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9.第609章 神女峰兵變(2)
「別小看了這地獄死氣!」葉天道:「你們在外圍經歷的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點點而已,如果你們真的被拉入往生道,我要想救回你們多半是夢想,一個搞不好,咱們三個真的會在往生道做一對鬼夫妻。」
「三個人一對鬼夫妻?這算術好怪!」煙雨白他一眼:「哎,如果我掉進了往生道,你真的捨棄老命來救我啊?」
「這種假設怎麼能拿來問男人?反正是死無對證的事儘管哄!」葉天道:「我肯定會去,跟我的煙雨寶貝在往生道做一對鬼夫妻,這回算術不怪吧?」
「你已經說了是哄我的!」煙雨在他懷裡輕輕拱:「這些時候你做什麼去了?」
「進了一座奇怪的宮殿,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女人,我幫她洗了七天的澡,你信不?」
煙雨怔怔地看著他:「洗澡?干那個之前洗還是之後洗?或者一邊干一邊洗?」
「冤枉!」葉天道:「就洗沒幹那個!」
「好吧好吧你說服我了!」煙雨一巴掌按在自己額頭上:「我把水逍遙弄醒告訴她,問問她信不信……」
葉天直接將她抱住,快速轉換話題:「寶貝兒不折騰洗澡的事了,你的功力發生變化了知道嗎?」
「有什麼變化?我又沒洗澡能有什麼變化?」煙雨問他。
「你的天使之翼居然能開出十二隻來,這簡直是神跡!」
煙雨一跳而起:「十二隻?」
對的,十二隻!
「怎麼可能?」煙雨大叫:「你眼花了?我……我將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也才能開出五隻!十二隻,我是神啊?」
葉天輕輕抓頭:「好象也對啊,你如果真的是十二翼天使,應該隨時可以將我按倒折騰,我根本反抗不了的。話說回來,你的天使之翼很虛很幻,而且也只有一瞬間,的確很象是錯覺,莫非這是特定場合下的特定反應?」
「明白!你是在說本姑娘很有潛力,本姑娘還是很興奮的!」煙雨在他身邊蹭一蹭:「讓本姑娘興奮起來有什麼企圖?」
葉天盯著她的眼睛,心頭開始有什麼東西在升騰,都怪那個神秘的女子啊,讓他洗了這麼長時間,他的心頭早就出火了,煙雨還撩。
煙雨接觸到他的目光,悄悄地朝後面退:「你大老婆在你逍遙閣里躺著,你……你還敢亂來不成?」
葉天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拉入懷中,煙雨輕輕顫抖著,一切都在朝某個方向發展……
突然,葉天停下了。
「怎麼了?」煙雨臉好紅,聲音都顫抖了,她已經情動了,這壞蛋不脫她衣服了,什麼意思?
「外面的好戲開場了!」葉天道:「要不要咱們在裡面演戲,讓他們在外面演戲,由你自己定!」
「啊,看外面的戲,你悄悄地設個神通,讓我也能感覺到外面!」煙雨在他耳邊呢喃道:「咱們的戲好說,隨時演!」
懸崖之上,七個長老俯視懸崖之底,這乃是七個頂級長老,以赤然長老為首。
良久良久,一個長老道:「下方已無動靜!」
赤然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看來他是追入了往生道。」
「追入往生道,好一個性情中人!」開始的長老嘆道:「讓性情中人上當,原來是如此的簡單!」
從這些對話看來,她們全都知道葉天下到了懸崖下,她們設計的本就是引葉天上鉤的妙計。
這妙計說穿了一文不值,實施起來也半點不難。
先讓一個弟子與兩女發生口角,借弟子之手將兩女擊落懸崖,她們算得很准,這兩女一墜落懸崖就會被捲入地獄道,而葉天已經進入天心閣(葉天的行程早已在她們算計之中,從他到達那個山坡時起,消息就傳到天心閣中,計策就開始著手實施)。以葉天的身手,只要進入天心閣,很快就會到達懸崖邊,他一得知兩女墜落懸崖,必定會下懸崖。
如果僅僅只是在外圍,長老們沒把握殺他,但這兩女直接進入往生道,要想找到必須進入往生道,只要進入往生道,就算葉天的功力再強大十倍百倍,同樣了無生機。
這懸崖邊,七位長老對話,理論上不會有第八人聽見,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赤然!你好大的膽子,誰讓你這麼乾的?」
聲音一落,懸崖上出現了另一位老者,乃是清然長老,她的臉色鐵青。
赤然緩緩回頭:「清然,你覺得本座行事須向你請示?」
「是!」清然道:「本座臨時代理神女之職,山谷中大小事務均須請示本座而為,你以本門精英為餌,陰謀暗算葉天,事關重大,禍及宗門根基,本座今日執法!」
她的手陡然抬起,是她的一根金色權杖。
權杖一起,金光四射,她的後方突然同時落下數百名長老。
數百人對前方七人,成虎視眈眈之勢。
但赤然的臉色半點不變,她的手緩緩抬起,卻是一塊黑木令:「神女令在此,誰向誰執法?」
神女令!
數百長老同時一震。
神女閉關之時,留下兩樣信物,一件是神女杖,象徵權力,主宰山谷之大小事務。
一樣是神女令,專司攻擊。
按道理講,兩令都有絕對的權威,只不過一個主內,一個主外而已。
一般意義上理解,神女杖乃是神女的象徵,規格更高,所以清然才會是神女峰的實際執行者,但事情也不絕對,神女令擁有殺伐之權,卻更加實際。就如同王印與虎符一般,一個象徵政權,一個象徵兵權,平日政權大於兵權,但如果對方敢於在王權面前亮兵權,就意味著一件事情:兵變!
呼地一聲,空中飛過無數的長老,突然同時看到兩件至尊法令,全都呆了。
兵變!
終於發生大事了!
自從神女閉關失事之後,幾乎所有長老都有一個預感,預感到遲早有一天,會出現今日這種格局,今日果然出現。
「赤然,你果然狼子野心!」清然冷冷道:「神女有靈,當不會看著你禍亂神女峰!各位長老也自會明白如何站隊!」
她身後站的長老更多,這些人也給了清然底氣。
赤然道:「禍亂神女峰?是我還是你?本座多次建議你設下計策擒拿葉天賊子,你就是不聽,甘願落下與葉賊勾結的罵名,將神女峰帶到與皇朝對立的邊緣,你豈止是禍亂神女峰,你是在毀滅神女峰之萬世根基!」
清然道:「葉天閣下雖有鳳凰絕殺令在身,畢竟在神風寨百萬大軍之下解救神女峰,本座礙於其敏感身份,不便致謝,但也決不至於恩將仇報,反而陷害恩公,各位長老,你們願行此禽獸不如之事否?」
「迂腐!迂腐至極!」赤然怒斥道:「神風寨百萬大軍前來,所為何事?如無此賊,焉有大軍壓境之危?各位長老,葉天身負鳳凰絕殺令,與其結交者誅連九族,現在此賊已伏誅,各位是繼續站在皇朝對立面為其報仇,還是站在皇朝這一邊,助本座清除葉黨餘孽?各位自行選擇!」
她的目光緩緩掠過前方。
空中,地下的長老在她目光下已亂。
「葉天真的已死?」一名長老小聲問旁邊的長老。
「已進入往生道。」此長老輕輕嘆息:「已有三個時辰!」
「清然長老其實也不至於那麼迂腐,她也只是擔心暗算葉天不成,反被這賊子所害,現在此賊已死,還有什麼好選的?」一個長老堅定地踏出一步,到了赤然身後:「本座跟隨執令長老。」
「此番大戰葉天的確是解救神女峰,但大禍同樣因他而起,功過兩抵,本座回歸自然!」另一名長老也站出,到了赤然身後。
這兩名長老一站出,立刻有數百名長老從清然身後到了赤然身後。
「你們……」清然的臉色變了:「什麼叫功過兩抵?你們這群鼠目寸光之人,只知大戰由葉天而起,難道不明白神風寨的狼子野心?就算沒有葉天,他們想找到進攻的借口依然會找到,葉天出生入死解決神女峰當前最大禍患,難道還不足以喚醒你們的一點點良知?」
人依然一個接一個地到了赤然身後。
修行界,沒那麼多情份講,講情份乃是迂腐的代名詞。
在他們的字典中,始終只有兩個字:權衡!
如果葉天還在,她們或許有三分忌憚。
很快,數千長老九成以上站到了赤然身後,清然長老身後只剩下區區二十餘人,這是她的鐵杆心腹。
一個心腹輕輕嘆息:「執杖長老,事已至此,還是放棄吧!」
清然一口氣朝上一衝:「惠然,你也這麼說?」
另一個心腹介面:「長老,其實這樣的結果乃是最理想的結果,葉天如果不死,咱們實在很難做,他一死,卻是一個極好的結局,避免了更多的麻煩,屬下認為,長老您的確是迂腐了些……」
「君然……」清然長老一口熱血沸騰,差點就吐出,這惠然與君然乃是她兩個最忠實的姐妹,數千年來同在一塊,此刻,在她一人正感覺獨木難支的時候,她們先後背叛。
呼地一聲,她身後的長老同一時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聖女何在?」清然仰面朝天,一聲大喝。
「本座在此!」空中一個聲音傳來,正是聖女。
「眾位長老盡皆背信棄義,禽獸不如,你作何選擇?」清然沉聲道。
「修道之人,如此迂腐不堪!難怪神女峰近些年來江湖中多有詬病,清然,你罪不可赦!」聖女一指手指直指清然。
她的話一出,清然全身皆震。
「滿峰之人,居然盡皆禽獸!」清然的頭髮隨風而舞:「就沒有一人願與本座面對一個天下公道?」
她的呼聲凄厲絕倫,滿山皆聞。
她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我願意!」
清然霍然回頭,她身後的鮮花一路開放,彷彿直到天涯,一個村姑踏花而來,幽雅飄逸,赫然正是彼岸花!
「是你!」清然大出意外。
「是!」
「還有我!」另一個女子從山谷口出現,她身上彩雲飄蕩,儀態萬方。
「你又是誰?」
「外門弟子藍瑤!」
聖女的眉頭陡然一豎:「一般弟子、外門弟子居然也敢進天心閣,看門弟子何在?」
「在!」七八名美女同時出現,她們出現在清然身後。
聖女眼中厲芒在閃:「你們這群下三濫,居然敢私開天心閣?還敢站到她的身後?」
「是!」一名看門弟子大聲道:「眾位長老如此對待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心中不服,想請各位姐妹一齊前來,為恩人討一個公道!」
「請各位姐妹前來!」聖女冷笑道:「有多少人前來?」
轟地一聲,山谷口一朵五彩之雲升起,裡面的女孩足有十萬之眾。
前面數千長老臉色全變。
赤然的臉色倒是不變:「清然,你以為發動這群屁事不懂的小丫頭前來,就能改變今日結局?」
清然臉色早已風雲變幻,這群丫頭不是她發動的,她內心當然不認為這能改變什麼。
這群丫頭功力最高的也不過聖王七八重天,十萬人抵擋不住一個長老級人物,她們站出來只是一個態度,難道真指望她們做些什麼?但看到這群她平日根本不在乎的小人物堅定地站在她身後,她心頭還是充滿了感動。
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身後有人先開口了,卻是彼岸花,她淡淡道:「咱們年齡的確小了些,但至少還知道是非公道,不象你們,修行千年,將基本的良知全都修沒了,修成了一群禽獸!」
「找死!」赤然猛地一抬手,直抓彼岸花。
她這一攻擊,彼岸花如何能敵?
清然橫著出手,金色權杖一舉,一股偉力傳出,化解掉!
她的聲音很平淡:「赤然長老,公道自在人心,辯論幾句又如何了?」
「拖時間?」赤然長老冷笑道:「如你所願,本座給你們三句話的時間,說完這三句話,本座就要清理門戶了!」
她的聲音陰森無比,殺氣逼人。
清然嘆道:「好吧,本座認栽!這群弟子都是本座帶來的,她們只知服從命令,一切與她們無關,請放她們離開,本座任憑處置!」
「很好,第一句!」赤然道:「誰說第二句?」
清然臉色大變:「本座已認栽,一切但憑你們作主,還要如何?」
「很好,第二句!」聖女道:「誰說第三句?」
清然手指聖女,臉色鐵青,但她不敢再說出任何一個字。
對方限定的是三句話,她直接認栽,豈料對方依然將她所說的每一句都算作一句話,就要大開殺戒。
「第三句我來說!」彼岸花一步踏出:「你們背信棄義,認準葉天已死才如此肆無忌憚,但你們焉知他真的已死?」
一句話下去,滿山崖的長老全都怔住,這句話刺中了她們內心深處最敏感的神經。
「小丫頭危言聳聽!」赤然冷笑道:「進入往生道,葉天賊子縱然功力再強十倍,也休想活著出來!」
聖女也道:「就算他出來又如何?本座正好生擒於他,交與皇朝發落,以正天下!」
兩個主事的先後表態,後面的長老重新意氣風發。
就在此時,一個輕輕的聲音突然傳來:「真的嗎?」
三個字,只有三個字!
輕描淡寫的三個字一出,所有人同時一震,兩個已經飛起、準備攻擊的長老陡然空中定位,所有人臉色大變。
這三個字是男聲,神女峰從無男人,幾曾有過男聲?
難道真的會是他?
無聲無息中,一條人影突然就出現在眾人面前,站在清然的面前,面對清然以及她身後的十萬弟子。
清然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她的嘴唇也在悄悄的哆嗦,以她數千年的壽命,以她數千年風雨不驚的修為,此刻也有了控制不住的激動。
以一己之力對抗門派中所有長老,她深深無助,身邊長老一個個背叛,她又悲又氣,但此刻,所有的悲觀、所有的失落、所有的氣憤、所有的恐懼全都不存在,只要面前站著這個人,一切都不會有問題!
葉天,他真的回來了,他真的出來了!
而對面,以赤然長老為首的數千長老同時一震,聖女更是第一時間從空中而落,落到赤然面前,花容已失色!
雖然人人震驚,但整個神女峰幾乎全部的力量都在她們那邊,她們倒也不懼。
「好一個葉天小子,連往生道都不能留下你,倒出乎本座意料之外!」赤然儘可能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
葉天根本不看她,他看的是清然!
「多謝長老!」葉天微微一鞠躬。
「本座失職,不敢承受公子之謝!」清然黯然道:「煙雨與水逍遙盡遭毒手,本座有罪……」
葉天笑了!
他的笑容一露,彼岸花心頭猛地一跳:「葉天,她們是不是沒事?」
「當然!」葉天道:「水逍遙尚在閉關,煙雨可以出來了!」
他的手一抬,他身邊多了一個美麗女子,正是煙雨。
煙雨一現,身後的十萬弟子個個激動,如果這代表著敵人的奸計的話,到此刻已經破滅得乾乾淨淨,他沒死,煙雨與水逍遙也都沒死。
不管她們原來認不認識水逍遙和煙雨,此刻,她們都將水逍遙與煙雨視同她們一個戰壕里的戰友,也代表著敵人陰謀的破敗!
葉天道:「煙雨,是誰將你們打入山谷?」
煙雨的手指抬起:「她!」
「很好!你可以報仇了!」葉天目光抬起,直射懸崖邊的女子,這個女子臉色早已蒼白如紙,在他目光下顫抖如琵琶。
她受赤然長老指使,將兩女打下懸崖。
這件事情對於她而言,應該是沒有任何風險的,她的功力已達聖王九重天,乃是核心弟子,九重天核心將兩個功力最高不過六重天的人擊落懸崖,哪有什麼風險?
但現在,她知道她的風險在哪裡!
這個人沒死!
她打下懸崖的兩個女子也沒死。
她們要報復自己!
如果是平時,兩個如此層級的女子想報復她當然是痴人說夢,但現在,情況完全不同,有這個人在,煙雨想怎麼折騰她就怎麼折騰她,想怎麼殺她就怎麼殺她,她有心想逃跑,但葉天的目光一轉,她全身上下動不了半分,她的冷汗片刻間濕透了衣服。
煙雨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一步步走來。
女子全身汗出如雨,前面的長老群突然分開,她的目光投向赤然,赤然仰面看天,似乎完全沒看見她。
放棄!
這又是放棄!
就如同她們在神風寨大軍面前放棄煙雨一樣,今日,她們在葉天面前放棄了她,沒有人救她,沒有人在乎她的性命,一瞬間,此女子心頭全是悲哀。
呼地一聲,煙雨已經到了她的面前,冷冷地看著她。
時間彷彿完全靜止,十萬人同時看著煙雨,看她如何處置這個仇人。
是直接殺掉還是將其丟下懸崖、任其進入往生道?都只在煙雨一念之間。
煙雨遲遲沒有下手,女子額頭的汗水始終停不下。
突然,煙雨開口了:「我今天不殺你!等我功力達到你這般層級,我憑真實本事殺你!」
她霍然回頭,所有人全都呆住。
那個女子全身一震,葉天對她的禁制解開。
她怔怔地看著煙雨的背影,彷彿不認識這個人。
對於她而言,煙雨這等層級的人是螻蟻,論功力,她高煙雨萬倍,論身份,她也高煙雨百倍,而且她也的確鄙視煙雨依靠姿色勾引男人的行徑。
在她心目中,煙雨什麼都不是,但此刻,這個什麼都不是的人給她上了一課,讓她從內心深處對煙雨有了一種敬畏。
從這件事情上,她也有了全新的感受,刻骨銘心的感受!
葉天緩緩抬頭:「煙雨寬宏大量,但本人沒她這麼好修養,對於陰謀暗算本人的人,從不放過,赤然,該你了!」
赤然陡然抬頭,她臉上恐懼之色快速滑過,很快歸於平靜:「你要對付本座?」
「是!」
「你可知道對抗本座意味著什麼?」
「不知!請教!」葉天道。
「意味著對抗整個神女峰!」赤然一字一句道。
「對抗整個神女峰?」葉天冷笑:「你能代表神女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