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長安(1/4)
中平五年,四月。
春天的清晨,天剛露出魚肚白,一切都未混進動物的氣息,一切都純凈的讓人心曠神怡,彷彿一幅淡淡的水墨畫,水墨畫里,瀰漫著好聞的青草香。
因為京兆尹、右扶風、左馮翊三個地方的治所都在長安,所以劉備讓張郃率士卒先駐紮進右扶風,自己只帶著陳到和一些親衛前往長安。
長安清晨的街道上,行人稀少,行商更是寥寥無幾,所以也不顯得怎麼繁華,但作為曾經京師的氣勢,已經完美的展現在眾人面前。
「玄德公,長安這地不錯啊,要比上黨繁華太多了,以後咱們就在這處理政務了么?」
陳到像個土包子一樣,一會用手戳戳城牆,一會又跳起來踩幾下腳下的青石板。
劉備也是第一次來長安,但好歹自己再洛陽居住了一段時日,倒也不會像陳到這麼誇張,看著逐漸繁華的長安,喃喃道。
「天子居中國,受天命,治天下……」
話還沒感慨完呢,就見街道的盡頭竄出十數匹戰馬,齊頭並進的出現在街道上,一路上撞翻的攤位,不知凡己,行人稍有不甚,那也逃不過被撞飛的命運。
那十數匹戰馬,橫衝直撞的奔向劉備。
劉備這時候扭頭看向陳到,笑道。
「叔至,我眼神不太好,你看那群人,是加急傳遞文書的士卒么?」
陳到搖了搖頭,遂即抽出後背的斬馬刀,往前走了兩步,隨著陳到做出這個動作,身後十餘位士卒也紛紛抽出後背上的斬馬刀,紛紛往前走了兩步。
劉備身後其餘護衛,直接將上好弦的強弩拿出來了,對準了那十數匹戰馬。
隨著劉備高舉的右手落了下去,數十支弩箭,直接飛速朝那群騎馬的人飛去。
噗!噗!噗!
弩箭扎人肉的聲音,和扎馬肉的聲音其實沒什麼不同,都帶有一絲沉悶之聲。
陳到等十數人,將那些沒有被強弩射傷,但依然受到驚嚇四處亂竄的馬兒,直接當場砍死。
劉備看著地上躺著的十數人,有的已經涼透了,有的卻還在那掙扎,遂即走到一個看著受傷較輕的人面前,蹲了下去,有些疑惑的問道。
「汝姓甚名誰,家住哪裡,吾剛進長安,這行刺隨之而來,汝等這是要謀反啊……」
地上打滾那人現在也不打滾了,他再對方掏出強弩的時候,就知道今天栽了,所以提前跳下戰馬,據他自己估計,自己跳下戰馬,也就是受了一點輕微傷,大概也就是骨斷的程度。
我就偷摸從家裡跑出來,拉上一幫狐朋狗友在大街上賽個馬。
我特么居然謀反了?
想到這,地上那人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緊忙解釋道。
「我可沒謀反,昨天京兆尹被調回洛陽,新上任的官員還沒有到達,我糾結一幫朋友,打算來個賽馬.……
本想出城來著,在城中這興緻就來了,然後就開始了.……
再然後.……」
這人說到這,看著地上生死不知道的狐朋狗友,嘴角抽搐了半天。
【特么的,好好的一個賽馬,碰到煞星了.……】
隨後這人繼續說道。
「我乃是京兆韋氏長房三子,韋冶.……」
劉備聽到韋家,就知道這人咋回事了,如果弘農楊家,自稱四世三公的話,那麼韋家就是三世三公,照比楊家、袁家差半籌的頂級世家。
想到這,劉備有些疑惑的問著面前這個韋家子。
「聽說你家財富甚多?將你家抄出來的財富堆放在一起,都能去天五尺?」
這韋家子聽到這,當即就有些急了。
我韋家啥時候說自己【去天五尺】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我已經看到你那不懷好意的眼神了,整個三輔,誰不知道我韋家自打【先祖彪】去世后,就落寞了.……
還么特去天五尺,祖墳都得讓人往下刨五尺……
想到這,韋家子緊忙辯解道。
「都是謠傳,謠傳,我韋家乃書香世家,可從來沒說過去天五尺……」
沒等話說完,就見劉備擺手道。
「不管你韋家是不是要削天,反正你現在有罪,為了防止你以後繼續為禍鄉里,等傷病養好后,去先登營呆著吧。」
說完,劉備站起身拍了拍手,招呼陳到,將這些還活著的人綁起來,押送醫館救治。 ……
等劉備找到荀悅的時候,將早上發生那事和荀悅提了一嘴。
荀悅對此毫不在意,笑著解釋道。
「玄德公,你說韋家去天五尺,實在是過於誇張了,他家現在有些落魄了,自打光武帝建漢以來,就韋彪一人,再大漢頗有聲名,其餘的,也就是擱地方上噹噹官吏。
各大世家培養子侄方法大都不同,大概可以分為兩種。
一種是我們荀家這種,人才皆一視同仁,不偏不倚,憑本事爭得家主之位。
像我父輩八龍和我這輩的荀彧等人皆是如此。
這種培養方式的好處,自然是肉眼可見的,荀家很是強盛,但壞處么……」
荀悅想到家中誰都不服荀彧那個場景,誰都想找荀彧辯論一二的盛況,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繼續開口道。
「另一種就是韋家這種,集合家族之力,培養一兩個才智出眾之輩,對眾人形成碾壓,將其餘人爭雄的心思直接打滅.……
換回來的,自然就是家族內部的安穩,以及紈絝子弟較多。
但是韋家這種,對於紈絝子弟其實也有諸多限制,這些人還是很看重族內風氣的。」
聽到這裡,劉備也點了點頭,他現在對韋家沒什麼心思,畢竟這貨還沒發展到唐朝那個高度呢,現在關中世家的扛把子,那是楊家,關西世家的扛把子,那是皇甫家。
隨後,劉備看著時不時打哈欠,且有一些黑眼圈的荀悅,問道。
「仲豫,右扶風的政務處置的如何了?」
荀悅聽到這話,眼皮跳了幾下,隨後苦笑道。
「玄德公,右扶風現在就是個爛攤子。
咱們再上黨的時候,那都是流民往上黨跑,地少人多。
可如今的右扶風,那都是百姓拋棄田地,往京兆尹,漢中等地逃竄,而涼州的流民湧入現在的右扶風,隨後涼州的流民也往京兆尹、漢中跑……
可以說,現在的右扶風很亂。
前兩天,雲長、翼德、公與(沮授)、伯寧(滿寵)幾人,都帶兵出去鎮壓右扶風境內的亂象了。
現在的右扶風,賊匪很多,再加上前前任右扶風鮑鴻,留下的攤子太過於糜爛,雖經過上一任右扶風黃婉的治理,但成效也不太大.……
我現在正在琢磨戶籍制度,右扶風那裡,原來的戶籍制度不太夠用了,涼州流民太多了,產生了不少隱患……」 ……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