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章 受制

  張望月一驚，轉過身，護住三人，萬縷刀橫胸。身後三人默不做聲。

  只看，屋裡八人，屋外十人。前後無路，要想活著離開，必要戰勝這十八人。

  為首的人說：「放下刀，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心想，什麼全屍！不過是羞辱人的法子。刀客若因害怕，放下刀，那就不是刀客。

  當然，張望月也未曾想過放下刀。大仇不報，又怎麼放刀？

  張望月說：「現在走，你十八人還有活路。」

  那人說：「好大的口氣。」

  張望月沒再說話，雙腳微微張開，胳膊抬起，隨時出刀。目光盯著這十八人，心裡卻已想好，出招之數。

  打起后，屋外十人必然會衝進來。若是去擋，屋裡八人也勢必一擁而上。門被堵住，窗戶也被攔住。且不管屋裡八人，動起手時，只管帶著三人，殺出一條血路沖將門外。

  心下有了計策，也不擔心。卻感一隻手搭在肩頭，張望月回頭，見是李清霞。他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只看李清霞邁出步子，走到張望月前面。

  她要做什麼？

  李清霞左右看了看，笑出聲，說：「李登天可真高看我，竟然為了我，出動了暗夜刺客，還是全員出動。」

  為首人說：「你拒絕堂主那天，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

  李清霞說：「二十凶少，聽說老大黑龍，在一個月前，殺死了江湖上排名第九的刀客孫波楚。老二黑熊在兩月前殺死了江湖排名第十刀客歐陽城。老三黑虎，一月前殺死江湖隱士百曉生。老四……」

  為首人說：「沒錯，這都是我們二十凶少所為。」

  李清霞說：「要是我沒有猜錯，你就是老大黑龍了？」

  為首人說：「正是。」

  二十凶少，張望月倒是聽散亂道人說過。但只是提了一句，散亂道人提的更多的還是白虎堂，四大天王。卻不知那四大天王有沒有來？

  這二十凶少既在江湖打響了名號，想來實力不弱。若四大天王此時趕來，恐難應對。張望月這麼一想，心裡不免擔心起來。

  想殺王霸天，似乎比想象中要難很多。張望月思考著，變得沉默了。

  李清霞說：「放了他們，我和你們走。」

  黑龍聽后，大笑，說：「可以，不過叫那小子把刀留下。人和刀一個都不能少。」

  李清霞說：「我可以和你們走，但是刀不能給你們。」

  黑龍說：「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他的臉突然沉了下來。

  又接著說：「給我拿下了，不管死活。」

  只看黑龍擺了擺手，張望月突然開口，說：「是當我不存在嗎？」

  張望月說著，把李清霞拉到身邊。

  黑龍冷笑一聲，說：「金陽王朝的舊人，記住我這張臉，變成鬼的時候來找我。」

  黑龍話完，竟是自己出手。只瞧他身子一動，瞬間到了張望月面前。張望月與他眼睛相對，心裡不免一驚。沒想到黑龍速度竟然那麼快。只看，黑龍胳膊一動，五指呈勾，欲要去抓張望月肩頭。

  張望月快速出手，一下子抓住了黑龍手腕。那黑龍瞪大眼睛，手上一轉，反抓張望月手腕。張望月上步，對方提膝。接著，張望月轉身，胳膊一彎，把黑龍擠得退後一步。瞧那黑龍一張臉變形，張望月突然提腳，一腳踢中對方腹部。黑龍飛出，被他兄弟護住。當下，帶著三人，沖向門外，揮起萬縷刀。只聽刀聲錚錚，空氣震蕩，那耳朵隆隆自嗚。

  對方十人連連後退。

  他們擁簇一團，腳步錯亂。張望月眼睛瞪大，抬頭看去，一把巨刀，正對自己臉門，刀勢如山。張望月提刀相擋，一聲砰，手上一麻，腳步退後一步。心中吃驚，好霸道的力！

  那揮刀的人，竟是一步也沒有退，穩如泰山。他手拿巨刀，刀比平常刀大兩倍。他身形肥壯，體大如牛，滿臉鬍鬚，年齡卻只有二十多歲。

  這麼年輕，實力甚強。想必，這人就是李清霞所說的黑熊了。正打量對方時，屋裡八人衝出，攻向李清霞三人。

  張望月瞧著，心裡著急。他們三人，怎麼可能會是那八人的對手。可是，現在張望月被黑熊纏著，根本脫不開身。何況，還有九人未上。

  看到李清霞神情慌張，顯露敗像。張望月欲要上前幫忙，便邁出步子，飛奔。卻不想，那黑熊揮刀從后襲來，刀風急至。

  「落！日！式！」

  張望月大喊出聲，對著黑熊連續揮刀，步步快攻。只拼得刀光劍影。逼得那黑熊不停後退。張望月見時機已到，停步，殺招。哪能想，黑熊只一提刀，竟是擋下了張望月這致命一擊。不知巧合，還是卻有實力。

  黑熊說：「就這點本事嗎？」

  張望月心裡驚恐，落日式不敵黑熊。欲再出刀，卻看黑熊揮刀而來，這便提刀去擋。可是那黑熊早有計策，似已猜到，張望月會提刀相擋。便突起一腳，踢到張望月胸口。張望月只覺，身子散架，不由自主地摔倒地上。

  這才只是一個黑熊，那個黑虎還沒有上呢。

  張望月伸手擦了擦嘴上的血。接著從地上站起，眼睛直直地盯著黑熊。

  耳邊又忽傳來聲音，「快來救我。」

  那李清霞，已被人逼到牆角。花兒和老頭，滿身刀傷。他們面貌恐怖，那八人更是招招致命。

  「喂，小子看這邊。」

  張望月回頭，見黑熊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恍若地動山搖。心中擔憂，更是沒了計策。

  他想，救人要緊！

  便不再管黑熊，向李清霞奔去。奔到一半之際，又突然停下。眼前竟是出現一人，這人像是鬼一樣，就是一下子出現在張望月面前。

  看他額頭王字，應該就是黑虎了。

  那人二話沒說，雙手擊出。張望月不禁後退，對方出招太快，若不後退，必然會被對方擊中。卻不想，背後似抵住了一根柱子，接著張望月身子騰空。脖子被黑熊，緊緊抓住。

  只感脖子是要斷了，便張著嘴巴，大口呼吸，一張臉似憋得通紅。只瞧黑熊胳膊，比腰還粗，顯是力大無窮。常人無法相敵。

  黑熊狂笑著，一張嘴巴簡直能下一人頭。那滿嘴黑牙，想來是吃了什麼不幹凈之物。

  黑熊突瞪大眼睛，眼神巨變。從不可置信，變為了恐懼。只聽他大叫。

  「啊……」

  他用另一隻手捂著斷臂處，那個流血的肩部，連連後退，他身子沉重，靠得圍欄時，竟是掉到了樓下。嘣得一聲，剛好摔到桌上，木板粉碎。然後，他的整個身軀在地上扭曲著，大聲嘶喊著，漸漸不再動彈。

  那條斷臂還留在樓上，鮮血湧出，漸得滿地都是。張望月只感臉上熱熱的，想來是那血濺到了臉上。其餘八人見狀，腳步後退。一時間，竟是沒有一人再上前。

  張望月猛然轉過頭，看向黑虎。

  黑虎倒是沒有後退，不過他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了。他那胳膊上的鐵環，兀自作響。只看，黑虎胳膊相撞，那臂上鐵環，便轉動了起來。他雙拳緊握，似有千斤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