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第268章 通天丹
聽到前面半段話，葉天好不失望，聽到後面一句話，他的眼睛亮了：「缺少哪一種？」
「南天玉露草！」掌柜的道：「此草前些時候本店還有一株，後來被人買走，春秋閣屬下搜索諸天欲補足，還是沒有找到。」
「被何人買走？」
「此人沒有留下身份信息，本店的規矩，也不能妄自打聽客戶信息，小老兒實不知，公子見諒……」掌柜的對葉天如此客氣，固然是將他當成大客戶，還有一條，客戶購買東西他居然沒有，這是春秋閣多少年沒有遇到過的事情，是春秋閣丟臉、甚至是砸招牌的事情。
葉天微微沉吟：「那就先購買此12種吧，剩下的南天玉露草我自己想辦法。」
掌柜的千恩萬謝，道歉的話兒說了一堆，將12種藥材包好，遞到葉天面前，價錢也打了九折，算是春秋閣對他不住。
老掌柜的是人精，他知道這些藥材是用來煉丹的，煉丹之道，圓滿之道，缺一味葯就意味著這12味葯基本是廢物，他都想不通葉天為何要買，難道他認為南天玉露草可以找得到？
搜集寶物這個門道，春秋閣絕對是專業，他們各種專業人士、各種情報分析都無法找到南天玉露草，原因很簡單，南天玉露草並不單純是大自然的產物，它是大自然、天地星辰、獨特的機緣共同作用下才偶然產生的，有時候數萬年都未必能生成一株，價值如何、作用如何且不論，關鍵是要想得到全憑機緣，這機緣決非人力可強求——哪怕是聖王級都不可強求。
這些話掌柜的當然不說，他雖然做生意很誠信，並不意味著他是笨蛋，如果將南天玉露草的難得之處一說，剛剛做成的生意大單豈不就泡湯了？
他真誠地希望葉天是個爽快人，生意一做完，立馬走人，為了將他送得更遠，掌柜的甚至願意多花些空間王石將他通過傳送陣送到千萬里之外。
但葉天偏偏坐下來品茶，品得老掌柜的心一懸一懸的，不知道剛剛得到的二十五塊天機石到底是姓「春秋」還是姓「葉」。
「掌柜的，這南天玉露草很難找，對嗎？」
終於問到了，掌柜的心頭微微一顫，陪笑道：「公子氣運無邊，必能找到。」
「不知這東西在哪裡有？」
「這就要從南天玉露的形成原因說起了。」提到專業性的問題，老掌柜的變得健談：「所謂南天玉露，乃是四時變化之時的一縷天機，凝成雨露，如果掉落之時剛好掉到南天玉葉草之上，此草恰好處於嫩枝新孕的時刻，就有可能形成這南天玉露草。」
「四時變化，每年都會有四時變化，這麼說，機會還挺多？」
老掌柜支支吾吾地道：「機會……機會也不是特別多，不過，公子爺氣運……」
葉天擺擺手：「拋開氣運不談，還是說說機會吧，四時變化的一縷天機，會凝成多少玉露？是不是只要在這時候下雨，都是玉露？」
「……」老掌柜的沉吟好久，終於吐出幾個字：「四時之交其實只是冬春之交，每年只有……一滴！」
我日！葉天的眉頭鎖緊了：「一滴？天下就一滴？」
老掌柜的緩緩點頭，此刻，他的誠信還是佔了上風。
葉天感慨道：「一滴露珠，偏偏要掉到本就稀少至極的南天玉葉之上，你覺得這概率有多大？這草還必須是嫩芽新孕的時刻，遲了不行，早了不行，我的老天爺，這還有個譜嗎？」
「公子爺氣運……」
「算了算了！」葉天擺擺手：「拜託別談氣運了，你也不用緊張，我買過了的東西也沒打算退貨！」
老掌柜的一張老臉全展開了：「公子爺氣……氣度實在是讓小老兒佩服萬分。」很好，現在變「氣度」了，沒表態前是氣運，表態了是氣度，總有他說的。
「有一個難題你必須為我解開！」葉天道：「南天玉露草光從圖片上看與普通的南天玉葉看不出區別，我怎麼去判斷它是否是南天玉露草？」
「這個倒是有辦法！」掌柜的道：「本店曾有一株南天玉露草，盒子還在，氣息尚存，公子爺一看便知。」手一翻，一個古木盒遞到葉天手中。
葉天打開木盒，一股獨特的氣息撲面而來，盒子里側出現一株九葉草的形象，似乎在空中搖曳。
「此盒送與公子爺！」老掌柜的趁熱打鐵，將葉天牢牢鎖定。
交易完成，掌柜的將葉天帶到後方傳送大陣前，指著閃爍的億萬里河山道：「這是金陽大陸空間圖，公子選擇一個地方，小老兒為你親自送行。」
葉天手指指向一個方位：「這裡！」
無聲無息之中，光芒亂轉，片刻流光散盡，葉天虛空立於天空，下方是千里湖水，對面一棵巨大的古樹獨木成林，這裡正是他曾以來過一次的獨木寨。
這裡離東林城五十萬里之遙，寂靜無人，正適合他煉丹。
巨大的古樹橫貫湖面，樹榦宛若廣場，葉天在「廣場」上漫步而過，小小回味一遍當日與水逍遙、龍八在一起的時光，手一揮，兩隻小獸從空間中飛出，當然是小肉球和小繡球——通靈丹母。
兩個小傢伙爪子上都抓住兩隻紅色的果實，小肉球還各啃了一口，突然看到葉天，小肉球興奮極了，爪子一甩，大半隻果子飛出老遠，小小的身子直撲葉天，而丹母也學樣，也撲向葉天，葉天一手一個空中接住。
盯著它們手上的紅果果很是興奮：「果園裡的果子成熟了？」
小肉球連連點頭，指手劃腳，說它守護果園功高蓋世——至於在那個連蚊子都沒有的果園守護有什麼難，它忽略了。
葉天好不興奮，心神一沉入須彌空間，大喜！
他的須彌空間擴大了無數倍，簡直成了一個巨大的王國，這個王國中沒有人，只有果樹。
赤風果、神風果、水靈果、五行果、青鳳果，一排排，樹上果實紅艷艷，已經完成成熟，樹下還有無數的果核，想必這些果肉尚存的靈果核才是小肉球它們的功勞。
不！它們真正的功勞遠不止此，它們吃剩下的果核到處都是，不知不覺中將須彌空間的荒山填滿，各個山坡上都有新的果苗長出，假以時日，又會是新的果園。
萬象果呢？
葉天最關心的還是萬象果，他的神識落在最後一排，萬象果已成形，但果實還沒有結，還早著呢，雖然他的空間里已能達到一比一百幾到二百的比例（隨著他功力的增強，這比例在自然放大），但萬象果與一般果實不一樣，一千年成熟，一千年開花，一千年結果，一千年果實成熟，通過測算，須彌空間改造大約兩年，裡面的時間大約過了五六百年。
有了這個時間概念，葉天心頭微微一跳，小肉球天天在果園轉，是不是意味著它也過了五六百年？會不會已經是老態龍鐘的小老頭？
葉天神識一出來就抓住了小肉球仔細看。
不對啊，小肉球個頭依然沒有長，而且活力比以前充沛了許多，什麼老態、什麼龍鍾跟它顯然沒有半點關係，這究竟是什麼玩意兒？難道它那麼乖，硬是不進果園，才沒有被時間法則影響到？
沒關係，直接問，葉天抓住小肉球就問：「你這些時候是不是都在果園？」
小肉球立刻點頭，再次宣揚它是果園最大的英雄。
跟它說不清了，葉天抓住小繡球：「它說的是真的嗎？」
小繡球比較老實，說小肉球瞎搞，在果園裡整天采果子吃，吃也不吃乾淨，還將果樹都弄折了枝……
葉天愣住了。
再將小肉球抓住細看，小肉球將這視為跟它遊戲，捉住葉天的手掏他的咯吱窩，鬧成一團，葉天終於發現了它的不同，它的力量大了數百倍，它頭上的角出現了七道紋，而且紋路極深，玄奧無比，宛若天道印記。
弄清楚了，這小傢伙功力深了，角變了，但它依然愛玩愛鬧不靠譜，對葉天依然親昵如昨，五六百年的時光在它時上留下的印記特別淡。
葉天陪著兩個小東西吃果果，放開了吃！
各種靈果此刻對於他而言只是自家果園裡的東西，隨便吃！
吃過了果果，小肉球拉著小繡球跑了，兩個小傢伙在樹上到處跳，化成一綠一白兩道光玩得不亦樂乎，小肉球自恃曾經來過這裡，以一個老嚮導的身份教導小繡球，什麼地方有洞，什麼地方好玩，什麼地方有野果（這野果它們此刻當然不吃，但同樣一個個地摘，丟得老遠）。
通靈丹母這種絕世奇珍已經完全成了小肉球的跟屁蟲。
葉天走遍了獨木寨，這獨木寨所在的地方山高林密，裡面妖氣縱橫，最是適合找到南天玉露草，幾天下來，他南天玉葉找到了七八棵，但完全沒有南天玉露草的影子。直到他飛入山谷最深處，進入了一隻千年妖王的領地。
千年妖王一般不屑於進入人類的領地，但對於敢闖入它領地的人類自然不會客氣，一陣妖風吹過，它出現在葉天前方，化成一隻巨大的金獅，巨掌高懸在葉天的頭頂，狂笑一聲：「大膽人類，敢進入本尊的領地？」
葉天道：「妖王，速速召集你的人馬，為本人尋找南天玉露草！」
妖王大吼：「找死！」
葉天直接出手，一翻手就將妖王牢牢壓住……
於是，他有了無數的幫手！
七天時間，方圓萬里之內，南天玉葉一掃而空，全都送到了葉天的面前，可惜的是，這足足一千三百株南天玉葉草中偏偏沒有南天玉露草，葉天手一揮，一千餘株南天玉葉送入須彌空間，點綴於果園之內，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南天玉露草只可偶得，不可強求，這是他終於得到的結論。
第八天，葉天再次出現在妖王的領地，打算讓這老妖再將範圍擴大些，但他撲了個空，千年老妖王居然捨棄了數千年的居住地，跑得無影無蹤。
葉天回來了，仰坐一座樹根形成的小山坡，望著天空出神，通天丹四十五種藥材到位四十四種，只差一種他就能煉製成功，偏偏這一種藥材將他難住了，明明晉級有望，偏偏一線之差無法晉級，就如同明明看到了一扇美妙的大門，偏偏打不開一樣讓人難受。
小肉球在他面前翻跟頭，葉天不看它，小肉球兩腳著地，象一個小女人一樣來回走，他也不笑，小肉球快哭了。
小繡球也湊了過來，輕輕拉拉葉天的褲腳，好象在問他有什麼難題，葉天微微一怔，是啊，這兩個小傢伙整天山野里穿，有沒有什麼見識？
葉天將兩個小傢伙同時召集過來：「你們有沒有見過南天玉露草？」
兩個小傢伙面面相覷。
「這個形狀，你們記清楚了！」葉天手一抬，虛空拓下南天玉露草的形狀，微微一頓：「對了，還有氣息，你們聞聞！」將那個木盒打開，兩個小傢伙都湊過去聞。
葉天道：「這就是南天玉露草，你們幫我找找看。」
小肉球在空中翻個跟頭，拉起丹母就鑽草叢，表現出十二分的激情。
但丹母沒有動！
突然，丹母身上的毛髮剝落，根根飄散空中，它全身上下綠光環繞，葉天愣住了，小肉球也愣住了。
這飄下來的綠毛在空中融合，晶瑩的光芒下，這些毛髮宛若活物，分離、組合，慢慢出現了一株植物形狀，赫然與南天玉露草一模一樣。
小肉球好不驚訝，伸出小爪子就要抓，葉天一把抓住，他的眼睛里有了神奇的光芒……
先天丹母，丹道之靈寶，莫非還能以毛化形，形成任何丹道之葯？
片刻時間，空中綠毛成形，一株南天玉露草旋轉而落，落入葉天的手中，而丹母，此刻已經是全身光溜溜，腳一軟就倒下。
葉天手一抬，托住丹母，它的眼睛慢慢閉上，倒在他兩手之間，葉天抱著這一小團肉肉的東西，眼裡有感激之色，這是丹母的精華，它為了自己甘心情願奉獻精華，看它如此疲倦的模樣，這次精華損耗著實不小。
丹母是通人性的，它在用自己的方式回報他！
小肉球淚流滿面，將丹母的腿抱住輕輕搖晃，葉天安慰它：「沒事，它只是昏過去了，還會站起來的。」
話音剛落，丹母眼睛睜開了，一隻小爪子抓住小肉球，一隻小爪子抓住葉天，輕輕搖晃，開心地笑——是的，它還能笑。
小肉球又在翻跟頭，也是開心地翻！
兩個小傢伙，葉天心頭一片溫馨，修行路是殘酷的路，是無情之路，但他總能感覺到溫情瀰漫，無時無地，每時每刻……
小肉球和小繡球（不，兩個小傢伙這時候應該換個名字才對，小繡球全身沒毛了，是真正的肉球）送入須彌空間，葉天將丹母以精華化形的南天玉露草收入丹田。
藥材齊備，通天丹有門！
在煉丹途中，此次煉丹是葉天最最艱難的一次，歷經三個波折終於完成，第一波是丹道大比拼，收穫到了東林學府三十餘種藥材，第二次是春秋閣買到十二種，最後一種是丹母化形。
第一波考驗的是智慧。
第二波考驗的是財力。
第三波考驗的是什麼？葉天堅信這是情分！
四十五種藥材齊聚，丹爐火力全開，雖然這是四九之丹，但葉天煉製起來毫不困難，似乎比煉製聖舟金丹更輕鬆，這當然是因為他功力的進步太快。
堪堪五天，葉天睜開了眼睛，他手中出現了兩顆銀色的丹藥，上面星星點點，宛若星辰，大道之機瀰漫。
葉天手一動，小肉球和小繡球同時出現，小繡球還很疲倦，葉天兩顆丹藥同時遞出：「兩個小傢伙，獎勵你們的，吃吧！」
兩個小傢伙同時服下，一服下，小肉球一聲大叫，咚地摔倒，而小繡球，全身光芒大盛，突然同時長出了細細的綠毛，雖然只有一毫米深，但覆蓋全身，呀地一聲，小繡球也倒下。
葉天手一動，兩個小傢伙同時進入須彌空間。
他該服了！
通天丹入體，體內地動山搖。
藥力上達靈台，靈台五佛同活，下達輪海，輪海上方出現彩虹一道，中達四極，陰陽魚兩個眼慢慢變亮，突然亮如星辰日月，葉天陡然抬頭，天空彩雲壓頂，四野梵聲，宛若天帝出巡，九龍開天，百鳳齊飛……
此次天劫與以前的天劫顯然不同，以前的天劫一看就讓人畏懼，擺出一幅將人直接揍死的架勢，但此次天劫，卻充滿吉祥平和。
一進入天劫之中，葉天才知道剛才的感覺只是表象。
這祥和之中，處處隱藏殺機，一片彩雲平和無比，但一飄近裡面射出混沌之火，差點將葉天洞穿，天空的閃電宛若煙花，美麗燦爛，但赫然也是混沌之電，只一接觸就讓葉天傷痕纍纍，這是混沌之劫，也是整個金陽大陸萬年來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天劫，這天劫的詭異之處就在於葉天千萬次的經歷生死，雲層下的老農民甚至根本沒有半點感覺。
九死一生的天劫終於過去，雲層中掉下全身沒幾塊好肉的葉天，看他這架勢，將從九天之上直接摔下，摔成肉泥，但葉天在掉下的途中，身上的爛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光潔，千丈處，他全身光潔如初，八百丈處，他的眼睛睜開，五百丈外，他的衣服突然穿好，最後一百丈，葉天一步落地，成了一個青衣少年郎，漫步於鄉村田野。
成功破入聖級二重天，葉天的功力再度十倍提升，完全可以硬抗聖級九重天。
整個金陽帝國除了五大聖王，任何人前來他都有一拼之力。
葉天變了！
他不再畏懼！
他甚至有幾分期待聖殿高層前來，讓他試試功力，但他飛越數十萬里長空，居然沒有絲毫的阻攔，雖然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隱約感覺，但畢竟一切都沒有撕開，一切都是那麼平靜。
雲層下方不知何時出現一座香爐形狀的山峰，葉天微微一驚，他又一次到了鳳凰古剎，這裡他隨燕舞來過，也正是從這裡開始，他真正喜歡上了燕舞。
就在想到燕舞的那一刻，他的輪海一震，體內的三根銀線突然盤旋而起！
葉天震動了，這三根銀線是他與燕舞聯繫的紐帶，得自燕舞體內，他一直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只知道它很神奇。
這三根線聽不得音樂，一聽音樂就亂動，在當日雖然讓他傷，最終卻讓他突破了十二重天，在修行之人個個變色的聖人劫中，也是這三根線力挽狂瀾，為他脫胎換骨起了關鍵作用。
這三根線突然盤旋而起，似乎極度亢奮。
這太不尋常了。
更不尋常的是，三根線越來越亢奮，突然穿體而出，以葉天此刻的功力居然也壓不住！
三根銀線射出他的體內，射向下方，快若游龍！
葉天緊追而下，以他快若流光的速度還是只能追個首尾相連，哧地一聲，銀線直射一個小洞，葉天眼前突然金光大盛，他緊急制動，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直發獃。
這是他曾經成就無上聖體的洞穴，對面是地獄入口或者出口，前方是一面石壁，上方七個孔……
此刻，這七個孔光芒大盛，似乎也極度興奮，突然，七個孔一震，空中出現一把古琴，七弦琴中四根弦同時震顫，少了三根弦。
哧哧哧！
三聲連響，三根銀線射向剩下三根弦所在的方位，各自歸位，一道流光劃過，七根弦一齊震顫，是一種平安喜樂的和諧之音。
葉天呆了，曾讓燕舞飽受天道之傷的三根銀線居然是一把七弦琴的三根琴弦，難怪一有音樂就會有反應。
這到底是什麼琴？會如此神奇，僅僅是三根琴弦就能給人以天道之傷，給葉天帶來神奇的變化？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外出的遊子終於回來了，天道琴再度圓滿！」
天道琴？
葉天全身皆震，這居然就是天道琴！
這就是諸天之中悟道至寶天道琴，這就是他苦苦追尋的天道琴！他將天道琴三根琴弦收入體內已有數月，居然完全不知。
還有，此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