧不上，
他不以為然的道：「錢算什麼？你們老子我是廠里的七級工，一個月領73塊5，
錢也不老少。可能買著東西嗎？買不著！
就這些雞蛋，也是你們老娘豁出老臉去，跟人求了好久才買到的！」
劉光天喉嚨吞咽了一下，忍不住就伸筷子要去夾雞蛋。
二大爺直接把他的筷子拍到一邊，三兩下把剩下的雞蛋全塞自己嘴裡，
他瞪了劉光天一眼，這才接著道：「街道上送給老太太的東西，老太太不要，
我瞅著那林小子可沒少往街道跑，指不定，東西都被他給偷偷帶回來了。
再說，人家現在可是運輸隊的司機，而且正式跟車了。
出去一趟遠門，那不得帶點好東西回來？」
二大媽聽的心頭一動，她道：「當家的，你說，咱們能不能跟姓林的小子商量商量，
等他下次出車，讓他幫咱們家也帶點東西回來？」
二大爺沉默不語。
這事兒，他也想過。
可想歸想，他找不到能拿住林放的地方。
求人辦事不能空口說白話，他自認為是院子里的二大爺，大小也是個領導，
讓他提著東西去求林放，他又拉不下這個面子。
思來想去還是沒轍。
「算了，以後再說吧。」
「哎……」
二大媽嘆了口氣，二大爺是當家的，他一開口，那就是蓋棺定論。
就算她心裡有萬般想法，那也只能作罷。
「媽！」
劉光天央求二大媽道：「你給我炒個雞蛋唄，我也想吃。」
「想吃自己買去！」
二大媽白了自家二兒子一眼，順手把酒瓶蓋上，她道：「你也老大不小了，
早點找份工作，自己掙錢自己花！」
劉光天不樂意了，他道：「以前我哥在的時候，你們對他可不是這樣的！」
二大媽冷笑一聲道：「你哥能跟你們一樣？我們以後還得靠他呢！」
劉光天被氣著了，一屁股做下去，嘟嘟囔囔的道：「父母不慈，兒女不孝，以後有你們受的！」
……
後院·正房
於麗扶著老太太回來，林放已經把晚飯準備的差不多，正在布菜。
老太太看到林放，眼神都溫柔了起來，
她招呼於麗道：「麗麗，快！快！把東西都拿過來，都是我給我大孫子買的！」
於麗一進門就愣住了，被老太太這麼一喊，她才回過神。
她沒聽老太太的，把東西遞過去，而是嚷嚷道：「奶奶，您看，家裡不一樣了！」
老太太這才注意到，這家，還真是不一樣了。
裡屋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條火炕，新開了窗戶，起了煙道，還多了一座土灶。
就連屋子的布局，也發生了細微的改變。
老太太平時熟悉的布置，基本上都換了位置。
可這樣的改變，更讓人覺得舒服。
很多東西，她平時找起來費勁，如今再看，似乎都在最順手的位置。
就連擺在門邊的桌椅，似乎也重新刨過，乾淨的跟新的一樣。
老太太沒忍住，她問道：「大孫子，這……這是怎麼回事？」
林放先扶著老太太坐下，他道：「奶奶，您先吃飯，咱們邊說邊吃！」
他給老太太夾了肉，等老太太開始動筷子，林放這才開口，把整個經過給講了一遍。
「你這孩子！」
老太太嘴上埋怨，臉上卻帶著笑：「也不跟我商量商量，花了不少錢吧？
我這身子骨，也沒幾年好活了，起什麼火炕，不是浪費錢嘛！」
「沒花錢。」
林放解釋道：「您老也知道，我是司機，現在已經正式跟車了，回來的時候，
帶點吃的、喝的都很方便。正好，起炕的師父也不要錢，就要糧食。
我就用了點糧食，把人給請了過來。
明天還得辛苦您老出去走走，您這屋是齊活了，我那屋還沒動呢！」
「好！好！」
老太太樂呵呵的答應道：「我出去！我出去！麗麗這孩子特別好，我怎麼說，她怎麼做，
她帶我出門，你就放心吧！就是以後啊……不能虧待了這孩子。」
於麗聽了這話，頭低下去了。
老太太好像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她以為自己藏的很好，沒想到，老人家心裡跟明鏡似的，早就知道了。
這話說出來，以後她晚上溜出去，怕是都沒有小心的必要了。
誰知道老太太是真睡還是假睡，她掩飾的再好，看起來都有些好笑。
「奶奶，吃肉！於姐，你也吃！」
林放分別給兩人各自夾了一塊把子肉，心裡也鬆了口氣。
第一次可以瞞著，把老太太哄出去。
如今正房的火炕都已經起完了，第二次再哄就不合適了。
他只能用軟話，求著老太太配合。
要不然，明天一大早，林放就沒辦法利用空間把房子騰空。
有上好的工具不用，自己下力氣折騰，他是不願意的。
還不如說點軟話說通老太太，也省去了許多麻煩。
好在老太太十分開明，林放也沒費什麼功夫，就達到了目的。
晚飯林放為了照顧老太太，給做了一道把子肉，
這道把子肉是一道正經的魯菜，林放以前沒做過，
他還是上次在農場吃了幾道南易做的正經魯菜，想起了魯菜里有這麼一道，
這才動了念頭新學的。
他一個川菜大師，學別的菜系很容易，只需要去魯菜館子吃上兩頓，
看一看，嘗一嘗，基本上就能把工序、配料猜個七七八八。
不過，這道菜，林放到底是第一次做，還有很大的改進空間。
好在老太太吃的滿意，讚不絕口，這足以證明林放學的還不錯。
把子肉選用的是有肥有瘦的上好五花肉，用醬油燉煮，入口即化，香而不膩，
這樣的肉菜，最是合老太太心意，老人家自然吃的滿意。
等飯吃完，老太太立馬想起來給林放買的東西，
她把林放叫到一邊，一樣一樣的讓他試穿。
林放試了幾樣，發現全都是給自己買的，老太太自己一樣都沒買。
他忍不住道：「奶奶，怎麼全是我的，您自己的呢？」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老太太一臉疑惑的望著林放，裝的可像可像了。
「奶奶……」
林放可算是知道了，錢放在於麗手裡，老人家都不捨得給自己買上一樣，
要是他把錢拿給老太太，那就更是別想了。
除非，他把東西提前買好，讓老太太不得不接受。
就像上次，他在百貨大樓買的布料，提前讓小寡婦給做成衣服，
老太太這才不得不穿上。
要是帶著老太太去買什麼，她怕是說什麼也不願意的。 ……
第二天，唐師傅師徒又忙了一天。
來的時候帶的建材，走的時候，帶走了80斤紅薯面。
唐師傅自己只要了30斤，兩個徒弟，他一人給了25斤。
在主人家的時候，兩個徒弟不方便開口，免得自家人爭執起來鬧的難看。
到了僻靜地兒，大徒弟先就忍不住開口道：「師父，您給的也太多了！
我們兩個都是跟著您做工，您給我們15斤就行了！」
二徒弟也道：「是啊，師父，您給的太多了！」
唐師傅輕喝道：「住嘴！給你們，你們就拿著。
別人家找咱們幹活，都是給錢不給糧的。這麼慷慨的主人家，價都不還的，也就這一回了！
你們不多帶點糧食回去，一家老小都喝西北風啊？
行了，別啰嗦了，就這麼著！你們明天還是滾回去繼續上班，有活路我再叫你們！」
兩個徒弟面面相覷一番，只好選擇接受。
唐師傅說的是事實，一家老小就指著那麼點定量活著，哪裡夠吃的。
他們能多帶點糧食回去，可不是幫家裡減輕負擔那麼簡單，說不定就是在救命。
……
後院·西耳房
林放看著新起的火炕，新鋪的地板，只覺非常滿意。
火炕、煙道什麼的自然是唐師傅師徒的手筆，竹地板卻是林放自己弄的。
反正空間里竹園一茬接一茬的長，靜止空間里都堆了許多竹子，
自己在地板上浪費一點，都是小問題。
如今的西耳房，比起林放剛剛搬進來的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乾淨、敞亮不說，風格上也益發趨於簡約。
沒用的傢具都被林放給丟進了空間，屋裡擺放的每一樣，全都有著各自的用處。
兼具了實用和觀賞，看著都覺得身心舒暢。
也就是沒有弄到海綿，不然林放都有心自己炮製幾台沙發堆在屋裡。
皮革他是不缺的，灘羊都已經長起來，用灘羊二毛皮做的裘皮，
那可是又保暖，又美觀，做衣服那是極好的，用來做沙發，也不是不行。
等過幾天，石穴里的那家子老虎繁衍生息種群擴大，
虎骨、虎鞭可以用來泡酒，那虎皮也不能浪費，做個地毯也是頂好的。
林放坐在椅子上，美滋滋的喝著茶水，只覺得怎麼看也看不夠。
生活的每一點好的改變，都是如此的讓人心情愉悅。
更何況，林放全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在改變。
這種美好的變化，帶來的愉悅感也就隨之成倍的提升。
中院·西廂房
秦淮茹端著做好的晚飯要放上桌，棒梗、小當兩個第一時間跑過來幫忙。
「媽媽，我幫你！」
「媽媽，媽媽，給來！給小當！」
看著兩個孩子搶著都要幫忙，秦淮茹都不知道該欣慰，還是生氣。
平時，這倆孩子可沒這麼勤快。
棒梗這段時間稍微好了點，可那也是撥撥動動，不撥不動的性子。
他們這兩天見天的願意幫忙，不是轉了性子。
全都是因為這兩天秦淮茹在後院幫忙，每天都能帶回些好吃的，
他們嘴饞，為了早點吃上一口肉，這才樂意幫忙。
賈張氏先一步坐下，拿起一個白面饅頭咬了一口，
臉上表情都舒緩了些，她嘆氣道：「淮茹，後院的火炕都起完了，明天你就不去做飯了？」
「是啊，媽。」
秦淮茹心頭好氣又好笑，她道：「房子改動不大，統共也就計劃了兩天。
我跟放子也是說好了的，就過去幫忙做兩天飯。
今兒個就是最後一天，中午我不都跟您說過了嗎？」
「知道，我知道！」
賈張氏夾了一塊肉放進棒梗碗里，惋惜的道：「要是他們家能多忙幾天該多好，
咱家也能跟著沾光，多吃上兩天肉。對了，淮茹……
你沒把肉都給熱掉吧？留下點，明天、後天摻些白菜抄一抄，能多吃幾天！」
「留了的！」
秦淮茹應付道：「您放心吧，我都計劃著呢，吃個三天還是沒問題的！」
「那就好，那就好……」
賈張氏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過日子不容易，可不就得多點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