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章 火燒心
風塵刀客201章火燒心落地后，張望月微微低著頭，警惕四周。
腳步慢慢移動，四下里安靜得要命。忽然，身後傳來聲音。
聲音越來越近。
張望月聽此，拿著斷木，一躍而起。那團黑跡，便出現了張望月正下方。
張望月發出第二次進攻，頭朝下。指出斷木，攻向黑跡。卻看，將中之際，那黑跡如長了腿一樣。一瞬間，跑到了柱子上。
發出一種，暗笑聲音。
似人。
張望月大驚，若不是親眼所見，張望月怎麼也不會想到，世間還有妖物。
他內心之中，升起一種恐懼。而這股恐懼，使張望月神經發出自然反應。猛然胳膊揮出，手裡斷木直接脫手，朝著黑跡而去。
斷木速度之快，不可想象。
若真是擊中，必然會把黑跡定在木柱之上。
果然，那斷木尖頭，擊中了黑跡。可是，下一刻，張望月睜大了眼睛。
眼前一幕，叫張望月驚上加驚。
只瞧，黑跡竟一瞬間覆蓋了斷木。那斷木便是消失不見。接著，黑跡以極快的速度，於地面遊走，向張望月衝來。
張望月看著，正想閃開。
卻不想，那黑跡突然加速。這使張望月，先前判斷好的距離失效。於是，張望月失誤了。
黑跡一下子，就到了鞋面。跟著，穿到張望月後背。下一刻，繞住了張望月的脖子。
雖是分了很多步驟，但真正發生的時候，卻只是在一瞬間。
張望月終於感覺到，自己遇到了危險。那團黑跡，把脖子勒得快要斷了。
叫人不能呼吸。
張望月趕忙伸出手，去抓黑跡。摸到之時，只感摸到了一塊光滑的玉。不管怎麼使勁，都抓不住。
然後，張望月又感覺到，脖子一疼。似被黑跡咬了一下。接著，便聞到了血腥味。
他知道，黑跡咬破了自己的脖子。甚至，張望月感覺到，自己身體里的血，正一點一點往外涌。
他的眼睛有些花了，頭有些暈。
緊緊咬住牙關，立即引天玄神功十層。雙腳一震，身上暴發出極強的氣勁。
脖子便忽然一松，跟著，那黑跡落在地上。顏色卻是變成了暗紅色。
張望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把手放在自己的眼前。果然，脖子是被咬破了。
這時，那地面紅跡忽然一動。竟是幻化成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瘦高的男子。年齡約有二十七八。他穿著一件，黑色衣服。臉色慘白，眼睛發黑，高鼻子。但是，他的嘴是紅的。也是唯一的血色。
不難發現，這是他在咬張望月的時候，留下的血跡。
他的臉，忽然露出了笑容。看起來，極為恐怖。
他輕輕地道：「有意思。你是張望月。」
聽后，張望月一怔。難道這人，認識張望月。可是，張望月卻不認識這人。
於是，心中疑惑。
開口道：「你是誰？」
他嘿嘿笑著，「真是天助於我，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說到這裡，他又忍不住笑出了聲。
張望月卻沒有笑，問道：「那天晚上，出現在小鎮嚇人的，就是你了。」
他道：「沒錯。」
張望月道：「打更人來福，也是你殺死的？」
他道：「沒錯。怎麼？你想為他報仇？一個人而已，你完全沒有必要與我對敵。」
張望月道：「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他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嘴唇動了動，「怎麼說呢，對你來說，可能不是個好消息。」
他忽然大笑起來，一瞬間又化為了紅跡。沖向張望月，並傳出聲音，「你只要知道，你活不了幾天了。哈哈哈哈……」
見紅跡再來，張望月連連後退。
在沒有弄清楚，對方是誰之前。張望月還不能下殺手，於是，便左右閃躲著。
那紅跡，實力不弱。
不管張望月以多快的速度，他都能緊跟其後。
張望月用餘光，看了他一眼。跑時，忽然停步，身子下沉。
只一瞬間，右胳膊上黑龍甲頓起。快速出手，一把抓住紅跡。
那紅跡發出一聲慘叫，緊跟著，張望月感覺到手上一疼。
知道又被咬了一口，不免收回了手。就鬆手之際，那紅跡一閃，到了門口。
想跑。
張望月立馬飛步，跟上。出現在門口。
卻是看到，紅跡順著牆頭，一下子越了過去。張望月便是趕忙追出去，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怎麼能讓它溜走。
上了牆頭，張望月看到，紅跡如流星一般，出現在山坡上。跟著，掀下牆頭上一片瓦，瞬時出手。正要打中之時，那紅跡，忽然改了方向。
沒入到深處。
張望月跳下牆頭，追了上去。待到山坡，卻是看不見紅跡去向。
這便是，讓他給逃了。
張望月皺起眉頭，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想到，「他既是知道我發現了他，下次再想抓到，只怕要更加難了。」
有了收穫，但又收穫不明顯的張望月。默不作聲得走下了山坡。
此時，月色已深。他已出來，很長時間。
路上之時，張望月有一個疑問。那位老者，是如何知道，這山廟之內，藏著東西的。張望月感覺到，老者不是一般的人。既然不是，那他又是誰？
張望月如身在霧裡那樣，什麼也看不清。
他知道，想要弄清楚這些。須得靠他自己，一點一點拔開雲霧。
他走在路上，隨手一伸，折斷一根長得老高的枯草棒。拿在手裡，沒事就往地上，點一點，玩著。
張望月看著這條，沒有人的小路。又看了看，皎潔的月色。他有一些，不想回去。
於是，張望月坐在地上。就那樣一個人，坐了一會。他感到，並不踏實。又站了起來，接著往回走。
回到住處，張望月看到，屋子裡的燈，已經關了。於是，張望月輕輕推門。再把門關上，並點了燭。
他感覺到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便知道，小鶯還未睡覺。
隨即把懷裡的三百兩銀子，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張望月倒了一杯水，坐到椅子上。
轉過頭，看著小鶯。
小鶯整張臉，看起來，都非常陰沉。
「你到哪了？」
這是小鶯第一主動與張望月說話，也是第一次，問關於張望月的事情。
張望月道：「出去坐了會。」
她道：「哪裡？」
張望月道：「一條沒有人的小路。」
她道：「為什麼要到那裡？」
張望月道：「那裡有風。」
小鶯聽后，躺了下去。
張望月便感覺到，自己所說的話，似乎小鶯不太滿意。
便開口道：「這三百兩銀子，你拿去。」
小鶯沒有說話，她的臉，一直背著張望月。
屋子裡安靜，小鶯又忽然開口，「你的錢，我不要。」
張望月沒有說話，沉默著。
他看向桌子，把水杯拿起，喝了一口，說道：「你的劍，練的怎麼樣了？」
小鶯沒有說話，像是睡著一樣。
但是，張望月知道，小鶯並沒有睡覺。不僅沒有睡著，還在聽著張望月說話。
於是，張望月接著道：「最近幾天，沒有看到你練劍。」
小鶯終於轉過了身，皺著眉頭，說道：「你沒有看到，就代表我沒有練嗎？」
她停了一下，又道：「孤燈劍陣，我已經全部學會了。」
她瞪著眼睛，「那並不是一個，太難學的劍術。要不了多久，我便能一劍殺了你。」
張望月笑道：「是嗎？」
他看著小鶯，發現小鶯始終在看著自己。
於是，張望月又道：「不過，孤燈劍陣里的一劍挑燈，這一招，你是怎麼練的？」
小鶯嘴角動了動，她把頭轉過去。
躺了下去，才
說道：「就那麼練唄，有什麼難的。」
聽后，張望月沒再說話。他看著小鶯，蓋上了被子，便知道小鶯要睡覺了。
往常時候，小鶯睡覺前，總會先把被子蓋上。不管天冷，還是天熱。
此刻，屋子裡，真的是一點聲音也沒有了。張望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三百兩，便只是看一眼。然後，站了起來，走到自己的床邊。
他倒了下去，長呼一口氣。
身上的疲憊感，頓時消失不見。
正想接著放鬆自己，腦海之中，便不由自主得，想到了那紅跡。
他不是什麼妖物，而是活生生的人，只是練了什麼功夫。
練的又是什麼功夫呢。
他又會逃到哪裡去。會不會再接著出來。
張望月對於紅跡，很是模糊。倒是鎮上死的那三個人，有些清楚。
窗外，吹進來了風。卻是再也聽不到，來福的聲音。往常時候，這時應該響起了來福的聲音。
那個面容憨厚的男人。
要說新來的司門副將軍，那個被稱為，拳震山河的程波。倒是給張望月，留下了些印象。
那該是一個，膽大的人。不過，多少有些能力，不然，不會當上副將軍。
李龍又扮演著一個什麼樣子的角色，阿美的死，真的和他無關嗎。
這小鎮上的事，都透露著奇怪。
張望月想著，想著，把眼睛閉上。這樣，他會感覺到，夜晚更加涼爽些。
他的那一隻腿麻了。於是，張望月把腿放在床上。
意識便是有些沉重，不過，還算是清楚。張望月知道，自己在睡覺。
他也在聽著窗外。
期間，有好幾次，他知道，自己睡著了。但他也知道，睡著的時間並不是太長。
直到感覺到，臉上有些熱的時候。張望月知道，天亮了。
他還想睡一會，卻還是坐了起來。一動不動，等了一會，他揉了揉眼睛。
長呼一口氣，還是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
他望向小鶯，小鶯還在睡著。
這時，張望月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他聽到了，但是沒有回應。接著，門外的人，又喊了一聲。這時，張望月才站起來，走到門跟前。打開門。
只看，院外站著，老張頭和他的婆娘張氏。
張望月便皺著眉頭，再一次揉了揉眼睛，走出門外。
走到籬笆牆跟前，張望月問道：「做什麼？」
他倆面帶笑容，此時，張望月才注意到。老張頭換了一身，新的衣服。
黑色與紅色相交，顯示出一種幽暗的美。
頓時，老張頭給張望月的感覺，便是那種，顯得格外有精神的感覺。
他笑著，拿出一個籃子，遞給了張望月。
張望月道：「什麼？」
老張頭道：「雞蛋，收下吧。謝謝你救了我老婆子。」
張望月呼出一口氣，說道：「不必，你們回吧。」
此時，張氏開口道：「張小弟，你就收下吧。這是我們的心意，你若是不收，我這心裡難安啊。」
聽著張氏開口，張望月轉過頭，看向張氏。只瞧他還是穿著，先前的衣服。
老張頭都換了新衣，為何張氏沒有換。
張望月有點不明白，按照正常來說。要換也是女人換啊。
張氏推了推老張頭。
張望月便注意到，先前張氏胸口那塊，露出一洞的衣服，此刻已用一塊顏色相近的布料，在上面縫了一朵花。給縫得實實的，若不離近看，還真看不出來，那是后縫上的。
正想著，再細看時。
老張頭手裡的籃子，已是碰到了張望月胳膊上。張望月便順勢，把籃子拿在手裡。
低著頭，沉默了會。
張望月又抬起頭，看到倆人，臉上依舊帶著笑容。
便道：「謝謝。」
張氏笑道：「哪裡話，我們應該謝謝你才對。」
老張頭接著道：「是，是，是。」
他連說了三聲是，便又道：「那我們回去了。」
張望月道：「好。」
倆人相挽而去。
回到房間里，張望月把籃子放在桌子。掀開上面的布，只看，籃子里，有著八個雞蛋。
頓時，張望月怔住了。
過了一會，張望月回頭，看向門外。籬笆牆外，是沒有他夫妻二人身影的。
張望月暗自出神，又轉回了頭。
看著籃子里的雞蛋，伸手拿出一個，細細打量著。接著，又把雞蛋放在了籃子里，用布蓋上。
這八個雞蛋，事實上，能賣個不錯的價錢。起碼，能賣個二兩銀子。
張望月有點兒後悔，覺得自己不應該收下這八個雞蛋。但是，他又想到，不收的話。對於張氏兩口子，是致命的傷害。
他們既然送來了，自是能夠承受的。
張望月把籃子放在柜子裡面，對於這件事，便是慢慢的，給忘記了。
他站了起來，忽然聽到，門外有人大喊。便轉過身，順著門口，看向長街。
只瞧見一人，奔於長街上。嘴裡大喊著，張望月便跨到門外，細聽。
「著火啦，著火啦。快救火，趙蹦家著火了。」
聽后，張望月便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隨即，轉頭看向隔著三間房子的趙蹦家。果然，那房子，正冒著濃濃的黑煙。
張望月想也沒有想，轉身走到牆角，拿起水桶。跑到長街上。
長街之上，紛紛來了很多的人。
張望月便也跟著跑，嘴裡也是喊著：「著火啦，著火啦。」
只看張氏，瞬間從屋裡跳了出來。手裡拿著水桶。她也跟著大喊起來，一瞬間就跑到了長街上。
此時，長街上，全是拿著水桶的人。
而那趙蹦家，火勢已是越來越大。卻是看見，趙蹦那個漢子，滿臉都黑了。
他整張臉，都恐懼了起來。眼神如同死亡一樣。他不停得，從水井裡面打水。
但是，那一點水，完全熄不火勢。
一位看起來，有著三十歲的漢子。左手拿一水桶，右手拿一水桶。奔跑著。待他到了籬笆牆跟前，身軀一彎，一躍。跳了過去。
直衝水井而去。
此時，所有人涌了上去。甚至，把趙蹦精心打造的籬笆牆，都給推倒了。
水桶便是發出撞擊聲，水灑滿天，地面都濕透了。
張氏大喊，「別踩到那邊的白菜了，從那裡繞，從那裡繞。」
那人不聽，也可能是沒有聽到。
便是提著一桶水，沖了上去。
張望月便不停得，把水桶落向水井裡，然後再提起來。接著，會有人過來接住。
於是，張望月的活動範圍，便只限於水井跟前。
這還是老張頭的意思，他是一個聰明的人。
終於，不一會時間，大火便被熄滅了。只是，那所房子，看起來不能再住人了。
若想住人，得花上一筆不少的錢。
趙蹦跪在地上，痛苦著，雙手拍打地面，「哪個天殺的啊，是哪個天殺的啊……」
眾人立在原地，都在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張氏走上前，推了推趙蹦。又招呼了兩人過去，扶起趙蹦坐起。
說道：「人沒事就好，大不了再蓋一個。這麼壯的漢子，還怕沒房子住。哭個什麼。」
趙蹦轉過頭，「燒的不是你家的房子，你當然會這麼說。」
張氏瞪大眼睛，「我是好心好意，你對我這麼凶做什麼。」
她的聲音，也是大了起來。那趙蹦，便是沒有再吱聲。
跟著，老張頭走到跟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好生生的，怎麼會著火。你平常，可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啊。」
趙蹦抬起頭，沒給老張頭好臉色看。便又轉過了頭，他大喊：「誰知道啊，我睡覺睡得好好的。就這一天，比平常起的晚一些。怎麼就會著火呢。要是我起來早些，也不會這樣了。」
他說著，語氣里充滿了懊悔。
張氏道：「一定是，平日里得罪了誰。這是有人報復。」
趙蹦聽后，站了起來，看著張氏。用手指著張氏，說道：「一定是你，上一次因為挖河道時，你看我就不順眼。」
張氏胳膊一揮，大聲道：「愛誰誰，誰去。別一身的氣，往老娘身上撤。老娘可不會，因為你沒了房子，而慣著你。」
趙蹦聽后，瞪大了眼睛。
這時，老張頭走到張氏跟前，說道：「老婆子，少說點。」
張氏沒有說話，頭一扭，轉身就走。老張頭便在後面跟著。
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張望月看過去，只瞧長街上，站著六個人，看向這裡。
他們直接走了過來。與張氏擦肩時，便是看了一眼。
便腳步匆忙，氣勢凶凶得走來。
李龍走到張望月跟前，問道：「怎麼回事？」他皺著眉頭，對於此次，火災很不滿意。
那位副將軍程波，喊了一聲：「李龍，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管理的小鎮，會是這個樣子。以前，我還覺得你不錯。這件事，你若不給我一個完美的交代，你的隊長就別做了。」
李龍聽后，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看起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張望月便感覺到，李龍這個人，越來越陌生。
李龍慢慢開口道：「一定調查清楚，一定。」
最後兩字時，李龍就特別用力。
程波開口道：「最好，別讓我失望。現在，你們的小鎮，死了四個人。發生了一場大火，又出現了什麼血。古里古怪。不弄清楚，我不好往上面交代。明白嗎？」
他看著李龍。
李龍點頭，「明白，明白。」
他又道：「山廟鎮離百花國城門不遠，也算得上是百花國的臉面了。我不管實際上如何，表面上一定要看的過去。到時候，你們都有功勞。」
最後時，他看向了所有人。
他大聲問，「都明白了嗎？」
安靜。
然後，眾人，聲音不齊得回道：「明白……明白……」
最後，他看向李龍，「給你三天的時間。」
李龍面色難看，但他還是點了頭。
這時，那位養了一條瘋刀的李老頭，走出人群。以他那低壓的聲音，說道：「報應啊，報應啊。鎮子上死了，守護神。災難降臨了，災難降臨了。這鎮子，再也呆不下去了。」
他彎著身子，頭便是用力的抬起。
他那一雙，似睜非睜的眼睛，盯著眾人。
程波聽后，昂著頭，眯起眼睛。看著李老頭。
其餘眾人，面面相覷。有些人，臉上已是露出了驚恐之色。
程波問道：「哪裡來的守護神？」
李老頭道：「我養的那隻狗啊，死啦。它一死，鎮子就有災難了。」
程波道：「胡說八道，一隻狗也是守護神。告訴你，你的狗先咬了人，人家張氏沒問你要銀兩已經不錯了。你說這話，是想要回銀兩是不是。」
他大聲起來，「再胡說八道，把你抓起來。」
李老頭忽然跪了下去，大喊道：「報應啊，報應啊。」
他不停得磕頭，「讓報應，來毀滅這座小鎮吧。」
他那低沉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古怪。讓人聽了，心裡發毛。
已有些人，躁動起來。
「李老頭說的沒錯，我們得離開鎮子。」
「這裡，不能再待下去了。」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死了四個人。接下來，死得可能就是我們了。」
「離開這裡。」
……
人們便紛紛踩在了白菜上，走在被踢倒的籬笆枝條上。發出斷裂聲來。
這時，程波大喊一聲，「都給我站住。」
他的聲音極大，帶著些怒氣。
人們便都停了下來。
程波轉過頭去，說道：「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你們這裡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兇手，也都有可能是放火者。今天，誰若是出了小鎮，當場處決。」
「有誰不服的，儘管告到司門。但是我要提醒你們一句，不一定能走到司門。」
他突然停了下來。
於是，四下里，安靜起來。沒有一人說話。
大家面面相覷著，已是看不出，有要離開的意思。
然後，程波走到那所燒毀的房子前。
左右走動著，不停得打量著。似要找到線索。
他忽然喊了一聲，「誰的房子？」
趙蹦哭著跑到跟前，「將軍，是我的房子，我的房子。將軍要給我做主啊。」
程波把手搭在腰間的風塵刀上，說道：「起來說話。」
趙蹦便站了起來。
程波道：「我問你，廚房可留有火苗？」
趙蹦語氣肯定，「沒有，絕對沒有。」
程波道：「你怎麼肯定？」
趙蹦道：「因為我每天只做一頓飯。就是早晨一頓。而今天，我還沒有做飯。就算有火苗，也應該昨天燒了房子。」
程波沉默著，又問道：「你每天除了早晨吃一頓熱飯。其餘兩頓都是吃涼的？」
趙蹦道：「沒錯。」
程波道：「這麼說來，就是有人放火。」
他又道：「你自己想辦法，找地方住。這件事，我會查清楚。」
「是。」
「另外，你生活不規律。雖然看起來，還很年輕。但是，等到你老了，身體上的毛病也都就出來了。自己多注意些。」
「是。」
程波最後，把目光看向了張望月。
走到張望月跟前，他沉默了一會。像是眼前的少年，身上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但，張望月也不知道程波，在看什麼。
又過了一會，程波道：「不要灰心，好好巡你的邏。」
張望月點了點頭。
程波便是伸出了手，張望月向後躲了一下。程波便收回了手，說道：「回去，好好把臉洗一下。雖然我們是普通的村民，但是，也要弄得乾乾淨淨的。」
最後，「行了，今天就到這裡。」
了走到長街上，又停了下來。
「我希望，兇手不在你們其中。」
他有些無奈。
李老頭見程波要走，便又大喊，「這個小鎮，一定會消失的，一定會。」
程波伸出手，指著李老頭，瞪著眼睛，卻是沒有說話。
但是，張望月注意到。不止李老頭臉上露出了恐懼之色。就連眾人臉上，都露出了恐懼之色。
這倒不是因為，程波的原故。
張望月也像村民們一樣，心中感覺到了恐懼。程波見眾人臉色，頓變。
他的臉上，也跟著臉得恐懼。
有人伸手，朝著程波身後指了指。然後程波便瞪大眼睛，緩緩的轉過頭。
以他的表情來看，他已經猜出了，身後有東西。
他轉過頭去。
這時，村民們大喊起來。
張望月眉頭一皺，在程波身後，顯然出現了三團黑色液體。
那黑色液體，便是浮於空中，不停得飄動著。
忽然，其中一個黑色液體，沖向程波。程波便是大喊出聲，拔腿就跑。
可是，那黑色液體，一下子就出現在了程波面前。於是，程波猛然倒地，順著長街滾到了院子朝右。
眾人見后，紛紛跑開。
嘴裡大喊著，怪物二字。只一瞬間，人們不哄而散。李老頭卻是蹲在地上，嘴裡喊道：「報應來啦，報應來啦。」
這個時候，傻子肥不知道，從哪裡走來。他出現在長街上，看到那三團黑色液體，便是走到其中一個。
他傻笑著，伸出手，點了點黑色液體，嘴裡說著，「好玩，好玩。」
見此，張望月心中一緊。
大聲一喊，「傻子肥。」
傻子肥聽到有人喊他，便轉過頭，但是，他不知道是誰在喊看。便四下尋望著。
就在這時，那黑色液體，順著傻子肥的手指。浮動到了，傻子肥的胳膊上。
傻子肥竟是一臉疑惑，還在尋著喊他的人。
而那黑色液體，已是到傻子肥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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