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二章 反向開教化
晚上沮授他們弄了個接風宴。
涮個火鍋.……
酒席間，劉備看到桌子上的菜，就問了起來。
「子尼，咱們秋天挖的那個地窖如何了，能儲存的了青菜么。」
國淵放下碗筷，想了一會後，才說道。
「那個確實能儲存蔬菜, 但是爛菜的情況很嚴重，這個還沒找到解決辦法，去年一共挖了一百多個地窖，不爛菜的只有二十多個.……
等開春了，我還得在研究一番。
不過據說陛下有個菜園，冬天都能長出綠菜, 也不知是怎麼辦到的。」
劉備擺了擺手，咽下嘴裡的東西后，長出一口氣, 開口道。
「陛下那個就別想了，我有幸進去過一次，靡費太大了，弄個那玩意，都夠咱們半個郡喝粥的了。」
一開始劉備也不是沒想過弄個蔬菜大棚，反季節蔬菜一出來，不吹牛的說，拿著綠菜換馬，別人都得搶著換。
不過在經受了社會的毒打之後，劉備已經對那個不報幻想了。
自己現在還在挖坑煉鐵扁擔呢，玻璃那玩意難道還能挖坑煉出來啊。
劉備倒是弄了不少蒜苗，這個算是冬天唯一的新鮮綠菜了，不過這個也不是一般人吃得起的。
明年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普及種大蒜。
到時候把上黨大蒜這個名頭打出去。
想到這裡，劉備突然想起一個事來了，扭過頭問關羽。
「二弟，有沒有興趣出本書？」
「噗！」
關羽正喝著酒呢，聽到讓自己出書, 當即就把酒噴了出去，幸好最後把嘴捂住了，才沒有噴眾人一臉。
咳嗽了一會，關羽瞪大眼睛，連忙朝劉備擺手道。
「大哥，我這學問終究是照那些出書的大儒差點意思，出書肯定會讓人找毛病的，到時候萬一敗壞了大哥的名聲……」
還沒等關羽說完。
只見劉備站起身，端起酒碗，走到關羽面前。
「唉，二弟，你也不是沒和大儒辯過，好歹就拿春秋來說，你和大儒辯一天肯定是不分勝負的，這年頭連小儒都可以出書，你有啥不行的。
而且，咱們出書又不是開宗立派，就是以自己的見解, 解釋一下春秋么，誰不服，讓他來辯論就行了。」
說到這裡，劉備掃了一眼四周后，小聲說道。
「我跟你說啊，隔壁宋院長，苦讀《孝經》十餘載，就敢出本《宋解孝經》，發表自己獨到的見解。
二弟你苦讀二十餘載，怎麼著也比他強啊。
沒事，咱們先少出幾本試試。」
眾人聞此，那也是紛紛勸解關羽，沒辦法，一個人只讀一本書二十餘載，這比一般的大儒都要強太多了。
也不是開宗立派，分不了誰的蛋糕，完全沒問題啊。
到時候誰不服，來上黨辯論一番就好了，還能為上黨增加一些文氣。
關羽眯著眼睛，看著眾人這麼支持自己，內心也有一些意動。
以前不知道自己的水平也就算了，自打和大儒辯論一天《春秋》后，依然沒有敗下陣來，關羽就知道了，只要不往春秋以外的書上扯，自己沒多大問題。
不過關羽還是決定回去考慮考慮，這玩意一個不慎，容易給大哥找麻煩。
劉備看關羽點頭后，也坐回了席位，眾人繼續吃喝。
酒席宴過半，被熏的有些頭暈的眾人，決定出去透透氣。
吹著外邊的寒風，劉備準備和眾人商量一個事……
這件事思慮了很久了，剛才拿關羽測試了一下后發現，眾人好像不怎麼反對出書這件事，這可是個好事情啊。
當即劉備咳咳兩聲，吸引了一下眾人的注意力后說道。
「諸位，你們說，咱給惡來出本書如何，就他對論語的見解.……」
眾人聽到這話，用驚恐的眼神看了一眼略顯無辜的典韋，紛紛開口道。
「萬萬不可啊。」
「主公，不可啊.……」 ……
還沒等劉備說完，眾人一股腦的反對，關羽出書，那是人家真有那本事，但是典韋敢出書，那是異端啊……
劉備趕緊把手壓了壓，示意眾人安靜。
等到眾人安靜下來后，劉備才緩緩開口道。
「諸位，先聽我說完。
現在左伯紙有了，像洛陽那些石刻什麼的，都可以當作快速印書的方法。
這傳播知識的條件就有了。
不過，印書這方面，肯定會得罪那些大世家的，尤其是孔家。
咱們前期只印一本，就是把典韋對《論語》獨到的見解印出來，也不署名，半賣半送，便宜賣，有多便宜就賣多便宜。
到時候賣的滿大漢都是。」
說到這，劉備對著典韋說道。
「惡來，你先去外邊弄點蒜苗，咱們今天晚上不醉不歸。」
等典韋走遠后，劉備才小聲說道。
「我知道惡來那個《論語》都是歪解，但是咱們要的就是這種歪解啊。
大漢終究是豪強世家佔據大多數，咱們隨便印書，那就是挖人家的根，但是這些歪解的書不一樣啊，隨便一本書都可以打上自己獨到的見解嘛。
那些世家為了維護儒家的正統性，肯定會嚴厲打擊的，一邊嚴厲打擊，一邊還得給百姓宣揚正確的解釋。
這機會不就來了。
要是讓咱們開書院，教化百姓，那得教化到啥時候，讓那些世家一起參與進來嘛。
就拿典韋那本書來說，我印個數萬本，到時候往大漢一發。
那些大佬看到這書可能會不屑一顧。
但那些沒讀過書的，或者是處世不深的年輕人，當然對此半信半疑了，有的甚至還能奉為瑰寶。
那些世家肯定看不慣這種行為。
不管是和咱們比拼著印刷《論語》，大打價格戰，還是開辦學堂教授百姓正確的解釋。
對百姓來說，這都是好事啊……
我稱它為反向開教化.……
所以，你們看……」
說完后，劉備一攤手，把難題丟給了眾人。
說實話，這也就是劉備麾下沒什麼大家族子弟，而且這群人路子都挺野。
沮授，文武雙全，更好謀略，這是披著儒家外衣的兵家。
國淵、孫乾，人家老師鄭玄那是拳打儒家大佬，腳踹儒家萌新，見一個揍一個的主，上行下效，這倆貨對儒家敬畏感也不太強。
滿寵這傢伙還是披著儒家外衣的法家……
趙風、邊漢就別說，那都是劉備的鐵杆支持者.……
關鍵是這群人裡邊，根本就沒有楊家，袁家那種把儒家當寶的人。
要真有個正經的儒家人，早把劉備舉報了。
眾人聞聽劉備這個想法，仔細琢磨了一下，也不是不行啊。
挖儒家根子，和我們關係又不大。
儒家都稱霸好些年頭了，該亂一亂了……
不過最後眾人還是勸解道。
「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沒錯，從長計議……」
「咱們慢慢來。」 ……
劉備前一陣就想明白了，這法應該可行。
到時候直接把橫渠四句，送給典韋了。
往典韋那本《掄語》首頁一印。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時某家苦研孔子言行四十餘載，對儒家的一番粗淺見解。】
能說來這話的人，必定是個大儒啊，到時候再把典韋對論語的解釋一印，由不得別人不半信半疑。
東漢儒家為啥分裂，不就是因為大儒太多麼，每個人對儒家的看法都不一樣么……
沒道理典韋就得隨大流啊。
標新立異在東漢又不犯漢律。
別問，問就是滿寵說的。
想到這，劉備當即決定，未來一段時間，給典韋印點書，扔出去試試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