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9.第649章 月下夜話
萬餘士兵被他一卷而盡，前面又是無數的士兵，衝破數十萬士兵的封鎖，公主已經不知去向！
她再次逃跑！
葉天回頭了，他一回頭，後面吶喊著追擊他的士兵突然同時虛空定位。
葉天笑了：「恭喜各位，紫龍軍團地獄團聚儀式正式拉開序幕！」
啊！
啊！
「放我下來！」
啊！
無數的慘叫聲中夾雜著清脆的女聲，叫得越來越急：放我下來……
直到葉天轉了千萬里，直到天空最後一片血花飄落，葉天才低頭，迎接上懷裡女孩的眼睛，懷裡的神女臉色非常不正常，狠狠地瞪著他。
「真的需要解釋一下！」葉天道：「你功力盡失，一屁股坐在那裡，我怎麼放心去殺敵？」
「嗵！」神女手一抬，一拳頭擊在葉天的胸口，這一擊之力猛得異乎尋常，直接將她自己從葉天懷裡震出去，在空中定位。
葉天眼睛睜大了：「你功力恢復了？」
「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功力失去過？」神女叫道：「你這想當然的王八蛋，你這無恥之徒，你根本是無法無天……」
「那我就納悶了，你功力如果沒有失去，為什麼在大戰中象一隻小母雞孵蛋一般坐在那裡不動？為什麼我抱起你的時候你根本不掙扎？」
輪到神女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當時她的確有短暫的功力真空，與功力盡失是有區別但區別也不是太大，他抱她的時候她沒掙扎？怎麼可能？她掙扎得那麼厲害是你這小王八蛋根本不放手……
算了，無論怎麼辨都說不清，越辨她越是丟人！
最好的辦法是忘記！
暮色淡淡，已是黃昏。
回雲山頂，葉天靜靜地站立，遙望遠方。
回雲山，這段時間一直是動蕩之地，一月前，五萬宗門雲集於此，對抗外敵，五萬宗門是個什麼概念？乃是山頭每塊石頭上都能站上三五人的概念。
昨日，這裡還是數百萬紫龍大軍的根據地，自然也是熱鬧非凡，但今日，偌大的回雲山完全空了，鳥獸絕跡，人化輕煙，就只剩下兩個人，葉天站在前方，神女站在後方。
「人死了，山空了，夕陽西下無限凄涼啊！」葉天感嘆。
神女啼笑皆非。
這都是誰幹的？你一人將人家數百萬大軍拍成了灰，還在說風涼話是嗎？
「你有沒有感覺到寂寞？」葉欠揍居然還回頭了，直接問神女。
神女直接搖頭：「你感覺寂寞了？你很後悔沒有將那個小美女留下？」
這話一出口，她就覺得有些不對。
「是啊，我有些後悔沒有第一時間將她制服！」葉天道：「此女一走，將來又會再起波瀾。」
「制服？你說的是制服而不是殺！」神女敏銳地抓住了這個關鍵點。
「這女子其實也真該殺！」葉天道：「也許在某些特殊時刻，我的老毛病該改一改，對某些女人，就該硬下心來下一下殺手，殺一人而救千萬人，怎麼說都是值的。」
「這道理自然是真理，別的女人面前，你或許真的能用實際行動印證這個真理，但這個女人，你顯然只是說說而已，不是嗎？」
葉天眉頭皺起，什麼意思？
神女靜靜地看著他，平靜如水，根本不解釋。
葉天突然笑了：「也許你誤會了，我跟她完全沒關係。一開始說脫她衣服辦那個什麼的，真的只是一個計策，激怒她的。」
「你完全沒必要跟我解釋。」神女淡淡一笑：「莫非你認為我會告訴水逍遙和煙雨？放心！完全不會！」
「你一句放心我還真不放心了！」葉天道：「這也不是向你解釋，這叫澄清事實。」
「真是事實嗎？」神女道。
「真的是！」
「我有不同的看法！」神女道：「想聽嗎？」
葉天直接點頭。
「我的看法是：你脫她衣服的事情是真的，所以在聽到這話時，她的反應是激動、羞辱，因為如果這純粹是一個謊言，她只會憤怒，而不會激動，也不會有發自內心的羞辱。」
葉天目瞪口呆：「你能看出她內心的情感反應？」
「不好意思真的能！」
「這又是什麼見鬼的巫山九訣？」
神女依然平靜地看他：「不好意思，這一訣叫問心訣。」
葉天怔怔地看著她：「那你現在問問我的心，看我冤不冤。」
「不好意思，你的功力比我高，我看不出來。」
葉天直接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
「早跟你說了，別在這些無聊的問題上浪費口舌。」神女掃他一眼：「說說下一步的計劃吧。」
葉天好半天沒回答。
「你沒想好？」
葉天終於開口了：「不是沒想好，是壓根兒就沒想，心情不是很好。」
神女皺眉了：「你心情還不好？將敵人該殺的殺了，該占的佔了，該侮辱的也侮辱到了位，我覺得世俗間有一個詞兒還是能用上的，痛快淋漓對吧？」
「小妞兒你是有意氣我的是吧？我是真冤啊！」葉天道：「好吧好吧，我承認，那個女的的確脫過衣服，但裡面還有內衣穿著，當時的目的只是為了逼出她的賢骨魔笛，你不知道這小妞兒有多頑固，非得來這手才肯將那破笛子拿出來，對了，當時還有虯龍宮十九公主在場，這餿主意是她出的……」
神女睜著大眼睛看著他，一句話不插。
葉天好不容易解釋清楚了，問上一句：「現在你明白了？」
「完全明白！」神女道：「壞事不是你一個人乾的，還有一個小幫凶，責任不能由你一個人背！」
葉天哐地給自己一巴掌：「好了好了，我不再辨，轉入下一個話題：剛才說到哪了？」
「你的心情……」
「拜託別談心情！」葉天道：「再往上一點……對了，下一步行動方案……行動方案……」葉天坐了下來，遙望遠方。
開始想正事了。
神女沒有坐，但她的目光始終在葉天后背上轉，似乎也在揣摩著什麼。
葉天抬頭了，抱著膝蓋看著她，神女的目光立刻定位。
「你覺得有沒有辦法重新恢復那個防守大陣？」葉天思考了很多方案，但有一個難題始終繞不開，這防線大開，敵人縱橫來去自由方便，總不是個事。他縱然能覆滅紫龍軍團，卻也擋不住敵人大批的援兵從幾百萬里戰線上的進進出出，西線的戰局依然不能改觀。關門打狗，首先也得將門關上才是。
神女直接搖頭。
光搖頭還罷了，她吐出了三個字：「不可能！」
「為何？」
「防守大陣其實不是人之力，而是天地之力，天地之力需要藉助陣眼，將陣眼相連，將陣的氣機相連，勾動天地大道方為陣，但現在，陣眼已破，氣機不連，大陣不復存在，不可再復。」
「你對陣法有研究？」葉天眼睛亮了。
「完全不懂！」
葉天傻了：「完全不懂你說得一套套的，還直接斷言不可能？」
「只因為我知道一個最基本的事實！陣眼已破，陣眼破了，無論是何人都休想再度布陣。」
「陣眼在哪？」
神女一根手指指向腳下，她指的方向就是葉天斬殺紫龍將軍等人時的那個高台。
那裡原來是一座高山，山高千丈，連接天機。
她的指頭再指山崖之下，那裡是一座深潭，連接地氣。
山已毀，崖已斷，潭已填。
「就這些？」葉天盯著這山崖之下，他的眼睛依然在閃光。
「有改變的或許只有這三個點，山、潭、崖！」神女道：「但任何一個點都是不可修復的。」
「為何不能？」
「你覺得能？」神女道：「從你眼中的閃光來看，或許你打著一個小主意，調集百萬大軍將這潭中的泥土重新挖起來，重新堆起一座山對嗎？」
「不行嗎？」葉天道。
「顯然不行！」神女道：「能做陣眼的山只能是自然形成的山，人工造的山最多也只是外觀類似，山體裡面氣機不續，無法連接天機。」
「氣機不續！」葉天笑了：「也許我還真的能試一試！」
「你？」神女大吃一驚。
「是！」葉天虛空劃過，站在高台之側。
呼地一聲，身邊出現了神女：「你打算一個人干這個？找鄉下人借兩隻筐，找條扁擔做小工？」
「嗯對的！」葉天上下打量著她：「要不你也找條扁擔來，咱們月夜一塊兒幹活？」
神女連連搖頭！
「也對啊，小妞兒你身上的衣服又美又乾淨還特別長，做這個不是很方便！」葉天道：「你還是退開點，臟活累活讓男人上！」
神女嘴唇咬上了：「你再小妞小妞亂叫我一腳踢你下去！」
「那行，我叫你大嬸可以吧？大嬸你讓一下……」
哐！神女直接一腳踢過去，這混蛋小子開始無法無天了。
葉天哈哈一笑，手抬起，隨著他手的抬起，懸崖下方突然土層齊動。
神女眼睛猛地睜大！
好強的功力，抬手之間就是山搖地動，象她們這種層級的人，毀滅一座山容易，但要隔空將土層提起來就難上萬倍了，而要覆蓋如此廣闊的範圍，一次性提起如此海量的泥土，她更是望塵莫及。
這些土層突然一變，變成如流水一般的泥石流。
只是這泥石流與一般泥石流不一樣，這泥石流是從下往上的，如同活物一般地覆蓋高台，繼續一路向上……
神女的臉色完全改變，失聲而呼：「神靈八禁，土系元素之力？」
「好眼力！」葉天雙手同時抬起，如托巨山，四野齊動，宛若天翻地覆，高台之上高山慢慢長高，百丈、五百丈、千丈！
神女已經完全無聲，她怔怔地看著他，她臉蛋上突然有了一絲潮紅。
「大嬸你得說一聲，原來這山到底有多高，用元素之力很累知道嗎？你總不能用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在旁邊悠閑看戲，讓我活生生累死……」
「行了，就這麼高，停下！」神女大叫。
葉天停下了。
四周的泥土重新縮回懸崖下，整個天空已經大變樣，一座新出現的大山聳立在他們面前，高達千餘丈。
神女久久地看著這座高山，輕輕嘆息：「抬手之間，扭轉天地乾坤，我還從來沒有聽過你有這種手段。」
「這可是獨門手法，我一直都在保密！」葉天道：「小妞別將我賣了知道嗎？」
「你……你……你再叫小妞我肯定賣！」神女惱了。
「那不叫你賣不賣？」
「……不賣！」
「成交！」葉天表態：「宗主，這下面的水有沒有什麼文章？要是非得找原來的水我就真的得抓瞎。」
宗主？一下子這麼正統，神女好半天沒接受過來，終於搖頭：「等水清了再看。」
「現在水清了，你覺得呢？」葉天說這句話時，下面的水還是沼澤，但他的話說完，水完全清亮。
神女好半天沒回過元神來，終於長長吐口氣：「這又是八禁？是哪一禁？」
「水元素之力！」
「土元素，水元素，還有沒有其他的？」
「宗主太聰明了，當然是有的，還有風有火有光明有黑暗，但我一直納悶的是為什麼叫八禁，這數來數去也只有六。」
「你師傅沒有教過你？」神女也很納悶，象他這種奇才，他的師傅應該是絕代奇人才對，怎麼會不知道八禁？
「我師傅？這個問題就特別複雜了，我都不太分得清誰才我師傅。」
神女眼睛睜得老大：「你有很多師傅？」
「多得很，比如幼年的時候我大哥教過我，我爹爹當然教得比較多，十祖指點了一次，雖然次數不多，但很關鍵，族中高手多多少少指點了些……」他的思緒悄悄回到葉家山，言語中慢慢現出溫和。
「你爹爹……你爹爹是什麼層級？」這算是一個探詢，也算是一個比較失禮的探詢，但神女好象忽略了。
葉天笑了：「我離開的時候，他老人家大約七重天，居然玩得比我兩個兄弟兩低一點，老頭臉上不太有光啊。」
神女完全震動：「七重天？你兩個兄弟比他還高？」
「是，很稀奇嗎？」
「你究竟是什麼地方的人？怎麼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家族？」
「恐怖？」葉天微微一震：「你說反話是嗎？」
「誰說反話了？」神女道：「整個鳳凰帝國最高功力層級也沒有超過六重天，就算是鳳凰帝國君主柳千行功力預計也達不到六重天……」
「宗主你可能理解錯了，或者我沒說清楚……」葉天道：「他們不是大聖境七重天，我爹爹是法境七重天。」
「法境？」神女一腳踏空，整個人完全呆住。
「是的，他老人家這一輩子仰望的就是聖境，聖王和大聖他是基本不想的。」
嗵！神女腦袋撞在後面的山崖上，石屑紛紛，她的手按在自己額頭，不出聲。
「不會吧？以宗主你如此功力，居然還撞痛了？我瞧瞧……」葉天去抓她的手。
「別動！」神女一把拂開他的手：「怎麼可能是碰痛了？只是有點迷糊……他還仰望聖境，他居然是你師傅，這世界是不是開始讓人不懂了？」
在她的世界里，法境是一個很陌生的名詞，從她記事時起，就不知道什麼叫法境，懂事後才知道，法境在她不懂事的童年中就不知不覺地過了，而現在，眼前這個功力通神的年輕人，他讓人不可想象的師傅居然還在法境這個小泥溝里撲騰著，我的天，這個小混蛋的功力怎麼來的？
「原來是這個，這一點很多人都疑惑過，其實也沒什麼，另有機緣而已，宗主……」
「別叫我宗主！你還是叫小妞兒吧！」神女道：「相比較你的經歷與你的世界，我真的嫩得很，反正覺得完全不能理解……」
話是這樣說，但真正叫她小妞她又不高興，非得將葉天的秘密全都說了，葉天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乾脆直接問：「那我叫你什麼？你來說，非得叫你名字也行，名字報過來。」
這真正是無法無天了，神女何等身份？神女的閨名就算是神女峰的長老都未必知道，他還想知道？
神女當然是有原則的人：「現在就只有你和我兩個，你一開口自然就是對我說話，叫什麼叫？完全用不上。」
夜深了，兩人並肩站在山頂，這是葉天剛才憑空弄出來的那座山。
月亮升起了，是彎彎的月。
現在陣眼好象是補上了，下一步應該怎麼辦？你真的打算跟鳳凰帝國聯手，讓他們派出陣法高手前來修補大陣？
這是神女問他的問題。
葉天笑了：「我開始想念一個胖子！」
神女一直想問一問這個胖子到底是男是女，為什麼月夜不想別人偏偏要想胖子，但她總也開不了口，身份註定了她必須得保持自己的身份，她必須得與別的女孩有別。
直到第二天，她明白了很多。
第二天清晨，南方飛來一群人，最前面的是一群年輕人，一個大嗓門大老遠就大叫：「葉小子……」
他身後有一個金輪，金輪光芒很獨特。
一看到這個金輪，神女突然完全消失。
呼地一聲，這群人落在葉天面前，赫然正是金陽諸子。
龍八一拳頭擊在他的肩頭，君龍飛神色頗有激動，而水逍遙、煙雨從金輪中出來，臉蛋全都紅了。萬方、蓋世雄、龍十七等人都在第二層，每個人都激動。
葉天離開之後，他們就一直在尋找他，此刻終於找到，全都開心至極。
「兄弟，你還是違反了兄弟們的決議！」龍八大大咧咧地道：「你是根本不將兄弟們放在心頭啊。」
葉天一拳頭擊下，重重落在龍八的肩頭：「你小子少挑禍，怎麼就違反協議了？」
「不參戰！」龍八道：「不當鳳凰帝國的炮灰，不當笨蛋！這豈不是當初咱們定下的基本框架？」
葉天安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臉上。
葉天終於開口：「我知道兄弟們是為我好，但我無法坐視。」
君龍飛開口了：「無法坐視什麼？」
「無法坐視百姓生靈塗炭，無法坐視鳳凰帝國邊城的億萬百姓遊離失所！慘遭戰亂！」葉天輕輕嘆息：「嘲笑我的迂腐吧，我始終無法融入修行規則。」
沒有人笑！
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有異樣。
君龍飛長長嘆息：「修行規則在葉兄手中一直都在顛覆，好吧，我君龍飛陪你顛覆一把！」
「還有我！」龍八哈哈大笑：「明知陷入了鳳凰帝國那幫王八蛋的圈套，我也跟你一塊兒跳那個看得見的陷阱！」
「當然還有我！虯龍宮百萬大軍就在前方百里地，從今日開始，這支大軍由葉兄你指揮！上刀山下油鍋，一概不皺眉頭！」龍十七大聲宣布。
「他們都來了？」葉天心頭熱血沸騰。
「豈止是他們？還有我們！」呼地一聲，一條人影劃破長空，是一個奇怪的老頭，似乎很老，又似乎很年輕，他身後跟著一群人，衣衫破爛，按理說該是一群鄉下人，但這群鄉下人氣勢不得了，居然從九天而來。
葉天大吃一驚：「族長！」
族長？君龍飛都吃了一驚，他們認識？一路之上，他捕捉到一群人總在一路跟隨著，這群人功力非同小可，氣機極為特異，他與龍八商量過，龍八當時就要去將這批人拍了，但被君龍飛擋住，說這些人並不是紫龍軍團的兵馬，不用操之過急，搞清楚再作決定。
沒想到還沒等他開口與葉天商量這件事，那個老頭就直接過來了，而且葉天還認識他。
「閣下為無天一族指點迷津，無天一族遍訪天下今日才知恩人姓名。」族長道：「無天一族兵馬百萬，交由葉天閣下統領！」
「多謝族長！」葉天一躬到地：「統領決不敢當，只是要勞煩無天一族為鳳凰邊民辛苦一把。」
「沒說的，上刀山下油鍋！」族長一句話敲定。
煙雨和水逍遙臉蛋全都紅透，這是激動的。她們的小情人好大的威風，終於擺脫了八方為敵的局面，終於有人八方來投。
事情還沒完。
空中一個聲音傳來：「無天一族向來不入俗世，今日居然也入？也好，本王也參與！」
妖氣大作，無聲無息中，葉天前方出現一個紫衣人，從虛空中浮現。