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大漢沒有廢物
翌日，清晨。
後勤準備工作自然不用劉備插手。
吃完早飯後。
劉備左右無事，索性就跟著國淵一起下鄉了。
二人換了一身粗布麻衣，也沒有騎馬，就這麼溜達著從治所出來。
一路上劉備發現國淵這人，挺愛思考。
撇一眼農田，就捋著鬍鬚琢磨一會, 瞅一眼老農，還能抬頭望天思考片刻，除了哀聲就是嘆氣，嘆的劉備都有些心煩意亂了。
「子尼，咱倆這才剛走了千餘步，你就嘆息十數次了，有何為難之處，同備說說。」
國淵停下腳步, 把目光轉向劉備，沉思片刻開口道。
「玄德公，淵是因想到此地百姓的困苦，所以才嘆息了幾聲。
既然玄德公把重農之事交予我，那我必盡心竭力辦好此事。
此地的土質頗差，糧食產量先天就低於兗，徐，青，冀幾地。
再加上內有賊匪作亂，外有黑山窺視，能種的田就更少了，此地百姓可吃飽，但是靠種地富不起來。
如果稅收不變的情況下，給我五年。」國淵沖著劉備伸出手掌，意氣風發的說道，「五年的時間，我可以讓此地百姓吃飽, 並且具備一定抗天災能力。
但是，我就怕繼任的太守為了打擊咱們在當地威望, 甚至是為了樹立起自己的威望，會推翻一些政策，到時只怕受傷又是這群百姓。」
國淵說道這裡，又是一聲長嘆，大漢操蛋的太守賊多，明明是個好政策，後續太守為了顯示與前任太守的不同，直接把前任太守的政策一股腦掃出去。
照理說，能當上太守的沒一個智商不在線的，政策好壞都看的出來。
當年曹參都知道遵循蕭何的政策，你們這瘋狂開歷史倒車啊.……
劉備聽到這也明白國淵擔憂什麼了，隨後安慰道。
「子尼，放心干吧，這事交予我了，到時我幫你擺平。」
國淵差點一個大白眼送給劉備，劉備啥時候能量這麼大了，居然都能干涉下一任太守內政了。 ……
從早上轉到中午，餓了就拿出兩張胡餅, 一邊聊一邊坐在田坎上吃著。
吃完后，繼續閑逛。
二人今天路過許多村落。
發現上黨這邊的村裡, 有不少老頭子，干起活來哆哆嗦嗦的，一點都不利索，干一會還得歇半天，就這，還硬堅持呢。
劉備問了一句，老頭頭也不抬的說道。
「問就是窮，再問就是餓。」
二人走遠后，劉備拉了一下國淵的袖子說道。
「子尼，你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咱們聚集千八百個老頭子，給咱們幹活如何。」 ……
國淵用驚恐的眼神看著劉備。
嚯，【老頭】是寶貝不假，但是老頭挪窩容易死啊，這麼大歲數人了，哪裡受得了顛簸之苦。
關鍵是村裡這些老頭能幹啥。
傳授種地經驗？還是教授逃亡知識？總不能讓這群老頭帶咱們去大山裡采蘑菇吧。
以國淵二十多年的淺薄閱歷來說，屬實想不明白這群老頭還能發揮啥餘熱。
要是那群世家老頭就算了，活了五六十歲，光講朝堂鬥爭，都能講一年了，這村裡老頭能幹啥？講械鬥？
難道是為了讓治下百姓減輕一些負擔？打算消滅老頭這個群體？
可不能這樣干啊。
國淵想到這裡開口說道。
「玄德公，咱們可不能招惹老頭啊，不管是城裡的還是鄉下的，活到這一把年歲的傢伙，都頗有聲望，一般情況下都有宗族贍養，餓不死。
關鍵是這些老頭體弱骨脆，幹不了活啊……
讓他們給咱們幹活，那可是會帶來一堆麻煩的，望玄德公深思啊。」
劉備聽到這話，在看國淵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轉念一想就知道這貨想錯了，隨後解釋道。
「子尼，你可別想錯了，我說的給咱們幹活不假，那是讓老頭在家幹活。」
國淵聽完后，決定不說話了，這不光觸及到自己的知識盲區，還波及到自己的三觀，總感覺玄德公想白嫖老頭勞動力。
但是這群老頭在家能幹啥？編草鞋么……
國淵用求知眼神，望向劉備。
「咳咳，子尼你想啊，這冬季馬上就要來了，百姓的日子就要難過嘍，這群老頭冬天除了靠牆根曬太陽，也沒什麼能幹的啊。
我這不尋思一下，幫這群人找一些副業么。
從府庫之中提一千石糧食擺在治所門口，每個月給每個村的所有老頭半石糧食，讓其分食。
當然，這也不是免費分食的，得幹活啊，這個可以算是最低生活保障了……
鑒於這些老頭們幹不了體力活，腦力活總行吧，大白天靠著牆根，腦海中隨便想點什麼東西，又不耽誤曬太陽。
譬如，改進個犁，改進好了，給他個幾十石，上百石糧食。
實在不行，拿根鐵棒給我磨針也行啊，萬一磨著磨著，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出什麼快速磨針法呢。
至於城裡的老頭也是同理啊，到時候隨便研究點什麼，根據研究成果的重要程度，來我這裡換糧食。
當然，一開始得找倆托，幫忙刷一些信譽，然後在大肆宣揚一下，省的到時候，別人以為咱們是騙子。」
國淵聽完后，有些糾結的說道。
「玄……玄德公，這些東西是這群老人家能研究出來的么。
當然，我不否認老人家的智慧，我只是感覺咱們忙活半天，可能無甚收穫啊。」
劉備拍了拍國淵的肩膀繼續說道。
「突發奇想么，反正咱們也損失不了什麼，我算過了，上黨這地村落又不多，每個月撒點糧食，又耗費不了什麼，到時咱們的聲望也會有所增長。
萬一研究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了，糧食給就給了，肯定是咱們獲益最大。」
最後么，國淵在懵逼之中也沒有反對這個提議，就當是做好事了，反正國淵是沒指望那些老頭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研究。
估計，磨幾根針差不多了.……
至於劉備為什麼突然想起來用老頭子搞發明，純粹是因為自暴自棄了。
當初造紙術的方法、配比，都甩劉備臉上了。
劉備改進了半年，不能說沒有一點成果吧，在朱儁的基礎上，又前進了一小步……
還有那個曲轅犁……
大漢現在這個叫直轅犁，一個直的，一個曲的，簡單啊。
然後上手一弄，也造出來了。
別說耕地輕鬆了，耕的更多了。
牛倒是累死了。
牛肉火鍋還不錯。
想來想去，大漢的這群年輕人，中年人要下地幹活，賺錢養家，小孩嘛也不會，只有這些上歲數的老頭閑的發霉了。
那就搞搞發明創造唄，這些老頭少則活了五六十年，多則活了七八十年。
這生活經驗，這人生閱歷，吊打年輕人啊，不整出點新東西，劉備覺得他們一把年紀活XXXX。
有我劉玄德在的地方，就是一根廁籌，我都能找到它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